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安同怔了怔,想不到她会这么快变脸。
    “昨夜我就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过,你肯收留我我已经很感激了,我不能再留下给你添麻烦。”话落就要离开。
    “出去送死吗?”云姝薄唇扯出冰冷的弧度。
    苏安同脚步微顿。
    “可是……我不能再给你添麻烦了。”
    云姝冷哼了一声:“你已经给我添麻烦了,现在说这话不觉得晚吗?”
    “男人果然是禽兽不如的东西,提上裤子就不认账?”抬手轻抚了一下鬓边碎发,一个简单的动作,蕴满着无限的风情,那丰满的身材随着她往后倾扬的动作展无遗漏,简直令人血脉喷张。
    苏安同狠狠吞咽了一口唾沫,艰难的把视线从她身上移开,“你……你什么意思?”
    云姝笑了笑,充满蛊惑的意味,手指轻轻将挽发的簪子抽掉,霎时满头乌发倾落而下,越发衬得五官明艳而妩媚。
    勾了勾手指:“过来。”
    鬼使神差的,苏安同同手同脚的走了过去。
    云姝蓦然笑了,“你个傻样。”
    她轻叹了口气:“昨晚,是你的第一次吧。”
    苏安同瞳孔骤然紧缩了一下,袖下的手紧握成拳。
    云姝一把拉过他,手指顺着他的衣服往上游走,媚眼如丝:“难怪那么多次都找不到门路,我就知道,你这辈子,心底只有我一个人。”
    她应该停下现在这无意义的举止,然而,不知为何,只要一看到他,她体内的血液就在沸腾,肌肤麻痒难当,心底就像一只小蚂蚁在钻来钻去,很难受,只有靠近他,那种感觉才会消解……
    虽然她拼命的告诉自己,停下,必须要停下,然而隐忍多年的自制力,此刻荡然无存……
    从晨光破晓到月上中天,苏安同觉得自己要死了,他看着身上始终处于兴奋状态的女人,双眼发绿,脸色在昏黄的壁灯下显出几分青白,跟鬼一样。
    恶心的要吐了,还不得不装成高氵朝的样子,就这样依旧没有停歇。
    真是憋了太久了。
    门外,冯叔焦急的走来走去,这都一天了,夫人怎么还没出来?里边时不时穿来羞人的声音,连绵起伏,就没有停歇的时候。
    这个苏先生别看年纪一大把,手段可真是了得,连一向清心寡欲的夫人都栽到他身上了,冯叔不得不佩服。
    姜锦瑟再糊涂,也察觉出什么了,不由得暗骂老蚌回春,真够不要脸的。
    不过现在家里也就云姝才能护住她,所以她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再说了,这个家里有她说话的地方吗?
    半夜,云姝看着身下昏死过去的男人,晃了晃脖子,从床上下来,什么也没穿就走进卫生间。
    洗澡的时候,水落到她身上,她猛然颤抖了一下,然后肌肤麻麻痒痒开始扩散开来,她轻哼一声,缓缓蹲下身子,身体难耐的扭曲起来。
    好难受……
    她眼角瞥到桌子上放着的用来修剪毛发的小剪刀,拿过来朝着手臂上狠狠划下,霎时那刺痛冲淡了体内那种麻痒的感觉,令她忍不住舒服的喟叹出声。
    血丝顺着水流滑落到地上,随着变淡冲走。
    换好衣服打开门走出来,冯叔立刻走过来:“夫人,晚饭已经给您备下了。”
    云姝淡淡的点头,抬步朝餐厅走去。
    冯叔偷偷打量了她几眼,虽然打扮的容光焕发,可眼下的青黑一眼就能瞧出来,不由得心惊。
    慌忙垂下脑袋。
    客厅,云姝安静吃饭,吃了几口就没胃口,对李婶吩咐道:“给我泡杯茶来。”
    李婶赶紧去办。
    直到喝上那清香四溢的菊花茶,她才舒服的眯起眼睛,整个人有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李婶和冯叔对视了一眼,在彼此眼中看到惊讶,又不动声色的垂下脑袋。
    “深儿呢?今晚上回来了吗?”
