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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时候炳压着吴立刚,全力而为,按住他的脑袋猛撞地面。怦怦闷响过后,被子下的人就不再动弹。
    炳翻开棉被,吴立刚瘫软在地,前者抓紧时间,将床头杯中没喝完的水一饮而尽,尔后手抠喉咙,胃里的东西一股脑儿地吐在吴立刚头上。
    炳扒了吴立刚的衣服,用皮带绑他双手,又从他脖子上取下门禁卡,及腰间的钥匙,口袋里除手机,钱包外,竟然还有一枚注射器!
    之后,炳扯出被套将吴立刚整个人塞了进去,又扯来枕套塞他的嘴,最后推到床底下,自己换上白衣大褂,将吴立刚所有的物品放进口袋,手里拿着门禁卡,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顺便把门带上。而这门只能从外面打开,钥匙被炳扔进了厕所的蹲坑。
    接下来该怎么做?
    虽然胃里的东西已经吐干净了,但已经吸收了一部分药效,他的脑子晕晕乎乎,浑身紧张,满头大汗。
    “找杨国根去。”炳的意识中有个声音提醒他。
    可杨国根的病房在哪儿?
    炳往前走,一路过去有门禁卡畅通无阻,离开所在的楼层,他往下的时候碰见一个值夜班的护工。
    炳清了清嗓子,本想和护工擦肩而过,没想到对方主动打招呼:“医生,这么晚了还查病房?”
    炳不想露出马脚,只得回应:“工作嘛。”
    护工笑道:“医生你感冒了?声音听上去有点哑。”
    炳背对护工,不耐烦地皱起了眉:“可能是太累了。”
    “医生,你要注意休息啊。”护工是个啰嗦的人,同时也害怕精神病院的氛围,所以晚上值班遇见正常人,话就特别多,这是给自己壮胆来着。
    “你过来。”炳转身招手,一开始他确实嫌烦,甚至想把护工撂倒。但转念一想,要找杨国根或许用得着他。
    炳故意叹了口气:“哪有福气休息啊,我记得有个叫杨国根的病人今天要做测试,明天测试结果出来借此判断他的病情,可我忘记他住哪个病房,现在得去办公室找记录,再过来给他检查呢。”
    “杨国根?”护工中奖一样开心。“我知道他。”
    “真的?!”炳喜出望外,要不要这么巧啊。
    “是不是上访疯掉的那个杨国根?”护工确认。
    “就是他,见人就说他母亲被压死在挖机下面……”
    护工接过话头:“说他老婆自焚,我都听了几千遍了,所以有印象。不过医生,他在普通病区,这里是重症病区。”
    炳笑道:“我总得一个个查过来,那个叫炳的病人又发作了。”
    护工在前面带路,一面走,一面小声笑:“医生,这个病人我也知道,你说世界上真会出现丧尸?”
    “万事皆有可能,不过咱们要理智对待。”写小说的人,套话有的是,炳嘴上这么讲,心中却坚信。
    “您说的没错。”护工和炳医生边走边聊,很快来到普通病区。“二零六,就是这儿了。”
    “好的,谢谢,以后找病人我直接问护工,还拿什么名册记录啊。”炳笑说。
    护工满脸得意:“那是,医院里大部分病人我都有印象,还有你们医生,唉对了,光听您的声音我还真不知道您是哪位。”
    炳呵呵一笑,忽然童心大起:“重症病区的患者炳你也认得?”
    “当然认得。”护工话音未落,炳摘下口罩,双方一经对视,前者吓得魂飞魄散。
    电光火石间,护工张嘴要叫,炳出手迅疾,手掌作刀横劈在护工喉节,他两眼一翻白,只觉一口气喘不上来站不住。
    “对不起。”炳扶住护工,让他靠着墙,转而又是一手刀劈他后颈,不利因素一摆平,炳哎呀一声轻呼,他反应过来,自己没有杨国根病房的钥匙……
    “别管杨国根。”心底有个声音告诫炳。
    炳轻声嘀咕:“可杨国根着急回家看小孩,何况他的疯是装出来的,谁也不能把他留在这里。”
    心底的声音反问:“你打不开门能怎么办,踹吗?”
