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
这是什么？
何田氏满脑子的问号。
很快，她忽的想到，就在刚才，邱招娣自言自语的时候，提到了一句“书中的美强惨大反派”。
通过邱招娣的絮叨，何田氏已经有了猜测，她口中的“你”，说的应该就是何小宝。
所以，何小宝是一本书里的反派。
又所以，他们所处的世界，根本就不是现实的世界，而是一本书？
荒谬！
真是太荒谬了！
他们明明都是活生生的人，怎么回事书本中的人物？
按理，何田氏应该不识字，也没有读过话本子。
但她却忽然懂了这些，还明白书中人物是个什么意思。
而女主、反派、美强惨这些明显不符合当下说话风格的怪异词语，何田氏也全都理解。
何田氏：……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所处的世界是一本书，而她的小宝，似乎还是个挺重要的角色。
就是不太光彩，可能最后也没个好结局。
但，这些跟邱招娣有什么关系？
她又是个什么来历？
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内情？
还有，她总是在暗中偷窥，还对着何小宝指指点点，又有什么目的？！
何田氏的脑海中又充斥着各种问题。
很快，邱招娣本人就给了答案——
“我和女主韩冬儿一样，都是何克己的乡邻。”
“韩冬儿因为一个饼子跟何克己结了善缘，未来得到了这位轮椅大佬的许多庇护！”
“最后，何克己更是为了救韩冬儿而死……”
“这样一个深情不移的男配，韩冬儿并不缺啊，没了何克己，她还有将军独子、胡族王子等好几个忠实舔狗。”
“……所以，这个机缘就让给我吧。我也不贪心，只求将来何克己发达了，能够好好报答我！”
“嗯，我的要求也不高，让我嫁个勋贵或是世家就可以，再不济，也要在何大佬的庇护下，做个富可敌国的女首富也行啊！”
邱招娣对着只有六岁的何小宝，眼睛里闪烁着精光，恣意的憧憬着、畅想着。
何田氏却听得有些愤怒！
她没有深究邱招娣话语中提到的种种细节，何克己什么的，应该是他们家小宝的正经名字。
是的，小宝只是个乳名。
原本何二牛计划着，等儿子能够读书了，送去私塾前，请那儿的先生帮忙取个大名。
结果，大家都知道了，何二牛根本就没有等到儿子读书就出了事儿。
等等！
刚才邱招娣的一堆话里，提到了“亲爹”。
也就是说，何二牛应该没死，兴许还发达了。所以才会有机会“偏心”！
何田氏暗暗咬了咬牙，但很快，她就放下了对于何二牛的怨恨。
唉，过去的她真是太坑了，真是没有多少底气去指责何二牛如何如何。
即便何二牛发达了，再娶了，还弄出好多个孩子，何田氏都欠着何二牛一份因果！
不过，这些都可以放到一边，何田氏真正愤怒的则是——邱招娣知道“剧情”，也清楚何小宝将会遭遇什么，但她并没有想着救何小宝，而是打算代替女主，赶在何小宝被卖掉的时候，给他塞个饼子！
是，邱招娣年纪还小，她也帮不到何小宝什么。
但她可以跑去跟何田氏说一声啊。
何田氏就算再奇葩，如果知道所谓的贵人，其实就是一个食人恶魔，她也不会轻易答应卖掉何小宝。
就算非要买，也会选个靠谱些的人牙子。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邱招娣说了，何田氏可能会不信！
如此，她仍旧改变不了何小宝的命运。
但，邱招娣最让何田氏气愤的是，从头到尾，邱招娣就没有想过帮何小宝躲过这一节。
别说行动了，就是连一丝一毫的想法都没有。
何田氏不是故意要搞道德绑架，但邱招娣存心想当何小宝的救命之恩，想要享受何小宝的报恩，却不愿真正的去帮他，这就有些不够善良了。
邱招娣别说什么“女主就是这么干的，她能凭借一块饼子成为何小宝愿意以命相保的恩人，我为什么不能”？
何田氏虽然不知道什么剧情，也没有见过韩冬儿这个女主。
