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月卿看着某人一身白衣一副悠然自得走进大殿的某人,忍不住扶额……
    有必要这样么?真的有这个必要么?
    她昨晚才把衣服给他,今日他就传出来招摇,整的跟个开屏的孔雀似的,真是……
    宁国夫人这时转头看着她,眼底尽是一副调侃,楼月卿连忙低着头,当做不没看到。
    所以,某摄政王殿下路过她面前的时候给她递过去的眼神,她也没看到。
    庆宁郡主也是看着她一眼,不过,楼月卿低着头装死,所以没发现。
    容郅是摄政王,所以,全场的人都要向他行礼,听着周围的请安声,楼月卿这才缓缓屈膝。
    容郅朝着皇帝微微作揖,而庆宁郡主则是撇开侍女的搀扶,往皇帝行了个宫廷礼仪。
    声音轻缓无力,“庆宁参见皇上,皇后娘娘!”
    皇帝看到庆宁郡主,自然是十分惊讶,愣了片刻,才淡淡的说,“郡主不必多礼!”
    庆宁郡主被侍女搀扶着起来。
    皇后笑着道,“好多年没见过郡主了,没想到今儿郡主竟然进宫了?身子可是好了?”
    庆宁郡主自从前几年病情越来越重之后,就不再进宫,甚至,在邙山别院养病不再见任何人,所以,皇后这几年都没见过她。
    庆宁郡主淡淡一笑,轻声道,“多谢娘娘关心,庆宁好多了!”
    “好多了就好!”
    皇帝这时开口,“来人,为郡主设席!”
    话一出,几个小太监就麻利的在上面的位置为庆宁郡主设席。
    位置就在容郅的席位下面。
    容郅亲自扶着她走向席位那边坐下,才自己走向自己的位置,缓缓落座。
    一坐下,目光一扫,随即就看着楼月卿这边。
    楼月卿坐在那里,本来在看着上面,容郅目光随即看下来,似笑非笑的模样,楼月卿一阵羞恼,立刻瞪了他一眼。
    摄政王殿下挑挑眉笑意渐深。
    嘚瑟!
    楼月卿忍不住翻了个白眼,随即眼观鼻鼻观心,不鸟他。
    容阑在叫他,看楼月卿没看着他了,容郅这才搭理容阑。
    容阑颇为好奇的问道,“七弟今日怎么想起穿白色衣裳了?”
    幸好他今日穿的是一件明黄色的龙纹锦袍,不然,撞衫了可就闹笑话了!
    容郅身上的衣服虽然不及平日里穿的那般霸气凌人,但是,白色的长袍,料子是云锦,上面自带着一些简单的暗纹,做的也简单,干净纯粹,破天荒的给人一种谪仙的感觉……
    是谪仙吧……
    好似跟平日里人人惧之的摄政王不一样了……
    容郅淡淡一笑,端着一杯酒在手,淡淡的说,“孤喜欢!”
    嗯?
    容阑挑挑眉。
    不过,看着容郅目光投向低下的楼月卿那边的时候,容阑明白了。
    这衣服是楼月卿做的!
    容郅从不穿白色的衣服!
    所以,尚衣局的人都知道,给容郅准备的服饰都是大同小异的黑色,而这一次,容郅竟然破天荒穿了件白色衣服,而且看这简单的做工,定然不是尚衣局的人做的……
    有些惊讶,不过,只是淡淡一笑,“她倒是有心!”
    容郅不语。
    这时,南宫翊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一个随行而来的王公大臣,那个大臣忽然站了起来,朝着上面的容阑作揖道,“楚皇陛下,我等今次前来为与楚国结秦晋之好,求娶国书已到达数日,今日早朝楚皇言要再做思索,既然如此,不知如今可能给我东宥答复了?”
    话一出,四下皆惊。
    这次东宥来意如何,在座的人无人不知了,可是,谁不知道楼月卿是摄政王殿下的人,哪怕两人都未曾婚嫁,可是,早已不清不白,谁都已经明白,楼月卿早晚都是要做摄政王殿下的王妃的,可是,东宥忽然来求娶,又传出那些真假不明的流言蜚语,所以,这次联姻之事结局如何,无人不期待!
    不过,不少人羡慕楼月卿。
    不仅得了摄政王殿下的青睐,更让东宥太子倾心不已,如此一来,不管嫁给谁,都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女人,将来,都是母仪天下!