    炳说:“踹的动静太大。把所有人都引过来不叫逃跑,而是部队撤离。让我想想办法。”
    炳在口袋里摸了个遍,吴立刚只负责自己,其他病人的钥匙半把没有,不过他钱包里的十几张卡或许用得着。
    当下,炳可劲儿地往门缝里塞银行卡,一连别断五张都无济于事,忽然间杨国根的脸出现在门上的玻璃窗后。
    炳吓了一跳,猛打手势,好在普通病区没有换上成本较大的单向玻璃,所以里外的人互相看得见。
    下一秒,杨国根从里面开门,不无惊讶:“我操,你不按常理出牌啊。”
    “逃不逃?今晚是最好也是最后的机会!”炳紧张地嗓音发颤。
    杨国根兴奋起来:“我操,你本事挺大,怎么逃出来了?”
    “帮忙哂。”炳和杨国根拖着护工进病房,等两人出来的时候,就成了护工和大夫。
    这一切发生的时候,保安室的摄像头忠实地记录了下来,而坐在屏幕前值夜班的保安则在暖气的作用下呼呼大睡。
    “咱们就这样出去?”两人离开病区住院部,杨国根此时指着远处的门卫。
    “按理说可以直接走,但哪个医生和护工下班还穿制服?”炳的思维因为紧张而活跃“所以一定会有人觉得奇怪,现在已经凌晨,公交车一定没有了。出租车会在大半夜接待两个男人吗?”
    “那怎么办?”杨国根大急。“照你的说法,出去了也会被逮回来。”
    炳低头沉思:“我有一个办法。”
    精神病院的急诊楼外,有一块停车场,炳和杨国根看到三辆救护车整装待发,边上几名司机靠抽烟提神,火红的烟头在夜色中一闪一闪。
    “你别说话,跟上我。”炳吩咐一声,往救护车的方向疾步匆匆。
    司机们看见白衣大褂,下意识以为要出车救人,其中一个丢掉烟头就往车上跑。
    炳乐了,他本想说市区有户人家精神病人发作,没想到话没出口,司机就如此配合。
    就这样,炳和杨国根通过救护车,以最短的时间最便捷的方式回到了市区。
    炳随便报了一个小区地址,救护车停好后,他和杨国根带着单架前门进后门出,一去不复返了。
    因为目的不同,炳和杨国根在小区另一边的路口道别,谁也没留下联系方式,病友的关系就至此为止吧,毕竟精神病院的生活并不是太愉快的经历。
    炳循着记忆,等了半多小时才拦下一辆出租车。
    司机师傅是地中海,满口黄牙:“小伙子去哪儿?”
    炳在副驾驶上想了想:“江门村。”
    “哟,江门村看丧尸去吧。”司机打趣。
    “丧尸?”
    “难道不是?现在的江门村出了名的闹鬼出僵尸,白天的时候比旅游景点都热闹,好多不信邪,猎奇心重的年轻人都去凑热闹……回来以后病倒的也不少。”说到最后一句,司机特意压低嗓门,在往乡下的空旷马路上,别有一番诡异氛围。
    炳出了神,心里乱得很。
    司机边开边说:“可不,这已经不是秘密了,全国三百多例丧尸病例,有将近七十例都出现在江门村,虽然当官的说那不是丧尸,而是狂犬病,但也得老百姓相信才成。”
    炳若有所思,非常健谈的司机又神秘兮兮地说:“不过小伙子,江门村早被武警封锁了,村民全体迁出,秘密隔离,据说全部被政府人道毁灭了。”
    “迁出?隔离?人道毁灭?”炳喃喃重复,心中的担忧更为强烈:我还能找到赵云琦吗?她会不会也被传染?
    一切都是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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