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发言了两次以后,多恩稍稍克制住了自己的思绪。
    这个邪神能读心!
    咳,抱歉,是这个神祗能读心。
    当初在圣城的那片纯白的空间里面,原初也表现过领域范围内读心的能力。而本来就带有意识权柄的[战争]能有这样的能力,就更不让人感到意外。
    所以,多恩只能努力控制住自己,不要胡思乱想。
    不讲话,不思考,先排除原本杂乱的念头,放空一下自我,并且还留了一定战斗的准备。
    这样一来真打起来,就算打不过,好歹能站着死。
    死得会比较有面子。
    “难得见了面,不讲话不会觉得很无趣吗?”[战争]又一次开口,作为神明,祂似乎意外的有点话唠,“我不久前在亘古石雕前见过你。你是原初选定的人,和我们一样不属于这个世界,对吧?我本来以为,我们会有不少共同话题的。”
    亘古石雕,指的应该就是海盗岛上的四个天启雕像。
    果然,在那个时候,自己就被邪神们眼熟,并且留下了深刻印象了。
    多恩苦笑,然后犹豫了一下,抬眼瞟了[战争]的头顶,血条依旧没有出现。于是,他没太过脑子的尝试开口:
    “你想要对我做什么呢?你看,我们是敌对阵营,然后我还杀死了你的宠物。”
    这种不思考就讲出来的话,莫名有点挑衅和求死的味道。
    当然,如果原初和[瘟疫]真的都无法来救援的话。
    有没有主动求死,结局的区别不会太大。
    甚至主动一点的话,还能显得硬气几分。
    “不知道【砥砺】这个技能,会把我的第二条命刷在梦境里,还是现实里……”
    一句话讲完,多恩脑海里还有点配套的想法生成。
    但因为精神力做了充分的思绪克制准备,这个想法刚冒出来一点点就被硬生生掐断,没有完全显露出来。
    多恩可从来就不是一个会放弃自救的人。
    “我们是敌对阵营倒是不假。”[战争]那边,先是点了点红斗篷下的脑袋,似乎是在表示肯定,然后又摇头,“不过,你并没有杀死我的红鲤鱼。或者说,没完全杀死。我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无情。”
    多恩:?
    [战争]松开扶在刀柄上的右手,然后淡定指了指上空:“向上看。”
    多恩顺着对方所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天空中,气旋正在沸腾,层层叠叠的红色交融,汇聚,开始集合成一个有形状的轮廓雏形。
    紧接着,那种旋转的颤音,从这团轮廓里面响起,其中还夹杂着熟悉的嘎嘎声、似钟声、尖锐的啪啪声与近似推动生锈门板的声音。
    这是红鱼的鲸歌龙吟。
    多恩吃惊不已,借着依旧保持开启的【破妄之瞳】努力看破那团轮廓雏形。
    然后,他看见了。
    那团旋转的深红里面,赫然有一只长角的红鱼在上下沉浮!
    相比刚刚被多恩斩杀的那只,这头红鱼在体型上小了很多,目测总共只有十几米的长度。
    不过,【食材直感】反馈回来的食材评级,依旧是封顶的sss级。
    “第二条红鱼?什么时候出现在那里的?”多恩的眼角抽动。
    这玩意还是量产的?
    “不对,不是第二条,这就是我养的红鲤鱼,和被你击败的那个是同一条。”[战争]又一次否定了多恩的话。
    “同一条?”
    怎么可能!
    红鱼是被多恩亲手打到血量归零然后陨落的。
    击杀以后,光是战斗经验就拿到手软,有将近百万点,原本lv68等级又连跳了好几级,来到了lv79。
    还有,红鱼那些被打烂的部分碎肉和碎鳞片还散落在地上。
    能吃的鱼肉更是全都收集到了故事世界里,甚至红鱼的灵魂现在都被囚禁在【魂引提灯】里面给大章鱼作伴。
    这些事情可都是真实发生的。
    上一条红鱼明明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格局打开。”[战争]开口,好像是隐隐约约打了个哈欠,不过因为声音模糊的原因,也不是很能确认:
    “不要用那种普通的世界眼光,去看待我的红鲤鱼。或许就有某种存在,就算肉体和灵魂都毁灭,但却依旧保持着存活状态呢?”
    多恩把目光从天空中的小一号红鱼身上转移到[战争]身上,没有讲话,也没跟上对方的思路。
    [战争]继续解释:“你看,壁虎断尾,过段时间以后,就可以重新长出失去的那部分肉体这种事情,你可以接受吧?”
    虽然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敌对状态的天启[战争],在初次见面以后,非但没有自己发起攻击,而且还莫名其妙地开始答疑解惑。
    但多恩还是配合地点了点头。
    先顺着对方来,看看祂要搞什么花样吧。
    求死的事情,可以先放一放。
    [战争]:“那么在这个魔法和魔力存在的奇异世界里面,有某种生物,就算肉身被绞成碎屑,但只要灵魂完好保存,花足够时间,就依旧可以重新生成一具可用的身体,你也可以接受,对吧?”
    多恩又点头。
    [战争]:“好,那既然如此。红鲤鱼就算肉体和灵魂都被毁灭,却依旧可以保持再生,并且重新生成的那只就是原来的那只。这种事情,为什么就不能接受呢?”
    多恩:……
    抱歉,我不接受。
    肉体和灵魂都毁灭的话,那红鱼不就什么都不剩了吗!
    这还怎么再生!
    你要复活也得按照基本法来吧?总得有个复活的依凭吧?
    “依凭……”想着想着,多恩好像是抓住了一点重要的信息。
    他吃惊又诧异地看向四周,看向那些沸腾状态的深红。
    [战争]很满意地拍手。祂双手松开刀柄的时候,那柄厚重的,象征身份的大刀依旧伫立在地上:
    “你总算开窍了。没错了,[深红不灭,红鱼不死]。在很久很久以前,我的红鲤鱼可是有着[不死不灭的红鱼]这种称呼的啊。”
    “而且,从严格意义上来讲。红鱼不是我养的宠物,这片深红才是。而红鱼的灵也好,肉也好,都不过是这片[活的深红]的一部分,是它的一种表现和存在形式。失去了以后,就如同壁虎断尾,还可以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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