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火石一次次的闪亮,爬上床的杀手一个个都被扯了下来,众人谁也不肯将这到手的银子拱手让人。
    最后索性大家都不准站在床边上,这事没定下来之前谁也不准动手。
    众人在黑暗中商量了半天,谁也不甘落于人后,半个时辰后,这事总算是拿了个方案出来,头领提议一人上去砍一刀,谁也不冷多砍,也不准一刀就砍死,到时候赏银平均分,众人一听,都称赞头领就是头领,这法子真好,不过有人说,如果这一刀刀的砍下去,这小子大叫起来怎么办?
    于是,众人又商量了半个时辰,还是头领有办法,他提议先将这小子绑起来,嘴堵上,这样他想叫也没人能听得见了,众人又是一阵称赞头领简直就是诸葛孔明在世,连这种高深莫测的妙法都能想得到,头领嘿嘿一笑,说那就开始吧。
    等陆飞被人五花大绑,嘴里塞上布条的时候,他还在沉沉地晕睡中,全然不知。
    杀手们的胆子也越来越大,竟然在房间里找到蜡烛,给点着了。
    陆飞被他们搬到了桌子上,仍是不醒。
    头领嘿嘿一笑,抽出了刀,望着众人道,“都看好了,我来砍第一刀”说着挥刀便砍。
    “等等!”有人打断了他。
    “又咋了?”头领的刀停在陆飞的肩膀上,就差那么一点就能将这条胳膊连根给砍下来。
    “头领,你说他醉得这么死,你这一刀下去,他要是酒还没醒,我们哪里知道他是不是已经死了,不行,这头一刀得我来,我保证不弄他死”
    “去去,来,把那角落里的洗脸水给端来,先把给他弄醒,一刀下去死没死不就一眼就能看出来了”
    “头领聪明,来,快,把水端过来”
    正在沉睡中的陆飞被那一盆冰水一淋一呛,眼一睁,鼻子里发出一连串的闷哼声。
    陆飞的酒已醒了三分了,屋内烛光暗淡,他努力地睁着眼,扭头看了看,眼前人影重重,身子好像被东西给绑住了,动弹不了,他只得将垂在桌子边的两条腿乱蹬着,将一把圆凳踢着咕碌碌地在众杀手脚下滚了一圈。
    立时便有几只有力的手紧紧的按住陆飞乱扭的身体。
    杀手头领见陆飞醒了,手里刀一晃,“那,把他那右边的胳膊给按在桌子上,看看什么叫祖传的刀法”
    陆飞吃力的昂起头,只见一个黑衣人正拿着刀正一下下的对着自己被牢牢压在桌子上的胳膊直比划,像是在寻找着最好的切入点。
    “嗯!......”陆飞闷哼着,酒已大醒,他瞪着眼,挣扎着身体。
    “嘿!”头领的刀口在陆飞的胳膊上上上下下试了半天,终于将刀高高举起,用力砍了下去。
    “嗯!......”陆飞的眼都直了,看着那闪着光的刀,他都不敢看了,一闭眼,心想着,完了,完了,从今往后就不能左拥右抱了,对了,昨儿晚上我右手抱的是谁来着,永别了,我的右手,永别了,我右边那位。
    ‘啊!’叫,惨叫,血,鲜血。
    在桌子边的地上,一人正反抱着肩膀惨叫着满地打滚。
    头领愣了愣,看了看自己的刀,刀口上一片血红,再看看地上,那人怎么不是陆飞。
    陆飞只听一声惨叫,却没感觉到身体上的有疼痛感,他动了动右手的手指,还听话,心下大喜,慢慢地睁开了一只眼,屋内众人都是一脸惊讶,谁都没想到,头领这一刀竟然砍在了按着陆飞右臂的那人肩上,头领想银子想疯了吧,这也叫刀法好,你刀要再偏点,那兄弟的脑袋都不在了。
    头领看了看众人,尴尬的表情藏在黑巾后。
    “头领,你往哪砍呢?”
