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和美娘在餐厅吃完午饭,一起步行出村,出村后沿沟谷向上,像情人轧马路似的,一路走到矿坑口。
    工人们吃完午饭正在午休,有些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工棚里睡觉,也有的在大树荫下打扑克,看样子挺幸福的。
    两人没有打扰他们,悄悄携手走进矿坑。
    一股凉爽之气迎面扑来,美娘不禁把身子紧紧贴在张凡肩膀上,像受惊的小猫,不由得打了一个喷嚏。
    “你冷吗?”
    美娘望着他,“你身上热,这样就不冷了。”
    张凡伸手一下子脱下身上的外套,给她披上。
    美娘挣扎了一下,被张凡紧紧按住:“叫你穿你就穿,我不怕冷。”
    美娘眼里亮闪闪地,微微泛红:“做你的女人真好。别的不说,女人这一辈子,能有这么一回,就够回忆一辈子了。”
    张凡想了想,“不会后悔?”
    “不会。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就跟你了。”美娘张嘴狠狠地在张凡肩头咬了一下。
    张凡疼得“哎哟”一声,“你谋杀亲夫?”
    美娘跟老槐受了太多的罪,乍一接触张凡,顿时感到天壤之别,看张凡哪里都好,当然是有一种“从一而终”的决心了。
    不过,张凡却是保持着应有的冷静:谁知美娘以后会不会变化?所以,有些事,特别是重大的钱财事务,两人还是要分得清一些更好,如果真能把猫眼石矿拿下来,一是一,二是二,不能利用了美娘对自己的感情就忽略了她应得的部分。
    “唉!”张凡由衷地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她的后腰,“你真傻!要是遇到个坏人,一准会被骗得裤衩子都穿不上!”
    “我愿意要你骗我……”美娘嘤地一声,又扑了上来。
    在这矿洞里亲吻,有一种格外的感觉。
    张凡轻轻把美娘俏脸吻遍,吻得她脸上红红的,这才笑道:“走吧。”
    两人在高地不平的巷道里向前走了一段,来到了采石掌子面。
    这里变化很大,跟上次张凡来的时候相比,掌子面的容积大了一倍。
    看来,老槐越是采不到玉,越是疯狂开采,简直把玉矿变成了打石场。
    两人紧紧贴在一起,抵御着矿坑深入的凉气。
    四下察看之后,神识瞳所能看到的地方,都没有玉厂的影子。
    那么,岩石更深处呢?
    神识瞳看不到,但可以体察玉气。
    张凡屏住呼吸,细细地体察空气的蛛丝马迹。
    冥冥之中,周围空旷无物。
    如果有玉气的话,闭上眼睛时,眼前会有蒙蒙的白雾。
    那是玉气跟古元真气相整合所产生的灵异雾气。
    现在,却是什么也看不见。
    可见脚下已经没有什么开采的价值,即使能够开采出零星的猫眼石,成本也是太高没意义。
    一个废掉的矿坑!
    张凡不由得叹了一声。
    “怎么样?”看到张凡皱眉不语,美娘悄声问道。
    “这个矿坑确实没戏了,”
    张凡说着,拉起美娘便往外走。
    “你别失望啊……你是不挺伤心?”美娘安慰道,“我们去谷里吧,上次拣到玉结晶的地方。”
    张凡没有做声,大步走出坑外。
    中午的阳光很明亮,没有风,空气仿佛凝固一般。
    张凡站到一块大石头上,向四周慢慢聊望。
    根据刚才在矿坑里确定的矿脉走向,这条矿脉应该是南北走向。南边,是山坡之上,玉矿不会在高处。
    张凡把目光集中在北方,那里是下半坡,接近谷底。
    他看了一会,慢慢把目光集中在30多米处的一个崖头。
    崖头有四层楼高,方方正正的形状,远看形状有些幽默,像农村堆粪的粪堆。
    崖头上被高高矮矮的树木杂草所覆盖,看起来很不起眼,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张凡却是心中一提!
    这个崖头,很有特别之处。
    大华国人自古爱玉,有话云“黄金有价玉无价”,因此,古人对玉有深刻的研究,关于玉和玉矿的古籍繁多,其中的各种探玉矿的秘术少说也有几百种。
    张凡曾经从巩梦书那里看见过几本,都是研究矿脉走向的。
    其中有一本叫做《阴阳宝藏玉鉴》,书说中,玉矿乃千古形成,与天地万物一样,也是是有生命的,甚至跟动物植物一样,有阴有阳,有雄有雌。
    书中把玉矿分为阴玉矿和阳玉矿两种。
    据书中所叙,一处有玉,附近必有另一处也有玉。
    地下深处的玉矿为阴玉矿,地表附近的玉矿为阳玉矿。
    二者距离应该不超百尺!