    在座女子,谁不想母仪天下?
    然而,这话一出,也有不少人变脸。
    容郅眸色一沉,冷冽的眼神看着东宥使臣那边,正好对上南宫翊的目光,他蹙了蹙眉,随即,忽然嗤一声。
    容阑本来在琢磨者如何应对,但是,听见容郅嗤笑一声,倒是不解的看着他。
    然而,他还没开口,容郅忽然鄙夷的看着东宥使臣那边,淡淡的问,“东宥女人都死绝了么?”
    呃……
    容郅这么一问,倒是让他们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那个大臣立刻道,“楚国摄政王此言差矣,两国联姻,乃是喜事,我国太子诚心求娶贵国的卿颜郡主为太子妃,还请楚皇和摄政王殿下答应!”
    两国联姻,就不只是娶一个女子那么简单的了,二期两国联盟,共同进退!
    容郅闻言,挑挑眉,看了一眼皇帝,不过皇帝并未表态,他转头看着下面的人,“孤若不答应,又如何?”
    呃……那个大臣不知道如何回答,只好脸色僵硬的站在那里。
    南宫翊脸色如常,在那个大臣无言以对之后,倒是抬头看着容阑,淡淡一笑,“楚皇陛下意下如何?”
    容阑眯了眯眼,容郅也意味深长的看着他,他倒是不知道如何作答了。
    他忽然看着下面宁国公府的席位上,楼月卿正坐在那里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好似他们谈论的事情,她并不在意一般,容阑脸色一沉,忽然笑着问道,“南宫太子的求娶,卿颜郡主意下如何?”
    楼月卿本来不打算干涉这事儿,全权交给容郅,自己看戏就好,但是,没想到容阑还是把引火线弄到她身上……
    宁国夫人和楼奕琛脸色却忽然一沉,显然是对皇上这么问,十分不能理解!
    联姻之事不是小事,皇上出言反对,不会波及楼月卿,但是如果楼月卿当场拒绝,那就是不把朝廷放在眼里,万民的唾骂都可以让楼月卿难做人!
    毕竟,拒绝联姻,可是很有可能会引起战火的!
    一旦楼月卿出言拒绝,导致两国交恶,楼月卿就是罪人!
    楼月卿看着全场的目光忽然都放在她身上,冷冷一笑,抬头看着上面的容阑,有些讽刺!
    再看着容郅,挑挑眉,然而容郅嘴角轻勾,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而且,楼月卿哪里看不出来,他想看好戏!
    想看看她的态度,想让她亲自拒绝让南宫翊死心,这种人……真是欠修理!
    楼月卿咬了咬牙,瞪了他一眼,只好缓缓站起来,微微福身,这才笑了笑,轻声道,“皇上怕是折煞臣女了,联姻乃朝中大事儿,臣女哪敢多言?依照臣女看来,应该由皇上和摄政王殿下裁决,若是皇上觉得好,臣女自然可以为国分忧!”
    所以,她不作任何意见!
    话一出,不少人都忽然觉得,这位卿颜郡主,也挺识大体的!
    容郅有些无奈,这死丫头,真是半点亏也不肯吃,他还想通过她的拒绝让某些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人死心,没想到,竟然还是让她作了他一回!
    容阑也是有些无言以对。
    楼月卿都这么说了,那么最后的决定权,就在他和容郅手里了,容郅是肯定会拒绝的,这是毋庸置疑的,现在没有直接拒绝,不过是不屑,但是,自己若是答应了东宥的请求,容郅定然对他升起嫌隙!
    可若是拒绝,东宥倒是不可怕,可是,一旦拒绝,这两个人的事情就再也无法阻碍了。
    这时,元丞相站起来,作揖沉声道,“皇上,楚国与东宥为邻邦,微臣认为,若能结秦晋之好,乃两国之幸,卿颜郡主既然并为反对,可见也是十分心仪南宫太子,既然如此,请皇上成全!”
    他话一出,皇帝未曾开口,楼奕琛脸色极其不悦,打算站起来,但是,慎王却先他一步站起来,道,“启禀皇上,臣不赞同联姻一事!”
    元丞相忙道,“慎王,你这是何意?莫非你想让两国交恶不成?”
    元丞相这般说,可谓歹毒,想让两国交恶,换句话说,就是不在乎百姓的死活,传出去,慎王的英名算是毁了!
