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冯凭倒地,蒯大放攻势丝毫没有放松,反而愈加猛烈。他掌指齐发,凌厉无比的霹雳掌和仙人神剑如雨点般一起向冯凭袭来。
    冯凭左支右挡身形踉跄,说不出的狼狈,对蒯大放的暴风骤雨般的攻伐却都能将将勉强避过。却又总是险象环生,让人不禁为他捏了一把汗。
    就这样你来我往的斗了百余回合,众人都都只是看到蒯大放的步步紧逼,出手毫不掩饰杀伐戾气,似乎想在一招内就毙了冯凭一般,全场都笼罩在蒯大放不断攻出的雷霆之势之中。众弟子都被蒯大放的威慑镇住,大气也不敢出。
    冯凭任由蒯大放如何施展手段,只是笨拙地东躲西闪不起正面冲突。无论蒯大放的杀手如何威猛都是只差将将一点儿,始终不能置冯凭于死地。
    蒯大放越来越烦躁,出招也越来越凶狠。他不再有任何顾及只想马上让冯凭死在自己手上。
    众人见蒯大放双手频频挥舞击打,快捷无比到众人已经看不清双掌的来路和去处。大家眼前都是一团花。场上电光闪闪、雷霆震慑。功夫场中上演的完全就是一场明目张胆的蓄意谋杀。
    众弟子看着蒯大放无所顾忌地大施杀手,心中想这还哪里是初阶法身的道术啊,分明己经过了三阶境地。大家再也不怀疑师父给蒯大放开小灶私下授业的传言了。
    蒯大放屡屡施以杀手都无法伤冯凭一丝一毫,而冯凭每次的笨拙躲避又撩得蒯大放心痒难抑,似乎每次都只差一点点儿就可将冯凭制住。
    二人的缠斗无休无止,从早间二人开始比试一直到午时将至。不知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场上的看客都觉得乏味之极不耐其烦了。
    蒯大放长时间的发力大攻以致有些气喘吁吁、呼吸粗重。他知道这不是办法,如果任凭对手如此拖延不知要等到什么时候才能得手。必须使出绝招一击毙敌才行!
    蒯大放决定使出师父秘授的杀手锏!
    只见蒯大放虚晃几招远离冯凭,暗运玄功,口中诵咒抬手向冯凭一指,只听到肖志敬大喝一声:“住手!”
    但为时已晚,场中众人只听轰的一声,围绕冯凭周遭的地面突然炸裂开来,土块沙石向四下爆破飞溅。有离得近的几个道徒被飞石击中脸颊或身体,瞬间捂着血淋淋的伤口尖声大叫。
    四下围观的众弟子慌乱地向后退避。大家骇然,这场景似乎见过,正是那日宋云飞使过的“平地起惊雷”,但此时由蒯大放使出来却更加凌厉威猛,一个一个地引来奔雷在冯凭身底接二连三地炸开,阵阵霹雳平地而起充满了咄咄的杀气!
    众人目光都急切地在凌乱狼藉的场地中寻找冯凭身影,想看看他在如此丘峦崩摧般的刚猛攻势下会变成啥惨样。
    事实的确也是惨不忍睹。只见场地正中的冯凭如断线的纸鸢一般被炸飞起来,悬在爆裂四散的霹雳与沙石的正中心向高空荡出。
    肖志敬腾身飞步向前要去救助,却见一颗被溅起的石块疾飞向站在不远处的蒯大放。这位大师兄正全神贯注地驱诀诵咒,根本没料到离得爆破点如此远会有飞石冲着自己飞来。他已见到那颗不大不小的石子,也不在意,挥袖向外一掸想要格飞那石子。却不想这粒石子竟像有灵性一般异常快捷刚厉,瞬间就飞到蒯大放身前,他甚至听到了石子袭来带着的呼啸风声。蒯大放暗叫不好,但已经来不及变势趋避,如弩弹般的小石将他挥出的臂膀击荡回身体,竟在他的长袖上划出了长长的一道口子,径直向蒯大放脸颊飞来。他急忙侧头想避,那石子却早已已不偏不斜正正地击中他的额头。蒯大放直觉得头颅一阵刺心的剧痛眼前一黑便嘤地一声扑倒在地,一动也不动。
    本已经向冯凭奔去肖志敬无奈回身跑向蒯大放,只见自己这个得意弟子此时早没了知觉,大仰四叉地躺在地上。那边的冯凭此时却在蒯大放停止诵咒后,重重地从空中一屁股摔在地上,灰头土脸好不狼狈。
    肖志敬冷冷地瞪了冯凭一眼,摆手唤来两个弟子将蒯大放抬进房中,自己也不管众人,跟在后面进了房中。
    众弟子看得一头雾水,这场比试好像是大师兄赢了。但是到最后冯凭虽然狼狈之极却好像没什么大碍,赢家却不省人事给抬走了。大家面面相觑地相互大眼瞪小眼陆陆续续回堂中去了。
    冯羕和宋云飞跑到冯凭身前扶起他,冯羕满脸紧张地问道:“哥,你没事吧?”
