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岁那年,我成功进入初三最差学生的队伍。同级的学生被分成了三股力量。快班。慢班。而我们三班。是学校中独树一帜的清流。所有坏学生的集中营。
    班主任曾多次,慷慨激昂,义正言辞的找我谈话,鼓励我把母亲请到学校做客。谈谈我在学校中突出的表现。被我一次次回绝后。终于,老师按捺不住,亲自登门拜访。
    那是在一个星期三的下午,刘老师蹬着26自行车,风风火火。一路高歌。骑行在发光的冰雪路面上。如履平地。我紧随其后,保持在离他一百米开外,没到五分钟,就已看不见他的身影。我内心忐忑不安的登着自行车。心里盘算着,应对之策。不觉间就已到了我家大门外。
    我硬着头皮,走进了屋里。四目相对,对焦父母的目光,我选择了低头。整整两小时,老师一一陈列了我的十宗罪。父母唉声叹气的附和着。老师苦口婆心的劝导着。他们你来我往,一唱一和,三方会谈过后。父母向老师做了保证。并再三向老师鞠躬抱歉。刘老师才心满意足的跨上26自行车,风一般的离开了。我秉承着死性不改的优良品质,目送着老师离开后。母亲怒发冲冠,双眼放光,嘴里依旧念念有词的高喊着“你这个小王八犊子,看我今天不打死你。”毫无新鲜感,十年一日,如出一辙。我早已经对她骂我的词汇。烂熟于心。无论母亲怎么打我。我从不肯吝啬一滴眼泪,越是倔强,母亲打的越是凶狠,而我享受着疼痛的同时,更加坚定的告诉自己,此仇不报非君子。
    带着这样的心情,我挨到了晚上。待到父母关灯后,我假装去厕所的机会,溜了出去。
    冬天,太阳总是很早落到山的另一头。风开始刮了起来。卷起层层浮雪。我拖着那双穿了三年的蓝色棉鞋。头戴雷锋帽,穿着早已褪色的灰色棉袄。呢绒的裤子,棉裤长过裤腿,露在了裤子外面。那时候的我,身高一米六,身体骨瘦如柴。长期的营养不良。使得头发像枯草一样。种在了头皮上。寒风越刮越凶,夜越来越黑,我不断的戳着手,脑袋不听使唤的思考着,我的报复行动,应该如何展开。一路伴随着思考,没感觉有多久,就来到了班主任家的楼下。他家离学校并不算远,位于街里正中间的位置,各零食杂货铺在周身依次排开。他岳父开了我们镇上唯一的冰棍场,想老丈人也算镇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他却是个倒插门的女婿,这在我们学生间是众所周知的。要说他老丈人家,也绝对够气派,建起了街里为数不多了二层楼,对于那个年代。还是满不错的咯。
    刘老师跟她的妻子住在二楼,因为,有一次我作业没有按时上交,他把我请到了家里。那天他是那么热情的请我喝茶,吃蛋糕果子。他妻子是那么的好客。那么喜欢对我说服教育,两人双管齐下。说的我头晕目眩。,回家的路上。生生让我把蛋糕果子吐了出来,真是白吃哦我。
    我在马路对面找了一个角落,蹲了下来,望着对面的二楼,灯虽然亮着,隔着窗帘,我可以清晰的想象出,刘老师跟他的老婆,那副恩爱的嘴脸。说实话,他的老婆长得实在不算好看,满脸的痘痘,粉刺,脸长像母驴,鼻踏如鲤鱼。带着一副金色边框眼睛,真是什么人找什么人。没错,刘老师的面容,跟他的老婆嘴脸相同,满脸的痘痘,一副驴脸,带着黑边眼镜,右脸有一个黑色的痣,痣上还长着黑色的毛,别提多恶心。唯一的不同,他长胡子。而她老婆长小胡子。
    我该如何下手呢,我的内心实在纠结,“对,我应该砸碎他家的玻璃。”我心中这样盘算着,着手开始寻找身边,可利用的资源,这实在有限,除了路灯下。其他可是范围内。一片漆黑。街道上又实在干净,被雪覆盖的严严实实。我摸进胡同,手在别人家墙上,扣来扒去。终于,扣下了一块大石头,于是。我兴高采烈的搬着石头,又回到了街对面。“这石头可真够凉的。”我自言自语着,把石头丢到了眼前。石头砸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溅起了些许雪花,翻滚了两下,安静了下来,我猛搓着手,周围又陷入了一片寂静。
