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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以在酒店栖身靠的是头脑,还有赵火二人的配合默契。可麻烦的地方是赵云琦指认的‘人贩子’,只要他一出房门,火丙就得跟着走,就像市长扫雪表演给百姓一样,火丙也要做给酒店的服务人员看。
    这天再晚些时候,全民三套娱乐频道,元宵晚会热闹无比,男女主持与各界名流在流光溢彩的舞池上舞蹈,一曲终了,所有人落座,男主持开始煽情,女主持忙着附和,所有人的脸上挂着‘我幸福’的微笑,全场氛围其乐融融。
    与此同时,受到百年雪灾影响的铁路沿线各地级市,发起‘人海战术’,全民铲雪,仅用了十五个小时就疏导了受雪灾波及的四省铁路线。
    兴绍市火车站内,旅客被一拔一拔地送走,或一拔一拔地迎回家门,酒店内的火丙和赵云琦通过网络得知交通恢复正常的消息,他们第一时间退了房。
    火丙以为前台人员会进行询问,但没有。因为上次的工作人员换了班。
    到了火车站,红色的灯笼还挂着雪,褪色好多,年味完全淡了,熙来攘往,每个人脸上看着都好忙。
    因为是春运期间,所以上列车得安检。火丙只得把自己和赵云琦身上的刀具扔在垃圾桶里,排队买票,排队上车,赵云琦寸步不离地跟着,从头到尾出奇地顺利,没有出现火丙想像当中,被穿有防化服特警带走的情况。
    列车上挤是正常的,软卧硬座都已经售完,两张站票也属难得。
    火丙抱着赵云琦,生怕人群中挤失散,好不容易挨到第三节车厢,看到一个穿呢大衣的女人独自享有两个座位,只见她横躺着不动,周围人白眼频率很高,冷嘲热讽不在少数。
    火丙抱着赵云琦挤过去听情况,原来这女人是一家三口,她躺着的座位原本该丈夫和儿子坐,但因为身体不适,自然由她躺下休息,轮也轮不到别人。
    但人就是这样,仇富心理在这种情况下格外敏感,尽管人家三口花钱买了硬座票,但也有人看不顺眼气不过。
    身体不适的女人听到丈夫和儿子和其他乘客起争执,只得扶着椅背起来,拉丈夫的手说:
    “你来坐。”
    丈夫摇头,拉儿子。
    儿子人高马大,怒气冲冲:“这俩座位就给我妈躺下休息了怎么着吧?”
    女人叹了口气,左右张望就看到了怀抱赵云琦的火丙,她冲他招招手:“小伙子,把你女儿抱过来。”
    火丙有些意外,但还是过去了。只听女人气呼呼地对其他乘客说:“我们花钱买的座票,你们不让我躺,我的丈夫儿子也不会便宜你们,现在就给这小姑娘。”
    火丙连忙道谢,女人摸了摸赵云琦的脑袋:“真可爱。”
    “谢谢阿姨。”小姑娘嘴是很甜的。
    一场纠纷渐渐平息。赵云琦坐了半多小时后让火丙来,火丙自然不坐,赵云琦干脆起身让给女人的丈夫:“叔叔来吧。”
    “乖了,你坐。”男人笑了笑,目光落在妻子脸庞,不由得露出关切之情。
    火丙顺势观察那女人,只见她神情萎靡,可能因为有病在身,所以一直抖,还有一个地方特别明显,火丙发现女人脸上的青筋血管异常明显,一跳一跳,好像里面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虫。
    赵云琦的座位最终让给了女人的丈夫,他一落座,就给老婆拿药,火丙发现药的外壳全英文,他半个字也看不懂。
    车厢里又挤又闷又热,火丙心想要不是怕呆在兴绍市被逮住,才不会这么急赶出来活受罪。
    时间不知道过去多久,赵云琦站得累坏了,火丙抱了她两次,女人一家要让座的时候,火丙都很客气地拒绝了,并不是不好意思,而是怕女人有病在身会传染。
    事实证明,火丙的拒绝是正确的。
    不久之后,车载广播传来陪都客运中心进站的提醒,有转车和下车的乘客,让火丙所在的车厢不再人挤人。
    这个时候,身体不适的女人原本把头靠在丈夫肩膀上,忽然间坐直身子,目视前方。丈夫俯身过去问她怎么了。
    与此同时列车启动,并且加速。
    火丙皱了皱眉,感觉这女人坐直身体的动作十分突然,很不对劲。
    就在列车高速前进的时候,那女人一把挽住丈夫的脖颈,他丈夫笑着拍妻子后背:
    “是不是睡着做噩梦了?没事的没……”
    他话没说完,妻子张嘴一口叼他耳朵。
    火丙当时目不转睛,虽然心理上有所准备,却仍旧没有办法接受。
    赵云琦捂住小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男人因为耳朵上的疼痛而高声惨叫,他妻子松了口,竟然说:“对不起……对不起,我忍不住想咬人。”
    火丙在边上看到女人满嘴的血,她丈夫的耳廓上出现一条齿痕状伤口。血流如注。
    火丙左右观望,发现不少人都在留意到了这一幕。所有人面面相觑,眼神中透出惊人一致的紧张和恐慌。
    “哥哥……”赵云琦故意说得很大声“我要尿尿。”
    火丙会意,连忙接口:“忍着啊,没尿了裤子。”说完,他抱起赵云琦就一个劲地说“借过,不好意思借过。”
    谁知火丙话音未落,那咬了丈夫的女人发出一声怪异的嗥叫,尖锐又刺耳。
    火丙听到这怪叫的刹那,浑身汗毛倒竖,强烈而熟悉的恐惧感袭来,这女人分明染上了‘不知名病症’!