但她有预感，自家儿子能够记韩冬儿一辈子，肯定这个女孩子有超越普通女孩儿的优点。
再者，韩冬儿和邱招娣不同，人家并不知道何小宝将来会成为什么反派大佬。
人家给何小宝一块饼子，纯粹就是处于善良。
拥有这般美好品质的女孩儿，如果有了跟邱招娣一样的“奇遇”，提前预知了剧情，她也一定不会像邱招娣这般，什么都不干，就等着何小宝踏上命运的轨迹。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
也是人家韩冬儿能够成为主角的原因！
眼前这个嘀嘀咕咕、满眼算计的邱招娣，却根本就不配！
何田氏恨恨的盯着邱招娣的背影，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火热，邱招娣都感受到了。
她赶忙回过头，左右看了看，嘴里疑惑的嘀咕：“没人啊？怎么总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飞快闪躲开的何田氏：……你才是一条毒蛇！
不过，邱招娣确实可恶，却也告诉了何田氏许多“秘密”。
虽然这些秘密还无法证实是否真实，但何田氏本能的相信，认为邱招娣没有撒谎。
不管是何小宝的悲惨命运，还是何二牛发迹后会变心，这些何田氏并不十分在乎。
因为她有自信，只要她好好的保护儿子，只要她努力拼搏，她们母子的生活就不会差到哪里。
何田氏装着整理衣服、仿佛刚刚从茅厕出来的样子，重新回到了何小宝面前。
看到亲娘如约回来，何小宝很是高兴，拉着她的手，一起喂大叫驴。
下午，何田氏带着小宝去林子里捡柴火、挖野菜或是找些菌菇之类的东西。
虽然这里也遭受了旱灾，但到底比何家村、田家洼那些地方强些。
更深的大山里还是有些植被。
田老爹一行人会选择在这里暂停一两天，一来是接连赶了几天的路，都有些累了。
二来也是相中这里还有绿色，想在林子里找些吃食或是找点儿山泉水什么的。
“娘，这里有蘑菇！还是红色的呢！真好看！”
何小宝不是第一次进林子，但以往都是他自己，他害怕，不敢往里面走，只能在外围捡些枯树枝，或是挖一些枯黄的野菜。
何田氏力气大，每次都是匆匆背了一大捆柴火，然后就又快速跑回去干其他的活计。
所以，似此刻这般，何田氏牵着何小宝的手，母子两个有说有笑、慢慢悠悠的在山林里徜徉的经历，绝对是头一遭。
有了母亲的陪伴，懂事得像个小大人儿的何小宝，难得也有了活泼、童真的一面。
他像只好奇的小兔子，一个人跑跑跳跳，看到不认识的野菜或是稀罕的菌菇，就会兴奋的喊着亲娘。
何田氏摘了半框非常寻常的平菇，这会儿听到儿子的话，心就是咯噔一下。
红色的蘑菇？
这不就是著名的红伞伞嘛。
还是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一首歌，但一提到红色蘑菇，她耳边就回荡一个非常洗脑的旋律——
“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有毒的蘑菇，吃了看到蓝精灵都是轻的，一个不小心那就真的只能请全村吃饭了！
“小宝，这种不认识的蘑菇不要摘，或许有毒！”
何田氏一眼看出这种蘑菇有毒，不过，她说不出依据，只是有这样的笃定。
她教导儿子的时候，便用上了“或许”。
“颜色鲜亮的，或是形状怪异的，闻着也不是那种鲜香，基本上都是毒蘑菇，不能吃，吃了就会没命！”
何田氏简单的给儿子科普了一下，但大自然的菌菇种类太多了，且每种毒蘑菇也都各有差异，很难寻找到准确判别蘑菇是否有毒的方法。
最安全的办法，就是不去碰从未吃过、从未见过的新品种。
何田氏将这些全都告诉了儿子。
“嗯嗯，娘，我知道了！”
何小宝非常乖，作为一个有着“靠自己”想法的早熟孩子，亲娘说的这些，他都懂。
毕竟在何家村的时候，何田氏一心只顾娘家，忽略了何小宝。
