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百岁从理智上,是准备拒绝唐颖的,可是,突然间,唐颖的唇紧紧附上了自己的,这让吴百岁瞬间犹如触电一般,整个人都僵了。他的大脑有一瞬的空白,心跳控制不住的加速,感觉有点晕晕的,飘飘的。
    唐颖也没有经验,她就凭着感觉,靠着鼓足的勇气,做主动的那一方。
    接下来,唐颖和吴百岁就开始了一段不可描述,而又销魂蚀骨的体验。
    一个小时后,吴百岁满身疲惫的靠在床头,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各种复杂之色。
    而唐颖,则是面色潮红的靠在吴百岁的身边,她的眉梢间,隐隐还带着一丝未消的余情,她的眼中,闪着莹润的光,原本已经足够诱人的身躯上,更散发出了一股醉人的魅惑感,仿佛,仅仅一个小时的时间,就让她整个人被催熟了几分,她从一支含苞待放的花朵,变成了风情绝代的妖精。
    两人,就这样各自沉默着。
    室内,一股旖旎的氛围蔓延着。
    须臾后,唐颖伸出了她的右手,定睛一看,随即,她对着吴百岁轻声道:“你看,守宫砂已经没有了。”
    吴百岁转头,盯着唐颖白皙的手臂深深看了一眼,然后,他伸手揽住唐颖,沉声道:“嗯。”
    一个字,不轻不重,却预示了吴百岁的责任与担当。
    唐颖见吴百岁主动将自己拥入怀中,她心里不禁甜丝丝的,她也有了一种深深的踏实感,她仰起脸,看着吴百岁,轻声呢喃道:“现在,我已经是你的女人了。”
    说起这话,唐颖的嘴角都不由自主翘了起来,她是真的幸福,不管吴百岁以前属于谁,总之往后,吴百岁是她的丈夫,这让唐颖甚感心安。
    吴百岁听了唐颖的话,面色倏然严谨,他凝视着唐颖,郑重道:“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一定会好好对待你的。”
    这是吴百岁对唐颖的承诺,是他作为男人的担当,不管这婚姻是如何促成的,总之,他和唐颖已经结为夫妻,也行了夫妻之实,那么,他就必须善待唐颖。他现在唯一能够负责的女人,也就是唐颖了。曾经走入过他心的夏沫寒,正在等着他负责的诸葛青青,都将被他辜负。他这一生,在感情上,注定是失败的,他不想成为负心汉,却终是做了负心汉。
    得到了吴百岁的保证,唐颖发自内心地笑了笑,然后,她同样认真地对吴百岁说道:“我不想你跟我在一起有太多的束缚和压力,如果你有什么难以忍受的地方,你可以跟我说,我们一起想办法解决。”
    唐颖知道,吴百岁是一个可靠的男人,但入赘唐家,终归不是吴百岁心中所愿,日后的生活,他一定有诸多不快,唐颖不希望他独自承担痛苦和压力,作为吴百岁的妻子,她愿意和吴百岁共同分担。
    感受到了唐颖的善解人意,吴百岁挤出一丝笑容,对唐颖回复道:“嗯,我知道了。”
    唐颖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即柔声道:“好了,我们早点睡吧,明天还要去给我父母敬茶呢!”
    接着,两人便躺了下来,相拥入眠。
    一夜,一晃即逝。
    次日一大早,唐颖和吴百岁就起了床,两人洗漱收拾了一番,之后,便一同去往府邸的大殿。
    大殿中,唐震风和宋仪然夫妇,已经坐在了主位上,等着二位新人的到来。
    吴百岁和唐颖入了大殿,便径自走到唐震风和宋仪然面前,恭敬请安道:“父亲,母亲。”
    宋仪然面含微笑,眼神温柔地看着唐颖,随即,她又看了看唐颖身旁的吴百岁,没有说话。
    而唐震风,则是一脸严肃地看着吴百岁,然后对着立于一旁的中年男人,厉声道:“上茶。”
    中年男人得令,立刻端了一个托盘过来,托盘上放了四杯泡好的茶。
    唐颖先敬茶,她将其中一杯茶递给唐震风,唐震风喝过以后,唐颖又端起另一杯茶给宋仪然。
    吴百岁同样是先给唐震风敬茶,再给宋仪然敬茶。
    敬茶结束,中年男人端着茶杯退开了。
    接着,宋仪然牵起了唐颖的右手,开始检查唐颖手中的守宫砂。
    确定唐颖的守宫砂消失了,宋仪然便对着旁边的唐震风微笑道:“成婚了。”
    听到宋仪然的话,唐震风满面的严肃中,才稍稍有了些温和之色,他点了点头,继而,他看向吴百岁,肃声道:“婚也成了,新人茶我也喝了,现在,你就正式成为了我唐震风的女婿了。唐家的规矩很多,这几天你就先跟着颖儿把唐家的规矩都了解清楚。”
    现在的唐震风,对吴百岁少了那份凛然的杀气和狠戾,倒是多了长辈的姿态,以及不容抗拒的威严。
    吴百岁闻言,淡淡回了声:“好的。”
    吴百岁话音刚落,忽然,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从大殿门外传来:“三弟,听说你招了一个上门女婿,我这个做二哥的,来给你道喜了。”
