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夜拨开草丛,露出一个捕兽夹,还有一只奄奄一息的兔子。
    怎么利用这个夹子呢?张夜略一思索,直接设陷阱伤他恐怕很难,一来很难控制他的路线,二来如果能预测他的路线也很容易被发现。假装自己被夹子夹住呢?刚刚骗麻五用过一次,恐怕他不上当,那就来个连环套吧。
    张夜寻了一根很长的细藤,约莫有七八米,先用匕首从根部斩断,再把枝叶全部去掉,这样就得到一根绳索。
    再取一根两指粗细的树枝,削成一根短棒,把细藤粗端劈开,把木棍夹到中间,用别的细藤固定扎紧,然后在木棍的另一段绑上匕首,这样一件带着绳索的短枪就做好了。
    张夜先试试效果,一手拉住细藤,一手把木棍举高,一松手,匕首斜斜的扎进泥里。
    果然不够分量,张夜又在地上摸索,找了两个长条行的石子,大小分量都差不多,把它们左右对称绑在木棒靠近匕首的一端,用来增加重量。再试一次,靠着石头的重量,匕首笔直的插入泥土里,张夜喜道:成了!
    转头看向来路,麻六还没找到这里,远处还有隐约的火光,也不知道张虬龙他们怎么样了,忍不住又想起了梁画,张夜一咬牙,继续往深处走,他要找个好地方,埋掉麻六的好地方。
    麻六进了密林,追了一阵子,开始还能跟着张夜的呼喊前进,后来张夜忙着制作陷阱,就没有再发信号,麻六越走越糊涂,两眼一抹黑,顿时觉得有些不妙。
    俗话说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麻六在村子里追了一圈,差一点没有抓到,又在林子里跟了一圈,还是没有抓到,气势已经衰掉一半,气势虽衰,但头脑却清醒了不少。想到弟弟的死,麻六又悲愤又觉得悚然,这个张夜诡计多端,再加上这半天没了声音,也不知道他在打什么主意,实在是不可不防。
    眼见周围有许多大松树,松树上松脂旺盛,麻六把衣服脱下来,蹭满松脂,又砍了一根粗壮的松枝,把衣服帮上,取出火折子点燃,做成一根简易的火把。
    有了光亮,麻六信心倍增,继续往密林处寻找,果然看见草丛里有人踩过的新鲜痕迹,麻六大喜,一路追了下去。
    约莫追了一刻钟的功夫,麻六又有了新的发现,一片比较开阔的草丛里有血迹,很新鲜的血,周围的草被压倒一片,似乎张夜在这里停留了一段时间,麻六狐疑道:难道他受伤了?不对,一定是在骗我,好让我大意,我可不会上这个当。
    不管怎样,血迹是最好的路标,麻六在周围寻找,果然又发现附近有处草丛里有染血,就这样寻寻走走,又走了一刻钟,前面突然开阔起来,一株巨松挺立在中央,而张夜正坐在树下。
    麻六面露喜色,却说道:“张夜!又想搞什么诡计!我劝你还是不要挣扎了,你越是挣扎,越是痛苦!”边说边打量周围,却没有察觉任何异象。
    张夜背靠大树,双腿盘坐,很嚣张道:“我劝你赶紧回头,还能保住一条命,否则,这里就是你的葬身之地。”
    麻六暗道,你想激怒我,我偏不生气。仔细观察张夜,突然发现盘坐处的草上也有血迹,只是被另外的草盖住了,只露出一点血红。麻六大脑飞转,看他盘坐着,右腿压左腿,心中一动,说道:“这里挺开阔,你我就在这里决一死战,生死各安天命如何?”
    张夜道:“好啊!正何我意。”但却一动不动。
    麻六疑心更重,说道:“那你过来吧!”
    “我跑累了,要休息,你等我一会儿。”张夜语气突然轻松,眼神却在乱转。
    麻六惊疑不定,却不敢过去,刚刚麻五的死太过惊人,他可不想上当,且等他一会儿,看他有什么话说。
    “好,我就等你一会儿,让你死的心服口服。”麻六答应,反正张夜就在眼前,只要不中了他的诡计,单打独斗他有必胜的把握。这段时间,正好自己好好考虑一下,看看他到底耍什么花招。
    张夜见他答应了,脸色突然闪过一丝焦急,被麻六察觉到了,麻六暗道,果然有鬼,不然你急什么?