何小宝虽然不至于饿肚子，却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
偶尔馋了，看到田家的表弟能够偷偷吃蒸蛋、吃肉末，他忍不住，就会偷偷跑去山里掏鸟蛋或是抓小鱼。
跟着何田氏借住到田家之后，何小宝开始饿肚子了。
他跟何田氏哭过，却没用，他就继续往山里跑。
只是这是旱灾已经有了预兆，周围的村民也在山里打野味儿、挖野菜。
何小宝年纪小，抢不过大人和那些大孩子，就只能挑一些人家不要的野菜，或是别人不敢吃的菌菇。
起初他也怕有毒，但跟饥饿相比，中毒什么的，反倒没有那么可怕。
何小宝运气不错，小小人儿，胡乱找了些蘑菇，居然都没有中毒。
有了经验，何小宝便认准了那几种蘑菇。
而其他的好看的蘑菇，只要不是饿的太狠、又找不到其他的食物，他根本就不碰！
何小宝作为未来的美强惨大反派，某些方面的运气，估计只比男主略差些。
他还足够聪明，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生存的技能。
当然，这些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他有了全心疼爱自己的亲娘。何小宝乐得做个什么都不懂、需要亲娘教导的乖宝宝！
何田氏看到这么乖、这么萌的儿子，一颗老母亲的心哪，简直都要融化了。
她兴致来了，拉着何小宝开始教导一些野外生存的技巧。
别问她一个山村长大的妇道人家为什么会知道这些，问就是她也不知道。
或许，是老天开了眼，不但让她不再糊涂，还凭空给了她许多本事。
以后如果有人询问，嗯，也好应付——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一路逃荒，哪怕啥也不懂，也会被逼得变成全能大佬！
再不济，就弄个“梦里神仙老爷爷传授”的借口，虽然狗血，却胜在好用！
反正不管别人信不信，只要何田氏一副“就是如此”的模样，那些人也只能闭嘴。
何田氏教了何小宝不少技能，还靠着“力气大”，丢出一块石头砸死了一只野兔。
何田氏没有把野兔带回去，而是偷偷藏了起来。
嗯，就藏在她脑子里的一个神秘的格子里。
看不见、摸不着，但她就是能够感受得到，而且还知道取放东西的办法。
在林子里采到的蘑菇、野菜，何田氏也藏了一些在格子里。
另外，她还顺手从里面拿出了一枚丹药。
“大力丸！”
何田氏不知道这丸药从何而来，却知道它的功效。
顾名思义，吃了它，就能让人变成大力士。
何田氏本身就力气大，一个瘦巴巴的女人，比个青壮男人还有力气。
她这样，难道还不算大力士？
那，真正的大力士又该是什么样子？
存着这样的好奇，另一方面，何田氏也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借着带孩子在林子里乱逛的功夫。
何田氏悄悄将这枚大力丸吃掉了。
咔嚓！
吃完丹药，何田氏随手捡了一块石头，轻轻一握，鹅蛋大的石头瞬间被碾成了齑粉。
何田氏直接呆住了，大力士？
不！
这根本就是神力士！
普通肉身凡胎，根本就做不到哇。
不过，有了这样的神技，何田氏愈发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保护好儿子。
而且，力气大什么的，是她原本就有的特长，以后若是有人怀疑，也有老家的人帮忙作证。
顶多何田氏告诉别人，过去她怕吓到别人，一直控制着力道。
逃荒的时候，为了挣命，她只能将全部能力都施展出来！
这说辞，简直完美！
何田氏暗自满意，和儿子一直在密林深处待到天色将晚，这才手拉手回到山洞。
看到何田氏母子消失了一下午，却只带回来一小捆柴火和一筐野菜，韩婆子的脸瞬间耷拉下来。
就这么点儿？
昨天何小宝自己在林子里转悠，都弄到了比这还多的东西。
田老爹眼底则浮现出一抹决然，果然啊，大妞这个死丫头跟爹娘生了二心，学会藏私了呢。