    冯凭揉着屁股冲冯羕笑笑道:“没事没事!回屋吧。”
    宋云飞一言不发和冯羕扶着冯凭回到功夫堂中。
    三人进到堂里,众弟子的目光都集中到冯凭身上,见他呲牙咧嘴的难受样子人却毫发无损。有弟子嘴里嘟囔道:“什么情况啊这是?冯师弟好像很禁打啊!”
    冯凭见蒯大放仰面平躺在堂前的地板上,身下垫了一曾不薄不厚的练功垫。肖志敬坐在蒯大放身侧双手抵住他胸口为他施气通脉。被一粒石头击成诸脉逆乱,说给谁也不会信,只能哑巴吃黄连认倒霉。肖志敬紧皱眉头,要疏通蒯大放体内错位逆滞的诸脉,让他恢复清明苏醒过来少不了耗费自己不少神元灵气。
    冯凭由宋云飞和冯羕搀着走近肖志敬身前关切地问道:“师父,大师兄没事儿吧?”
    肖志敬扭头盯着冯凭冷冷地看了一会儿,冯凭被肖志敬这么长时间地盯着很不自然,干笑了一声说道:“师父您怎么了?弟子做错了什么事吗?弟子被您看得心里直发毛。”
    肖志敬扭头继续面朝蒯大放给他施功不再理冯凭。冯凭往前凑凑还想说话,被宋云飞搀着他往后面座位上强拉,他早猜到这飞石是冯凭搞的鬼,小声在冯凭耳边低声说道:“做人要厚道,差不多行了!”
    冯凭被宋云飞拉着回到座位,点头小声应和着:“噢,好,好。”
    这天午饭后众弟子回到功夫堂,肖志敬令众弟子拿着铁锹锄头去外面整饬空场,什么时候把功夫场地面找平,完全恢复原样方可练功。众弟子看这场地被大师兄糟蹋的一塌糊涂,没有一时半会甭想完工。知道今天的练功又告吹了。
    肖志敬说冯凭和蒯大放二人比试辛苦了,特许二人回寝室休息不用去空场劳役。
    冯凭躺在寝室自己的铺位上,侧头看着旁边蒙头昏睡着的蒯大放,心中寻思:不知是这小子是自己想叫我死还是得了肖志敬的授意,我今后可得多提防着点儿,指不定哪儿就藏着个坑等着自己掉进去。真是步步惊心啊。
    近傍晚时分众师兄弟才陆陆续续地回到寝室,一个个都浑身灰尘、满脸疲惫。陈书桓一进屋看了一眼仍自昏睡的大师兄,就开始数落冯凭道:“你们俩儿倒舒坦,撒开了花斗完了,就什么都不管了回屋睡大觉,可苦了我们哥几个!十好几口子人给你们俩擦屁股啊!那场子都什么德行了!生生地让哥几个给恢复原样了,我们容易吗!”
    冯凭笑着不言语。陈书桓本想讹他出一次血做东聚一个小灶,但想到上次冯凭见到众人违规开小灶的态度就把那话收回去了,只是用手点着冯凭说了句等着饶不了你。
    冯凭见冯羕和宋云飞也是累得不善,正在屋外缸中舀水洗脸擦身上。
    待他们消停下来,冯凭偷偷拉了冯羕一把来到屋外一个僻静处对他说道:“弟弟,你帮哥用伏羲掌测一个卦。”
    冯羕问他想测什么,冯凭说想知道肖志敬是不是有什么想法,到底他在想什么?
    冯羕低头看向右掌,观察着掌中纹路的变化所示的卦象,不一刻他便感而遂通,窥得天机。
    冯凭只见冯羕脸上阴晴不定,情绪变得有些烦躁。冯凭不知何故,问道:“弟弟,结果是怎样?”
    冯羕心情烦乱地说道:“哥,我不想要这伏羲掌了,你看有什么办法把它转到你掌上吗?”
    冯凭一愣: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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