    于是张夜背靠大树,和不远处的麻六对峙,过了没多一会儿,麻六的火把要烧完了,不由有些心急,开口道:“你休息好了没,过来咱们打过。”
    张夜摇摇头,有气无力的道:“不行,我还没休息好,刚刚跑的太急,又摔了一跤,把腿摔破了,现在正疼呢,不然你先回去,咱们明天再打。”
    “你消遣老子呢!”麻六忍住怒气,暗道:“看情况不过去不行了,如果没了火把,情况更糟,只是要小心一点。”
    于是麻六一点一点的靠过去,突然发现不远处草丛有些异样,有一团草不是直的朝上,而是很散乱的盖着,不仔细看很难发现。麻六窃喜道:原来设了陷阱等着我。他也不说破,不动声色的靠近过去。
    眼见就要一脚踩上了,张夜不说话,眼中却透出兴奋,麻六脚踩在半空,却不落下,戏谑道:“你猜我这一脚下去会怎么样?”
    张夜神色有些慌张,道:“我怎么知道会怎样,你踩一脚不就知道了。”
    麻六哈哈大笑,把脚又抬了回去,用火把的末端探过去,碰的一声,一个满是锯齿的兽架夹住了火把,被麻六提了上了。麻六上下端详一番,点评道:“这玩意还真有可能让我受伤!可惜了你的一番苦心。”
    张夜说道:“什么苦心,我怎么不知道。”
    麻六一副智珠在握的样子,说道:“我猜你受伤了,对不对?夜黑风高,你又着急逃命,所以一脚踩在这个兽夹上了,你带着兽夹一瘸一拐的逃命,本想找个地方藏起来,却发现一路上滴了不少血,我如果顺着血找,那你就是死路一条。”
    张夜铁着脸道:“荒谬!”
    麻六很享受的分析道:“所以你索性在这里停下,把兽夹藏好,然后故意激怒我引我前来,让我中这个陷阱,然后趁我受伤的瞬间偷袭我,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张夜道:“你错了,离这么远我怎么可能偷袭到你。”
    麻六看他越是否认越觉得自己是对的,说道:“你总会有法子的,不过那都过去的事情了,现在我们来讨论另一件事,你希望怎么死,我听说把人的四肢砍下来做成人棍,泡在马桶里能放半个月,你要不要试试。”
    说着,麻六慢慢靠近张夜,张夜坐不住了,努力站了起来,果然左腿的脚踝处全是血,才走了半步又摔到了。
    麻六见自己果然猜中了,戒心去了一半,手握横刀大步走了过来,张夜神色惊慌失措起来,麻六很喜欢这种拆穿别人阴谋的感觉,又惋惜道:“如果弟弟像自己一般,就不会吃亏送命了。”
    走到距离张夜两米处,麻六突然看见张夜胳膊一动,右手里好像拿了什么,心中一动,脚步停了下来,骂道:“原来你还有石灰粉,老子差点又上了你的当,你以为我会中计吗?”
    张夜脸上露出笑容,道:“你会的!”
    麻六道:“什么?”突然破风声起,一物从头顶砸了下来,麻六忙把头一偏,只见一把匕首从天而降,扎进麻六的右肩,末柄直入,疼的麻六一声惨呼。
    原来张夜特意找到这株巨松,爬上树去,把做好的短枪吊在树上,另一端从树上绕下来用石头压住,在正下方做个标记。又故意让麻六发现兽夹,以为是张夜的陷阱,从而放松他的警惕性。人在得意的时候警惕性是最低的。
    兽夹,标记的位子和张夜坐的地方在一条直线上,所以标记的位子是麻六必经之地,但为了让他在这个点停住,张夜故意动了一下,好像在拿什么东西,让麻六认为他在掏石灰粉,果然麻六上了当停住不动。
    而实际上,张夜确实在掏石灰粉,在麻六惨叫的霎那,一捧石灰粉扑面而来,麻六眼睛中了石灰,情况和麻五一模一样。
    麻六大怒,如果张夜用另外的方法他还好受一点,偏偏又是这一招,可笑自己还有理有据的分析了半天,但他有了麻五吃亏的经验,不顾疼痛,瞬间扑了出去,瞄准张夜的位子就是一刀。
    张夜早就离开了位子,并且砍断了另一根绳索,麻六扑空的瞬间,头顶风声大起,又有东西砸了下来,麻六怒火更盛,原来自己的每一步都在对方的意料之中,他知道我会不顾一切冲到这里,所以在这里也吊了东西,刚刚他不就是坐在这里吗?好狠的心!也不怕自己被误伤,麻六第一次动摇了必胜的决心。
    “当!”的一声,麻六举刀一挡,巨大的力道震的他退了三步,刀也脱手而去,肩膀上贯穿的匕首受到震动,震的更加疼了,不过好在他成功的把那东西挡开了,没有砸到身上,似乎是个大石头
    张夜这才有些焦躁,这个麻六也太耐打了,这样还不死?猛的一拉细藤,把麻六肩头的木棒带匕首拔了出来。
    麻六一声痛呼,却隐约感知到了张夜的方位,猛扑过来,一把抓住了张夜的衣襟,怒吼道:“我看你再往哪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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