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腾笑道:“看来这步度根与丘目陵纯都是一些重信践诺之人。
    他们之所以这样做,原因也是多方面的,呵呵!对了,那丘目陵纯就没和你单独谈谈?”
    “谈了,还不止一次。”钱丰说道,“丘目大人在和我单独相处时,我琢磨着主要有这么几个意思:
    一是向你表示感谢,再三地表示对你的感谢之情,并要我一定向你转达他对你的敬意。
    二是话中多次表示出对步度根的戒惧。现在,他非常后悔上次上了轲比能的贼船。
    他跟我说,上次也是一时利欲熏心,想跟着轲比能从步度根那里检些现成的便宜,没有想到机缘巧合,事情演变成了那个结局。
    虽说对这个结局他也很满意,从那时起与你相识,并开启了百年未有的交易,但对步度根而言,却也是种下了祸根。
    现在的步度根忙于整合内部,腾不手来对付他,但早晚有一日会对他下手。
    轲比能对步度根无所顾忌,但他虽处极寒之地,然人微势轻,对步度根未来的进攻则是难以抵挡;
    若是有朝一日步度根一旦发动攻势,难免落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三是他几次向我试探,意思是能不能向我们寻求庇护。
    我说了,以我们将军与步度根大人的交情,说句话肯定管用,但问题在于两者相隔太远。
    这步度根若要袭击于你,肯定是攻其无备悄悄进行,等我们将军知道了恐怕是黄花菜都凉了。
    这事得从长计议,想个万全之策。
    他也知道这是实情,于是长吁短叹,几次酒醉之后甚至于嚎啕大哭,说是对不住祖宗,置部落于凶险之地,今后家业不保无颜面见祖宗于地下等等,说得我都有些心酸。”
    马腾道:“将来步度根对丘目陵纯下手是一定的。
    上次咱们出塞时,步度根就咬牙切齿地发恨,一定要灭了丘目陵纯这个老匹夫。
    我估计不出五年,步度根稳定了内部之后,就会发兵。
    丘目陵纯的部落不同其他,虽远在极北,但只有步度根与其接壤。
    若是步度根悄没声地灭了丘目陵纯,恐怕是连个水花也飘不起来,等其他部落知道时,也许两三年就过去了,谁还能为一个死人说话?
    大漠之上,弱肉强食乃是常理,我们又能奈其何?
    虽然对我们来说,北方有几个部落相互牵制是个好事。
    但我们不是檀石槐,难以对他们施对真正的影响,小事尚可,象这等大事,我们不便于说,说了他们也不会听,徒然惹得他们不高兴。
    唯今之计,只有让我们自己迅速强大起来,使他们不敢觊觎,这才是长远之计。
    说说看,你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说到这里,钱丰来了精神,说道:“我们这次出塞,得到了大批上级好的毛皮。
    这些毛皮,在张掖这里卖不上好价钱,销得也慢。
    而这些东西,只有换成钱,才会变成财富。
    我记得上次我跟你说过,想到雒阳开个商铺,你也同意了。
    当时,我就派人到雒阳去了,主要是察看有无合适的地方,想必他们早已回来了。
    若是有合适的地方,我马上就派人前去开张,今后就可以源源不断地往雒阳运送货物了。”
    马腾点点头,说:“好啊,要人给人,凡是精骑兵之外的人你要谁给谁,要多少给多少;要钱给钱,只管开口。”
    “只管开口?”钱丰笑着问道,“你有多少钱?这么大的口气?”
    马腾把嘴一抿,神秘地说:“今天之前,我不敢打保票,现在,我还就敢这么说。”
    钱丰狐疑地问:“你又发大财了?”
    马腾说:“差不多吧。最近一个月,我到各县去转了转。
    第一站到了觻得的义成里,喝了一场酒,没想到无意中触动了里正崔自当的虎须,带领一帮人要杀我,被我封了他的家。
    到了山丹,觻得其他十几个村落的里正怕也落得崔自当的下场,纠集三百余人围攻于我,被我们当场抓获。
    今天上午,仓华过来告诉我,崔自当的案子已审完了,你知道他的家产有多少?”
    钱丰说:“这些地主老财,我知道,恐怕是少不了。”
    马腾说:“我也没想到他会有这么多,太元兄跟我一说,当时我吓了一跳。
    据太元兄说,崔自当这些年共积攒了黄金一千二百斤,钱九千四百五十三万七千八百六十四,绸缎二千九百匹:
    粮食二百三十万斛,陈年葡萄酒八百余坛,牛三百头,马五百匹,土地五千六百七十八亩,其他各类生活物资不计其数。
    你想一想,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钱丰也唬了一跳,惊讶地说:“这么多?”
    “是啊!”马腾说,“要知道,这崔自当与杨霸等人相比,根本就不在一个档次上!
    他就这么些,杨霸等人又能有多少?这些人加起来,又是一个什么情况?”
    钱丰沉吟道:“这么多的钱和东西得好好打理打理,既要保证郡里的开支,又不能乱花,还得想办法让钱生钱,这样才能保证我们张掖细水长流。”
    “哈哈,我就知道你会这样说!”马腾高兴地说,“我有一个想法,想让你今后来管理这些钱和东西,你觉得怎么样?”
    钱丰问:“为什么是我?廷鸾兄不是任着主簿吗?这是他份内的事啊!”
    马腾说:“那都是权宜之计。
    廷鸾兄是一介书生,他哪里懂什么理财之道?
    今后他主要是书院那一摊子,那就够他忙的了。知道我为什么会有这个想法吗?”
    钱丰说:“请道其详。”
    马腾说:“我这次到县里去,到番和时,我回了一趟家,面见了我的师父元放先生。
    先生嘱咐我,在张掖要有长期经营的思想准备。
    别人当一个地方官,也许是三年五年就要动一个地方,而我在这里,也许会待上个十年八年,也许更长,甚至是二十年。
    我也不知道师父为什么会这样说,问他也笑而不答。
    我师父你是知道的,学究天人,神秘莫测,他老人家的话肯定有道理,我照着做就是了。”
    有诗云:
    塞外归来话财经,车如流水马如龙。
    今朝摆开经营局,风生水起在囊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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