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杀手兄这么一说,我有些迟疑了。
    这时他的筋骨慢慢的活络了,我一边和他聊着功夫的话题,一边为他针灸。等针灸完了,我又给他查看了一下脉象,发现他的肾确实有紊乱的症状,我顿时笑了笑跟他说:“遇上我算你命好,因为我可以治疗你损伤的肾,但时间可能会比较长。”
    杀手兄震惊的看着我问:“真的假的?没骗我吧?”
    我没好气的冷笑道:“现在你老娘和妹妹的命都在我手里,我有必要骗你吗?”
    “那倒也是,你没理由骗我。这么说你还真能治啊?那你的医术就真的让我有些佩服了,我这些年倒是找了不少中医,吃了一些药也没什么效果。”
    我自信的笑了笑说:“看样子我可以尝试着炼内功了,经脉上的问题,我比别人要精通很多,如果身体上有什么损伤和不适,我会立刻知道的。”
    杀手兄瞪大眼睛看着我,忽然很羡慕的讲:“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你就是我遇到过最适合炼内功的人了,而且你还这么年轻!”
    他说完倒吸一口冷气,蓦地说道:“说不定在这方面,连陆青峰都不如你!”
    杀手兄的话,一下把我的野心给撩了出来。
    我们聊了很多,离开的时候我让他先暂时住在这里几天,我还有一些事情需要慢慢了解。
    第二天起床我发现伤势好了不少,那种郁痛的感觉也减轻了一些,起床第一件事先煎药,然后洗漱玩给自己扎针,安安揉着惺忪的睡眼出来,看见我赤着身躯,不由得嘟着嘴叫了一句流氓,然后红着脸去洗漱了。
    从卫生间出来,安安跑过来问我下午有没有空。
    “干嘛?”我看着她问道。
    安安盯着我,脸颊微微有些泛红的说:“我们学校有一场郊外写生的课,我需要一个题材,那天看到你背上的疤痕,正好有个绝妙的灵感,想借你的肉身一用,你不会拒绝吧?”
    “不可能!”我果断的拒绝道:“你把我的疤画在你的画里去,想过我的感受吗?”
    “我给你钱还不行?请最贵的模特也不过两千一小时。”安安撇着嘴哼道。
    “给我两万也不干,这不是钱的事儿。”我皱眉道:“我身上的伤疤是我自己的东西,我不想炫耀也不想让别人知道,你画出去的话,我会有一种被盯梢的不安感。”
    安安瞅着我很诚恳的说:“我向你保证,我就画两幅,一幅只画抽象派的,截取你身上的疤痕和自然景象,另外一张我画全景,留给自己,这样好吗?”
    我很不理解的问她:“为什么一定要画我的伤疤?”
    安安很认真的看着我叹道:“艺术是需要灵感的,就比如你去年参赛跳的那段舞,其实我觉得就取了最好的灵感。而我作画也是需要灵感的,你身上的伤疤和你身体肌肉的线条,配合着郊外旷野的自然环境,我在脑海里有一幅很惊`艳的画面,这几乎堪比你去年的那段舞的创意,我不想错过!”
    我很少看到安安这么认真的态度,反而有些不好拒绝她了,于是沉吟了片刻后说道:“那这样吧,你要画也行,全景的那幅画你谁都不能给看,另外一幅随便你怎么样,不然就没得谈!”
    安安有些无奈的哼道:“那好吧小气鬼,就按照你说得办,下午放学了你赶紧出来。今天天气好,五六点左右有夕阳,我要在半个小时后把夕阳先画出来,这样意境才最美。”
    我点了点头,然后离开公寓去了学校。
    上午的课程一眨眼就过去了,刚放学韩韵就打了个电话给我,说她在我们学校对面的咖啡厅等我,我过去一眼就看到她了。
    今天的韩韵精气神看起来很好,整个人容光焕发的,穿着一件有些低领的线衫,隐约之间可见乳`沟,端庄之余平添了一丝性感,不过绝对不会让人往歪处想。
    我坐下看着她打趣道:“今天看起来和往常有点不一样啊,是心里的疙瘩放下了?”
    韩韵点了点头说:“是呀,我想通了一些事情,所以觉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就像你说的,活在现实里当然就要看清现实啊,我想要重新开始,然后摆脱过去的那些阴影和不好的情绪,所以希望你帮我。”
    我皱着眉疑惑道:“你要重新开始,我能帮得上你吗?”
    韩韵目光灼灼的盯着我,很认真的点了点头道:“能啊,而且除了你,我找不到其他更合适的人了,你会帮我吗?”
    “我能帮你什么?”我看着韩韵,有些错愕了。
    韩韵用勺子调动了一下杯中的咖啡,接着一本正经的讲道:“我觉得你医术挺不错的,我很看好,所以想要投资你在洛城开一家养生医馆分店,医馆我来经营,按亳州的模式,我算加盟,可以吗?”
    我愣了一下,呆呆的看着韩韵苦笑道:“你要投资我开医馆?”
