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芳菲回过神来,笑着说:“我在想姐姐会嫁一个怎样的夫婿。”
    沈芳霞正是少女怀春的年纪,母亲已经在帮她相看夫婿,听到此话,不由得羞红了脸,娇声说:“妹妹可是越来越混了。”
    所谓有共同的敌人,就是一派的,沈芳霞以前觉得沈芳菲有距离感,很少刻意接近,但是有了方知新这个共同的敌人,仿佛亲近了很多。
    沈芳菲拿着天水蓝色的瓷器,淡淡的抿了一口,叹口气心想好歹是自己的姐姐,拉扯一把吧。
    这厢沈芳霞与沈芳菲正聊得开心,那厢沈老夫人却不太痛快,她听说了府中的留言,自己的嫡亲孙女儿居然将方知新半夜丢到湖里去了,姐妹之间相处哪儿有这样的,就不怕被下人戳脊梁骨?老大的女儿是贵重,但是这么霸道的性子也太容易闯祸了。
    沈老夫人去探了方知新,她见方知新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整个房里散发的一股药味,她见了沈老夫人踉跄的要下跪,沈老夫人连忙扶住她,嘴里说着“我的心肝哟,造孽哟。”要是沈芳霞见了一定会吐槽说这是哪门子心肝?
    方知新是个心细的,几年对沈老夫人的无微不至的照顾,已经让沈老夫人将她放在心里,如果不妨大碍的话,甚至比那些所谓的贵女孙女高了。
    方知新身边的孙嚒嚒连忙扶着沈老夫人说,“老夫人赶紧歇一歇,小姐虽然病了,还是念着您的,万一让您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沈老夫人坐在方知新的床边,方知新只叫了一句“祖母。”就说不出声来了,沈老夫人定了定神,摸了摸方知新苍白的小脸,自己的妹妹只有这么一点子骨血,她必定要给她一个交代。
    沈老夫人叫身边的丫鬟扶她去了大堂,并吩咐跑腿的婆子说叫沈芳菲过来。
    跑腿的婆子在这个府中惯是会察言观色的,她跑去了沈芳菲的春秋阁,笑着对沈芳菲说:“沈老夫人请小姐过去了。”
    沈芳菲点点头,婆子缓了缓说:“老夫人刚从表小姐那儿出来,看似心情不大好。”卖沈芳菲面子就是卖沈夫人的面子,这个沈府到最后还不是由沈夫人来主持的。
    沈芳菲吩咐身边的丫鬟给了婆子一个小荷包,婆子拿了荷包一捏,知道荷包里的打赏数量不少,舔着脸小说:“多谢小姐。”
    沈芳霞听见婆子如此说了,她皱着眉说:“就知道那个装可怜的不是什么好东西。”
    沈芳菲摇摇头说:“这事我就算是认了又怎么样?”她身为长房嫡女,与各贵女关系又好,她的父母不会也不允许有人坏了她的名声。
    沈芳菲迈着小步子走到沈老夫人面前,沈老夫人在上首打量着这个孙女,她穿着家常的黄儒裙,头上简简单单的插着玉钗,手上戴着大儿子外放时寻得的好手串,尽管就这么简单,可是仍是让人觉得贵气逼人。
    沈老夫人心中一阵不舒坦,她一向喜欢高高在上,几个孙女小子见了她都是一副讨她欢心的模样,这个孙女太优秀了,也太让人难以掌控了,掌控欲强烈的沈老夫人第一次觉得这个给沈府争光彩的孙女刺眼了。
    “跪下。”沈老夫人淡淡的说。
    长者之话不可违,沈芳菲听见沈老夫人如此说,只直直的跪在大堂上,沈老夫人看着沈芳菲跪着并没说话,一老一小就这么一坐一跪的沉默着。
    一根香的时间过去了,沈老夫人才沉了沉声音说:“你可知错?”
