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宰闻言急忙退下去了。
    王老虎在堂内走了会儿,眼睛一睁“西虎,东虎,南虎,你们速去请琅琊,莱芜,临淄,葵丘,麦丘,历城…的那帮大户来”。
    “涨了,又涨了!”无盐邑热闹至极,桑树的价格一天个一个价格。
    搞的桑农大户们都没有心情继续养蚕收桑叶了。
    他们开始狂刨桑树来钟离家卖,后来钟离家又出了一个绢告,说可以桑树连着土地一块卖,土地,钟离家只有三年使用权,三年后仍然物归原主。
    这个消息一出,小户桑农们不再犹豫,开始往钟离家抛售桑树。
    当然大户们仍然保持着观望,他们很担心,向来精明的钟离家这次收购桑树的动机不纯,所以不敢断然落子下决定。
    “家主,打听出来了,打听出来了”家宰急匆匆跑了进来。
    “说,到底怎么回事?”王老虎急忙拉住家宰的衣领问道。
    “家主,是钟离家得到了一个秘技,说是可用桑树造出这种宝贝来”说着,家宰拿出一张黄黄薄薄碎片来。
    王老虎拿着那碎片,觉得很奇怪“这东西是什么?”
    家宰道“叫什么纸…好像。”
    “纸?纸,这东西能做什么?”王老虎大吃一惊。
    家宰道“我也不知”。
    “不知,那你还不去打听”王老虎大怒。
    家宰犹豫了一下道“家主,为了打听这个东西,我们已经花费了近一千贯大齐通宝了,这要是再往下打听下去,我们的花费将会越来越高”。
    “越高?本家主不在乎,你告诉那钟离家的那人,只要他透露的信息是真的,本家主不在乎花多少钱财”。
    家宰闻言当下退了下去。
    “黑虎,黑虎,你看看那帮大户们来了没有?”
    两日后,无盐邑的桑树价格更是狂涨,这次狂涨,钟离家根本没有收到新的桑树,而是王老虎和那帮大户们开始做起了黄牛,大量吞吃小户桑农。
    这样小户吃散户,大户吃小户,王老虎吃大户,最终桑树价格狂飙到和生丝价格一样高!
    这股桑树价格的飞涨很快冲出了无盐邑,开始向齐国其他地方蔓延,接着是齐国的邻国,鲁国,卫国,晋国,燕国,宋国,吴国,杞国…
    整个无盐邑哗然,整个齐国哗然,整个周天下都哗然!
    无数的商人们开始大量囤积桑树,虽然他们不知道桑树到底有什么秘密,但大家都这样做,自己不做,自己定然会吃亏。
    收购,不停的收购,吞噬,不停的吞噬!
    齐国像个无底洞一样吞噬周围国家的桑树,无盐邑又像个无底洞里的无底洞一样,吞噬齐国各地的桑树。
    雪球越滚越大,最后桑树的价格直追织好的布绢丝绸。
    这下齐国的朝堂坐不住了,在这么搞下去,齐国非乱不可。
    齐景公脑仁疼,他看向晏婴和计然道“你们看看,寡人应当如何?”
    晏婴和计然拿到的是各地奏报桑树价格飞涨的弹劾还有鲁国卫国燕国晋国杞国宋国吴国等地国君发来的询问,问问齐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为何把我们国家的经济秩序都搞乱了?
    古时的华夏是农桑经济,你想想桑不稳,经济能稳,社会能稳吗?
    他们都是来讨要说法的。
    然而像最遥远的秦国,秦景公得知此事后更是深夜把心腹叫到一起,研究齐国到底想干什么,等到天明后,秦景公号令秦国士人加紧囤积桑树,因为他们得出的结论是齐国要用桑树大量建造弓弩。
    要知道,桑树是弓弩的主要建造材料之一。
    众所周知,秦国和齐国在伐楚之战时结下了不可调和的梁子,你说他秦国能不忧虑吗?
    齐景公起初也不在意,桑树价格大战的事,因为他得到密报这是爱子吕荼暗地操纵的,本来想付之一笑,可是随着情况的越来越超出自己的掌控,他坐不住了。
    计然是春秋时最伟大的经济学家,其实他一直在关注吕荼的这次操纵,除了拍案叫绝之外,根本就无法猜出,这公子荼到底想要做哪般?
    晏婴道“君上,桑树的价格飙涨,定会影响今年的农作物种植,还有生丝,布匹价格?此事不得不防啊!”
    齐景公一想的确是这个道理,万一农田里都种桑树,那齐国吃什么?
    想到此处,他正欲写信告诉爱子,应该把此事就此打住了,可谁料计然却道“君上,国相所考虑的不错,君上应立即颁布政令,禁止我国原种植农作物的农田里种植桑树,而且要求各城邑乡里严格督察”。
    “同时,秘密昭令我国商人可以把桑树慢慢往国外抛售了”
    啊!齐景公和晏婴闻言同时傻了眼。
    晏婴和计然退下后,艾孔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齐景公听到艾孔的奏报后,脸色黑成了炭“你速去派人…”
    无盐邑,钟离府。
    “小丑女,慌什么慌?”只见吕荼一边喝着果汁一边嗮着太阳。
    钟离春见吕荼模样,不由没好气道“公兔,难道你不知外边桑树的价格已经疯长成什么样了吗?”
    “事情是不是我们闹的太大了?”
    钟离春大大咧咧把吕荼还未喝完的果汁一饮而尽。
    吕荼白了一眼钟离春,占我便宜也不带这么赚的!
    “呵呵,放心吧,山人自有妙计!明日,你偷偷开始往外抛售桑树…”
    “啊?”钟离春瞪着眼看着吕荼,吕荼看见钟离春的朝天鼻就觉得难受,扭过头去道“啊,什么啊?去做就对了!”
    钟离春想了会儿,顿悟“好你个公兔,本姑娘现在明白了,你到底是打什么主意了?”
    “没想到,看着你挺斯文仁慈的一个人,耍起阴谋诡计来竟然如此的歹毒?”
    说罢,一脚把吕荼的躺椅踹翻了,吕荼扑腾一声滚落在了地上。
    吕荼气的一蹦三尺高“你懂什么?这叫杀富济贫,难道你没看到那些小户和散户们因为转卖桑树赚了不少的钱财了吗?”
    钟离春闻言无语,看来这帮囤积桑树的大户商人们要倒霉了!
    “家主,家主”黑虎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哈哈,是不是桑树又涨了?”王老虎搂着女人喝着小酒,生活很是享受。
    黑虎急的一抹脸上的大汗道“家主,不是,不是,是钟离家的那个丑丫头开始偷偷往外抛售桑树了”。
    “什么?”王老虎大吃一惊。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王老虎在堂内不停的走着。
    “是前日”黑虎道。
    “前日?前日的事,你们怎么现在才告诉我?”王老虎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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