    “先生没有回来。”
    “给他打电话,就说我病了,让他赶紧给我回来。”
    李婶打过去电话,原话转告,结果云深只来了一句:用病去医院,他还忙就先挂了。
    李婶无奈的看向云姝。
    云姝冷笑了声,好啊,一个两个的都跟她作对。
    不过好在她还有孙子,只有孙子不会跟她作对。
    第二天,云姝要带姜锦瑟去医院做产检,姜锦瑟脸色僵了僵,遂即笑道:“妈,我昨天刚去过,今天就别去了吧。”
    “检查结果呢?”云姝挑眉问道。
    姜锦瑟回房间转了一圈回来,“也不知道被我丢到哪儿去了,这会儿找不到了,反正没什么事,就说孩子发育的挺好的。”
    云姝还想再说什么,这时李婶拿着她的手机走了过来,云姝一看手机号码,眯了眯眼,起身离开餐厅。
    姜锦瑟重重松了口气,遂即又好奇起来,什么人打的电话,看云姝紧张的样子。
    没过一会儿,云姝背着包匆匆出了门。
    家里就剩姜锦瑟一个人了,哦,还有一个云姝的老情人,不过那个人从来没他踏出过屋子,吃饭什么的都有专人给他送进去。
    姜锦瑟无聊,打开电视看了起来,刚好是姜锦弦那个节目的重播,姜锦瑟专门等着姜锦弦出场。
    这是她第一次看姜锦弦唱歌,不得不说歌声真的很有吸引力,怪不得被粉丝和媒体评为天使歌姬,站在舞台上那种光芒万丈自信从容的模样,很是吸引人眼球。
    姜锦瑟一面欣慰,一面心底又不舒服,以往总是懦弱不起眼的妹妹,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优秀了?
    优秀的,让她这个一向骄傲的姐姐,也有点嫉妒。
    意识到自己这种心态,不由得苦笑,连小妹都嫉妒,真是没救了。
    给她剥橘子的李婶说道:“阿弦小姐长的真是越来越漂亮了,那眉眼像极了姜小姐,真不愧是亲姐妹。”
    姜锦瑟皱了皱眉。
    她从小就长的出色,十里八乡有名的美女,但阿弦,刚出生的时候皱巴巴的,眼睛也小,根本就不算漂亮,而且,她跟阿弦虽说是亲姐妹,可却不是一个爸爸,姜椿先是嫁给了她爸爸,在她八岁的时候爸爸出车祸死了,赔偿的一大笔钱都被爸爸家的亲戚给瓜分了,孤女寡母被扫地出门,后来被一个好心的鳏寡大叔收留,这个大叔就是阿弦的爸爸。
    这个大叔对她和姜椿都很好,把她当亲生女儿疼爱,她也在心底把这个男人当成了亲生父亲。
    但是在阿弦两岁的时候,这个大叔出门被流浪狗咬了一口,突发狂犬病死了,之后母亲没有再嫁,就一直在那里住了下来。
    直到有一天,她发现一个秘密,为此她跟母亲大吵一架,离开家独自去江州闯荡,一开始她是真的恨母亲,可是后来,经历的多了,她理解了母亲,这是身为女人的无奈,她又有什么资格怪她。
    说到底,阿弦也是个可怜的孩子。
    她怎么能嫉妒妹妹呢?她过的好了,她自然也水涨船高,真是的,连妹妹的醋都吃。
    想到这里,她摇头失笑,起身回房间休息。
    躺在床上,她却翻来覆去睡不着,从床头柜的夹层里拿出来几张纸,看着上边的检查结果,深深的叹了口气,眉间的忧愁盖都盖不住。
    纸兜不住火,早晚会暴露的,该怎么办?
    躺下来,她满腹心事,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好像有很重要的事情她给遗忘了,究竟是什么重要的事呢?
