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苏泽一愣神,那边已经挂掉了电话。
    我去,什么情况,柳妍来接我了?
    柳妍来接我了!
    苏泽猛地一惊,像是兔子一样向着机场2号口的位置冲了过去,一边跑一边对着余忠瑞喊道:“余哥我先走了,明天再联系你啊!”
    “哎哎哎——”余忠瑞一脸懵逼,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苏泽已经从机场里窜出去了。
    “这家伙!”余忠瑞一脸无奈,看看身边同样目瞪口呆的几位工作人员,苦笑道:“得了,咱们也去找个酒店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一天要忙!”
    苏泽可以下午再去签售会,可是这些工作人员上午就要赶过去忙着布置、准备。
    苏泽呼呼呼窜了出去,从2号口左转,一百米,看到了一辆红色的汽车,他没看车牌号,就看到了坐在驾驶位置上的一个戴着口罩和墨镜的女人,心就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又激动,又有点儿忐忑。
    车上的柳妍指了指后排,苏泽打开后排的车门钻了进去,嘿嘿笑道:“你怎么亲自来接我了啊,我还以为是周安安。”
    “不乐意的话,你可以下去。”柳妍的声音冷漠,也不回头看苏泽,发动汽车,缓缓启动。
    “乐意!当然乐意!我高兴还来不及呢!嘿嘿!”苏泽舔着脸问道:“这几天忙不忙呀?新专辑准备地怎么样了?”
    “还行吧。”柳妍说。
    “哦哦,最近有没有去参加什么节目啊?”
    “没有。”
    “咳咳,那什么,我今天下午的签售会举办地挺好的,去了很多人,网上的反应也很好。”
    “哦。”
    柳妍这种不咸不淡的语气把苏泽噎得够呛,他挠了挠头,“我刚才出来的时候,余忠瑞接了个电话,好像说《恋恋风尘》的首日销量是八万两千张,也不知道这个成绩是好是坏。”
    这一次,柳妍的语气终于有了波动,惊讶道:“多少?”
    “八万两千张,嗯,应该就是这个数。”苏泽说,又好奇地问道:“这个成绩怎么样啊?会不会太差?”
    “太差?”柳妍没好气道:“你知道我的唱片首日销量是多少吗?”
    “多少啊?”苏泽问道,心里面却在窃喜,天呐,终于能够正常聊天了。
    “五万六千张!比你差了好多!”柳妍说道,然后沉默了一下:“如果你的唱片销量一直都能保持这个劲头,说不定能拿下今年华娱唱片销量的冠军。如果能拿下,不仅是年底的金海豚奖,就连明年的金曲奖估计都有你一份了!”
    “这么好吗?”苏泽惊喜道。
    “嗯。”柳妍点点头。
    “没事儿,你这张专辑好好做,说不定比我的成绩还要好。”苏泽笑道。
    “很难。”柳妍说。
    “没事啊,我给你写歌!”苏泽拍拍胸脯。
    “不用。”
    “我又不收你钱!这种送上门来的好事你都不乐意?”
    “不收钱我就更不敢要了,谁知道是什么货色?”
    “保证质量杠杠的!其实前几天我就写好了一首,要不然现在唱给你听?”苏泽说着,清了清嗓子,准备唱歌。
    却没想到柳妍冷冷地来了句:“不用,您还是留着给别人吧,我可承受不起您老人家的大礼。”
    好吧,又是这种语气了,苏泽一脸苦笑:“给你写的歌,我还能送给谁啊?”
    “爱送给谁送给谁!”
    “没有人可送……”
    “哦?那个江鱼不是拍完电影了吗?现在都讲究影视歌三栖的,你这么有才,给她写几首歌,把她捧上歌坛不就得了?”柳妍说。
    我就知道是这样!
    我就知道!
    苏泽使劲挠挠头:“那个,我和江鱼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
    “呵呵,你和江鱼是什么关系,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苏泽从后视镜里看着柳妍的脸,看着她的墨镜,他看不清她的表情,也看不到她的眼神。
    女人啊女人,你的心思总是那么难猜。
    可笑自己下午还在那儿给粉丝们灌输心灵鸡汤呢,轮到他自己的时候,还不一样是这样?迷茫慌乱,忐忑不安。
    苏泽其实真的很想说,柳妍,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但是一直以来,他就是缺乏那临门一脚的勇气。
    而且现在这种情况,他也不清楚柳妍是不是真的生气了,如果真的因此对自己产生了厌恶情绪,自己在这个时候表白,岂不是撞在了枪口上?可如果柳妍又来接自己了,或许这就说明她其实没有那么生气,只是作出一副样子?那样的话,如果自己不表白,岂不是又浪费了一个机会?