他冲着韩婆子使了个眼色。
吃饭的时候，韩婆子便先给何田氏端来一碗菌菇汤。
“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该死的洗脑歌曲，在何田氏敏锐的发现自己的汤碗里有红色的蘑菇丝的时候，又在脑海里疯狂回荡……
这是什么？
何田氏满脑子的问号。
很快，她忽的想到，就在刚才，邱招娣自言自语的时候，提到了一句“书中的美强惨大反派”。
通过邱招娣的絮叨，何田氏已经有了猜测，她口中的“你”，说的应该就是何小宝。
所以，何小宝是一本书里的反派。
又所以，他们所处的世界，根本就不是现实的世界，而是一本书？
荒谬！
真是太荒谬了！
他们明明都是活生生的人，怎么回事书本中的人物？
按理，何田氏应该不识字，也没有读过话本子。
但她却忽然懂了这些，还明白书中人物是个什么意思。
而女主、反派、美强惨这些明显不符合当下说话风格的怪异词语，何田氏也全都理解。
何田氏：……
算了，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所处的世界是一本书，而她的小宝，似乎还是个挺重要的角色。
就是不太光彩，可能最后也没个好结局。
但，这些跟邱招娣有什么关系？
她又是个什么来历？
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内情？
还有，她总是在暗中偷窥，还对着何小宝指指点点，又有什么目的？！
何田氏的脑海中又充斥着各种问题。
很快，邱招娣本人就给了答案——
“我和女主韩冬儿一样，都是何克己的乡邻。”
“韩冬儿因为一个饼子跟何克己结了善缘，未来得到了这位轮椅大佬的许多庇护！”
“最后，何克己更是为了救韩冬儿而死……”
“这样一个深情不移的男配，韩冬儿并不缺啊，没了何克己，她还有将军独子、胡族王子等好几个忠实舔狗。”
“……所以，这个机缘就让给我吧。我也不贪心，只求将来何克己发达了，能够好好报答我！”
“嗯，我的要求也不高，让我嫁个勋贵或是世家就可以，再不济，也要在何大佬的庇护下，做个富可敌国的女首富也行啊！”
邱招娣对着只有六岁的何小宝，眼睛里闪烁着精光，恣意的憧憬着、畅想着。
何田氏却听得有些愤怒！
她没有深究邱招娣话语中提到的种种细节，何克己什么的，应该是他们家小宝的正经名字。
是的，小宝只是个乳名。
原本何二牛计划着，等儿子能够读书了，送去私塾前，请那儿的先生帮忙取个大名。
结果，大家都知道了，何二牛根本就没有等到儿子读书就出了事儿。
等等！
刚才邱招娣的一堆话里，提到了“亲爹”。
也就是说，何二牛应该没死，兴许还发达了。所以才会有机会“偏心”！
何田氏暗暗咬了咬牙，但很快，她就放下了对于何二牛的怨恨。
唉，过去的她真是太坑了，真是没有多少底气去指责何二牛如何如何。
即便何二牛发达了，再娶了，还弄出好多个孩子，何田氏都欠着何二牛一份因果！
不过，这些都可以放到一边，何田氏真正愤怒的则是——邱招娣知道“剧情”，也清楚何小宝将会遭遇什么，但她并没有想着救何小宝，而是打算代替女主，赶在何小宝被卖掉的时候，给他塞个饼子！
是，邱招娣年纪还小，她也帮不到何小宝什么。
但她可以跑去跟何田氏说一声啊。
何田氏就算再奇葩，如果知道所谓的贵人，其实就是一个食人恶魔，她也不会轻易答应卖掉何小宝。
就算非要买，也会选个靠谱些的人牙子。
当然，还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邱招娣说了，何田氏可能会不信！
如此，她仍旧改变不了何小宝的命运。
但，邱招娣最让何田氏气愤的是，从头到尾，邱招娣就没有想过帮何小宝躲过这一节。
别说行动了，就是连一丝一毫的想法都没有。
何田氏不是故意要搞道德绑架，但邱招娣存心想当何小宝的救命之恩，想要享受何小宝的报恩，却不愿真正的去帮他，这就有些不够善良了。