    慎王淡淡的说,“元丞相,本王话还没说完呢!”
    元丞相不解,“你且说说看!”
    慎王朝着皇帝作揖,沉声道,“皇上,臣以为,联姻,并非上策,而是下下之策,所谓联姻,不过是以女子来换取两国交好,所以,臣不赞同!”
    他话一出,元丞相脸色一僵。
    慎王此言,可不就是说他懦弱的只能赞成用一个女子来换取两国太平?
    这么一说,东宥那边忽然有人笑了,而且,还带着掌声。
    是南宫渊。
    声音不大,但是,不少人都听见了,
    许多人疑惑的看着他,十分不解,他忽然笑什么?
    容阑挑挑眉,“闳王因何而笑?”
    南宫渊淡淡一笑,道,“本王觉得,慎王此言,甚好!”
    呃……
    元丞相闻言,脸色十分难看,问,“闳王这是什么意思?”
    怎么东宥的人,一个一个态度?
    他刚才可是在帮东宥啊!
    闳王淡淡一笑,道,“慎王不愧是征战沙场的人,如此见解,倒与本王不谋而合,翊儿,以皇叔看,你想要获取美人芳心,可要费多些心思了!”
    南宫翊没说话,坐在那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随即转头看着楼月卿,楼月卿面色如常的坐在那里,似乎,并不在意方才的这些谈论,他蹙了蹙眉,没说什么。
    这时,皇后忽然看着皇帝轻声道,“皇上,依臣妾看,这事儿不如容后再议吧!”
    好好的宫宴,倒是搞得有些诡异了。
    容阑闻言,也觉得此事该搁着,便缓声道,“皇后所言极是,今夜乃朕为诸位来使举办的接风宴,联姻之事容后再议!”
    闹成这样,今晚也是谈不下去了,他刚才的举动,已经让容郅心生不满,宁国公府的人和慎王府的人更是不快,他自然不能继续再探讨此事,否则,难以收场了!
    此事就这样作罢,皇后连忙吩咐歌舞上来助兴,一扫方才的诡异气氛,又是一片祥和。
    宁国夫人这时看着她挑挑眉,“摄政王怎么不理会这事儿?”
    按理来说,今日的事情容郅怎么也该吭个声,可是,他却并未多说什么,宁国夫人只觉得有些怪。
    楼月卿撇撇嘴,“看我笑话呢!”
    容郅肯定是不会答应的,只是,他没有直接拒绝,而是任由那些人蹦跶,不就是小心眼病犯了么?
    宁国夫人没好气的看着她,不过,也没说什么,就这样转过头去。
    楼月卿坐在那里,百无聊赖,实在是不想继续待着。
    容郅坐在上面,似乎有心事,所以,并未理会场上的情况。
    忽然,那边有点动静,楼月卿看过去,只见南宫翊不知道是不是伤势发作了,本来端起来的酒杯忽然一颤,掉在地上,而他也拧着眉捂着肩胛处,似乎有些不舒服。
    容阑自然也注意到了,忙询问,“南宫太子怎么了?”
    南宫翊摇摇头,捂着肩胛处,有些难受。
    容阑忙,吩咐人去请太医。
    然而,就在这时,楼月卿忽然脸色一僵,随即立刻捂着心口……
    “噗……”一声,一口血从嘴里喷出来,然后她脸色煞白的趴在桌上……
    这动静一出,所有人都看过来。
    “卿儿……”
    “郡主……”
    容郅见状,脸色大变,立刻起身大步走下来……
    楼月卿看着某人一身白衣一副悠然自得走进大殿的某人,忍不住扶额……
    有必要这样么?真的有这个必要么?
    她昨晚才把衣服给他,今日他就传出来招摇,整的跟个开屏的孔雀似的,真是……
    宁国夫人这时转头看着她,眼底尽是一副调侃,楼月卿连忙低着头,当做不没看到。
    所以,某摄政王殿下路过她面前的时候给她递过去的眼神,她也没看到。
    庆宁郡主也是看着她一眼,不过,楼月卿低着头装死,所以没发现。
    容郅是摄政王,所以,全场的人都要向他行礼,听着周围的请安声,楼月卿这才缓缓屈膝。
    容郅朝着皇帝微微作揖,而庆宁郡主则是撇开侍女的搀扶,往皇帝行了个宫廷礼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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