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疆王府议事大殿。
    气氛很是压抑。
    南疆大小将领,纷纷对魏武卒怒目直视。
    每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铁血煞气,汇成一片,宛如惊涛骇浪,充斥在整个大殿之中。
    魏武卒脸色有些发白。
    他现在心里已经有些后悔。
    万万没想到,自己一句试探性的话语,会引起如此大的震动。
    更没想到,南疆大小将领,对徐逸的忠诚已经到了这般程度。
    徐逸不说话,这煞气便越发浓郁。
    阎亡手中光芒一闪,断刀便扛在了肩上,颇有大刀四十,让魏武卒先跑三十九的气势。
    “呵呵。”
    忽然间,徐逸轻笑。
    压抑的气氛,如同见了耀阳的白雪,瞬间消融一空。
    “魏统帅乃是国主钦点,自然有权利,也有责任为本王分忧解难。”
    徐逸大声道:“诸将听令!”
    “末将在!”
    百多人的声音,却仿佛从一人口中发出,像是巨人嘶吼,让整个大殿都震颤起来。
    “即刻起,魏统帅代替本王处理南疆一切大小事务,所有人务必全力配合魏统帅,但有违反,军法处置!”
    猛然,所有人瞪大眼睛,不敢置信自己听到的话语。
    “怎么?本王的话,你们不听?”徐逸声音微抬,如洪钟大吕,满是威严。
    锵锵!
    所有人,单膝跪地。
    阎亡沉声道:“我王,魏统帅初来南疆,对南疆的了解还有欠缺,末将以为,该从长计议。”
    “阎亡将军所言极是,请我王三思!”海东青大声道。
    “请我王三思!”
    每一个将领的目光里,都带着愤恨和阴冷之色。
    魏武卒浑身发凉。
    “你们敢违抗本王命令不成?本王再说一遍,从此刻起,魏统帅暂代本王,处理南疆大小事务!任何人,不得以任何借口不配合,违者,军法处置!”
    无人应声。
    徐逸大怒,猛的起身:“不从者,军法处置!”
    “喏!”
    所有人的拳头都捏得泛白,牙齿都快咬碎。
    他们对徐逸没有半点怨言。
    一切的愤怒、怨恨,全都直指魏武卒,直指将魏武卒派来南疆的,天龙国主!
    魏武卒脸色煞白,连忙单膝跪下:“启禀南王,属下对南疆不熟悉,暂无法统帅全军,妥善处理一切,请南王收回成命!”
    徐逸嘴角微勾:“魏统帅,你可是说了要为本王分忧,怎么?难道之前是说着玩的?”
    “属下不敢,只是……只是……属下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
    “给你时间适应。”
    徐逸双手背负身后,身上的红色蟒袍,透着威严和霸道:“南疆是天龙的南疆,不是本王的南疆,魏统帅国主钦点,谋略、战力俱佳,想来不会让本王失望。”
    “属下……”
    “够了。”
    徐逸一挥袖,又重新坐下:“再推辞,魏统帅可就不是欺骗本王,而是欺君。”
    “属下不敢!”
    魏武卒吓得瑟瑟发抖,双膝跪地,双手贴在额头上,拜了下去。
    “就这样吧,本王乏了。”
    徐逸起身离开,红叶连忙跟上。
    议事大殿中,所有南疆将领起身,双目如刀,死死盯着魏武卒。
    魏武卒只觉得像是被万箭穿心一般,呼吸都不顺畅,朝所有人拱了拱手,大步离去。
    南疆所有将领,无一人离开。
    齐齐走来,将阎亡等人围在一起。
    “阎将军,我王是认真的吗?”
    “我王怎么想的?魏武卒明显是来夺权的,我王怎么能将权利下放?”
    “魏武卒该死啊!国主是昏庸了吗?南疆哪里需要什么统帅?有我王在,南疆就能固若金汤!”
    “慎言!”
    阎亡面无表情:“谁敢再论国主,军法处置。”
    众人一脸烦躁。
    一尘笑了笑:“诸位老朋友,一尘才回来,何不一起喝喝酒?”
    “一尘将军,好久不见,你回来,咱们是该高兴一场,但这……唉,哪里高兴得起来?”
    海东青皱着眉头思索良久:“我王肯定有其他想法。”
    “海将军所言极是,咱们诸位敬服的只有我王一人,军心在,南疆就在,魏武卒就算是有我王的放权,那又如何?”
    “这魏武卒要是胡乱下些命令,我等从是不从?”
    “京城来的老爷将军,你能指望他下什么战略性命令?咱们各自如常,守护好南疆就行了。”
    “这么一说,似乎有道理。”
    “走走走,一群大老粗,非要学谋士想东想西,十年苍茫战,好不容易战事结束,大获全胜,喝酒喝酒!”
    “走,为我王贺,为一尘贺。”
    “哈哈,走……”
    ……
    “徐牧天!该死的徐牧天!该死!”
    魏武卒的临时住处,他狠狠灌了一大坛子酒,这才感觉心头暖和了一些。
    “大人,难道徐牧天敢不放权?您可是国主钦点的统帅啊。”手下人问道。
    魏武卒又狠狠灌了一口酒,用力一扔。
    哗啦一声,酒坛碎裂一地。
    魏武卒咬牙道:“他徐牧天要是不肯放权的话还好说,我直接就向国主启奏,要治他一个不臣之罪!可这该死的徐牧天太狡猾了,居然彻底放权!”
    “大人,这难道不是好事?”
    “好个屁!你个没脑子的!你不想想,这南疆是谁的南疆?说是天龙的,说是国主的,但实际上,是他徐逸的一言堂,南疆大小将领,哪个不对徐牧天忠心耿耿?我才刚来,能夺了权?即便是真掌了权利,谁服气?谁肯听我号令?”
    一想到大殿上所有将领那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的眼神,魏武卒就又觉得遍体生寒。
    徐牧天的主动放权,已经让他骑虎难下。
    “不听号令者,军法处置!”心腹道。
    魏武卒冷笑:“军法处置?你信不信,我敢斩一人,徐牧天就敢斩我。”
    “他……”
    “你当真以为国主是让我来夺徐牧天的权?”魏武卒又问。
    心腹大惊:“难道……”
    “蠢货!国主只是让我来上眼药水!铁板一块的南疆,不是国主想看到的,他想让南疆有矛盾,有人不服徐牧天,这样才能确保南疆有任何动静,都能快速传到京城去,才能防止南疆有逆反之心。”
    “这……”
    “废物!一群废物!跟你们说了也不懂,滚滚滚,都给我滚,把三娘叫进来,今晚她陪我。”
    心腹神色古怪:“大人,这里不是您的府邸,因为走得急,您的九位娇妻一个都没带来……”
    “全都给我滚!”魏武卒歇斯底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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