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国,国都,平阳。
    这里虎踞龙盘,土壤肥沃,气息青郁,不愧是大禹王曾经的国都。
    已经花白鬓发的韩王韩不信此时正在观看寺人主持的斗狗比赛。
    他看的是兴奋不已,花白胡子乱颤。
    旁边的寺人或者伺候他的宫殿武士们观看到兴奋处也是跟着叫好,应彩。
    斗狗场上,三只斑斓点猛犬正在相互撕咬,它们的撕咬吠叫声引起那些正被武士牵着的凶猛猎犬们呲牙咧嘴低呜。
    似乎它们也想上场,争夺谁才是狗中的王者,霸者。
    韩不信爱斗狗,爱的痴迷,正如晋国人的传统一样。
    不过他因为斗狗误过大事,可也因为斗狗给韩国带来巨大的利益,所以朝堂上并没有人去劝谏他,更何况韩不信只是在处理完朝中大事后,才去斗狗。
    用韩不信的话讲,寡人一天十二个时辰,五个时辰许给了韩国,四个时辰许给了夜晚,难道还不允三个时辰给寡人自己吗?
    “父王”就在韩不信看着斗狗比赛兴奋的大汗淋漓的时候,一名八字胡青年走了进来。
    “是庚儿啊,来看父王的这狗元帅,如今越是凶猛了”韩不信见是自家太子韩庚,上前拉住爱子之手,兴奋的指着那只满身油亮黑毛的巨犬言道。
    韩庚也就是古历史文献记载的那位韩庄子。
    韩庚捏了捏自己的八字胡笑着道:“父王,这狗元帅的确是比先前威猛了,不知父王是如何做到的”。
    韩不信听到儿子的话,更是脸色兴奋,滔滔不绝的把自己如何训练培养狗元帅的事情讲了出来。
    那家伙一个唾沫横飞,一个手足舞蹈,仿佛此时的韩不信已经年轻了十一岁。
    韩不信喝完韩庚递上来的香茶后,吧唧吧唧嘴,方才道:“庚儿,你所来可是有大事?”
    对于这个太子,韩不信是十分满意的,起码在他的眼里,他儿子韩庚比他年轻时强。
    韩庚摸了摸八字胡笑嘻嘻道:“父王,儿子是给您来献宝的。”
    韩庚言罢拍了双手两下,不久两名军士抬着一个木箱子走了进来。
    韩不信听到儿子的话心中好奇,他见韩庚屏退众人,并亲自打开了木箱子,便走了过去查看,到底是什么稀世珍宝,能让爱子这么神秘兮兮的,当他看到木箱子里的东西后,眼珠差点瞪了出来。
    他哆嗦着手从韩庚手里接下那玩意,然后把箭失放在上面,对着远处约莫五十步外的红衫木柱子扣动了扳机。
    噌,利箭呼啸,震得韩不信手都些哆嗦,只是一瞬间,利箭射在了红衫木柱子上,箭尾还在发出颤抖的声音。
    韩不信不敢相信,他跑到红衫木柱子前,欲要拔出箭失,可是最后发现箭失被他拔折了,箭头还是纹丝不动的呆在红衫木体内。
    “庚…儿?这,这就是弩?!”韩不信惊叫道。
    韩庚嘿嘿笑道:“父王,正是!”
    韩不信彻底无语了,两年前他儿子韩庚说要造出比齐国还要厉害的弓箭,他以为只是笑话,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没有想到,儿子竟然真的做成了。
    这弩,玩意虽笨重,但是杀伤力强啊!
    韩不信在搬动机括的刹那就已经感受到了:“庚儿,这弩最远能射多少?”
    韩不信心扑腾扑腾的狂跳,若是这弩用来防守城池,敢问天下间,谁还能破了他韩国的城池?
    韩庚闻言得意道:“一百步,若是再给儿臣点时间,二百步,三百步,四百步,五百步,甚至更多都不成问题”。
    一百步?韩不信在心里给自己脑补一百步是多远,列国的弓箭最多射程是六十步,齐国的弓箭是七十步,自己的弩是一百步,一百步比六十步多四十步,比七十步多三十步。
    三十步?也就是从自己脚下到殿门外那么远。
    韩不信扭头去看远处的殿门,最终脸色无比的潮红,他兴奋叫道:“庚儿,给寡人造,造!无论多大的代价,都要给寡人造。”
    韩庚抱拳应唯,心说父王啊或许你还不知道脚弩的存在,若是知道不知会是兴奋成何样?
    有了强弩这件喜庆事,韩不信更是春风得意了,他似乎是看得他韩国的大军在郑国战场上横扫场面,似乎看到了列国诸侯在他面前颤抖,也更看到了那个高高在上的吕荼,带着他的齐军,面对自己时,那副战战兢兢。
    “庚儿,可还是有事?”韩不信见韩庚并没有离开,奇怪道。
    韩庚道:“父王,赵国使者到了”。
    “赵国使者?赵国人来干什么?”韩不信一听到赵国俩字立马眉头就挑了起来,语气中充满了愤怒。
    韩庚自然知道自家父王愤怒的原因,别说他父王愤怒,他也是愤怒。只是愤怒解决不了事情,当初黄池会盟后,韩国与赵国密约瓜分魏国土地,结果赵国竟然提前与魏国媾和了,导致韩国在和魏国的战争中很是狼狈。
    这个新仇,韩庚自然不会忘。当然还有旧仇。赵国的嫡子伯鲁因为在“争地事件”当中被自家父亲意外打成植物人,而赵国人也因为此,咒骂自己父亲,父亲听到耳朵里当然不高兴,两大家族带着人天天私斗,那刻骨铭心的仇恨,韩庚虽然年幼当时,但是仍然还是有记忆的。
    韩庚想了想组织组织语言道:“父王,据说赵国为了中山国的归属问题已经和齐国人撕破脸了,他们这次前来无非是希望我们能助他们共同对付齐国。”
    “让寡人帮助他赵国?笑话!”韩不信冷笑不已。
    韩庚看到自家父王如此说,心下皱眉,不过他没有表现出来,摸了摸八字胡道:“父王,赵国的仇,咱们韩国不会忘记,可是正如赵国使者所说的那样,韩赵如同牙齿和嘴唇,若是嘴唇没了,我们牙齿也就危险了”。
    韩不信闻言一滞:“这?”他自然听出了爱子的意思,只是让他帮助赵国,那个诅咒自己,暗地里给自己使绊子的卑劣国家,他打心眼里不愿意。
    不过韩庚的话又十分的有道理,毕竟齐国太强大了,强大的让他韩国都喘不过气来。
    “那庚儿的意思是?”韩不信看向似乎早已经成竹在胸的韩庚问道。
    韩庚下意识的又摸了摸八字胡冷笑道:“父王,如今我韩国的主要精力在郑国,赵国想要我们帮助他,那他就得拿出诚意来,父亲不是一直想要得到汾水那片谷地吗?问他要,不给,咱们就在背后给赵国一下,毕竟现在赵国的兵力都在太行山以东。”
    韩庚笑着对着韩不信细声许久,韩不信听的是点头连连。
    不久韩国人出兵了,大将是观虎。观虎再次带军出征中山,这次他要洗刷当年被中山俘虏的耻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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