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文,上回书说到铁桦在边境上,把鼠精沉入红河,来了个严刑逼供,不再是口头威胁。最终鼠精心惊胆颤,说出了得知瞑金消息,来自于一个名叫尸骨婆的人。而木青冥回到家里,又看到了昏迷不醒的王小翠,踌躇着要不要联系父母。引出来木青冥接到了铁桦的通知,得知了尸骨婆一事,不得不把父母请来,把这个尸骨婆的情况问个一清二楚。而红河边上,妙笔也对尸骨婆很是好奇,于是送走了猫将军后问起铁桦。铁桦知无不言,一段尘封许久的往事,随着红河水声徐徐展开。】
    蔚蓝的空中碧空如洗,纤尘不染。
    几只麻雀在木家小院的上空盘旋飞舞,却因为那道笼罩着小院的五行结界,和院中凶狠的夜枭,始终没法落下,也不敢落下。
    叽叽喳喳几声后,几只小麻雀就飞走了。
    木青冥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目视着远去的麻雀,陷入了沉思之中。
    事情是越来越是复杂了;长生道尽然与锁龙人,有盘根错节一般的关系。甚至在很久以前,锁龙人就把一些邪术提供给了长生道。
    以此达到借他人之手,研发长生之术的目的。
    事情到此,就变得更是麻烦了。木青冥的眉头在看过王小翠的伤口后就一直紧皱着,至今还是没有舒展开来。
    在这个惬意的午后,木青冥目视虚空,静默间仔仔细细的思前想后一番,还是苦恼写在脸上,拿不准该不该惊动父母?
    自己都是三百多岁的人了,什么事情都要再惊动父母,多少是没有面子的。本着人活一张脸的原则,木青冥对亲父母出山之事多少是有抵触的。
    墨寒看出了他的抵触,把手搭在了他的肩头,正要劝他请来公婆时,忽然都是一怔,铁桦的声音在他们两的脑海里,回响了起来:“少爷,少奶奶,鼠精招了。他告诉了我瞑金之事的消息来源,是一个自称为尸骨婆的锁龙人。”。
    铁桦把所有的审问结果,都一一细致的告诉了木青冥后,又道:“少爷,此事已不简单,还是请老爷和夫人来定夺的好。”。
    只是尸骨婆是什么来头,铁桦也没多说。
    “铁桦叔说的没错,这忽然窜出来的尸骨婆,居然身怀锁龙人的真炁,还是得公公婆婆来了再说。”看着丈夫不语,却又紧锁着眉头,墨寒赶忙劝道:“公公婆婆,说不定是知道这个神秘莫测的尸骨婆是什么人的。而且我有种感觉,这个尸骨婆和逼问千老板的锁龙人,似乎是同一个人。种种疑问,只能是靠公公婆婆来,给我们点拨点拨,不然我们还是两眼一抹黑。”。
    木青冥又是不言不语,继而思索半晌,一言不发的迈出朝着楼下走去,咯噔咯噔的声响在他脚下的楼梯间,有节奏的回响了起来。
    “你传信给我父母。”走到了楼下的木青冥,站定在了正屋前时驻足不前,把头一点,对身后小楼上的妻子缓缓说到:“把他们请过来,问问这所谓的尸骨婆是何方神圣?”。
    话音落地,他的身影已消失在了正屋门口的回廊下。
    走进了正屋的木青冥,坐到了八仙桌边,抬起了他的小茶壶,茶壶嘴才伸到了嘴边就停住了。
    他把自己所知道的锁龙人过去,来来回回的快速回想了数遍后,也没发现锁龙人的历史里,有一个名叫尸骨婆,或是外号尸骨婆的叛徒。
    “哪冒出来这么一个会取名的叛徒?”木青冥终于把壶嘴,塞到了自己的嘴里,吸一口壶中的冷茶,砸吧砸吧嘴,嘀咕道:“取的什么破名字,阴森森的。这叛徒的爹妈是怎么想的?”。
    墨寒抱着在院里树下睡着了尸婴寒泉,移步走了进来。说了句:“我已经通知了公公婆婆,也把这几天的所见所闻,一并给说了;他们说一会就过来,顺便和我们一起吃个晚饭。”后,把尸婴抱进了卧房里,安顿好了才走出来。
    屋外忽起清风疾旋,两道人影在卷起地上落叶的清风中一闪。
    木青冥放下了手中茶壶,抬眼细看门外。只见清风已然不见踪影,落叶纷纷落地。木山巙和木罗氏,凭空浮现在了木青冥和墨寒的眼前。
    锁龙人的土遁缩地符,能让他们一瞬间,就从千里之外的黑竹沟,赶到昆明城来,倒是方便得很。
    木青冥赶忙站起身来,一整身上的衣袍,在木山巙和木罗氏走进正屋后,毕恭毕敬的行了一礼:“父亲,母亲,一点点事还劳烦你们跑一趟,辛苦你们了。”。
    “公公婆婆。”一旁的墨寒,也赶忙右手放在左手上两手握拳,位于腹部正中央,颔首低眉,微微伏身行了个万福。
    “墨寒。”木山巙给木罗氏悄然递了个眼色,才坐下的木罗氏已会意起身,笑吟吟的拉起了墨寒的手,朝着屋外而去:“我们去泡茶,让他们爷两先聊着。”。
    木山巙也不是有意避讳墨寒,只是知道他们要问尸骨婆之事,不愿意让墨寒过早的知道,锁龙人太多的黑暗面。
    “几天不见,你怎么说话都这么客气了?”目送着妻子和儿媳离开后,木山巙嘿嘿一笑,对儿子问到:“以前你不是直接管我和你娘就叫爹娘吗?”。
    木青冥讪笑着却是不答,只是坐到了木山巙对面。
    “不过这事情还真不是小事。”待他坐定,木山巙就收起了笑意,对儿子肃色道:“这尸骨婆可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
    “一群人?”木青冥听得瞪大了双眼,直视着父亲,惊愕之色从眼中泛起,很快就溢出了眼眶,遍布五官之间。
    “嗯,这是锁龙人中叛徒的总称。”把头一点的木山巙看向了屋外:“男的成为尸骨公,女的唤作尸骨婆。”。
    午后微风习习,拂过小院。
    院中草木摇曳晃动,带起一阵草木特有的清香。
    “这个事情,还得从元朝至元十七年开始说起。”木山巙看向屋外的双目中,涌起了复杂的情愫,嘴里继续说到:“那一年,锁龙人正好策划了暗中买凶,毒杀创造了蒙古新字的鞑子的国师——八思巴一事。”。
    说着说着,木山巙的思绪又回到了过去......