    张凡心中一动。
    “你看见什么了?”美娘悄声问。
    张凡向她招了招手,然后慢慢向崖头走去。
    美娘紧紧跟在他身后,两人来到崖头跟前站住。
    崖头上长满青苔,崖上的树木根扎在石缝间,因为水分营养不足,显得比别处的树木干枯一些。
    另外,如果这座崖头下有玉矿的话,玉矿吸收了岩石中的灵气,长在岩石上的树木会显得不那么茂盛。。
    “你觉得这里……有情况?”美娘问道。
    张凡嘘了一声。
    像这样没有被开采出来的玉矿,玉气没有受伤,尚有灵性,说话声音大了,玉器会自动的收敛,缩回到地面以下。
    美娘马上闭嘴,静静看着他。
    不过,她感到有点好笑,张凡有点神道道的。明明眼前是一个崖头,他倒像是发现了什么似的,煞有介事。
    张凡舒了一口气,慢慢打开神识瞳。
    目光如炬,从上到下,在崖头上扫视了一遍。
    “有了!”
    他惊喜地叫了一声。
    “有什么?”
    “这下面应该是有玉矿!”
    美娘一听,喜不自禁地拍手道:“那太好了!”
    张凡眼神迷蒙,不眨眼地看着眼前的崖头,此时,从每道岩石的裂缝中,都在慢慢地往外渗出一缕缕气体。
    玉气!
    绝纯的玉气!
    真正的玉气,是轻轻的、无色气体,在阳光或其它气体的干扰下,有时会变成五彩气体。而眼下的玉气,则是像泉水一样,清净无痕,一缕一缕,有规律地向外散逸,如波纹一般,又像夏天柏油路面上蒸腾起来的水纹,看起来有,定睛却没有。似有似无,显得神秘无边,令人心神为之受到极大震惊。
    面对巨大无比的财富,人类自然而然会产生一种敬畏感。
    此时,张凡就有这种敬畏。
    “应该是这里……应该是这里……”张凡自语道,声音竟然有些小激动,若是换做其它人,不疯掉才怪呢!
    “矿脉很大?”
    “绝对很大,这下面有一个纯度很高的公玉矿脉。”张凡声音紧张而低沉,尽管在空旷的野外,仍然有一种怕被别人偷听的戒备。
    美娘此时相当激动,胸口起伏,脸色涨红,表情相当费解。
    但她激动的原因却并非为玉矿,而是为张凡:“你……有透视眼?”
    张凡笑而不答。
    他的透视神瞳其实是看不到石头之下的矿脉,毕竟外面这层石头太厚了。
    “哎呀妈呀,”美娘脸上一红,叫了起来,双手下意识地捂住小腹,向后退了一步,“你是不是看女人时,就跟没穿衣服一样?”
    “我有那么没劲?”张凡苦笑道。
    事实上,张凡虽拥有神识瞳,但除非必要,从来不用神识瞳来看女人。
    这点职业自律精神,张凡还是具备的。
    他不想把自己搞得那么没意思。
    只有给患者看病时,才毫不含糊地一览无余。
    这时,张凡怀里突然一动。
    震动!
    连续的震动!
    自衣下传来!
    咦?
    怎么回事?
    皱了皱眉头,心率突然加快,是怀里的七星骰在跳动!
    七星骰跳动?
    意味着什么?
    要么是金星骰遇到金子,要么是鬼星骰发现鬼气。
    还有一种可能,另外五颗未开光的骰子养育成熟就要开光了!
    开光!?
    有如十月怀胎,一朝分娩之惊喜。
    伸出小妙手,从怀里把七颗骰子一一捏一遍。
    是这颗……然后取出震动的那颗。
    打眼一看:不是金星骰,也不是鬼星骰。
    而是另外一颗。
    它突突地震动着,手指微微发麻。
    要开光了?
    又一颗骰子要开光了?
    张凡眼睛发亮。
    要知道,每一颗骰子开光之后,都是一颗极具神异的灵器。
    金星骰探到了张家埠老爷沟的金矿;
    鬼星骰捉鬼有如儿戏,驱鬼驱土地爷稀松平常。
    他把骰子放到眼前,眯眼向里面细细一看。
    骰子里漆黑一片,空洞洞的似乎黑暗无边际。
    骰子里是一个微缩的极大世界,自从鬼谷大师以天地之气炼成之后,它一直沉寂两千多年。
    只有遇到有缘之人,在怀中长期揣着,不断养育,在某一个契机之下,就会开光显灵。
    现在应该是养育已经成熟了。
    而眼下,它在这个环境,这个时刻要开光……
    这里的含义,是不是它遇到玉气而开光呢?
    玉为石类,乃石之精华。
    石为土类,乃土之骨骼。
    因此,玉属性为土。
    而骰子遇玉而动,是否说明它是那颗土星骰?
    静静等了十几分钟,骰子仍然震动,却迟迟不发生变化,有如临产悸动,却迟迟不呱呱坠地……
    这是为什么?
    上面两次金星骰和鬼星骰开光,都没有这么慢。
    怎么回事?
    不会是时辰不到吧?
    时辰不到的话,它不会震动呀!
    心中颇为困惑,渐渐的产生担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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