    “对呀,我也要赚钱!”韩韵笑道。
    “只是赚钱这么简单的话,你随便投资什么也行啊,而且我看你也不像缺钱的样子吧?”我看着韩韵说。
    韩韵摇了摇头道:“不,我很缺钱的,你以为我有钱,其实那些都不是干净的钱。正因为我自己无能才会被人欺负,被命运玩弄,所以我想学你一样,向命运抗争!虽然希望渺茫,但只要努力奋斗,也许会有那么一天我能够亲手复仇!”
    我总算是明白了,韩韵是被仇恨点燃了新的希望。
    我犹豫了一下,把医馆的股份跟她说了一遍,意思是告诉她,其实我再开医馆也已经无法拿出更多的股份给她了,而且这件事我一个人无法做主,还得请教英启玉才拿得定主意。
    韩韵蹙起眉头思索了好一会儿,忽然笑着对我说:“没问题的,你们是股份对吧,既然我晚了一点,那我就直接以加盟的方式开这家医馆,然后我不参与你们的股份,直接从我加盟的医馆划分盈利给你就是了。”
    这种模式有点复杂,我也不知道可不可行,但至少对于现在停滞不前的我来说,确实也是一种吸引。我答应韩韵考虑一下,等问过英启玉的意见之后我再给她确切的回复,韩韵点了点头。
    喝完咖啡,我俩就分开了。
    下午的课是预防医学,相较来说,这一门的课程比较简单,老师在台上讲的时候,整本书我已经翻看了一大半。
    放学我刚出校门,就看到安安已经在等着了,她开着她的那辆大车带我到了一处无人的区域,接着将画板和马扎之类的工具拿下来,然后指了指下方小湖边的一块大石头对我说:“你把上衣脱了,站在那里吧去。”
    我哭笑不得的走过去,按照她的指示慢慢的调整姿势,直到让她满意为止,这才像是施了定身法似的站着不动,夕阳正好铺洒在湖面,打在我的侧脸上。
    开春的天气依旧有些寒冷,但对于我来说,冬天去结冰的河里洗澡都有过,也就无所谓这一时片刻的冷意了。
    安安瞅着我画画的同时,我也在看她,她的眉眼,她的脸蛋,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在这一刻仿佛像是慢镜头一样,美得像一幅静态画似的。不知道为什么,最近看到她总是不自觉的会想起欧阳洛亦,想着她也是喜欢艺术的,还说自己将来会报考艺术学校,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
    我和她的距离,似乎越来越远了。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了很久,安安终于停下了手势,朝着我仔细的看了看,又低头瞅了瞅画板,然后站起来呼出一口气朝着我挥手笑道:“好了,穿上衣服吧,画已经完成了。”
    我穿好衣服跑过去看了一下,顿时把我惊着了。
    我很少照镜子,更不要说拍照了,我也从来不认为自己有多帅,但是看着这幅画,我却仿佛看到了一种雄浑的气势跃然纸上。
    金色的夕阳把湖面镀上了一片辉煌之色,草木之间枯荣相接的斑驳,衬托着我肌肉线条以及纵横交错的伤疤,太震撼了!
    “怎么样?”安安得意的笑了笑道:,“我说过,我的绘画天分很高的,这一幅画拿出去参赛的话,别说市里省里都可以得奖!”
    我点头笑道:“不错,总算没有把我画残,这幅画归我了。”
    “暂时还不行。”安安拦着我说:“这幅画可以给你,但是我还要对照这幅画重新画一幅拿去学校参赛,不然我岂不是白画了一回?”
    我只能暂时让安安收起这幅画,然后帮着她一起收拾工具,这时候夕阳也已经完全下山了。
    很快我们就回到了公寓,我在厨房做饭的时候,安安在房间不知干嘛。
    头一次开饭喊她,她没有应我。
    我吃完饭喝完药回房打电话给肖易,他说杀手兄的母亲和妹妹已经接出来了,段恒那边正派人过去,这件事算已经顺利完成了,挂掉肖易的电话,我又打给了英启玉。
    我把韩韵的提议给她说了说,英启玉觉得没有必要继续拉投资,哪怕是我真的要开一家分店,其实我自己也足够有活动资金,而且这样可以把全部的利润抓在自己手中,如果再搞加盟模式的话,那我们当初设定的物以稀为贵的高端模式就不存在了,所以她不同意。
    我仔细想了想赞成英启玉的意见,不过这样一来我就有些为难了,韩韵毕竟是我的顾客,而且她的事情多多少少让我有些同情,我也很想帮她一把,这顿时让我纠结不已。
    想着想着我就睡不着了,于是我打算出去找杀手兄聊聊,结果打开屋门我不由得愣住了——安安此时正抱着双膝,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盯着那幅画静静的看着。
    “安安?”我皱着眉喊了一声。
    安安这才回过神儿来,她看着我翻了个白眼道:“吓死我了,你不是在房间打电话吗,怎么忽然出来了?”
    说完,她的脸蛋竟然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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