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乔年听到而后嗖嗖不绝与耳的利箭破空之声,吓得心惊肉跳,加快脚步往前冲,但是墓道地形到了这里之后,就变得非常奇怪了,七拐八绕的。汪乔年感觉离刚才的陷阱远了,这时冷静下来,心突突只跳。他擦了一把汗,这时感到在墓下不能剧烈运动,氧气太少了,而且闷热,自己身上已经被汗水浸湿了。刚才那个所谓的守墓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必须找到他才行。
    汪乔年拿着小电筒往四周照了照,眼前的情景令他十分惊讶。原来自己面前出现了两个洞口,通向不同的墓道,到底该往那边走呢?
    他俯身查看洞口四周,想看看有没有壁刻旅游线路图什么的,也好做个参考。结果令他大失所望,什么线索都没有。
    等也不是办法。他大着胆子走进左边的那个洞口,小电筒虽不是很亮,但也能将眼前三米以内的路照清楚。走进去没多久,他来到一处开阔地,发现又有两个洞口。他的下牙根一冷,心道:“糟了,迷魂阵!这要是走错了路,岂不是要一直困在这里,直到死吗?”
    他急忙往回走,快要回到起点的时候,突然听到“卟”得一声。奇道:“怎么回事?哪里传出来的声音?”接着又是“卟!卟!卟!”几声响。一股臭味袭来。
    顾琴一动不动地躺着,时间久了,她腹内恰好疼痛,想出恭如厕。可是自己动不了,又不能拉在裤子里,于是就憋住屎,但是屁却难以憋住,一个接一个地放出来,传出一连串的“不雅之声”。这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在墓道里余音绕梁,徘徊不绝。
    巧的是,汪乔年恰好听到了这声音,更巧的是,他闻出了这是屁味。汪乔年立刻警觉起来,心道:“莫非刚才那个守墓人就在暗处盯着自己,难道他还想伺机置自己于死地吗?也不知道他平时吃的都是什么,关键时刻管不好门。这倒也好,看自己怎么找到他,给他来一个突然袭击,抓住他,逼他带自己去找顾琴。”
    主意已定,汪乔年拿着电筒自处查探,吸着鼻子闻着臭味的所在,远了肯定闻不到,能闻到就说明在附近。他顺着气味绕过一面石墙,电筒照过去,却又是一堵墙。他四周查看一下,左右两边都是墙,前面也是墙,看样子此路不通。可是奇了怪了,既然道路不通,为何要修那么长一段路,工匠吃饱了撑的?这个问题在他心中一闪而过,他想:既然此路不通,只好回头另寻他路了。
    谁知,他刚一回头,却发现身后也是一堵墙!
    怎么会这样?他感到一股难以言状的恐惧感袭来,莫非这里的墙会动?要不然,自己是从哪里走过来的?他站在原地不敢动了,因为他想到了一件事,如果墙不会动,那就是鬼打墙!
    他回过头来,拿钥匙扣在那面墙上使劲刻上了一个叉号,以防自己弄错方向。事情办好之后,他决定在墙上逐一摸排,看看是否触动了什么机关,如果有机关,试着通过机关逃出去。只要鬼不跳出来,那倒也不用怕它!
    就在此时,一股香气从头顶传来,异常的香。汪乔年忽然想到了曼陀罗花,那是梦里德芙擅长中的一种花,花有异香,可以使人麻醉。
    他急忙趴在地上,深吸一口气,然后站起身来,冲着香气袭来的方向撅着嘴使劲吹去,吹完之后,他又趴在地上深吸了一口气。
    这时,“啪嗒”一声,一个黑影从天而降,汪乔年条件反射地向后一避,黑影跌落在地上,身披一件黑色的袍子。
    汪乔年赶紧走过去按住他,将他的头上盖着的袍布解开,原来是一个眉清目朗的中年人。中年人的眼睛动了一下,汪乔年一惊:“我认识你的眼睛,你就是刚才那个守墓人!”
