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事也只能在心中慨叹,表面上也得热情的应和着,亲自把二人送进二楼。
    上二楼时半中间时,那个娇俏可爱的仆人突然扭头对着看着他们的一楼众人,撅起嘴,皱起琼鼻,用手食指拉了一下右眼皮,做了个淘气鬼脸模样。
    众人被那仆人的行为搞的愣住了,接着浑身颤抖,自己被鄙视了,竟然被一个仆人鄙视了。
    他们有些无法接受,想要说些不好听的话,可是又说不出来,毕竟那个仆人真的太娇俏可爱了。
    牡丹,我要换书童!
    无数年轻贵族看完自己身后五大三粗的仆人,心中发出共同的咆哮。
    进入二楼后,粉色少年发现此间人物很少,只有两俩三三人,而且都是长辈老者。
    那些长辈老者虽着衣不同,但的共同特点是气质不凡,一看就是久久在书屋里泡的人。
    此时长辈老者正对着墙上挂的三副画评价着。
    一个山羊胡老者道:“以我看这三幅画虽都出于硕人之手,但若论美之品未,当属这幅四明山杜鹃第一”
    “你们看肥厚而长而密的绿叶间突然绽放出这么些花来,当真是构思巧妙”
    “你们再细看那花,竟然画出了两三层之别,我真不知道这个叫硕人的怎么会有如此高的技艺?”
    说着华丽老者似乎眼泪要流下来了。
    他旁边的大肚子老者却是不屑道:“四明山杜鹃虽好,但毕竟杜鹃毕竟是有毒之花,有毒的怎么可能是美的呢?”
    “以老夫看还是这兰花(后世称呼野菊花)来的美丽,他不仅寻常能见,片片野香,更关键的是它就算是枯了,还可以为我等泡茶喝”
    “生为我等绽放其美,死为我等满足口腹之欲,敢问天下你那杜鹃安能与兰花媲美?”
    老者说完一拍大腹,那原先说杜鹃花为美的老者很不服,眼睛一瞪,就要辩言。
    这时另一个衣着极其华丽的老者道:“你们那两幅画都不如我这个,你看这幅芍药图,那芍药一个雍容,那一个博大,那一个艳丽,你们那两幅画中花哪一个能比”
    “芍药,花中宰相也!”
    衣着华丽的老者喟然长叹,仿佛在说,自己就是宰相世家的人。
    华丽老者说芍药是花中宰相,其他人却也不落后,赶忙给自己的画中花盖棺定论。
    山羊胡老者说四明杜鹃为花中病美人,大腹老者说兰花为花中真君子。
    三人吵吵嚷嚷如同孩子般闹腾起来,他们从画从花丛落笔线条从着墨颜色从精神境界一直辩论着,辩论到最后得到一个共同的观点:硕人,我等难望其向背也!
    他们的谈话落在了粉色少年和他的仆人耳中,那娇俏可爱的仆人窃窃拉着粉色少年的衣袖道:“公主,您听到了吗,人家夸的你都要不是人了,嘻嘻……”
    粉色少年闻言用如葱白的手指轻轻点了一下仆人的脑袋,意思显然是说,你啊,然后继续看墙上的字画了。
    原来那三幅画皆是出自于这个粉色少年,哦,不,准确的说是公主之手。
    这个公主是谁?
    若是见过吕荼少年时期的人,定然会有所发现,这个粉色少年的酒窝和吕荼同出一辙。
    她不是少年,是少女,是公主,是吕荼的小九妹,是当今齐景公的爱女,庄姜。
    庄姜和她八哥吕荼一样继承了父亲齐景公白帅大酒窝的基因,哦,不,准确的说是发扬光大了。
    庄姜如今才十三岁不到,外貌美的不可言状自是不用细说,可是连外在的才华也是无人能比,特别是诗文歌赋,琴棋书画一面,可谓是无不精通,颇有天下第一才女之能。
    她现在住在外园,就是以前吕荼幼时常住的那个地方。
    六岁的时候,父亲齐景公带着她来外园观赏荷花,她偶然见到了传说中小八哥(吕荼)的三味书屋。
    那时她还小,对于吕荼没有丝毫的印象,只知道她现在脖颈上挂的那个茉莉花项链是当年她的小八哥未离开临淄前送给她的。
    三味书屋四个大字,写的很是豪迈,看的庄姜眼睛里冒着星星,心里想着将来自己也要写出这么好看的字,可是接下来她皱着小琼鼻又有些疑惑便问父亲齐景公道:“爹爹,小八哥为什么给他的书屋唤名为三味书屋啊?”
    她父亲告诉她说你的八哥曾经对我说,三味其实是说读三类书会给人不同的感受就像我们喝粥吃菜啃肉的感觉不同一样。
    那时候的庄姜自然不完全太懂三味的意思,她兴高采烈使了全身吃奶的力气推开书屋门。
    当书屋被打开的一刹那,她深深的被震慑住了,屋内三面墙全都是由书架构成,书架上摆满了各种书籍,细看来大部分都是书简和牛羊皮卷,那一卷卷,一摞摞,震撼着她幼小的心灵。
    她仰头看着,看的脖子都痛了:“爹爹,这些典籍小八哥都看完了吗?”
    父亲齐景公告诉她说,你八哥在十岁的时候就已经看完了,你不信可以随便找出一卷,看看那卷的最后是不是夹杂着你八哥的读完后的心得。
    那时庄姜可不认识字,不过她不相信自己的小八哥在十岁的时候就把这一大屋子的书典看完了,她飞快的在三面的书架上随机挑选着。
    父亲齐景公没有骗她,的确每卷的后面都有一些小字,那些张牙舞爪的小字显然是后来添加上去的。
    小庄姜闻着看着那一卷卷书典中发出的有一丝发霉的味道,可是那种味道却让她很是沉醉,她第一觉得,原来人人厌弃的霉味也可以这么让人想拥抱。
    “爹爹,小九定然也会像小八哥一样,在十岁的时候把这些典籍看完的”
    齐景公听完笑了,只当是个小孩的玩笑话。
    可是齐景公慢慢地才发现不对劲,小庄姜真的开始学字起来,教授她的夫子不是别人,正是公子阳生的门客卢蒲嫳。
    而卢蒲嫳能成为庄姜的启蒙夫子完全是公子阳生一手促成的。
    学字是枯燥的,卢蒲嫳以为庄姜只是图个玩,于是想让她知难而退,用大量的繁杂字生僻字难为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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