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如玉脸色不大对劲,与平日里嘻嘻哈哈的样子判若两人。
    云绾宁便知道,一定不是什么小事……她蹙了蹙眉,“什么事?”
    如玉欲言又止的看了墨宗然一眼。
    “看朕做什么?如果这件事不方便让朕知道,那朕出去不就得了?”
    于是,墨宗然便当真背着手出去了!
    这里是御书房,就算要出去,也该是云绾宁与如玉出去。
    哪有皇帝被赶出去的?!
    而且还是在皇帝自己的地盘上!
    云绾宁连忙喊道,“父皇请留步!”
    “您留下,我们出去。”
    她看了如玉一眼,主仆俩这才给他行礼后出了御书房。
    刚出御书房,云绾宁就着急的问道,“如玉,出什么事了?可是墨晔那边遇到了什么难题?”
    “王妃请放心,主子并没有什么事。”
    如玉忙答,“主子请您过去一趟,是有件事想与王妃商议。”
    “什么事?”
    “博源县的钱太守,中毒了。”
    云绾宁脚步一顿,面色惊愕,“你说什么?!”
    如玉赶紧重复一遍。
    云绾宁愈发惊讶,“昨儿个不是钱太守的五十大寿吗?怎么会在自己的寿宴上中毒呢?是昨儿中毒还是今日?”
    “昨儿夜里。”
    如玉道,“今日早起才被人发现。”
    云绾宁:“……到底什么情况?”
    若是昨儿夜里中毒,今日早起才被人发现的话……
    如果是很严重的毒,钱太守的尸体可能都凉透了。
    但没有听到死讯,想必也还没有死,可见中的毒并不厉害。
    “属下也不知道,是周公子派人告诉了主子。主子听闻此事后,第一时间吩咐属下来请王妃过去一趟。”
    具体什么情况,如玉也并不了解。
    见他不知,云绾宁也没有逼问。
    于是,主仆俩去了勤政殿那边。
    这几日墨宗然借口“龙体不适”,名正言顺的将早朝的一摊子麻烦事,全部甩给了墨晔。
    自个儿在御书房躲清闲。
    这会子早朝还未结束。
    见云绾宁直接进了勤政殿……
    不少朝臣面面相觑,看出彼此眼中的震惊!
    有大臣率先抗议。
    墨晔看了一眼,还是那位老古董、御史大夫窦玉山。
    这老头子先前因弹劾墨晔,被墨宗然下令扔出勤政殿,一个月内不允许他上朝。
    谁知满了一个月后,这窦玉山又屁颠屁颠的进宫上朝了。
    没有墨宗然的命令,他也敢直接进宫上朝,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可见这位窦御史一张老脸,的确厚比城墙啊!
    见云绾宁进来,窦玉山当先开口,“勤政殿乃前朝重地!”
    “明王妃身为一介妇人,不好好在王府待着,居然敢如此堂而皇之的进勤政殿来,实在是不懂规矩!”
    “可见明王管教不严!”
    此话一出,不少人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个窦御史,是活得太长了、还是嫌自己命太长了?!
    居然敢当着明王的面,奏明王妃不懂规矩?!
    还敢口出狂言,说明王管教不严?!
    这个老头子是在找死吧?!
    之前皇上纵着他倒也罢了,不过是瞧着他上了年纪,将自己的大半生都奉献给了朝廷,所以才对他一忍再忍。
    但谁不知道明王护短?!
    谁不知道明王护妻?!
    谁不知道,这位明王妃才是整个京城令人闻风丧胆之人?!
    上到皇上、下到皇长孙小殿下,谁不把她当宝贝疙瘩似的捧着?!
    上到墨回延、下到小宫女,谁不知道明王妃最不好惹?!
    这个窦玉山,果然是活得太久、想去阎王殿走一圈见见世面吗?!
    众人心中呐喊,无一不目瞪口呆的瞪着窦玉山。
    不过这会儿,大家心里还挺期待的。
    大家素日里,或多或少都被这位窦御史参过一两本……碍于他上了年纪,皇上也对他“礼让三分”。
    因此,谁都没有与他计较。
    但今日他招惹了明王妃,大家在心里暗搓搓的期待着,明王妃直接把这老不死的气死!
    果然!
    听到窦玉山的话,墨晔脸色立刻变得冰冷下来。
    他眼眸中的冷意,似乎能将所有人都冻成冰块!
    “来人!将……”
    墨晔并没有与窦御史多言,直接下令,要命人将他拖出去打板子。
    至于打几板子……
    随意就好!
    打得这老头子满地找牙哭着求饶,他放不放过他都看心情!
    打死也好,打残也罢,都是他自找的!
    什么时候打得墨晔心里舒坦了,才能停手!
    墨晔打得就是这主意。
    谁知还未下令,就被云绾宁阻拦了,“王爷,我们是斯文人,不是野蛮人。不过两句话就动手,不是君子所为啊!”
    众人脸色各异。
    但明显,唾弃她的更多……
    大家也只敢默默唾弃,不敢出言唾弃。
    还斯文人呢……
    她哪点斯文了?!
    这位明王妃不劝架才是最正常的,一旦劝架,才是不正常的开始。
    果不其然,云绾宁没有让大家失望——
    窦玉山见她开口阻拦墨晔,丝毫不知自己已经徘徊在生死一线,死神已经准备好了麻袋,随时将他扛走。
    他冷哼一声,“听这话,明王妃还算识大体!”
    “不过你别以为,替老臣说句话,老臣就不参你一本子了!”
    窦玉山挺直腰背,“听说皇后娘娘宫里的宫女,到现在还被明王妃关在明王府的地牢,也不知道是想做什么?”
    “皇后娘娘宫里的事,又何时轮到明王妃插手了?”
    “难不成,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德妃娘娘不敬皇后,所以明王妃也效仿了德妃那一套,不把皇后娘娘放在眼里么?!”
    窦玉山虽上了年纪,一开口就像一把机关枪似的,“哒哒哒”的扫个不停。
    “如今还不是明王妃管家的时候吧?先把明王府内务打理好了,再来插手后宫之事。”
    “否则,省得传出去,会说明王妃没规矩!”
    好家伙!
    云绾宁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能言善辩”的老顽固呢!
    在此之前,都是她把别人怼的说不出话。
    今儿个窦玉山可让她见识到了,什么叫做“臭不要脸”!
    先前她就听说,御史大夫窦玉山参了墨晔一本,这事儿她想着是前朝之事,并未放在心上替墨晔出气。
    但今日窦玉山都把她的脸踩扁了!
    还是当着众大臣的面踩扁了!
    她若还顾忌什么“尊老爱幼”,她就是脑子有坑!
    新仇旧账一起袭上心头,云绾宁危险的眯了眯眼,缓缓将耳边的碎发撩到了耳后,省得影响她接下来的发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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