    沈芳菲一向娇生惯养,膝盖已隐隐不适,但是她挺直了身子问说:“祖母到底为何事生我的气?”这样没头没脑的叫她跪下真不是沈府的规矩。
    沈老夫人想起并没有证据让沈芳菲承认她使人将方新知落水,只得咳咳说:“你起来吧。”
    沈芳菲在荷欢的搀扶下站了起来,沈老夫人这些年来年纪大了,脾气越发左了,就喜欢迎着自己心思的人,嫡嫡亲的孙女儿居然比不得那外来的有孤女了,沈芳菲在心中无奈的摇摇头。
    正当两人沉默的时候,大堂外传来一阵咯咯的爽利笑声,进来了一个捏着帕子的少女,她穿着粉色褂子牵着的少女脸色有些苍白,一副楚楚可人的模样,来的人不是沈芳霞和方知新又是谁?
    沈老夫人见来的是沈芳霞与方知新,一张凝固的脸又和缓了了一点,沈芳霞一向都还受沈老夫人喜欢,她看见沈芳菲跪在地上,心中有些自满,再贵女又如何?还不一样搞不定自家的老夫人,吃了瓜落。她有心给沈芳菲解围,给方知新添堵,大步走上前摸了摸沈老夫人的背襟说:“祖母这是怎么了?一副气不顺的样子。”
    沈老夫人对沈芳霞的亲近十分受用,她指了指沈芳菲说:“你问她,将自己的表妹推到湖里都不认错呢。”
    沈芳菲的荷欢听到此话,不由得心中一凛,老夫人连问都不问小姐的情况下,便给小姐定了罪,如果传出去了,小姐的名声往哪儿放?这沈老夫人,真是糊涂了。
    沈芳霞听了这话,连忙帮沈老夫人锤了锤肩,撒娇道:“祖母又是听了谁的话儿?给妹妹带了这么个大帽子,孙女儿可是不依的。”
    沈老夫人听见沈芳霞的话,才明白自己刚在盛怒下说的话很不妥,她又咳了咳,没出声。
    沈芳霞环顾了四周,看了看站在一边低头不出声的倔强的沈芳菲,又看了看在一边低着头明显心虚又装可怜的方知新,清脆的说:“祖母,你不知道这底下的下人嘴巴可坏了,听风就是影儿,我和方妹妹就是怕您误会了芳菲,特地急急赶来的。”
    沈老夫人“哦”的一声,一双眼睛盯着方知新说:“莫不是芳菲?”
    方知新见大堂的人全部齐齐盯着自己,不由得狠狠地咬了唇说:“是我自己不小心掉到湖里的,不关沈妹妹的事。”
    虽然话是这么说了,但是那一副委屈的模样却让人感觉她是为了大局才这么做的。
    沈芳霞气的牙痒痒。
    沈芳菲抬起头,一双眼睛了冷冷的说:“那下次姐姐小心点,莫又掉了湖,赖在我身上。”
    这话说得尖锐,方知新再次白了脸。
    上世荣兰被这朵小百花气得吐血,如今换上了什么都不怕的沈芳菲,她自然只能踢到铁板了。
    沈老夫人见方知新否认,又想到自家女孩儿的前途,叫人棒责了几个多嘴的家仆,但是内心还是觉得方知新委屈了的,私下补了她不少库房。
    ☆、第55章 心动
    沈夫人得知此事,差使丫鬟将自己的小女儿叫过来,她见沈芳菲缓缓的进了门,并没有一副忏悔的样子,反而显得格外的淡定,对于一个只靠沈老夫人生存的孤女和自己的女儿相比较,她当然觉得自己的女儿是好的。
    “老夫人年纪大了,寂寞了点,那个丫头又是个小意奉承的,留着她好了,何必惹得你祖母不开心呢?”沈夫人对方知新没什么看法,但是她却还是比较在乎自己的婆婆的。
    沈芳菲听了沈夫人的话,皱了皱眉,娇嗔的对沈母说:“娘亲,您把我当什么人了?我是那按着自己的性子不分青红皂白欺负别人的人么?”