    她梦到她刚出道的时候参演了一部宫斗剧,她饰演一个恶毒的妃子,将掺了麝香的香包送给了刚怀孕的宠妃,结果这个宠妃果然流产了,当然,最后也查到她头上,被皇帝下令毒酒赐死。
    当时的道具都是真的,荷包也是真的麝香荷包,当时那东西在她手中过了一遍,助理就赶紧让她去洗澡换衣服,女人绝对不能沾这种东西,否则会影响怀孕,那个味道她一直记在脑海里。
    姜锦瑟猛然惊醒了过来,愣怔了半天,她终于反应过来,目光落在她刚才枕着的枕头上。
    缎面刺绣,绣功精致无双,将龙凤呈祥的图案绣的栩栩如生,犹如活的一般。
    姜锦瑟猛然把枕头拿起来,凑在鼻子下仔细嗅了嗅,面色忽然大变。
    惊吓了一样把枕头远远的甩了出去。
    天哪,上边竟然有麝香。
    她竟然枕了这个枕头一年。
    那味道很淡很淡,和她的发香体香混在一起,根本就闻不出来,要不是她忽然做了这个梦,想起麝香的味道,她根本就发现不了。
    麝香短时间接触不会如何,但如若长时间接触,轻则流产,重则不孕,她不是不孕了,她是直接孩子畸形了……
    姜锦瑟脸色蓦然变得十分难看,这个枕头是姜锦弦送给她的,说是她亲手刺绣,祝愿她跟云深百年好合。
    会是阿弦吗?
    不、一定是有心人利用的阿弦,想要她姐妹俩反目成仇,可是她忽然想起那天半夜阿弦从云深书房追出来,一直被她忽略的逻辑这个时候也上线了。
    当时都快十二点了,什么时候不好说,偏偏挑了那个时候?
    她不想怀疑阿弦,阿弦可是她的亲妹妹,她全心信任的人,如果连她都背叛她了,她该怎么办?
    以前一直被她刻意忽略的细节此刻都涌了出来,她忽然想起纪云涯曾说过的一句话,那个人,就在她身边——
    原来纪云涯早就知道了,只有她还跟个傻子似得,被耍的团团转。
    只要一想到姜锦弦平时在她面前的嘴脸,还故意把脏水往颜玉真身上泼,就是为了转移视线,也真够煞费苦心了。
    这个贱人……
    姜锦瑟气的双手紧紧攥成拳头,身体剧烈颤抖起来,她全心全意对她,她竟然背地里暗害她,竟然还勾引她姐夫,简直不要脸到极点了。
    她想起前几天她在浴室滑倒的事情,是了,在这个家里,除了姜锦弦,还有谁能办到,她这是迫不及待要下手了啊。
    好,既然你无情,就别怪我无义。
    姜锦瑟恨不得立刻冲出去撕烂她的脸,然而她理智还在,知道这样做于事无补,只能让姜锦弦更得意忘形。
    躺了下来,她给苏叶打电话,这个时候是半夜,苏叶正睡着呢,声音还有些迷迷糊糊。
    “姜姐,怎么了?”
    “明天上午咖啡厅见面,我有事吩咐你做。”
    苏叶听出她语气里的冷厉,不动声色的应了下来。
    第二天上午,苏叶在咖啡馆见到了一身低调打扮的姜锦瑟,容色憔悴,老了好几岁,站出去都没人敢相信是曾经明艳照人的国民妖精。
    姜锦瑟挑下墨镜,在她对面坐了下来:“最近过的还好吗?”
    苏叶笑了笑:“还好,姜姐呢?怀孕了,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
    姜锦瑟冷冷的扯了扯嘴角,搅拌着咖啡,苏叶担忧道:“姜姐,您现在还怀着身孕,不能喝咖啡啊。”
    姜锦瑟端起来抿了一口:“嗯,味道不错。”
    苏叶有些傻眼。
    姜锦瑟也不解释,转了话题:“凰夜的顾城,是不是跟你有些交情?”
    苏叶愣了愣,没想到她会忽然提起这个,抿了抿唇,低声道:“是我前男友。”
    姜锦瑟笑了:“这就更好办了。”
    从包里拿出一叠人民币推到她面前:“这些钱你拿着,我让你帮我办件事。”
    苏叶赶忙摆手:“姜姐吩咐我就是了,这些钱我不能要。”
    “有钱能使鬼推磨,你办事也有用到钱的地方,只要你能帮我把事情办成,我不会亏待你的。”
    苏叶犹豫了一下,“那就多谢姜姐了,你要我做什么事情?”
    ——
    苏叶不可置信的抬头:“姜姐……你……。”
    姜锦瑟眯了眯眼,“怎么,很难做到吗?”
