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看着许三多的表情有一股着说不出来的促狭劲儿,那感觉就像一只猫抓住了老鼠的尾巴还一个劲的再说,你跑啊,我没不让你跑啊。
    “我了解了一下你攻击蓝军指挥车的具体过程,如果没有搞错的话,你蹬上指挥车后,向里面扔了一枚手雷,对吗?”
    许三多下意识的拔起腰杆,大声回答道:
    “是的,首长”
    “那你告诉我,你扔的是什么手雷,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铁路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几乎没有留给许三多任何思考的时间。
    “报告首长,我扔的是反43式反坦克手雷,它的性能指标是穿甲厚度为75mm,对碳钢可穿透100mm,主要用来对付各种轻型装甲车辆和防御目标……”许三多惊人的记忆力再次显露了出来,王庆瑞先是愕然,然后突然有些安奈不住的激动,但是最终他还是屏蔽了自己的所有情绪,重新冷静了下来。
    “我在攻击对方的指挥车时,之所以将手雷扔进对方的车内,是因为对方依然在保持全速行驶的状态,并且这次演习蓝军虽然用的是老式坦克,但是它的抗攻击能力被导演部人为的提升了五倍,如果用手雷直接攻击装甲车外部,说不定连坦克的履带都炸不断……”说道这里,许三多忽然停住了,他终于明白铁路给他挖的坑正在前方不远处等着他。
    台下一片议论声,显然大家都对这个兵在整个攻击过程中还能保持着这么冷静的头脑感到由衷的惊讶和赞叹,但是也对他接下来要面对的问题洞若观火,千算万算,这个兵忘记了,这种反坦克手雷被扔进装甲指挥车那么狭小的空间后,作为聚能高效爆破弹,别说人活不了,钢都能融化了。那么如果在真正的战争中,指挥车里所有的通信设施应该全部报废,你根本没有机会利用敌人的设备进行攻击。如果这个前提不成立,又怎么能瘫痪蓝方的网络呢。
    铁路显然很早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致命的问题。
    许三多越说声音越低,渐渐的搭了着脑袋有些有气无力的说道:
    “那个,首长,我错了”
    袁朗的手指紧紧的抓了抓军裤边线,过于用力的结果就是指尖泛着苍白,又一个喜欢认错的士兵,和他真像啊,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越是这样,袁朗忽然就越讨厌起这个年轻人来了,你像谁不好,为什么要像自己的三多,那个人永远都是独一无二的,不可能会有人能替代他。
    铁路笑了起来,笑得愉悦而又算计着什么。
    “好,既然这个问题没了争议,那我还想问你一个问题”
    大家竖起了耳朵,没办法,似乎只要跟这个兵挂上边的事,都显得那么的新奇而有趣。
    “你为什么要射杀俘虏”铁路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的严肃。
    射杀俘虏?所有人都震惊了,这是违反我军一贯优待俘虏的传统吗?
    许三多抿着嘴唇,整个人似乎化做了一把战刀,坚硬而又无坚不摧。
    袁朗微微前倾着身子,对于安林,他隐约有一种说不清的厌弃的感觉,然而如果你问他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他却又拿不出什么能上得了台面的理由出来,袁朗很少会对人,尤其还是一个很年轻的士兵产生如此强烈的喜恶感。而与此截然相反的是,他也不能否认这个兵内在的某些东西很是吸引他,让他着迷,尤其是那双清澈而纯粹的眼睛深处总有一些他看不懂的东西若隐若现。袁朗不明白的是他的心已经先于他的头脑做出了反应,厌弃也好,纠结也罢,无非是那个人已经入了你的眼,偷了你的心,让你已经沉沦却还茫然不知。
    “他不会投降,而我又带不走他”许三多的语气很坚决,没有丝毫的胆怯,“如果在真实的战场,他会对我方产生惊人的破坏力和杀伤力”
    坐在袁朗身边的陈森嘴角勾了起来,他弟弟真他妈的有眼光。
    袁朗则苦笑一下,什么意思,这是表扬他还是损他呢。
    “你知道他是谁?”铁路意味深长的问道。
    “知道,首长,我们抓住他们的人做为人质,要求必须对方的指挥官来救,否则就击毙人质”许三多思维极其清晰。
    下面又一阵的嗡嗡响,这装甲侦察营出来的兵也太狠了点。
    高城昂了昂脖子,像一只翘着尾巴的白天鹅一样,我的兵就这样,咋了。
    “那他们要是派人冒充呢”铁路摸了摸下巴,继续拷问着。
    “那个,我们班长马小帅认识袁队长”
    许三多心里敲着小鼓,可说的话却滴水不漏。