邱招娣别说什么“女主就是这么干的，她能凭借一块饼子成为何小宝愿意以命相保的恩人，我为什么不能”？
何田氏虽然不知道什么剧情，也没有见过韩冬儿这个女主。
但她有预感，自家儿子能够记韩冬儿一辈子，肯定这个女孩子有超越普通女孩儿的优点。
再者，韩冬儿和邱招娣不同，人家并不知道何小宝将来会成为什么反派大佬。
人家给何小宝一块饼子，纯粹就是处于善良。
拥有这般美好品质的女孩儿，如果有了跟邱招娣一样的“奇遇”，提前预知了剧情，她也一定不会像邱招娣这般，什么都不干，就等着何小宝踏上命运的轨迹。
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
也是人家韩冬儿能够成为主角的原因！
眼前这个嘀嘀咕咕、满眼算计的邱招娣，却根本就不配！
何田氏恨恨的盯着邱招娣的背影，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火热，邱招娣都感受到了。
她赶忙回过头，左右看了看，嘴里疑惑的嘀咕：“没人啊？怎么总有种被毒蛇盯上的感觉？”
飞快闪躲开的何田氏：……你才是一条毒蛇！
不过，邱招娣确实可恶，却也告诉了何田氏许多“秘密”。
虽然这些秘密还无法证实是否真实，但何田氏本能的相信，认为邱招娣没有撒谎。
不管是何小宝的悲惨命运，还是何二牛发迹后会变心，这些何田氏并不十分在乎。
因为她有自信，只要她好好的保护儿子，只要她努力拼搏，她们母子的生活就不会差到哪里。
何田氏装着整理衣服、仿佛刚刚从茅厕出来的样子，重新回到了何小宝面前。
看到亲娘如约回来，何小宝很是高兴，拉着她的手，一起喂大叫驴。
下午，何田氏带着小宝去林子里捡柴火、挖野菜或是找些菌菇之类的东西。
虽然这里也遭受了旱灾，但到底比何家村、田家洼那些地方强些。
更深的大山里还是有些植被。
田老爹一行人会选择在这里暂停一两天，一来是接连赶了几天的路，都有些累了。
二来也是相中这里还有绿色，想在林子里找些吃食或是找点儿山泉水什么的。
“娘，这里有蘑菇！还是红色的呢！真好看！”
何小宝不是第一次进林子，但以往都是他自己，他害怕，不敢往里面走，只能在外围捡些枯树枝，或是挖一些枯黄的野菜。
何田氏力气大，每次都是匆匆背了一大捆柴火，然后就又快速跑回去干其他的活计。
所以，似此刻这般，何田氏牵着何小宝的手，母子两个有说有笑、慢慢悠悠的在山林里徜徉的经历，绝对是头一遭。
有了母亲的陪伴，懂事得像个小大人儿的何小宝，难得也有了活泼、童真的一面。
他像只好奇的小兔子，一个人跑跑跳跳，看到不认识的野菜或是稀罕的菌菇，就会兴奋的喊着亲娘。
何田氏摘了半框非常寻常的平菇，这会儿听到儿子的话，心就是咯噔一下。
红色的蘑菇？
这不就是著名的红伞伞嘛。
还是不知道从哪儿听来的一首歌，但一提到红色蘑菇，她耳边就回荡一个非常洗脑的旋律——
“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有毒的蘑菇，吃了看到蓝精灵都是轻的，一个不小心那就真的只能请全村吃饭了！
“小宝，这种不认识的蘑菇不要摘，或许有毒！”
何田氏一眼看出这种蘑菇有毒，不过，她说不出依据，只是有这样的笃定。
她教导儿子的时候，便用上了“或许”。
“颜色鲜亮的，或是形状怪异的，闻着也不是那种鲜香，基本上都是毒蘑菇，不能吃，吃了就会没命！”
何田氏简单的给儿子科普了一下，但大自然的菌菇种类太多了，且每种毒蘑菇也都各有差异，很难寻找到准确判别蘑菇是否有毒的方法。
最安全的办法，就是不去碰从未吃过、从未见过的新品种。
何田氏将这些全都告诉了儿子。
“嗯嗯，娘，我知道了！”
何小宝非常乖，作为一个有着“靠自己”想法的早熟孩子，亲娘说的这些，他都懂。
毕竟在何家村的时候，何田氏一心只顾娘家，忽略了何小宝。