    中年人点了点头,算是认了。
    汪乔年喜道:“那好,你起来,带我去找我的一个朋友。”
    中年人露出苦笑的表情,摇了摇头。
    汪乔年很着急,一拳打在那人肩上,喝道:“快说!”
    中年人吃痛,竟也没有叫出声来。汪乔年敬他是一条汉子,攥紧拳头,用手指使劲朝他肋上钻,一面喝道:“快说!快说!”
    中年人仍然没有吭声,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顶住痛。但他的眉头已经拧成一团,显然是疼得不行。
    汪乔年停了下来,用手电照着他的脸,厉声问道:“你还不愿意说?”
    中年人始终没有理他,这也让汪乔年越加感觉气氛有些诡异。但仔细看那人,汪乔年又感觉有些不太对劲。那人的表情明显很痛苦,像是在求饶。
    汪乔年将压在他背上的手松开了。那人粗重地喘着气,可是仍然趴在地上,也不坐起来。
    汪乔年发现情况有些不对,推了推那人,那人还是一动也不动。汪乔年大惊失色,不会是刚才打他那两下,把他打废了吧。赶忙蹲下去,把他翻了个过,再看那人时,他的眼睛还能动,鼻间还喘着气,应该没有死。便推了他一下:“喂,别装死啊!”
    那人眼睛眨了几下。汪乔年看出问题来了,沉思了一会儿,问道:“你是不是中毒了?”
    那人的眼睛向眼睑下动了一下,算是承认了。
    汪乔年接着问道:“那你中毒厉害吗?”
    那人又往眼睑下看了看。
    “你身上有解药吗?”
    “嗯,呃……”那人眼睛斜向一边。
    汪乔年顺着他眼神的方向,看到他黑袍的腰间有一个口袋,于是探手摸了进去,还真有东西。拿出来一看,乃是一个拇指大的小瓶子。
    用小电筒一照,只见上面写着“德芙酥风,嗅之即解。”小瓶古色古香,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当即将瓶塞子拔了下来,递到中年人的鼻间。顿时一股令人作呕的臭味传了出来,弥漫在整个狭小的空间里。
    那人嗅了一会儿,突然坐了起来,伸手就要去抢解药,多亏汪乔年反应快,一下子就撤回胳膊,盖上瓶塞,装在衣袋里。
    那人站起身来,说道:“好汉。快把解药还给我。”
    “不还,你用这种卑鄙的手段害人,我怎么可能把它再还给你。”汪乔年说道。
    那人哀叹一声,说道:“你手中这个小瓷瓶,是明朝的,传了六百多年了。今天竟然要在我手上被你给抢走,真是生平一件憾事啊!”
    “什么抢走,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你要是不拿毒气吹我,我又怎么会吹回去?我救了你一命,你还不感谢我。放心吧,只要你带我找到我的同伴,出了这地道,我就把小瓶子还给你。又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就跟谁家没有明朝的瓶子一样!”汪乔年挑了挑眉毛。
    “就因为你刚才对我吹的那口气,我就知道你的内功肯定在我之上了,所以我也不跟你打了,干脆投降。可是,你们为什么要下到此间墓道之中?莫非要偷盗财物?”那人问道。
    “你才偷呢!”刚反驳过,汪乔年猛然想起来一件事,问道:“对了,你说过你是守墓人。那么说,这里是一座墓葬了?”
    那人皱了皱眉头,说道:“这个,是个秘密,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汪乔年打量着四周,问道:“怎么出去?这么高,我可跳不上去!”