    虽然才接近十点钟,可是,因为冬天的寒冷,车不在走上马路,人懒的出门,就连狗也安静了下来。我用衣袖拭去要留到嘴边的鼻涕,大口的喘了口粗气,“哎,真他娘的冷啊。”街灯倒映出我瘦弱的身体,随着风摇曳在冬夜的冷风中,“还是等等吧,还是等他睡着了,我在把石头丢到他家楼上,到时候,定来他个措手不及,让他家人仰马翻,鸡飞狗跳。在让狂风猛灌他家,冻死他们这群讨厌的人,让他一晚上都没法睡觉。想着想着。心中莫名痛快。”我盯着窗户出神,看着他家温和的灯光,心里莫名嘀咕“他家应该很暖和吧。有钱人家就是不一样。看着就暖和。”我傻傻的看着对面二楼,把冻僵的双手伸进裤兜里。心想着,“弟弟这会是不是睡了,他这个时间应该还没睡吧!最近他总是在晚上哭闹,家里实在太冷了,他也睡不着,也不知道母亲有多烧点柴火没。”我一脸愁思,心里担心着,往身后退了退,尽量把自己的身影埋进了黑暗里。
    背靠在墙上,贴着别人家的窗户边,隔着棉衣,我依旧可以感受到墙上刺骨的寒冷,渗透了棉衣,发了疯似的钻进了我的身体里。骨子里。“啊。。。切。”我扭了扭流出的鼻涕。身子缩成了一团。“怎么还不睡觉呢?”我心里嘀咕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走着,灯依旧开着。
    “弟弟应该睡觉了吧?”我自言自语着,看着满天的星星,清晰可数,一颗,两颗,三颗,我仰着头,看着漫天星河,“那一颗最亮的,一定是爷爷吧。”我暗自相信着,因为奶奶说过,“爷爷是个了不起的人,当初随着红军参加过长征,也是因为在长征的路上,路过广州,把奶奶从那边娶回了东北。奶奶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南蛮子,总是喜欢说些我听不懂的话,可是,不幸的是,我父亲才十八岁,爷爷就走了,撇下了奶奶跟五个孩子。奶奶拉扯着五个孩子,为他们娶妻嫁人,忙活了半辈子。而今还独自一人生活。每次我对奶奶说,”我想爷爷。”奶奶都会说,“你爷爷在天上,那颗最亮的星星就是他。”
    “旺。旺。旺。”伴随着一声狗吠。我被拉回了现实。
    “md,谁家的死狗,吓老子一跳,”我四下打量着周围。竖起耳朵听着黑夜中的一举一动。“不行,我该做点正事了。呼”我心里暗自嘀咕。吐出一口浊气。可是。街对面的灯依旧亮着,四周依旧一片死寂。我在路灯下看到了那块搬来的石头,它依旧安静的躺在那里,我走上前去,想伸手抱起,又条件反射的缩回手来。“真他娘的冷呀。”双手放到了嘴巴前面。不停的从嘴里哈出热气,早已冻红的双手,慢慢才有了一点知觉,我弯下腰去,抬起了石头。
    “cao。我脑子让门挤了。我头让傻子摸了呀!卧槽,卧槽,为什么搬这么大的石头,”我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块石头,心中无限懊恼。这的有十斤重吧!我要怎么扔到二楼呢。奶奶的。拿也不是,扔下也不是。这该如何是好。
    “不管了,扔冰棍场的玻璃上,来点痛快的。那矮一点。总能制造出点动静来。”我放眼打量着对面那栋二层楼旁边的小房子。屋里黑的什么都看不见。我大口的喘着粗气,抱着石头向前走去。心脏仿佛跳到了嗓子眼,自己的呼吸声清晰可闻。“太安静了。”连脚下也不敢过度用力,生怕脚踩在雪上发出声响,我聆听着周围的风吹草动。不敢破坏小镇的宁静。我正合计着,不知道哪里传来了一声深沉的咳嗽声,惊的我丢下了石头,撒腿就跑,又一次躲进了黑暗中,背靠在墙上,心跳不受控制的澎湃起来。
    “操。吓死老子了。”我暗暗骂了一句,嘲笑自己的胆小。时至夜以入深,身体却早已冻僵。上牙跟下牙,已经不听使唤的开始打架。
    “妈的,不能等了。豁出去了。“我目光坚定。暗暗下定决心,再次抱起了那块石头,向街对面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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