    苏叶摇摇头:“不,姜姐对我诸多照顾,能为您做一点事我很开心,只是,她是你的妹妹啊——。”
    姜锦瑟冷笑了一声:“她背叛了我,这是她应该付出的代价。”
    苏叶犹豫了一下,“姜姐,有件事憋在我心底很久了,我很早就想告诉你,可又怕你不能接受,这件事有关于锦弦小姐,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姜锦瑟猛然坐直了身子:“什么事,你说。”
    苏叶抿了抿唇:“当年,你的母亲去世的时候,你因为有事分不开身,让我代替你会老家料理后事,你还记得吧。”
    姜锦瑟点点头:“没错,怎么了?”
    她直觉苏叶接下来说的事情可能是个大秘密,双眼都兴奋了起来。
    苏叶似是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犹豫了半晌,说道:“我偶然发现,锦弦小姐……。”
    ——
    姜锦瑟嘴角勾着得意的笑,离开了咖啡厅。
    姜锦弦,敢欺骗我,害我的孩子,就要准备好承受后果。
    我绝对要让你,生不如死。
    你给我等着。
    苏叶慵懒的靠回椅背里,看着姜锦瑟消失的背影,翻出手机发了一条短信出去。
    抬手揉了揉眉心,发了半晌呆,她拨了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响了几声就接通了,对方似乎很忙,声音遥远的像从很远的地方传来。
    “喂,我是顾城,请问你是谁?”
    她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下意识眯起眼睛,眼底恍然有水波晃动。
    “阿城,是我。”
    ——
    车子缓缓停在酒楼门口,云姝从车上下来,服务员恭敬迎出来。
    云姝报出房间号,服务员领着她,朝二楼包厢走去。
    门口,一个高大的男人正站在那里,看到走来的云姝,温和的笑道:“云夫人,先生已经恭候多时,请。”
    说着,打开了包厢门。
    房间内,坐着一个男子。
    满身清冷寒气,犹如皎洁的寒月,可望而不可及。
    听到脚步声,男人挑眉望来。
    “裴先生。”云姝笑了笑,“久仰大名,没想到您本人竟是如此年轻。”
    男人眉目清寒,指了指对面的位置:“云夫人,请坐。”
    云姝也不客气,坐了下来。
    “裴先生,我废话也不多说,咱们直接开门见山。”云姝话落,看到男人依旧清冷淡漠,心底暗暗赞叹。
    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推到他面前。
    “从国外帮我带一个人回来。”
    裴轻寒目光落在那张照片上,照片上是一个俊俏的少年郎,看角度像是偷拍,虽然像素有些模糊,然而少年脸上天真纯澈的笑容却十分清晰。
    云姝另外拿了一份档案袋给他:“这是东区郊外那块地的产权证,我听闻裴先生想要开发东区,建成商贸区,一切准备都已到位,可惜,临时出了岔子,资金搁置,耽误一天就烧一天的钱,今天,我把这个问题给您解决了。”
    裴轻寒目光落在档案袋上,眸光微动。
    “裴先生只要帮我找到这个人,安全的带到我面前,这块地,我就送给您做报酬,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裴先生意下如何?”
    “划算?”裴轻寒修长的指夹起那长照片,薄唇勾起清薄的弧度,似嘲讽、似不屑。
    “能让云夫人用这么贵重的地皮做交换,想必这个人,没那么容易带回来吧?”
    云姝脸色一僵。
    侦探在国外终于查到了这个孩子的下落,却发现这个孩子被一股当地的黑道势力暗中保护,想要轻而易举的带走人根本没那么容易,还没来得及出国就会被扣住,轻则打草惊蛇,重则损兵折将。
    所以她才想到了裴轻寒,这个人在国内势力雄厚,像这种人,在国外也会有据点,想要从当地的黑道势力手中带走一个人,不过是多费点功夫罢了。
    云姝即刻换上笑容:“裴先生是个聪明人,如果裴先生感觉筹码不够,可以再加啊,只要不超出我的底线,我都可以满足裴先生。”
    “看来这个人,对云夫人很重要。”
    云姝眼底划过一抹冷意,“当然。”
    “好,我答应你。”
    云姝笑了,“最多一星期的时间,我要见到人。”
    裴轻寒轻轻点头。
    云姝满意的离开了。
    傅白推开门走进来,“老大。”
    裴轻寒将照片和档案袋递给他:“把照片给geln发过去,最迟三天,我要见到人。”
    傅白讶异的挑了挑眉,要动用geln了。
    云姝到底给他说了什么?
