?赶到机场,我让韩亚把当时的情景细细讲述一遍,然后给左力宏打去电话,说道:“宏哥儿,这回得再让你帮帮忙。任建和机场公安有些小小的误会,你看能不能从中协调一下?”
    左力宏问了问相关情况,声音有些迟疑,说道:“机场公安不归地方管啊,我平时和他们也没有多少接触。可能……我再托人问问吧,你等我电话。”
    挂掉电话,我有些恍然,也有些自责。民航公安属于总局和公安部直管,地方上确实少有接触,这本属于常识。但我情急之下竟然给忘记,这不仅是不应该,还很有可能因此而误事啊。
    韩亚急道:“那怎么办啊?”
    我示意韩亚不要着急,心里慢慢冷静下来,将可能与机场方面有接触的人挨个排查。从辜透松一直排查到欧阳毓,我越查越心急,因为从理论上讲,这些人似乎与机场公安方面都无甚接触。
    万般无奈,我准备给叶荣打电话。
    任建的事毫无疑问就是我自己的事,既然是我自己的事,那自然属于叶荣所说的与我生死悠关的急事。
    我掏出电话,心又犹豫,迟迟未能将电话打出去;就在此时,电话却响起来。
    我接通而道:“阿九,我现在有急事,等会再打给你。”
    欧阳毓道:“等等,我有更急的事情。”
    我耐着性子,说道:“你有什么事情?不带开玩笑啊,我真有事。”
    欧阳毓哼了一声,说道:“当然没给你开玩笑!我问你,昨天晚上我怎么没看见你带着我送的手表?”
    我一听手表二字便觉心头无名火起,那贱人现在或许正戴着一双手表呢!我尽量克制,但难以掩饰那欲喷薄而出的不耐烦,说道:“我手上戴着珠子,哪里还能戴手表?”
    欧阳毓不知何故顿了一下,说道:“哦,是我没注意。那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微微生起希望,问道:“你在机场公安有关系吗?任建被抓,我心里着急。”
    欧阳毓啊了一声,说道:“什么情况?严不严重?”
    我叹口气,说道:“怎么说呢,这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关系到位,打声招呼就能走人;如果没有关系,那给他来个扰乱机场秩序或者妨碍公务什么的,判几年也不是不可能。”
    欧阳毓声音颇为吃惊,说道:“这么严重!?那……你别着急啊,我先问问有没熟人再给你电话……”
    我不待欧阳毓说完便摁掉电话,然后给叶荣打了过去。但是,叶荣再次证明他是一个合格而典型的乾元宗弟子,关键时刻总是联系不上。
    韩亚急道:“怎么样?”
    我心下大急,却又不得不安慰道:“不着急,等下我再打。”
    我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在候机厅内烦燥地安慰着韩亚,其间给叶荣打了四次电话,结果统统被一个声音妖艳的女人告之我所拔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
    我来回走动,感觉脑子像要炸裂一般。正想将那中看不中用的电话扔出服务区,它却再次鬼使神差般响起。
    我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问道:“阿九,怎么样?”
    欧阳毓笑道:“你瞎急什么呀?人家任建命好,到哪里都能遇见贵人。陆姐说让你放心,她来想办法。”
    我愣了一下,将信将疑道:“陆姐?旅行社那个?”
    欧阳毓有些没好气,说道:“你管人家是不是旅行社,反正等结果就是。”
    我还想再证实一下,结果被欧阳毓挂了电话。我一阵苦笑,心道女人便是女人,耍小心眼也不分个轻重缓急。
    十分钟后,我接到欧阳毓的短信,大意是说任建无虞,并附了一个电话号码。我立即与对方取得联系,然后拉着韩亚火速赶到机场派所出。
    最终,我陪着笑脸与任建一道接受了三轮不同的法制教育,又签了无数次名字后,这贱人得获自由。
    一出派出所,我便大声声讨这贱人的弱智、法盲、冲动,然后怒气冲冲地拉开海妃车门。见任建半天没甚动静,我更为生气,抬起头就准备给他一通好骂。
    然而,我头抬了起来,话却骂不出来。因为,我没看到任建和韩亚,只看到了一对痴男怨女。
    痴男右手抓着怨女左臂,直勾勾地盯着对方,那小眼神像火山喷射般冒着想将人家吞下去的无耻;怨女微微垂头,似笑非笑,却并未挣脱被抓住的手臂。
    这画面,简直就是一对狗……好男女!