    红河水滚滚奔流,带走红泥红沙,在丛山峻岭之间留下了一条浑浊的红带。
    锁龙人送走了鼠精和猫将军后,天色已黑。
    铁桦本想和妙笔,立马赶回昆明城中去,但饥肠辘辘,只好先在山间打来两只野兔,在河岸上的芭蕉树下点燃了篝火,美滋滋的烤着野兔,等吃饱了再走。
    烤着烈火把兔皮烤的金黄,妙笔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直接问道:“铁桦叔,这尸骨婆倒底是个什么由来?怎么我入门百年,这尸骨婆的名号是从来都没听过啊?”。
    铁桦闻言不语,只是注视着身前火焰愣愣出神。灼热的烈焰,映照得他已四周长有皱纹的双目中,明亮了起来。
    在越来越暗的天地间,铁桦目光变得深邃的双目,反而因此闪闪发光。
    “你们不知道也不奇怪,那是在六百多年前,我们都还未曾出生之时,发生的事情了。”沉思半晌之后,铁桦终于开口说到:“那一年,蒙古鞑子在华夏境内烧杀抢掠,视我汉人如牛马一般。锁龙人虽然隐居深山,但不忍心汉人被外族肆意屠杀,又碍于家规,不能参与和插手市井常人,改朝换代之事。于是决定断了蒙古人的龙脉,使其国运短命。”。
    铁桦说着,把烤熟了的兔子从火焰上移开后,淋着表皮上的金黄油珠时,左手对着火焰一个拂袖,登时火坑里的烈焰摇曳,变化了起来。
    转眼之间,那赤红的火焰就在火坑里凝聚成了一个和尚模样。准确的说,是一个喇嘛的模样。有鼻子有眼,活灵活现栩栩如生不说,还把右手竖起,捏出一个佛教手诀。
    “当时锁龙人的前辈们,得知了国师八思巴乃是为凶残的蒙古鞑子,暗中找寻龙脉之人,曾经以宋朝皇帝头颅制成的法器,来压住了汉人的龙脉,首先得诛杀此人,于是派出了锁龙人暗中买凶,开始了八思巴的毒杀计划。”铁桦说着此话,那火焰凝聚而成的喇嘛,登时面露痛苦神色。紧接着散成一般的火焰之时,有青烟从烈焰中升起,在火坑上方三尺之地,聚而不散。
    对面的妙笔抬头举目,看向了那团在夜风中也聚而不散的青烟。只见得青烟随风摇摆几下,化为一座沿仲修建,平面呈方形,结合了汉、印、藏建筑风格,布局似坛城的藏区寺庙。另外有几缕青烟,在夜风中化为了几个鬼鬼祟祟的人形,在半空之中,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那聚而不散的青烟,化为的寺庙边上。
    “八思巴的佛法了得,蒙古鞑子又派人多有护卫,这场刺杀并不顺利。锁龙人付出了数十人的代价,才把八思巴给毒杀了,也从他脑中,得知了元朝龙脉的所在地。”铁桦话音再起,在红河边上的夜风中悠悠回响了起来。
    “于是,一批锁龙人主动请缨,去挖断蒙古鞑子的龙脉。因为龙脉上有铁木真的大墓,挖断元朝的龙脉也是给铁木真来个刨坟。因此这批锁龙人,男的就称之为尸骨公,女的称之为尸骨婆。”铁桦说着此话,聚而不散的青烟散尽,下方火焰高涨,在夜风之中聚成了一条山脉。
    妙笔打眼一瞧,只见得那火焰凝聚而成的山脉延绵不绝,气势磅礴又粗犷。再看山脊,极其硬朗,且无草木生长。山下有三条蓝色火焰形成的大河横流环绕,皆是出自此山之中。
    妙笔满腹经纶,看得古籍古典也是不少。细细一瞧那山脉,便脱口惊呼道:“狼居胥山?”。
    “是的。”铁桦点头间,一个拂袖。火坑里的火焰,再次恢复如常。
    尸骨婆去刨坟怎么又成了叛徒?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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