    他看向照片中的人,很年轻,看起来十五六的年岁,俊秀,天真,干净……
    莫名的,他觉得长得有些熟悉,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见裴轻寒清冷的面色,也就不再多言。
    ——
    姜锦弦被何安送回来,刚进来客厅,就见姜锦瑟坐在沙发上,一边剥橘子吃,一边看电视,看到她回来,还亲切的朝她招招手。
    “阿弦,回来了,热不热?李婶,把你做的冰镇酸梅汤给阿弦端过来一碗。”
    “好的,姜小姐。”
    姜锦弦暗暗皱了皱眉,走过去在姜锦瑟身边坐下。
    姜锦瑟递了个橘子给她:“尝尝,这是妈一个朋友从皖南带回来的,刚刚摘下来的,很新鲜。”
    姜锦弦摆摆手:“我不爱吃,姐,还是你吃吧。”
    姜锦瑟忽然揉了揉肚子,“哎……也不知道怎么搞的,最近肚子总会无缘无故的疼,孩子不会出什么事吧?”
    姜锦弦眸光微闪,关心的问道:“姐,这可不能马虎,不如我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
    姜锦瑟无所谓的摆摆手:“都这么晚了,明天再说吧。”
    “对了,我听说你好像签了星凰,经纪人是顾城吗?”
    “是啊,姐姐问这个做什么?”
    “我跟这个顾城啊,还算有点交情,没想到他竟然是你的经纪人,有时间约出来吃顿饭,让他看在我的面子上多多照顾你一下。”
    你的面子值几个钱?姜锦弦心底鄙夷,以为她不知道吗?姜锦瑟在娱乐圈人缘很差,顾城一个金牌经纪人,凭什么看你的面子?
    嘴上却道:“那就谢谢姐姐了,不过我们最近为了总决赛的在忙,可能没有那么多时间。”
    “总决赛啊,这个得好好准备,姐姐祝你马到成功,问鼎冠军。”
    “谢谢姐姐。”
    真是一副姐妹相亲相爱的美好画面。
    姜锦瑟忽然抬手摸了摸姜锦弦的头发,爱怜的说道:“一眨眼,你都长这么大了,我还记得你刚生下来的时候,皱巴巴的,丑死了,一眨眼,已经出落成了个漂亮的小姑娘,时间过的可真快啊。”
    姜锦弦最讨厌她提起过去的事情,面上笑道:“我们是亲姐妹,当然随姐姐了,姐姐长得漂亮,妹妹自然不差。”
    还知道是亲姐妹,爬床我男人的时候,害我孩子的时候怎么没想过?
    姜锦瑟不想做的那么绝,毕竟是血浓于水的亲姐妹,只要阿弦真心悔改,她还是愿意给她一次机会。
    于是试探着问道:“阿弦,你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吗?”
    姜锦弦愣了愣,看了眼姜锦瑟,姜锦瑟目光温柔的望来,好像小时候母亲看着她的眼神。
    下意识心神一动,可是很快,理智压过了感情,她抬手撩了撩鬓边的碎发,轻笑道:“姐姐,你在说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做对不起你的事情。”
    心底“咯噔”一跳,难道是姐姐发现什么了吗?
    姜锦瑟心一瞬间沉到了谷底,她深深的看了眼姜锦弦,目光十分复杂。
    到了这个时候,她还不承认。
    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顾姐妹情分。
    “是吗?我也只是随便问问,最近看了个电视剧,一对亲姐妹竟然为了一个男人反目成仇,看的我不胜唏嘘,我想,这样的事情是不会发生在我们身上的,你说对吗?”