    哎呀呀,好难!
    苏泽使劲挠头,一路上都在纠结。
    “到了,下车吧。”柳妍的声音使得苏泽回过神来,他抬头向外看,发现汽车已经开到了一个小区里面。
    这是一个普通的小区,有高层,也有十几个小双层独栋,柳妍的房子就是其中一个独栋。
    车停下,柳妍带着苏泽进了房间,摘了口罩和墨镜,面无表情地左右指了指:“一楼是客厅,厨房,厨房的冰箱里有东西,你如果还没吃晚饭的话,可以自己做点东西吃。卧室在二楼……”
    她带着苏泽上了楼,“这是给你准备的房间,那边是我的卧室。”
    她看了看苏泽,“挺晚了,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去休息了,你也早点睡吧。”
    “有事!”苏泽说。
    “说。”柳妍静静地看着他,眼神里看不出一丝情绪。
    “我……”苏泽感觉自己真的要忍不住了,那句话和自己那颗扑通扑通的心一样堵在了嗓子眼上。
    柳妍等了几秒钟,忽然嘲讽式地轻笑了一下,转身向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柳妍!”苏泽喊了一声。
    柳妍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过头来看苏泽。
    “我……我……我给你唱首歌吧,就是我写给你的那首歌!”苏泽又紧张又期待地看着柳妍的后背。
    柳妍沉默了一会儿,“行,你唱吧。”
    “呼——呼——”苏泽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他感觉到自己的气息平稳了,才轻轻地开口。
    “我从来不曾抗拒你的魅力,”
    “虽然你从来不曾对我着迷,”
    “我总是微笑的看着你,”
    “我的情意总是轻易就洋溢眼底,”
    “我曾经想过在寂寞的夜里,”
    “你终于在意在我的房间里,”
    “你闭上眼睛亲吻了我,”
    “不说一句紧紧抱我在你怀里……”
    苏泽看着柳妍的背影,原本激动的心情在此时反而变得愈发平静。
    此时此刻,唱着这首《矜持》,他的脑海里想起了很多他和柳妍在一起的种种画面。
    一起逛街时,一起吃饭时,一起参加节目时,一起唱歌时……
    她忧愁的样子,她开心的样子,她欢快的样子,她沉睡的样子,她成熟的样子,她可爱的样子……
    说实话,他们两个人认识的时间并不长,在一起的时候也不算多,但缘分这种东西就是这么神奇,有的人和你一起待好几年,你也没有任何感觉,可有的人你在看到第一眼的时候,就会认定,就她了。
    “我是爱你的,我爱你到底,”
    “生平第一次我放下矜持,”
    “任凭自己幻想一切关于我和你……”
    苏泽曾经有着许多的担忧,他怕他们两个人会因为身份和年龄的差距而无法走到一起,也怕柳妍只是把他看作一个好朋友。
    他更担心自己会给柳妍带来不好的影响,影响了她的事业发展和生活。
    所以即便当他感受到柳妍对自己的情谊后,他也未曾开口说句那句话。
    他想等,等一个合适的时间和机会,等到他功成名就了,等他可以和她平等地相爱而不被人说闲言碎语的时候再表白。
    可是这次的误会让苏泽明白了一个道理。
    有的东西是可以等待的,但感情不行。
    感情会随着时间而慢慢发酵,却也会因为时间而渐渐流逝。
    你永远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让两个互有好感的人心生隔阂。
    而且,虽然他还年轻,他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等待,但是柳妍呢?
    她已经三十岁了,她也是一个女人,她的情绪也是细腻的敏感的,她能禁得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等待吗?
    暧昧很美,暧昧却也充满了痛苦和折磨。
    “你是爱我的,你爱我到底,”
    “生平第一次我放下矜持,”
    “相信自己真的可以深深去爱你……”
    苏泽不想再隐瞒内心深处的真实情感,或许今天的表白会失败,但他绝对不会后悔。
    有些话,在该说出来的时候没有说出来,等到想说的时候却已经没有了机会,才是最大的悲哀。
    所以——
    “柳妍,我喜欢你,你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苏泽终于还是说出了这句话,他仿佛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
    苏泽唱歌的时候,柳妍一直站在那里一动未动,然而在苏泽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柳妍的身子很明显地一颤。
    只是,她依然没有转过头来。
    苏泽也不说话,就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柳妍的答复。
    “我……”
    柳妍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在微微颤抖:“……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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