    “刚才谁推了我一下?”头领自认为比划了这么久,不应该能砍歪呀,他隐约中感觉就在他挥刀的那一瞬间,好像有人推了一下他的肩膀,这也让刀失了准头。
    “头领,你边上鬼都没一个,谁推你”
    头领正了正身形,瞅了那在地上翻滚的兄弟一眼,挥挥刀,“来来,再来,按住了,这回绝对不砍歪了”
    但是没人动,谁也不想成为第二个在地上打滚的人。
    头领一着急,“行,我自己来”说罢,他扯住陆飞的衣服,举刀便砍了过去。
    陆飞躺在桌子上,虽然没人再按着他,但身体仍是动不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明晃晃的刀再次落下。
    突然,屋内烛光一闪,一抹绿影闪动,咚,头领的身体飞出多远,重重地摔在地上。
    前来暗杀陆飞这伙人便是张耙子的营中官军,这些人主业那是战场拼杀,像暗杀这样的行动那充其量只能算是一份业余的副业,而且还是一份技术性很强的副业,并不是谁拿把刀就能干好的事。
    陆飞扭动着身体,从桌子上滚了下来,由于双手被缚,那只能是掉哪算哪了,这一摔,直摔得他眼前金星闪闪,可怜得连疼都喊不出来。
    屋子里烛光闪烁,人影朦胧,陆飞忍着痛,用双脚撑着地慢慢地靠在桌腿上,他很好奇为什么这些穿黑衣服的人都没人来阻止他,这时他才有空看了看现在的场面,只见那刚刚要拿刀砍他的已经躺在二丈开外,将桌下的一张椅子也能压得散了架,想来这下是摔得不起,他龇牙咧嘴地挣扎着试着爬起来几次,但都劳而无功,一次次地重新爬在地上,好像他有条胳膊不是摔断了便是脱臼了。
    “你们几个眼瞎了,还不来扶我一把”杀手头领在地上喘着气叫喊着。
    但散站在陆飞周围的众杀手却没一人敢动,他们的目光都集中在刚刚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的这个绿衣人的身上。
    众人的眼神中都带有一丝惧意,虽然这阵‘绿风’来的突然,又蒙着脸,但是,他们还是不约而同的认出了来人,仅仅看一眼来人的身材和穿着,这身装束太让人过目不忘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十多天前与官军在座山下激战的女土匪头子,在江湖在小有名气的座山女侠,江湖人称绿衫侠。
    这群杀手,个个都目睹了那一场血战,谁也不会忘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一连杀了他们几十名官军兄弟,出手快准狠,当下众杀手连呼息都不敢大声,握住钢刀的手在隐隐生疼。
    陆飞见众人的目光并不在自己身上,他一时竟然也忘记正身处杀手包围之中,硬是伸长了脖子,昂起头,目光顺着桌子向上移动,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桌子后面。
    “嗯!嗯!......”陆飞一见是她,当下那是又惊又喜,她还活着,她从官军的包围中冲出来了,他想喊她的名字,但嘴里的布条压住了舌头,他只能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声沉沉的闷哼。
    来人正是绿衫侠凌丹,那日众匪被官军冲散之后,她不甘心见到众兄弟得到这样的下场,便带着兄弟仅有的几名兄弟,在座山周围四处打听,寻找失散的兄弟,这十多天也算没有白忙,恶战后幸存的百十多兄弟,已经有一半又重归于她的带领之下,只不过由于经此一战,山上多年的积蓄毁于一旦,加之这些天散匪做下的恶事,几乎已经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宿松已经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了,她无奈之下只能带着这些人无分白天黑夜地藏在大山最深处,餐风宿露,过起了山中猎户的日子,本想过了这阵风头,她便带着这些人远离安庆府,再寻一处安身之地,临走前她放心不下妹妹,这几日一直都躲在城里,想找机会和妹妹道个别,也再看看那个让她不知是爱是恨的陆知县,谁知竟然看到这样一幕。
    凌丹手中紧握长剑,慢慢地绕过桌子,朝陆飞走了过去,目光却始终不离众杀手身上,她知道,在这里空间太小,再是有通天的本事那也很难在这么多人的手上全身而退,何况还有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陆知县。
    众杀手眼看着凌丹走到陆飞身边,长剑一划,已经将绑住陆飞的绳子给割断了,众人面面相觑,竟然还是一动不动,就仿佛是一群观众。
    陆飞死里得生,快速的抖动着身体,将已经没有力道的绳子给抖了下来,接着女扯掉嘴里的布条,感觉嘴里有些麻木,便使劲吐了几口口水,边吐边说,“这谁的衣服,几天没洗了,我呸”
    说完陆飞双臂一展,紧紧的抱住凌丹咧嘴笑道,“和你见面那么多次,就数这次最让我高兴了,你来的真是太及时了,刚刚我就闻到一股香味,我一猜就是你来了,你可真能给我惊喜”
    凌丹一步步地向门口缓缓地退着,一双机警的眼睛在注视着众杀手,刚才她出手踢开那举刀要砍陆飞的人,那只是情急之下而发,但这些人是什么来历,功夫怎么样,她一无所知,不能轻意出手。
    这时,被凌丹突袭踢飞在地的那杀手头领,也慢慢缓了过来,看清了来敌,他恼羞成怒,躺在地上大声喊着,“看戏呢?上呀,她是女匪首,死活都值钱,上!”
    众人被他这一喊,一个个便又像回到了战场的士兵,杀心立起,挥动着钢刀,快速跑动着,将凌丹和陆飞的退路给拦住。
    凌丹护着陆飞在众杀人的包围圈中打着转,手里的剑也提到了瞬间就能一招致敌的位置上。
    陆飞躲在她的身后,双手把在她双肩上,轻声说道,“这么多人,你应付得过来吗?”