    我重重咳嗽几声,说道:“要不我先撤?”
    怨女瞪了我一眼,嘴角含笑;痴男则嘻皮笑脸说道:“海妃留下,你先走。”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用我自认为最有风度的姿势摆出一副笑脸,然后毫不犹豫地跨进海妃,一驰千里。
    正所谓人找人过碰,事赶事过冲。这贱人今天明显犯冲,所以事情倒真不少。
    左力宏得知任建已无事,便笑云他某某兄弟伙又给了两个案子;有个自称是我当事人但我死活想不起是谁的家伙则介绍了他亲戚一个离婚活计。
    我忙前忙后地接见当事人、谈案子、签合同,又给风月婷和丁美娟布置下去;待一身疲惫地回到黄忠小区,已是夜里八时。
    略略休息,我突然记起还没给欧阳毓和陆鸿反馈消息,便赶紧给欧阳毓打去电话,带着歉意笑道:“阿九,任建没事了!说实话,我真不知道应该怎么谢谢你和陆姐。”
    欧阳毓不知在什么地方,电话声音略显嘈杂。她笑道:“你叫我说什么好呢?脾气臭也就罢了,现在连礼数都没有。若等你反馈消息,只怕人都会被急死。”
    我笑道:“实在抱歉,今天事情太多。阿九,明天请陆姐一起吃饭吧,我得当面谢谢她。”
    欧阳毓说道:“我刚刚把她和习姐送上飞机,你要真有心啊,就去京城请她们。”
    我一时语塞。
    欧阳毓笑道:“何安之,你老实告诉我,你和任建是不是真有一腿?我从没见过哪个男人像你这样关心另一个男人。”
    我讪笑道:“哪有那么夸张?再说,我关心他干嘛,那不是有病吗?我这是恨铁不成钢的长者慈详。”
    欧阳毓哈哈大笑,却又话题陡变,说道:“安之,你知道我为什么出国吗?”
    我微微思索,猜道:“准备到某个大学去进修,然后结束你这整天无所事事的尴尬?”
    欧阳毓没有作声,半晌,说道:“我是准备去进修,然后结束你。”
    我愣了一下,说道:“你至于这么小气吗?我不就是说话稍微着急了些,你就如此记恨在心?”
    欧阳毓笑道:“那当然,女人就是小气。”
    与欧阳毓闲扯了半个多小时,任建一脸贱笑地回来。
    我微微皱眉,挂掉电话;任建伸手示意,笑道:“啥也别说,兄弟我知错改错。”
    我想了想,觉得确也无话可说。
    任建哈哈长笑,高唱他的生活充满了阳光,然后去洗浴。
    我愣了半天,扯着嗓子喊道:“亚姐回来了,你那病患关系该作个了结啊。”
    浴室里飘荡着任建的歌声,似又换道:“失恋是一种病……”
    …………
    2007年9月30日(丁亥//已酉//丁卯)
    歌云:说句实在话,我也想家。但是,倘若秦胖子说句话,我什么都能放下。
    本来我和任建计划国庆节分别携柳静宜和韩亚到旺苍游玩,甚至柳静宜对我提到的让她见我老妈的旅游路线都不再表示反对,但昨日秦明亲自约见我和任建,让我们今日务必替他去小金一趟。
    我和任建坚决表示假期不工作。
    秦明一脸愁苦,说是他那隧道工程是从别人手里转过来的,若出现问题就会上上下下愁死一大批人。
    我和任建委婉表示我们假期已有安排。
    秦明道尽他家老爷子和我家恩师老神棍的情谊,再将五叠新崭崭的百元大钞放在我们面前,说这些臭钱在他和我之间的兄弟感情面前就等于是一堆废纸。但是,只要我们需要,他便随时提供废纸支援。
    如此,我被深深感动;任建则专业地表示,勤勉尽职是做律师的王道。
    是以,我和任建紧急改变旅游路线,转去小金为我们的秦金主探探究竟。其实,我也是十分遂意,想着正好到小金去探究一下包括孟极在内的那些古怪。
    或许是进入人阶后的感知加强,虽然莫名其妙,但我确确实实感觉到此番小金之行会有些不顺。
    是以,我将乾坤珠强行给柳静宜戴上,自己想了半晌只想起燕灵兰送的那根鱼竿还勉强算作件工具,便将其鱼线取下,鱼竿则缩成尺许绑在小腿上。
    此谓有备无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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