    说着握住了姜锦弦的手。
    姜锦弦心底有一瞬间的慌乱,她怀疑姐姐是不是知道什么了,故意拿这些话来试探她,她面上没有露出丝毫破绽,惊讶道:“姐你怎么会这么想,电视剧终究是电视剧,还是在你心里,我竟然是这样的人,姐,你这话太让我伤心了,而且云深他是我哥哥,我和他在一起不是**吗?于情于理我都不会做这样的事情。”
    装的还挺像。
    要是以前姜锦瑟还真被她给蒙骗过去了,然而现在,她不会再那么傻了,再想想她以前说的那些话,做的那些事,忍不住惊出了一身冷汗。
    这个妹妹,她一直都小看她了,她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说不准什么时候就狠狠的咬你一口。
    姜锦瑟握住她的手,叹息道:“是姐姐的错,姐姐不该这样想你的,母亲临终前,托我好好照顾你,我们虽然不是一个父亲,却到底是从一个娘胎里出生的,阿弦,你是姐姐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姐姐不能再失去你。”
    “姐……。”姜锦弦感动的扑到她怀里,心底却警惕起来。
    姜锦瑟一定是发现什么了,这些话就是故意试探她的,呵……想跟我斗,我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她恨姜锦瑟,很早以前就恨,如果不是她,她不会有那么悲惨的命运,这一切都是你欠我的。
    姜锦瑟轻轻拍抚着姜锦弦的背,眼底划过一抹阴冷。
    果然呵,到这个时候了还跟她装,看我不撕下你白莲花的面皮来,什么妹妹,不过是个孽种而已。
    等你知道自己的身世,并且知道自己曾经犯下的罪孽,我看你有什么脸活在这个世上……
    姐妹俩面上一副情深的样子,然而无人知晓,她们心底,涌动着怎样恶毒而疯狂的想法。
    云涯轻哼着歌,从楼上走下来,见两人这样子,忍不住叹道:“姜阿姨和阿弦姑姑感情真好,真是令人羡慕啊,要是我也有个姐妹就好了。”
    目光落在姜锦瑟肚子上,眸光忽而亮起来:“啊,姜阿姨肚子里的就是我的妹妹呢,真好,等她出生了,我就带她一起玩,让她叫我姐姐,想想就开心呢。”
    姜锦瑟暗暗磨了磨牙,目光从纪云涯纯美的面容上掠过,想起她之前说的那句话,不由得一阵心惊。
    原来她早就知道,她忽然想起来,自从纪云涯回来后,很是平静的家里,开始风云搅动,这一切,都跟她脱不了关系。
    纪云涯笑的越甜美,她心底越震惊。
    继而一个疯狂的想法涌入她的脑海。
    云深绝情,云姝无义,姜锦弦又包藏祸心,孩子留不了了,这个家她还怎么呆下去?
    看来她要提前找好退路了。
    姜锦瑟一手落在小腹上,轻笑道:“如果是个像云涯一样又乖巧又聪明的女孩,那真是太好了。”
    云涯眸光略深,微带深意的看了眼姜锦瑟,唇角微勾:“姜阿姨会心想事成的。”
    “那就借云涯的吉言了。”
    姜锦弦暗暗皱眉瞄了眼两人,心底有些不安。
    这时云姝踩着高跟鞋从外边走进来,见三人都聚在客厅里,下意识皱了皱眉。
    云姝今日打扮的真可谓是容光焕发,甚至比平时精神头都好,但是整个人却散发着一股说不出来的气质,让人看着就有些心惊肉跳的。
    “妈。”
    “云姨。”
    “奶奶。”
    云姝点点头,冰冷的目光掠过云涯的脸,眼底飞快的划过一抹什么,抬步朝卧室走去。
    刚才那个眼神……
    云涯抬手落在心口,让她略略有些不安。
    回到房间,她打开电脑,跟渺渺视频。
    渺渺最近爱上了雕刻,把他的成果都展示给云涯看,最后将两个手拉着手的小人儿展示给云涯,那两个小人儿用木块雕成,形象栩栩如生,很是生动活泼。
    那两个小人儿,赫然就是她和渺渺的模样。
    她看到渺渺的指腹上又很多大小不一的伤口,密密麻麻,结了痂,看起来触目惊心。
    忍不住心疼道:“疼吗?”
