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
    唐墨起身离开肯德基,坐公交回到小区,在小区底商找家餐馆胡乱吃了点东西,便回到自己的出租屋。
    李多多和他的第n任女朋友不知道又到哪里浪去了,两室一厅的出租屋里空无一人,十分安静。
    唐墨看了会儿书,想起每个周日下午起点都会更新各个榜单,干脆打开笔记本电脑,按照本周强推、三江推荐、签约新书的顺序,挨个试毒榜单上的新书,并将其中几本符合自己标准的新书写了长评、加了书单。
    别看这几个榜单加起来五六十本书,其实试毒的过程很快,大多数只要看一下书名和简介,最多再看上两三章,就知道是什么风格、什么故事走向、作者的写作水准有多高,而这些,其实也是一般网文读者淘书的标准流程。
    不过,等他把这些事情都弄完,时间也过了11点。
    唐墨看了一下书单【账户】,发现单主成就值已经涨到了736,打开成就值获得记录页面,相关信息也有了两页——
    “1分钟前,读者一条小蜗牛点赞了推书,单主获得成就值1点。”
    “3分钟前,读者苍茫大地关注了书单,单主获得成就值5点。”
    “10分钟前,读者为君一舞点赞了推书,单主获得成就值1点。”
    “11分钟前,读者天下英雄谁抗手发表了评论,单主获得成就值1点。”
    “21分钟前,读者我只看玄幻发表了评论,单主获得成就值1点。”
    “30分钟前,读者到处发广告发表了评论,单主获得成就值1点。”
    “30分钟前,读者一条小蜗牛关注了书单,单主获得成就值5点。”
    “1小时前,读者风陵渡之夜献花1束,单主获得成就值10点。”
    ……
    唐墨将页面拉到最后,第一条记录果然是:“唐墨的星级书单正式开放,单主获得成就值500点。”
    这个成就值涨幅似乎还不错,唐墨颇为满意,将评论区所有的广告删除,见隔壁李多多还没有回来,给他留了锁,简单洗漱之后上床准备睡觉。
    谁知刚躺上床,妹妹唐小玉就给他微信发来一条信息:“哥,这个月的生活费快没了!”
    唐墨回复道:“哥的工资还没下来,你再坚持几天,发了工资就给你转过去!”
    按道理,唐墨这一代人应该都是独生子女,奈何当年他爹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为了生个女孩就做了超生游击队,再加上那几年小县城计划生育执行得并不是很严格,于是唐墨先有了弟弟唐一木,之后又有了妹妹唐小玉。
    唐墨的父母只是在县城里做点小生意,供养三个孩子本来就已经勉为其难,唐墨上大学的花费都是依靠国家助学贷款过来的,于是乎,等他毕业之后,弟弟妹妹的生活费基本都是由他来承担。
    唐墨每个月工资8千,扣除五险一金实际到手不足7千,分担房租2500,给弟弟妹妹每人1000,剩下不足2500就是自己的生活费,在帝都这种地方,其实过得非常拮据,连同事组织的饭局都不敢过多参加,就怕一旦回请日子难以为继。
    说起来,他高中时代追读网络小说看的全都是盗版,上大学有了勤工俭学的收入才开始看正版,至于打赏作者,则是毕业之后的事情,而且打赏也都是一百书币两百书币的情况居多,从来没有超过一千书币的情况。
    有时候他也会想,作者们熬夜枯坐、消磨健康,耗费大把工作娱乐乃至于陪伴家人的时间编织好看的故事,自己给的订阅打赏却可能连人家的电费都不够,等什么时候手头宽裕点了,一定全都给补上。
    然而就在上个月,李多多突发奇想怂恿唐墨学车,还说什么“考驾照越早越好”、“有我当免费教练、有我的车免费用,学会之后随便报个驾校考试拿证就行,傻子才不干”、“等你有了女朋友,以后出去玩就能租车”之类的,唐墨心动之下也就同意了,结果两人在小区练车的时候不小心压死了一只暹罗猫,活生生被人讹了一万块。