    铁路点点头,转头看着彭龙将军说道:
    “这个兵的做法虽有瑕疵,但是军事素质却极其过硬,要我说,放在装甲侦察营有点可惜了”
    我靠,和着还有人敢当面挖墙脚的,欺负俺们702团没人啊,王庆瑞给高城使了个眼色,意思是,你的兵啊,你要不管,这熟鸭子可就飞了。
    “报告首长”高城刷的站起来,行了个标准的军礼。
    “说”彭将军心里就知道铁路又起了惜才之心,但是麻烦你不要这么大庭广众之下让领导难做成吗,想偷也得偷得有点技术啊,都两毛四了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我觉得作为有着深厚革命感情的友军,这么公开的挖别人墙脚似乎有些不合适”高城一身的凛然正气,目不斜视的说道。
    还没等彭将军说话,铁路笑嘻嘻的往椅子背上靠了靠说道:
    “我们接受高营长的建议,以后一定私下里挖,决不会损害我们和702之间的感情”
    高城一听,顿时瞪起了眼睛,靠,老狐狸,我说的不是那个意思。
    陈森和袁朗听了铁路的话,差点没喷了,顿时有些同情起高城来,小老虎还嫩得很啊。
    彭龙将军也笑了,很温和的挥了挥手,让有些愤愤然的高城坐下,才说道:
    “安林的问题还是要有个处理方案,不管什么原因也是违背了我军一贯优待俘虏的光荣传统,至于其他的,你们回去可以协商嘛”
    王庆瑞的脸都绿了,这个铁路一贯就不是什么好鸟,跟个耙子似的,有什么好东西都往自己那里划拉,关键是每次还都能拉大旗扯虎皮,让他没办法拒绝。
    各方商议的结果,还是给了安林一个口头警告处分。
    然后最终判定,蓝胜红负。
    演习终于结束了,辛苦了这么多天,大家都是一副松懈的表情,有些营房甚至传出来了口琴和吉他的动人旋律。导演部决定晚上一起聚餐,沟通一下在演习中斗得你死我活的红蓝双方的感情,增进友谊以便共同进步。另一方面也是演习期间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都过的很苦,有时候连水都喝不上,也想着给慰劳慰劳同志们。
    聚餐地点选在了离那个水潭不远的地方,两只部队的司务长们去买了二十几只羊,升起篝火准备晚上来个大餐。高城让侦察营的车都集中在一起,然后打开车大灯给晚会照明,夜色无边,草莽荒凉,碗口大的光柱跨越黑色的夜幕扫向草原的边际,无端的为篝火晚会平添了几分金戈铁马的味道。
    炊事兵们用一个个钢饭盒把菜端上了桌子,没什么好的,就是肉管够,酒管喝,十足的野战部队习气。
    702和老虎团都是野战部队中精锐中的精锐,虽然导演部说了晚上自由随意,但是两边的兵并不随意乱窜,反而泾渭分明的缩在自己的地盘里热闹着。
    暮色下,702的兵显得有些低沉,老虎团的兵看着也高兴不到哪去,702是没输得这么惨过,老虎团则是觉得自己赢得实在有些勉强。
    王庆瑞看着自己的兵,也不知道该说些啥好,这时候,连营账里传出的口琴声似乎都显得有些忧郁起来。
    不远处一片人影晃动,等到了跟前才发现原来是彭龙将军带着导演部和老虎团蒋杰团长等人走了过来。
    彭将军最有意思,到了702这边,转头就对蒋杰说:
    “你们老虎团的士兵是不是小媳妇见不得人啊,都叫过来”
    蒋杰瞪了跟在自己身后的陈森一眼,陈森立马跑到老虎团的营地里喊了一嗓子,
    “首长说,你们都是小媳妇啊,缩在这里干啥呢,人家702等着咱们敬酒呢”
    这话说的,添油加醋的就把士兵们心里的那点小火苗给点燃了,
    啥,702等着和咱们拼酒,老虎团的兵什么时候认怂过,呼啦一下,老虎团的兵就围了过来。
    “来,演习辛苦,我先敬两个团长一杯”彭将军笑眯眯的说道。
    靠,将军发话了,谁能不喝,谁又敢不喝,死了也得喝,何况两边的团长都是憋了一肚子的牢骚。
    王庆瑞和蒋杰面前墩了两个军绿色的搪瓷杯子,估计装满一个得半斤酒,两个人都是一举茶缸子,仰脖子灌了自己个一个酣畅淋漓。
    抹了抹嘴角的残酒,王庆瑞看了看蒋杰,又瞥一眼在一旁幸灾乐祸的铁路,突然说道:
    “光喝酒有啥子意思,报告首长,干脆咱两边比划比划,谁输谁喝”
    “我看成”野战军出身的彭将军也是个好斗的主,立刻同意。
    连打架带拼酒,这机会实在太难得了,两边本来就压着的部队一听见这个消息,顿时就闹腾开了。有的在演习中被灭得很惨的连队,摩拳擦掌的准备在比试中找回场子。
    肉香,酒香,high到爆的气氛,来来来,比划比划……
    问题是,从谁先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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