    紧接着,一个五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携一个丰神俊秀的年轻男人,缓缓走进了大殿之内。
    这个中年男人,便是说话之人,他是唐震风的二哥,唐穆德。
    旁边的年轻男人,则是唐穆德的儿子,唐肖宏。
    坐在主位上的宋仪然,一见唐穆德,双眉就不禁微微蹙了起来,显然,她并不欢迎这个不速之客。
    唐震风的脸色也很不好看,他盯着不请自来的唐穆德,语气不悦道:“我们家的事,无需劳烦二哥你亲自来道喜。”
    唐穆德没有在意唐震风话语里明显的逐客意味,他径自走到吴百岁这边,对着吴百岁上下打量了几眼,随后,他摇了摇头,很不屑地开口道:“我还以为你招了个什么宝贝女婿呢,都不舍得让我们兄弟几个过过眼,就直接让人洞房成婚了,原来,就是这么一个外界俗子啊。”
    唐肖宏也来到了吴百岁的身边,他鄙夷地瞥了吴百岁一眼,随即附和着开口道:“看着就是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就这种外界来的俗人,我一拳能打死十个。三叔,您还真是老了啊,怎么眼光都变得这么差了呢,这种人你都看得上。”
    父子俩一唱一和,贬低着吴百岁,打击着唐震风。
    唐震风和唐穆德虽是兄弟,但两人关系从来都是不和。
    唐家是一个隐世家族,这个家族超级大,类似于一个大门派,里面存在许多个小家庭和小派系,各个家庭派系之间,明争暗斗少不了。唐震风和唐穆德斗了许多年,最后,唐穆德更有底气趾高气昂,他非常看不起唐震风一家,所以对唐震风的嘲讽和鄙视,也丝毫不加掩饰。
    唐震风当然知道,唐穆德特意找上门,就没安好心,他明显是故意来挑事的,对于这父子俩的言语打击,唐震风极为愤怒,他怒目圆瞪,厉声喝道:“这是我自己一家人的事,还轮不到你们来指手画脚。”
    见唐震风气成这样,唐穆德心里一阵暗爽,他微微扯着唇角,朗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你这是安的什么心思吗?你在这个时候着急忙慌的招个上门女婿,恐怕就是为了今年的青年争霸赛吧?”
    青年争霸赛,为唐家一年一度的盛大赛事,由唐家后辈青年子弟参加。物竞天择,优胜劣汰,唐家偌大一个家族,内部勾心斗角,争权夺位,各种竞争层出不穷,他们会以各种方式挤上前茅之位,而青年争霸赛,就属于其中一种上位的方法,每个小家庭和派系各派出一个青年子弟参加,以此来选择出优秀的青年为唐家重用,同时,也淘汰掉相对弱势的青年。
    这是一场靠实力说话的竞赛,擂台之上,没有点到即止,除非对决的一方自动投降认输,否则,不死不休。
    这种方法看起来残忍,但是对唐家而言,却是最为有效的择优方式,唐家自古以来奉行的就是优胜劣汰,适者生存,从未有过例外。
    唐震风膝下,除了唐颖这个女儿之外,其实还有一个儿子,但是前年,他的儿子就是在青年争霸赛中牺牲了。
    家里的青年子弟死在了擂台上,这种事在唐家,就意味着耻辱,唐震风不仅失去了儿子,而且,自那以后,唐震风这一家子,就在唐家处处受到排挤,地位一落千丈。
    听到唐穆德这么说,唐震风眉头微皱,冷冷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唐穆德微微一笑,他继续以高傲的姿态,对着唐震风鄙夷道:“三弟,你想招个上门女婿,在青年争霸赛上一雪前耻,这我能理解,可你也没必要找个外界的废物吧?这种外界来的人,能在我们唐家青年争霸赛上活过几秒钟?”
    唐穆德对吴百岁,始终是不屑一顾,他认定,吴百岁作为外来人,和唐家子弟就是差了十万八千里。
    一直沉默的宋仪然,听了这话后,终于忍不住了,她一脸不悦地看着唐穆德,冷声道:“二哥,你这话说的未免也太难听了吧?”
    吴百岁虽是来自于外界,但现在,他已经是唐震风和宋仪然的上门女婿,也就是说,吴百岁现在算是他们一家中的一份子了,宋仪然自是忍受不了唐穆德一口一句讽刺。
    唐穆德没有回应宋仪然,倒是唐肖宏,他跟把玩一件器物一样,径自摸了摸吴百岁的肩膀,又捏了捏吴百岁的手臂,随后对着主位上的唐震风和宋仪然嘲讽道:“三叔三婶,就他这样的废物身板,你们还指望他能在青年争霸赛上大放异彩吗?”
    说完,唐肖宏还自顾笑了起来,笑得肆无忌惮。
    这时,宛若木头人般的吴百岁,突然甩开了唐肖宏的手,冷冽道:“别碰我。”
    吴百岁的声音,中气十足,更威严凌厉。
    唐穆德父子对他言语嘲讽,他可以置若罔闻,但唐肖宏对他动手动脚,他便忍无可忍。
    唐肖宏神色骤变,他目光冰冷地看着吴百岁,厉声道:“就你这废物,还有脾气了?”
    吴百岁转头,直视唐肖宏,冷声道:“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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