    凌丹没回头,看着众杀手道,“你有办法吗?”
    陆飞看着这群人手里的刀,吞了吞口水,“君子动口不动手,不如坐下来喝杯茶,兴许大家兴趣相投,做做朋友也有可能”
    凌丹忍不住回看了他一眼。
    “上呀!”那躺在地上的头领又叫了起来。
    两名杀手闻声,一左一右挥起手里的钢刀,朝凌丹砍了来过。
    陆飞见有刀朝他们砍了过来,头一缩,情急之下竟然将凌丹紧紧的抱住,双手不偏不移,将凌丹的前胸完全包裹住了,他大叫,“砍来了,砍来了”
    凌丹被他这一抱,身体忍不住打了个颤,摆动着肩膀喊道,“放手!”
    说是迟那时快,钢刀已经迎着凌丹劈了过来。
    来者不善,凌丹听着那破空的刀风,就知道这两人那是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刀沉势急,转眼两把刀已经劈到了凌丹的身边,凌丹的反应和判断更是惊人的迅捷,这一看便知道,这是战场上的拼命打法,砍不死你,也能凭劲力让你心生胆寒。
    如果陆飞不在她身后,凭这样生硬的打法,连衣服边都不会给人碰到,现在陆飞就在她身后,她不能躲,却也不能硬碰硬拿长剑去相抗,剑这种比烧火棍强那么一点的兵器压根也拦这住这样的力道。
    只见凌丹眼神身快,左脚飞起,踢向左边那拿刀的手腕,就在她出脚的同时,长剑也朝右边来人的咽喉刺区,所谓一寸长一寸强,长剑的三尺青锋在这时占了明显的优势,就在凌丹将左边那人手里的刀踢飞的时候,右边那人也快速判断出自己这一刀纵然能将对方击中,自己也会当场毙命,他立即收住刀势,躲开这两败俱伤的打法,就地一滚,滚到了另一边。
    左边那人手中的剑被凌丹踢飞,身形却来不及收回,直往凌丹扑了过来,凌丹的身体被陆飞紧紧的抱着,移动不便,只得将手肘一抬,迎向来人的面门。
    那人哎哟一声,一头就撞在了凌丹的肘尖上,直撞得着鼻涕眼泪齐流,眼冒金星,头向上高高仰起。
    正好陆飞这时也从凌丹的身后直起了身子,见有个脑袋就快贴到凌丹的脸了,他立时涌起一阵无名业火,伸出两根手指,朝那人泛着眼泪的双眼就是一戳。
    眼睛那是身体最柔弱的地方之一,陆飞这一击虽然没有多少力道,却也足以让他下半辈子只能找个摸骨算命的营生了。
    就在那双眼受袭之人倒下去的同时,又有几人同时出手,凌丹这时身体没有了陆飞的累赘,脚下移动那是如脱兔般灵活,她身形向后一退,退到陆飞身后,扯住他的肩膀,躲开了众的凌厉的一击。
    陆飞被她这一扯脚下不稳,连连后退,还不等他惊喊出来,便被凌丹借势一推,直接就推到了桌子底下,陆飞忙伸手拉过一张凳子,挡在面前,作起了观众。
    这时并不算太宽敞的房间里已经打成了一片,别看众杀手做起暗杀的事来没有一点技术含量,但说到拼杀,那个个都是利害角色,这些人那都是百战余生的勇士,玩的最拿手的便是近身拼杀,别说是一个女匪首,就算是一代武术宗师他们也不惧,手里的刀法永远就只有那几样,扫,辟,而且刀刀都对准了凌丹的要害,力道沉猛,只要一击得手,凌丹便要吃大亏。
    凌丹凭借着灵活的身手,在刀风之间左避右闪,寻找着间隙刺出一剑,一番打斗下来,凌丹除了气力有些不支之外,倒全身不见一丝伤,倒是那些狠打猛拼的杀手中已有两人被凌丹的长剑刺中大腿,房间到处都是血渍斑斑。
    这边的响动早就把另一间房间的芸娘和凌宁也惊醒了,她们还以为是陆飞酒意上涌,在房间里又要审野狗呢,忙披上衣服跑过来了。
    “小飞!你起来了吗?开门呀?”芸娘将门拍打着房门。
    凌宁也喊着,“陆大人,陆大人,怎么了?”
    陆飞一听是她们,心中大喜,怎么说这县衙里也应该有那十来个衙役在守夜,这里都打翻天了怎么也不见一人来帮忙,他缩在桌子底下,大喊着,“芸娘,快去找人帮忙,有刺客,护驾!”