    火丙抱着赵云琦,硬着头皮在人群中挤,然后就听到女人的嗥叫越来越响亮。
    被火丙甩在后面的乘客开始骚乱,呼喝,叫喊,惨叫,痛骂,哭吼,整个车厢混乱到极点,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僵尸……”
    车厢静默一秒,再次沸腾。
    在这个时候,火丙与赵云琦已经躲到了女厕所的小隔间。
    厕所之外,人群推来搡去,女人的尖叫和小孩的哭声格外刺耳,火丙捂着赵云琦的耳朵,自己满头大汗。
    听外面的情况好像不只女人发病咬人,同时惨叫的人声此起彼伏。
    火丙不敢想像,又不得不想,要是整节车厢或者或辆火车的乘客都遭到感染……他和赵云琦还逃得掉么?
    正想着,厕所外传来一个男人粗大的嗓门:“他妈的咬我!老子死也拉垫背的!”
    “谁也别想逃!我被咬了,你们也别想好过!”一个女人尖着嗓门大叫。
    火丙恍然大悟,原来真正发病的人只有一个,但是被她咬过的乘客心理不平衡,非但没有制止,而且还助纣为虐,有意伤人!
    这种情况是火丙万万没有想到的,他在女厕所隔间惊出一身冷汗。而赵云琦虽然耳朵被捂,但多多少少听得到,吓得浑身发抖。
    与此同时,火丙最不愿意面对的情况发生了。
    有人在厕所外撞门,有人尖叫:“门被反锁了,有人藏在里面!”
    又有人接话:“别放过他,今天一个都别想逃过!”
    火丙两眼暴突,双拳难敌四手,难道无论如何摆不脱?难道这就是他妈的命?!
    在这种情况下,火丙打算拼命,握紧拳头,掌心传来的一阵刺痛让他灵光一闪。
    当初为了救赵云琦,火丙掌心割了何止五刀,现在伤口没痊愈,在用力张开五指的情况下,伤口迸裂,鲜血直流。
    就在厕所外丧失理智的人们强行冲入隔间之前,火丙把鲜血涂了赵云琦满脸满脸脖颈,自己的嘴边也不少。
    几十双眼睛带着恶毒,直勾勾地盯着火赵二人。
    火丙没有说话,只是从鼻腔里喷着急促地气息,充血的双眼非常到位地表示他紧张至极点的癫狂,在外人看来也属于不知名病症发作。
    赵云琦娇俏的小脸蛋上,满是鲜血和痛苦,稍稍安抚了疯狂的人们,眼见他们一个个转身离去寻找新的目标,火丙以为能松一口气,但是没有想到,最后还有个斯斯文文的中年男人,他笑着问:
    “小伙子,你连小孩也不放过啊?让我看看你咬了她哪里。”
    火丙心头一跳,意识到面前的男人识破了自己。只见他慢慢走近。左侧脖子上的伤口流下几道细细的血痕。
    “怎么了?”中年男人满脸堆笑“你的表情很不自然呀。”
    火丙轻抚赵云琦脑袋,示意她不必再装死,自己缓缓挺直腰杆,一声不响地盯着中年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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