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众人见骆守清带着两个弟子来到朱雀宫讨说法,知道这位昆奴岛主骆守清老道长原先就是剑云阁天阙台的首座。他和尉迟守德之间扯事情也算是剑云阁内部之事,外人自然没必要插嘴多话。大家便都不动声色地坐在位子上袖手旁观。
    尉迟守德见骆守清气哼哼进来,便脸上强堆笑容说道:“还望骆师兄不要责怪守德。想必师兄也听闻了我剑云阁昨夜出的意外之事,现在事情没有查清楚,全山清壁严查。还请师叔见谅,屈尊一下配合我山中巡检房彻查。”
    骆守清哼了一声道:“你的困魔洞守备不严看不住人,跑掉了囚犯却要怀疑到老朽的头上,哪有这样的道理?”
    这时站在尉迟身旁的洪波峰首座宋守诚怒道:“骆师兄差矣!你身为剑云阁旧人,现在遇到剑云阁发生这等事,出些力配合一下也不为过吧!更何况那日掌教真人好心答应了你的要求,带师兄进了困魔洞,入洞一切的密钥及流程都被骆师兄看在眼里。现在如果依次说骆师兄嫌疑最大也合情合理,且不要说现在剑云阁并没有对骆师兄不尊重,就算我道庭真的严查昆奴岛来的人也不算过分吧!”
    骆守清怒极而笑道:“宋师弟说的好!可是据老朽所知,无论是据与逃犯狭路相逢的巡检房武道陈述,还是困魔洞幻影石的印记所录,都是你洪波峰宋守诚的贴身亲随宋子柯所为。剑云阁道庭秩序森严,如今却无论如何找不到了此人。你不去过问此怪异之事,却在这里义正言辞地指责老朽,不是太可笑了吗?你不要说我不知你心中的所思所想。这里宾客众多,剑云阁家里的私事老朽就不多言了。”这次戴浩天不明不白地被人劫狱带出困魔洞,骆守清本来就觉得不可思议。他知道困魔洞自古以来还从未出过此等之事,除非里应外合、监守自盗。那样的话,自己的这个爱侄的处境比以往也好不到哪里,分明就是出了虎穴改入狼窝。一切都是为了那部《南华三诀》。骆守清想到此不仅叹了一口气,真是“斯人无罪,怀璧其罪。”
    宋守诚听昆奴童叟的一番话,满脸憋的通红,下意识地瞟了一眼尉迟守德,咬牙切齿地说道:“现在整个王母山都在通力搜捕那逆贼。一旦抓住那孽畜,将真相查清,如果却是我洪波峰弟子所为,本座绝不会姑息养奸。现下本座已经放行巡检房入洪波峰搜查所有处所,连本座的内室都没有排除在外,排查自是不会放过洪波峰的一丝角落。骆师兄不用含沙射影,言语相激。本座保证,保证对洪波峰的任何人都不会有丝毫偏袒。”
    骆守清哼了一声没有说话。这时,只见两个巡检房武道带班道长来到厅上,走到教主尉迟守德的身前低声地禀报了数语。
    尉迟守德听罢阴沉着脸对身旁的宋守诚低声说道:“巡检房查到宋夫人内室,夫人无论如何不肯让巡检武道进入。怎么回事?”
    宋守诚满面通红,骂道:“这臭婆娘!教主容守诚亲自回去处理。”
    尉迟守德点点头说道:“嗯,速去速回。”
    宋守诚应了一声飞奔出了朱雀宫快步赶往洪波峰。
    ……
    冯凭的寝室中静无声息,众人都已经接到剑云阁巡检房的通知,现在王母山坚壁清野,任何人不得出屋走动。
    几人都被约束在屋中打坐。
    冯凭静坐了一会儿觉得无聊,突然想起今晨怀中的《因果册》曾提示奖赏,此时无事,正好打开一看究竟。
    冯凭想罢向左右看看,只见蒯大放和冯羕都敛目垂帘不出一声。便伸手入怀从乾坤如意囊中取出《因果册》,打开一看,不禁愣在了那里。
    《因果册》打开的瞬间,只听耳边响起《因果册》的提示音:“废无辜者性命,削仙阶二级。如在三旬内无法弥补此罚,将永销《因果册》宝卷。”
    冯凭向册上望去,却见自己现在的云笈道阶果然已经从过去的九阶变为了七阶。
    冯凭大惊,心中想着自己到底犯什么错了,竟然被《因果册》如此狠罚,不仅削去了二阶,而且如果在三旬时间内不能积累功德补上这两阶,听刚才《因果册》讲的意思似乎就会永远失去这件法宝了。那样一来可是损失太大了。
    冯凭一时想不出何时伤了无辜者的性命,但此时也无暇想太多。现在正逢决定天下道门盟主地位的剑云阁大比,至关重要!而且很可能魔族对道门发起突然攻击也在这段时间前后。偏偏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自己的法身阶位被削降,这打击实在来得忒不是时候了。冯凭看着手中的《因果册》愣愣地发呆,眉头紧紧地锁在一起。
    这时旁边的冯羕在静坐中心浮气躁,不时偷眼瞄向冯凭,几次想开口讲话却又都咽了回去。冯凭此时正在那里想着心事,并没有注意到冯羕的反常举动。直到蒯大放不动声色地冷冷地开口道:“大家都在同一条船上,想不同舟共济恐怕都难。对一条船上生死与共的人还有什么可避讳的?”
    冯凭转头看向蒯大放,却见冯羕似乎受到了蒯大放此话的启发,终于像是下了决心开口对冯凭说道:“哥哥,一刻钟后剑云阁道庭会来传唤我们去朱雀宫。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哥哥要赶紧想对策!”
    冯凭一愣,问道:“他们为何传唤我们?”
    冯羕答道:“哥哥被人揭发出是戴浩天弟子!”
    冯凭目光一凛,心中暗想会是哪个将此秘密泄露了出去。他将冰冷的目光投向身旁的蒯大放,心想:“难道是你蒯大放?还是彭大同?”
    蒯大放仍然端坐在铺上闭目垂帘,呼吸均匀地敛目内观,毫不动意。
    冯羕说道:“哥哥不用瞎猜,是肖志敬透露的。”
    冯凭和蒯大放都是一惊,蒯大放猛地睁开双目脱口而出:“师父在王母山?”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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