    渺渺摇头,笑容很甜很干净。
    但很快,他眉目就垮了下来【我什么时候才能见你,我好想你呀涯涯】
    云涯鼻子有些发酸“很快了,等我把坏人全都打跑,我就把你接回来,回我们自己的家,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渺渺歪了歪脑袋,神态带着些天真的娇憨【敢欺负涯涯的,都是坏人,我要把他们都打跑,谁都不能欺负我的妹妹】
    云涯破涕为笑:“我们出生只差了几分钟,如果按出生的先后顺序,你是哥哥,可是如果按生命诞生的最初形态,我才是姐姐呀,所以,渺渺是弟弟。”
    云涯这句话说的有些长,还有些生僻语句,所以渺渺反应了好久,然后撅着嘴巴,比划起来。
    【不对不对,我不要做弟弟,我要做哥哥,哥哥可以保护妹妹】
    云涯拗不过他:“好好好,你是哥哥,我是妹妹,我的好哥哥,乖乖等着我,等我去接你,平时要听教授的话,按时吃饭,按时睡觉……。”
    云涯觉得自己跟个老妈子似得,喋喋不休的交代着,然而心底却很温暖,这样看着屏幕里的渺渺,看着他好好的站在她面前,虽然隔着几万公里的距离,她心底,却一片安宁。
    手指摩挲着屏幕里他的面容,目光眷恋而温暖。
    ——
    “阿离,起来吃饭了。”门外响起女人温柔的声音。
    林思离撑着身子坐起来,竟然一觉睡到了天亮,自从怀孕后,越来越嗜睡了。
    “来了。”
    林思离洗漱过后,打开房间门。
    纪蝶已经摆好了早饭,有她最爱喝的豆花羹,还有蒸饺,香气扑鼻而来。
    “谢谢蝶姨。”
    “嗨,你跟我还客气什么,赶紧坐下吃吧,锅上还炖着鸡汤,我去看看去。”
    纪蝶待她很好,将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在这里,让她感受到一种家的温暖。
    吃完饭,她回到房间,用电脑登陆邮箱,这个电脑是后来云涯送来给她用的。
    收件箱里有十几封邮件,来自同一个发件人。
    【阿离,你最近在哪儿?我到处找也找不到你,你看到就回复我】
    【阿离,要期末考了,你缺席了太多课,好几门课都挂了科】
    ……
    【阿离,后天林芊芊十八岁成人礼,你会去吗】
    一封封邮件看完,林思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古月儿,她最好的闺蜜,然而就是这个她当成好姐妹的女人,抢了她男朋友不说,还跟林芊芊勾搭在一起,在背后给她捅刀子。
    这个女人还有脸问她。
    林思离手指敲在键盘上,回复了一封邮件【我最近很好,后天嘛,我妹妹的成人礼,我当然会去,还要送一份大礼给她】
    林思离合上电脑,想了想,给云涯打过去电话,关于后天的计划还需要云涯帮她。
    ——
    林芊芊为了后天的宴会,忙着试礼服,做spa,忙的不可开交。
    “缃缃,后天你可一定要来,还要把你家那位给带来,啧啧,不得了啊,这种男人都能拿下,姐们儿我对你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白缃缃躺在床上,美容师给她脸上滴上精油,轻轻按摩起来。
    “可惜白家那次我生病了,没有赶上,否则就能看看这传说中的裴爷了,这次一定要带来给我看看。”
    白缃缃一口应承下来。
    挂了电话,林芊芊撇了撇嘴,白家没落,早已不如林家,白缃缃还老在她面前傲,这次又攀上裴爷,瞧把她给能耐的。
    想到母亲的话,她得意的勾唇。
    晏家可是江州的市长门第,更遑论人家在京都是什么层次的,她妈说,如果她能嫁给晏大少,以后可就是官太太,晏市长马上就要调回京都,到时候她就是京城的官太太,那是多大的官,她们这些小屁民想死都想不到。
    晏大少晏颂啊,那可是她们学校多少女生的白马王子,在以前,她连想都不敢想,但现在,有了妈妈的保证,她势在必得。
    所以那天,她一定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惊艳全场。
    就在这时候,铃声响了,看到来电显示,林芊芊厌恶的皱眉,直接给挂断了,谁知对方不死心,又一次打了过来。
    林芊芊烦躁的接通:“古月儿,你到底想干什么?”
    “芊芊,阿离回我邮件了。”一个细弱的女声从手机里传来,光听声音就能联想到是个娇滴滴的小美女。
    “她回你邮件干我什么事?一个被赶出家门的贱女人,提她的名字我都嫌恶心,没什么事我就先挂了。”
    “哎……芊芊,你听我说完啊,你之前不是说我帮你算计林思离,你就给我一笔钱吗?你不会要过河拆桥吧。”
    “呵……。”林芊芊冷冷勾唇:“就你这种穷酸相的女人还要痴心妄想,你怎么不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的样子,也敢跟我要钱,滚。”
    话落直接挂了电话,把这人拉黑。
    “md,真给我过河拆桥。”古月儿暗骂了一句,脸色阴郁,遂即冷哼一声,幸亏她当初留了一手,你敢过河拆桥,就别怪我过桥抽板,咱们走着瞧。
    这时一个人迎面走来:“月儿,怎么了?”
