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宋以颍水为界划分好势力,吕荼把颍水以西的原陈国部分土地,原项国部分土地,还有顿国旧地,聃国旧地,蔡国土地,另外加上西边一些例如柏地,房地,东不羹,西不羹,许地,方地,应地,等都划为颍川郡治下。
    陈寅自然为第一届郡守,并遣令曾经和宋国人有打过交道的悍将乌枝鸣暂时为郡司马,辅佐陈寅清扫颍川郡一些反抗势力。
    而他吕荼本人则在召陵祭祀完蔡国的列代国君大坟,并赐封蔡国唯一还活着的公子产为蔡氏,封世家后,便和大军借路郑国北上了,这次他定要彻底解决中山国的事情,把自己齐国的势力延伸到太行山以西。
    郑国听到齐国使者说齐国大军要借路郑国时吓的差点尿了。
    年老的郑声公更是天天做噩梦,喊牙疼。不久牙齿全部掉落。
    郑声公由于吓的半死不活,只能命太子姬易暂管朝政,并命“七穆”大力辅佐,不可懈怠。
    姬易也就是历史上的记载的那位郑哀公。至于七穆,是指郑穆公的七大子孙。这七大子孙一直把持着郑国国政,号称与鲁国三桓并列。
    像如今郑国的上卿驷弘就是七穆中的驷氏家族家主,再譬如像公孙侨死后继承者太叔,也是七穆之一,他原名叫游吉,是游氏家族的族长。
    姬易代表他父王接见了齐国使者,最后献上丰硕的礼物,并让齐国使者发誓,不会入侵郑国,这才放心。
    齐国使者暗笑不已,本来他是来送礼借路的,闹到最后礼是没送出去,反而又拉了不少礼物回去。
    吕荼对于郑国的表现早有所料,如今郑国很尴尬,西面是戎装势头正旺的魏国,他不敢得罪,北边吧,是磨刀霍霍,一直觊觎他的韩国,这个更不能得罪,南面吧,是中原第一大国,宋国,号称有二十万雄师的国家,他当然也不敢得罪,东边齐国,已经是张牙舞爪的庞然大物,他更是不敢得罪,且不能得罪。
    齐军渡过颍水正式进入正式进入郑国土地,刚一踏入郑国土地,吕荼就遇到了大量的郑国难民,他们请求追随吕荼。
    这些年郑国的下层民众日子过的十分凄惨,原因除了自然灾害和贵族的剥削外,就是连年的战争了。
    五年前郑国参与黄池会盟,与齐国战斗。
    四年前,挟天子以令诸侯的魏国,以郑国向齐国求和的旧故,找事,与郑国大战于古嵩山,郑国损失雄兵三万,最终割土赔款,才算了结。
    三年前,韩国与郑国接壤边城,韩国以某贵族一只羊走落郑国为由,令郑国割地赔礼道歉,郑国当然不愿意,两国开战,结果战争打了近乎一年,最终郑国割掉大河以北土地给韩国才算了事。
    还好当时宋国和齐国的注意力在陈蔡和楚越,否则郑国又得大出血。
    所以连年的战争,使得郑国已经疲惫不堪,而下层民众自然活在水生火热当中。
    吕荼对于郑国的事,他也多少知道些,面对难民的投怀送抱,他欢喜的答应,现在他有的是土地,缺的就是人,所以无论老幼病残一一招收了,消息传出,所到之地皆是哗然,越来越多的难民,甚至是不得志的贵族,大量的涌向齐军方向而来。
    对于投靠的人,吕荼是来者不拒,所以行军的速度越来越慢。
    大军经曲清,桐丘,焉城,牛首,斗城,过汜水关,老丘,又渡过濮水,进入酸枣。
    吕荼所招手的郑国投靠者已经高达三万多人,面对如此多的人,吕荼就算粮草再多,一时间也不够用,只能一方面花大价钱在郑国购买粮草,另一方面给河南郡郡守张孟谈发文,令他筹集粮草,以备大用。
    在酸枣之地,吕荼又感慨系之一番,并对众心腹说,此地将来在某一天,必定名传华夏。
    众人不知道自家大王何意?但也没多问,反正和自己无关,大王说名传华夏就名传华夏呗。
    酸枣之后,齐军带着投靠的郑人东进,打算进入齐国领土,毕竟在人家国土内晃悠,并不是一件安全的事。
    齐军再次来到虫牢,吕荼发现当年那片差点害死自己的桑林早已经被砍伐殆尽,如今上面种的是一望无际的麦苗。
    农人在施肥拔草,看到驰道上行进的齐国大军后,无不放下手中的农活,跑到驰道边,举手高呼,万岁。
    这些农人有的是自耕农,有的是佃农,有的是立功被分封的小地主,他们此时无不高兴的欢呼自家大军的荣誉归来。
    虽然身为底层的他们并不清楚为何自家大军从西面郑国而来,但是看到自家大军的气势,显然是打胜仗归来了。
    胜仗,胜仗好啊!
    胜仗意味着土地,意味着军功,意味着奴隶,意味着大齐通宝,意味着布绢牛羊猪珍贝等各种财富。
    他们虽然不能直接得到这些财富,但他们清楚,齐国会因此变的更加强大,而齐国强大了,他们的土地财富才会得到更多的保障。
    伍子胥和吕荼同乘坐在王车之上,听着乡民的欢呼,他也是由衷的高兴。
    伍子胥感慨道:“大王,如今看来齐卫真的一体了!”
    吕荼捋须笑着点头。如今的这些乡民很多都是卫国土生土长的人,可是现下他们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曾经是卫国人,而为自己是齐国人感到荣耀。
    什么是齐卫一体?
    这就叫!
    因为人心的归附,才是一体的根本,而不是制度政令关隘赋税之类的形式。
    河南郡的郡守是张孟谈,他从吕荼公函得知了大军如今的情形,面对着大量投靠而来的郑国难民,他一方面调集粮草,另一方面召集各地的大城令还有邑令,令他们准备好接收难民的工作。
    其实这事不用张孟谈安排,那些大城令还有邑令们,一听说郑国大量难民涌入,早就两眼放光,哈喇子流满地了。
    难民?什么叫难民?
    那就是无家可归,无地可种的人!
    这些人拉进自己的治下,那就是浪人,而浪人是很值钱的,或转化成佃农,或者转化为奴仆,或者转化为自耕农,一旦他们落了户,自己的治下必定是大发展,而发展那就是自己的政绩。
    或许再后世人口多是累赘,可是在春秋末年,人口就是财富,就是一个国家强盛与否的唯一标准。
    如今齐国各地都在搞大开发,最需要的就是人力。
    而这些难民的涌入,无疑是给齐国,哦,不,准确的说是给河南郡的大开发,奠定了基础。
    吕荼带着三万多难民,还没有走到平阳,人就已经被各地来的名望乡老邑令给瓜分完毕了,那些晚来者见了,气的是对吕荼哭号不已,这一幕看的吕荼是哭笑不得,只能好言安慰,并说将会给郑国郑王发给王诏,让其允许在齐郑边境,虚地,开一处人口肆坊,凡是从郑国前来投靠齐国的难民,郑国不得阻挠。
    众人闻言这才破涕为笑,作罢。
    郑国,郑声公看到太子姬易送来的吕荼王诏后,气的的当场脸色潮红大叫道:“吕本初,你比魏韩还毒,你这是要挖空我郑国的根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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