何小宝虽然不至于饿肚子，却也吃不到什么好东西。
偶尔馋了，看到田家的表弟能够偷偷吃蒸蛋、吃肉末，他忍不住，就会偷偷跑去山里掏鸟蛋或是抓小鱼。
跟着何田氏借住到田家之后，何小宝开始饿肚子了。
他跟何田氏哭过，却没用，他就继续往山里跑。
只是这是旱灾已经有了预兆，周围的村民也在山里打野味儿、挖野菜。
何小宝年纪小，抢不过大人和那些大孩子，就只能挑一些人家不要的野菜，或是别人不敢吃的菌菇。
起初他也怕有毒，但跟饥饿相比，中毒什么的，反倒没有那么可怕。
何小宝运气不错，小小人儿，胡乱找了些蘑菇，居然都没有中毒。
有了经验，何小宝便认准了那几种蘑菇。
而其他的好看的蘑菇，只要不是饿的太狠、又找不到其他的食物，他根本就不碰！
何小宝作为未来的美强惨大反派，某些方面的运气，估计只比男主略差些。
他还足够聪明，小小年纪就学会了生存的技能。
当然，这些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他有了全心疼爱自己的亲娘。何小宝乐得做个什么都不懂、需要亲娘教导的乖宝宝！
何田氏看到这么乖、这么萌的儿子，一颗老母亲的心哪，简直都要融化了。
她兴致来了，拉着何小宝开始教导一些野外生存的技巧。
别问她一个山村长大的妇道人家为什么会知道这些，问就是她也不知道。
或许，是老天开了眼，不但让她不再糊涂，还凭空给了她许多本事。
以后如果有人询问，嗯，也好应付——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一路逃荒，哪怕啥也不懂，也会被逼得变成全能大佬！
再不济，就弄个“梦里神仙老爷爷传授”的借口，虽然狗血，却胜在好用！
反正不管别人信不信，只要何田氏一副“就是如此”的模样，那些人也只能闭嘴。
何田氏教了何小宝不少技能，还靠着“力气大”，丢出一块石头砸死了一只野兔。
何田氏没有把野兔带回去，而是偷偷藏了起来。
嗯，就藏在她脑子里的一个神秘的格子里。
看不见、摸不着，但她就是能够感受得到，而且还知道取放东西的办法。
在林子里采到的蘑菇、野菜，何田氏也藏了一些在格子里。
另外，她还顺手从里面拿出了一枚丹药。
“大力丸！”
何田氏不知道这丸药从何而来，却知道它的功效。
顾名思义，吃了它，就能让人变成大力士。
何田氏本身就力气大，一个瘦巴巴的女人，比个青壮男人还有力气。
她这样，难道还不算大力士？
那，真正的大力士又该是什么样子？
存着这样的好奇，另一方面，何田氏也想让自己变得更强大，借着带孩子在林子里乱逛的功夫。
何田氏悄悄将这枚大力丸吃掉了。
咔嚓！
吃完丹药，何田氏随手捡了一块石头，轻轻一握，鹅蛋大的石头瞬间被碾成了齑粉。
何田氏直接呆住了，大力士？
不！
这根本就是神力士！
普通肉身凡胎，根本就做不到哇。
不过，有了这样的神技，何田氏愈发觉得，自己一个人就能保护好儿子。
而且，力气大什么的，是她原本就有的特长，以后若是有人怀疑，也有老家的人帮忙作证。
顶多何田氏告诉别人，过去她怕吓到别人，一直控制着力道。
逃荒的时候，为了挣命，她只能将全部能力都施展出来！
这说辞，简直完美！
何田氏暗自满意，和儿子一直在密林深处待到天色将晚，这才手拉手回到山洞。
看到何田氏母子消失了一下午，却只带回来一小捆柴火和一筐野菜，韩婆子的脸瞬间耷拉下来。
就这么点儿？
昨天何小宝自己在林子里转悠，都弄到了比这还多的东西。
田老爹眼底则浮现出一抹决然，果然啊，大妞这个死丫头跟爹娘生了二心，学会藏私了呢。
他冲着韩婆子使了个眼色。
吃饭的时候，韩婆子便先给何田氏端来一碗菌菇汤。
“红伞伞、白杆杆，吃完一起躺板板！”
该死的洗脑歌曲，在何田氏敏锐的发现自己的汤碗里有红色的蘑菇丝的时候，又在脑海里疯狂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