    凌宁一听吓得直哭,但还是一次次的用身体撞击着房门,还是芸娘镇定,他听着房间内的打斗和陆飞的喊声,略一愣神,随即便拉着凌宁朝值房跑去。
    房间里的家具可就遭了大难,木屑乱飞,大眼和黑子辛苦淘换来的一些瓷器也碎得一地都是,把个陆飞看得是心疼不已,这一架那得打掉多少银子呀。
    他趴在桌子底下连比划带骂的喊着,“嘿嘿,孙子,看准了,别往后退了,小心我的......”
    还没等他喊完,就听‘咣当’一声,一个瓷瓶打碎了,陆飞一嗫口水,“我的宋代青花瓷,你,小心刀”
    ‘咣!’又是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陆飞心疼得眼一闭,拍打着地面道,“那个值五十两,败家玩意儿,你们这是打架还是拆房子呢”
    众杀手时不时的将刀伸向陆飞藏身之处,但凌丹一直都在桌边游斗,让他们无法靠近。
    陆飞决定出手教训教训这些拆迁办的杀手,但又怕刀剑无眼伤着哪都不合算,半个月前手上的刀口现在还没好全呢,他在身上摸了一通,发现除了骨头是硬的,身无寸铁,他想着这会要是能有把枪那多好,问题是现在手里只有一把圆凳,于是,他在桌子底下躬起了身子,瞅着目标,准备随时给扔出去,打不死你也得害你摔一跟头。
    陆飞的目光乱转,在寻找着下手的目标,正好,离他不远正有名杀手在和凌丹缠斗,他看着那人脚步在移动,瞅准了机会将手中的圆凳滚了过去。
    那人没有注意到脚下,一不留神被突然滚过来的圆凳吓了一跳,一脚给踢了回去,圆凳又回到了陆飞手里,不过那人这一分心,凌丹长剑已经刺中他的肩头,他哎哟一身翻倒在地。
    陆飞见一击得手,嘿嘿一笑,又将圆凳在手里滚动着,寻找下一个目标。
    “走你!”陆飞又出手,这次他将圆凳用力推向了目标,圆凳骨碌碌的滚向一名正要从一张桌子上跳下来砍向凌丹的杀手。
    谁知他双脚还在半空,就见一个圆东西滚了过来,已经守不住了,脚往凳子上一踩,身体立刻失去平衡,迎面摔在了地上,手里的钢刀也脱手飞了出去,笔直飞向了陆飞的位置。
    陆飞正在大笑着又得手了,却见一把刀向他飞了过来,本能的头往地上一趴,钢刀从他头顶上飞了过去,落在陆飞身后二丈开外。
    陆飞吐着气,回头去看那把差点要了他命的刀,刚看到落刀处正有一人,有个黑衣人正靠在那。
    这人正是先前要用祖传刀法砍下陆飞胳膊的那杀手头领,他一只手摔断了,用只手撑着地面,靠在了墙上,大腿上插着一截木头,这是刚才他被凌丹东一脚踢飞,撞散了椅子,留下的记念,他身下血流了一地。
    他一咬牙,眼一闭,忍痛将那截木头给拔了出来,然后又用嘴从袖子上扯下一截而条,手嘴并用,哆嗦着在大腿上面系了一道,止住了血,要不然没摔死也会失血而死,也亏得他是上过战场的老兵,才敢自己动手处理这小型外科手术。
    一把刀飞落在他腿边上,他吓得手一哆嗦,碰到了伤口,直咧嘴,又抬起头冲众杀手喊道,“你们打擂台呢,快了结了她”说完便又低下头去包扎腿上的伤口。
    桌子下阴暗一片,他看不清桌子底下正有个人在怪笑着注视着他。
    陆飞一见是他,真是仇人想见分外眼红,他嘿嘿一笑,腰板一直,将桌子给顶了起来,连人带桌慢慢地朝那墙边的头领移动过去,心道:那边的我打不过,对付你这只有半条命的人还不绰绰有余。
    桌子的称动引起了那头领的注意,桌子怎么会动呢?他纳闷着侧着头朝桌子下面看去,恰在这时陆飞也直起了腰,两人都看见了对方,陆飞还准备来个偷袭,没想到被人发现了,那头领一身都是伤,战斗力连个十岁的孩子都不如,两人都愣愣看着对方。
    那头领看了看众兄弟,远水救不了近火,突然他眼色的余光扫到了腿边的那把刚刚飞过来的刀,他的手指动了动。
    陆飞也注意到了他这微小的动作,就在那头领的手刚伸向刀柄的时候,他也来不及多想,顶着桌子就扑了过去,打算用脚去踩他的手,谁知脚下一滑,他的身体连同桌子不受控制地向前跌去。
    “啊!”一声惨叫,杀手头领的手刚刚握住刀柄,一条桌子腿就像锤子一样砸在了他的手背上,疼得他手一松,手指连连颤抖,惨叫一声,这唯一能动的手也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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