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动拉门自动拉开。
    门口,站的不是制服保安,而是警察。
    这说明这是一个官员之家,而不是财富之家。
    刚刚走到楼门前,一个保姆已经从里面把门推开,然后用手扶着门不动。
    从门内走出一位少妇。
    还没有仔细打量她的模样,只听她甜甜的声音,就已经可以想象到她有多美,“琼菡,你可回来了!”
    接着,张凡的眼帘里跳进来一幅画。
    一幅让人耳目一新的油画。
    阳光下,张凡的目光慢慢扫瞄着,把这幅画从上而下细细的观看:
    一张绝对媚色无边的俏脸,眼角含情,嘴角含笑,摄人魂魄的瞳仁在长睫毛的衬托下像是一个男人追求的梦;
    黑灰相间细花碎乱的小纱衫,紧绷绷地束缚着呼之欲出的存在,不由得使人怀疑扣子可以随时被崩裂开来,释放出巨大的弹力空间。
    古铜色的齐膝小裙包裹着宽大而不蠢的臀胯部位,把细腰部分衬得几乎盈盈一握,这两者之间便形成了不可思议的大振幅正弦曲线……不过,你说是余弦曲线也没错!
    裙下长腿套着淡白色的丝袜,小腿长而直,高跟鞋每迈出一步,就像一朵莲花在风中摆一次。
    “你……”
    少妇猛然看见了张凡,不禁疑问道。
    张凡扫瞄着的眼光,终于断电似地从她身上移开,然后以他在女人面前练就的不卑不亢,轻声道:“你女儿请我过来的。”
    说完,鄙夷地扫了小美丽一眼,意思是说,你养的好女儿,已经把你介绍给我当情人了,你不知道吧?
    “哦,那就进来吧。”
    她说的十分有分寸,话里稍稍的露出来“让你进来,我很勉强”的潜台词。
    虽然她的声音很亲切,而且面带着微笑,但是张凡完全可以从她的话里听出一丝丝高傲,她是在用这种高傲来向张凡表明,想做我女儿的男朋友,不是那么容易的。
    大家进到客厅里坐下,少妇问道:“琼菡,你这些日子躲起来,难道就是和他在一起?”
    少妇的口气依旧温柔,却是明显的有责备张凡的意思。
    “我朋友借我一套房子住,然后请我帮她打理出租房的事。我把这位大哥的朋友证件给扣了,他找上门来……不不不,妈,这都是今天刚刚发生的,以前,我可是一个人住的。”
    小美丽见了妈妈,不像此前那么“赖”,话里话外,处处替自己撇清,生怕妈妈怀疑她跟张凡非法同居了。
    “难道你没把证件还给人家?”少妇问道,接着瞟了张凡一眼。
    她的的潜台词很明显:既然是要证件,怎么跟到我家里来了?我家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得来的吗?
    “他……他会看病。”小美丽指着张凡,有几分胆怯地道。
    “看病?”少妇一惊,脸上满满的全是怀疑:
    如果你是西医,你为什么不在大医院坐诊?
    如果你是中医,你太年轻了!
    “是的,他把了一下脉,就把我的病因说得一清二楚。”小美丽含羞地看了张凡一眼,意思是说,你倒是主动介绍自己呀,光要我一个人说,我说得清楚吗?
    “噢?”少妇转头面对张凡。
    这一声“咦”,是在追问张凡。
    张凡并不买账,装作不懂,只顾喝茶。
    小美丽道:“妈,我累了,我上楼睡觉了,你跟他谈谈我的病情吧,要是他真会治病,我就让他治,我可不愿意再挨针了。”
    说着,迈开长腿,扭着小腰,一口气上楼去了。
    在楼梯口的时候,她还故意回头看了张凡一眼,又看了妈妈一眼:小子,我已经把线牵好了。
    “张哥哥,剩下的事,你和我妈搞吧!”她挑皮地一笑,然后便上了楼。
    张凡轻轻叹气:这死丫头,真的给妈妈拉皮条?
    客厅里只剩下张凡和少妇两个人了。
    面对面坐着,都能感受到对方身体传来的气息。
    张凡闻到的是温香,而少妇闻到的是男性的粗犷。
    张凡从茶杯上方投过视线,看着少妇温柔地微笑着看她,却是一言不发。
    这种微笑的对峙,让人感“你我无话可说”那种意味:小伙子,你识相的话,还是自己开溜走人吧。
    尽量地不弄出喝茶的声音,张凡慢慢地把茶杯里的香茶喝下去了半杯。
    而在这个过程当中,少妇的表情在慢慢地发生着变化。
    张凡发现,她渐渐地接受了他坐在她的客厅里这个事实。
    “你好,小张,我叫管卿蓓。”
    她终于伸出一只手来。
    很白,很细腻的一只手。
    然而,此时张凡已经顾不上看手了,他震惊了:
    管卿蓓?这个名字好熟!
    张凡在网页新闻中看到过这则消息,管卿蓓,正是从京城某机关空降到江清市的副市长。
    上个月的事。
    不过,张凡很少看新闻,所以没有见过此人的面,但名字毕竟是熟的。
    她是孟市长的合作伙伴。
    看表面是副手,因为她是从京城空降,所以,权力不一定比孟市长小,在一定程度上,可能她就是江清市的一号人物呢。
    张凡不仅暗叫道:遇到大人物了!
    伸出手,很郑重地握住了那只手。
    很软,柔若无骨的一只手。
    男人握过这样的手,基本没有白活一回。
    她没有松的意思,他也没有。
    两只手交缠着,很久都没有松开。
    最后,她终于僵持不住,松开了他的手。
    “张先生,该松开手了。”她含笑道。
    张凡这才意识到把她的手握得很紧,不是因为异性的吸引力,而是因为震惊和紧张:我在这个场合跟她相识,意味着什么?
    她甩了甩被握疼的小手,斜眼扫了她一下,心里很厌恶他:这个年轻人,是不是老少通吃的那种?只要是女的!
    难道我女儿把你领回家是要你把我抱上床?
    “先生,你是医生?中医还是西医?她终于把要问的出口了。
    “中医。确切一些说,是村医。”张凡以固有的坦荡说道。
    她的脸色没有变,这是职业锤炼的缘故,但内心却是猛地一跳,鄙夷之意在心中升起:村医!
    去,村医,竟然要到市长家里来给市长千金治病?
    现在这年头,年轻人为了出路,真是拚了!
    勇气可嘉,行为可恶,其情可悯,其心可怖!
    她顿时对这个年轻人彻底的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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