    那人说道:“没有其他方法,我拨动了机关,只能先爬到上面的墓道,拨动机关,才能打开后面这堵墙。”
    “太高了,足有四米,要是能上去,我刚才就从那边的山洞出去了,也就不会进到这里来了。”汪乔年叹道。
    “那你先把小瓷瓶给我,我死也要和我的小瓷瓶呆在一起。”
    “不行,你还没有告诉我顾琴在哪里,我是不会给你的。更何况,我又不会强行霸占你的珍爱之物,我家明朝的瓷瓶多的是。”汪乔年看着中年人,希望他说出顾琴的下落。
    “哼,死到临头了,吹大气。”那人根本不信。
    “不信就算了,反正我对这个瓶子不感兴趣。”汪乔年说道。
    那人看汪乔年说得那么诚恳,也算信了。他看了看上面的墓道口,对汪乔年说道:“其实,我们可以上去。”
    “哦?”汪乔年转过头来,看着那人,问道:“说说看。”
    “你的内功远在我之上,一纵两米高没有问题吧?”
    “应该行。”
    “肯定行,我的内功比你差远了,我都能做到。现在有一个法子,可以让你上去,你拨回机关,我也就可以出去了。我出去后就带你去找你的同伴,怎么样?”
    “当然好了。快说说,到底什么法子?”汪乔年急忙问道。
    “很简单,我蹲在这里,伸出手来,你跳到我的手掌上,我使劲把你往上送,同时你运劲往上跳,这样便可上去了。”那人解释道。
    “好,这个方法好,我怎么刚才没有想到。那不妨试一试。”汪乔年表示赞成。
    那人二话不说,拍好了姿势,就等汪乔年往上跳了。
    在这狭小的空间里,汪乔年撤着身子往后退到了墙根,往前加速了几步,纵身跳起,非常完美的起跳,犹如当年他在学校里跳沙坑一样,跳了起来,但是他没有能够踩到那人的手掌上,而是重重地撞到了那人身上,顿时将那人压倒了。
    那人“哎呦”一声,将汪乔年推开,骂道:“你就是个笨蛋!这怎么可能,你的内功明明那么高强,竟然跳不到我的手掌上。”随即,他的眼珠一转,说道:“噢,莫非你根本就不会武功?”
    他这一句话可惊到了汪乔年。汪乔年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武功,但是感觉自己还是很能打的。
    “还我的小瓷瓶!”那人根本不等汪乔年反应过来,直接冲上去,一掌接一掌朝汪乔年的脸上扇去,这要是被打到了,那还了得,不得眼冒金星才怪!
    汪乔年迅速熄灭小电筒,身子一蹲,两手握成拳头向前平推出去,只听到“哎呦”一声,接着就传来好像一个沙袋撞到了墙上的沉闷声,随后又是不断的“哎呦”声。
    小电筒又亮了,那人倚着墙,歪着脑袋,不住地呻吟。
    汪乔年走过去,带着歉意安慰道:“抱歉得很,我手上不知道轻重。”他说得倒是事情,之前他的魂魄在明朝学得一身本领,而这身本领也随着他的魂魄暂时回到现代,只是他不太能想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罢了。想清楚又能如何,他的命运将何去何从?惟有天知道。
    “你到底会不会武功?看你刚才跳跃时全然不像名家的风范,连基本的运气都不会,可是你刚才这两拳可厉害了,差点要我的命。”
    汪乔年不好意思地问道:“前辈,你说什么呢?你怎么能看出我不会运气。能教教我吗?我学会了,咱们就可以出去了。”
    “罢了罢了,看来天意如此,我只好叫你运功的法门,可以你学会了运功的诀窍,我岂不是更加奈何不了你?”那人满面忧虑地说道。
    “怎么会呢?我又不会与你为难。”汪乔年说道。
    “我是这里的守墓人,只要进入这里的人,从来没有能够活着出去的。你可能要算一个例外了。”
    “这么说,你杀过不少人了?”
    “那倒没有。我只看师父杀过人,那是五年前的事情了。我的师父过世了,你们是从那之后五年里唯一一次进来的人。你也看到了,墓中有些机关都不灵了,需要修了。”
    “这么说,你还从来没有杀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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