    沈夫人笑着扶上自己女儿的手笑道:“当然不是。”她见女儿似乎对自己有话要说,又见女儿眼神游移的看了看四周,便对四周的丫鬟说:“你们且出去。”
    丫鬟们应了,从屋内退了出去。
    “还有什么话是咱娘俩得偷偷摸摸的说的?莫非不是你打碎了娘最喜欢的花瓶吧?”沈夫人看着沈芳菲笑着玩笑道。
    沈芳菲走到沈夫人旁边的椅子坐下,装作一副小女儿的模样跟沈夫人说:“我觉得那个方知新不是个好的。”
    她气愤地将自己整治方知新的来龙去脉跟沈夫人说了,沈夫人听了此话,嘴巴微张,略微有些惊讶,“她怎么能这么做?”
    沈芳菲点了点头。
    “放肆。”沈母狠狠的拍了一□边的茶几,沈于锋乃是沈家大房嫡子,又进了当今圣上的眼,是沈家大房的将来荣宠所在,怎么是这样一个小丫头能谋略的?
    “我不敢跟外面大肆宣扬,一是此事于哥哥的名声有碍,二是怕祖母一时糊涂了真的把方知新配给了哥哥做妾。”沈芳菲扶了扶母亲的胸口,如此说道。
    “真是辛苦我儿了,白白背了一个薄待表妹下水的恶名。”沈夫人觉得自己么女受了苦,又觉得自己居然没有注意到这孤女的小心思,一时有些难过。
    “娘亲,别担心,我怕什么?方知新不敢坐实我叫人推她下水,再加上奴才都是我们家的,恩威并施的让这些闲言赘语散了便是了。”沈芳菲喝了一口刚泡好的茶水,她前世做了这么久的主母,谁家后院没有一点糟心事?再怎么样,这风向还是往强者这一边吹的。
    方知新胆战心惊的过了几天,见没有人来找她的不是,刚安了心,却发现以前从方府带来的丫头婆子通通被换了,取而代之的是沈夫人指派的小丫鬟们。
    沈夫人这事发作得又急又快,理由也很充分,方知新的奶嚒嚒年纪这么大,该荣养了,身边的小丫鬟和婆子嘛,毕竟比不上沈家的家生子,不太懂规矩, 方知新要出阁了,这些规矩和牌子还是要立起来的。
    虽然是是变相的大清洗,但是方知新却一时之间也找不到化解的法子,只能每日在房子里绣帕子。
    沈夫人听到方知新这做派,心想着还是个沉得住气的,若是被她得逞了,这沈于锋的后宅就真不可安宁了。
    沈夫人这厢解决了方知新,那厢却担心起沈于锋会不会对方知新有意起来,沈于锋从小在军营长大,见到的女子除了姐姐妹妹便是方知新最多,方知新长的不丑,甚至说有几分秀色,再她的蓄意引导下,青梅竹马的感情产生了就比较难铲除了。
    沈夫人跟心腹周妈妈抱怨说:“儿女都是债,刚送完沈芳怡这个大的,后面还有三个小的,还真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周妈妈给沈夫人扇着扇子说:“夫人这不是甘之如饴么?”
    沈夫人点点头,选了一个沈于锋休息的日子,将他招了进来,沈于锋从阳光下走到大堂前,对沈夫人微微一笑说:“娘,孩儿给您请安了。”
    沈于锋年纪大了,沈夫人从不将他拘在内院,见到儿子的机会反而比较少,她仔细看了看沈于锋笑说:“结实了,也长高了。”
    沈夫人从不怪自己的丈夫对儿子管教严格,沈家的后人是要上战场的,如果没有一身本事,上战场那是找死的。
    沈于锋听见看见母亲一边打量自己一边说自己近日的变化,心中对母亲很是亲昵,微微一鞠说:“儿子不孝,不能常日在母亲身边。”
    沈夫人点点头说:“只要你能好好的,就是对母亲最大的孝顺了。”

章节目录

重生之花开芳菲所有内容均来自互联网,御宅屋只为原作者乔簌簌的小说进行宣传。欢迎各位书友支持乔簌簌并收藏重生之花开芳菲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