    就这样,猫的主人还不依不饶,说那猫是自己孩子,孩子死了自己都不知道该怎么活,如果不是李多多放了狠话,亮出身份证说自己就是帝都土著、上面有的是人,想要靠一只猫就发家致富不如大家打官司,看看能不能拿到一分钱,对方畏惧之下勉强同意的话,说不定赔上三五万都有可能。
    最后,李多多主动表示说要承担全部责任,但他怂恿学车的本意确实是为了唐墨,唐墨又怎么可能让他承担责任,好说歹说之下,李多多坚持贴补了五千块,而唐墨也因此欠下了许晓东五千块。
    日子啊,有时候就是这样,你根本预料不到,老天爷什么时候给会你一榔头,什么时候又会给你一块大白兔奶糖。
    唐墨胡思乱想着,迷迷糊糊地就睡了过去。
    ……
    第二天,周一。
    在上班的路上,唐墨发现单主成就值已经涨到了1127。
    他本来还挺高兴的,结果一看评论区,原来是有个叫“狂花非叶”的作者,因为新书《时代巨子》被自己收录贡献了30束花。
    这么一来,唐墨就有点纠结。
    按照昨天晚上成就值的增长速度,他本来想先凑足一万点开个普通宝箱,但现在发觉不太现实。
    扣除书单正式开放奖励的500点,以及这个作者献花换到的300点,将近一天时间,单主成就值才增加了300多点,凑足一万点需要将近一个月,这个时间实在太长了。
    系统刚刚到手,又见识过“存档水晶”的神奇,唐墨知道自己不可能有耐心等到一个月之后。
    突然,唐墨眼前一亮!
    既然献花能够增加成就值,那注册一批小号自己给自己献花不就可以了?
    一束花10书币,可以换10点成就值,一万点成就值只需要一万书币,折算成人民币也就一百块钱,而且,按照起点官方的政策,如果一次性献花15束,只需要100书币,相当于还能节省三分之一。
    也就是说,不到七十块钱就可以换一次普通抽奖、十次随机抽奖,怎么算都是一本万利,不,一本亿利的生意啊。
    唐墨忍不住兴奋起来,下线,依次登录很早以前、为了给自己喜欢的作者投推荐票而注册的几个小号“唐天天”、“唐小三”、“唐墨乖宝宝”,看每个账号都还有几百书币,于是前往书单广场找到“唐墨的星级书单”,关注之后各献了15束花。
    这样的操作虽然麻烦,但每天45束花,就能换到450点成就值,日积月累之下可是了不得,况且如果可行的话,完全可以注册更多的小号。
    这时候,唐墨甚至有些埋怨起点官方,你说你限制献花数量干什么,最高居然才15束,而且同一账号在同一书单每天只能献花一次,难道就能不仿照壕公子们追女生的路数,有99束、999束、9999束什么的,至少也应该有个能让读者自行输入数量的选项啊。
    献花完毕,唐墨再次登录“唐墨”账号。
    然后,他傻眼了!
    单主成就值依旧是1127点,成就值获取记录里面也没有任何关于“唐天天”、“唐小三”、“唐墨乖宝宝”的记录。
    唐墨怒气冲冲地找到读书精灵,打算质问她系统是不是出了bug,没想到对话框一打开,几条信息就扑面而来——
    “想作弊?没门!”
    “包括你自己在内,所有现实中与你相识的人,他们的关注、点赞、评论、献花一律不能增加你的成就值。”
    “另外,在整个宇宙中,作弊都是应该被谴责的行为之一,你需要通过努力去获得成就,也可以通过他人的智慧和帮助让自己成长,但不能依靠投机取巧、作弊欺诈成为人生赢家。”
    “你一定不服气,认为我给你把书单创建日期提前理所当然,为什么你就不能自己给自己献花?最后强调一遍,在文青眼里,偷书不算偷,在技术宅的思维中,技术能解决的问题也不算作弊!记住,再有一次作弊的情况,清空当前成就值,超过三次,单主将会直接被抹杀!”
    “直接抹杀”这四个字,犹如一盆冰水兜头而下,将唐墨浇了个透心凉。
    原本想走个捷径,没料到系统根本糊弄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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