    古月儿立刻换上笑脸,走过去亲密的挽住男人手臂:“没事,一个骚扰电话,我们去吃饭吧。”
    ——
    晚上,林思离收到一封匿名邮件,是一段视频和一段音频,但明显是经过剪辑的。
    林思离打开一看,忍不住乐了,真是瞌睡来了就来枕头。
    这东西是什么人手里的,还用猜吗?
    看来是狗咬狗,一嘴毛,结果反目了。
    呵,一个两个都别想给我逃。
    林思离把视频音频刻录了一份,转发给云涯。
    没过多久,云涯回过来一个ok的手势。
    紧接着打过来电话,“明天会明律师事务所,去找一个叫江会明的人,你祖父的遗嘱在他那里,需要你本人亲自到场签名才会生效。”
    林思离心底立刻激动起来,“好,我一定会到的。”
    “明天我派人来接你,孕妇就早点休息吧。”
    话落挂断了电话。
    林思离却激动的根本睡不着。
    心底也对云涯更加感激,她好像很厉害,就没有她办不成的事情,看来她当初的选择是对的。
    ——
    白苒约云涯在咖啡厅见面。
    云涯到的时候,白苒已经等在那里。
    今日的她一头大浪波卷发拨在耳侧,一袭紫色包臀裙,柔媚万千,又端雅大方,整个人显得精神了许多。
    “白阿姨,人逢喜事精神爽,你这是喜事将近了吗?”
    白苒笑着摇摇头:“你还真猜对了。”
    云涯挑了挑眉。
    白苒将一份喜帖推到她面前:“下个月的婚礼,一定要来喝喜酒。”
    云涯打开看了一眼,上边印着两人的合照,幸福又甜蜜,忍不住笑道:“恭喜白阿姨了,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
    白苒脸上的笑意从来就没消减过。
    两人聊了几句,白苒忽然问道:“云涯,你小的时候我送你一个蝴蝶发卡你还记得吗?”
    云涯想了想:“记得啊,那个发卡很漂亮呢。”
    “你还留着吗?”
    云涯摇头:“早就丢了。”
    “丢了?”白苒皱眉,缃缃旁敲侧击问这个蝴蝶发卡是不是跟云涯丢失的发卡有关系?
    她不敢随便猜测,无凭无据的,所以提醒了一句:“白缃缃那个人,你多提防着点。”
    云涯笑了笑:“她不是白阿姨的侄女吗?怎么了?”
    白苒冷笑了声:“我已经跟白家断绝关系了,以后她们的事情跟我无关,我这个侄女心思比较重,有点儿心眼,我怕她做什么对你不利的事情。”
    “哦?她跟我又无冤无仇的,怎么会做对我不利的事情,难道白阿姨知道些什么?”
    白苒摇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你对这个人多提防着点就是了,多长个心眼儿又不会少块肉。”
    云涯笑道:“好好好,我听白阿姨的。”
    不过,这个白缃缃不是跟裴轻寒在一起了吗?她会因为什么,而对自己不利呢?
    除了男人,云涯实在想不到第二个理由。
    白缃缃以前喜欢晏颂,这一点她知道,可她后来跟裴轻寒在一起了,裴轻寒如今跟她毫无瓜葛,这倒是有些意思了。
    想到白苒刚才的提醒,那个丢失的发卡在其中充当什么媒介呢?
    “白阿姨,你当初送给我的那个发卡是一对的吧,另一个,你送给了白缃缃?”她试探着问道。
    白苒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云涯了然的笑了,她猜的果然没错。
    她的发卡在十年前跟裴轻寒一道的时候丢了,而发卡的另一个主人十年后跟裴轻寒在一起了,这其中有什么联系呢?
    寥寥几句话,云涯就摸出了一条清晰的线索。
    ------题外话------
    心情不好,郁闷啊
    明天老时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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