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思天闻言,忍不住对朝诺翻了个白眼,“你这个人是真难伺候,按你说的做也没得到你说的结果。”
    朝诺不否认的点头,“我是挺难伺候的。”
    夜思天说,“我沐舅舅从小就教过我一件事。”
    朝诺略感兴趣的问,“什么事?”
    “要学会对难伺候的人说,老子不伺候了。”夜思天说着拿起筷子,“你爱怎么样便怎么样吧,我也该怎么样就怎么样。”
    朝诺看着开始用膳的夜思天问道,“你就不担心我走的时候带你离开?”
    “担心啊,可是担心又有什么用呢。”夜思天夹起一块菜放入嘴中,恩,味道确实不错,“我总不能从现在直到你离开都一直提心吊胆吧,真没必要。反正我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不怕了。”
    朝诺见夜思天越吃越开心,食欲也跟着大开跟着一起吃了起来,“你危险了,因为我现在对你的兴趣又多了分。”
    “恩。”夜思天应声,“多就多吧,多跟少对我来说影响不大。对了,你想要我怎么报恩?”
    “以身相许喽。”朝诺接话。
    夜思天摇头,“那不行,再说了就算最后你真的带走了我,我也是被迫的不是报恩。所以,我还是欠你一件事的。”
    “你这意思是,我强迫的带你走,你还要再报恩?”朝诺说。
    “一码归一码,你强迫的带我是仇,这仇我也会找机会报。十多年前你救我这是恩,是恩我也会还。”夜思天说。
    朝诺笑说,“你倒是恩怨分明啊。”
    “那是自然。”夜思天说。
    两人一边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天,一边用膳,气氛竟是意外的和谐。
    “对了,你对那个成小将军真的没意思?”朝诺一脸的不相信,“我怎么觉得你对他没那么简单呢。”
    夜思天翻了个白眼,“你也真是挺八卦的。”
    “八卦?”朝诺疑惑道,“那是什么意思?你们夜玺国的说法吗?”
    “是我沐舅舅说法,就是说你多管闲事的意思。”夜思天说。
    从刚才到现在朝诺已经听夜思天提了两次她的沐舅舅,“你很喜欢你的沐舅舅吗?”
    “那是自然,除了爹娘,大哥二哥跟笑笑外,我最喜欢的就是沐舅舅了。”夜思天说,“小的时候,他每年至少去洛阳两次,陪我 跟大哥二哥玩,他教了我很多很多。”
    “他是怎么样的人?”朝诺问。
    夜思天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朝诺微顿了下道,“想知道,那个男人曾经妻子的眼光怎么样。”
    听到朝诺这么说,夜思天这才反映过来一件事。
    朝诺的父亲好像是夜姑姑的第一个夫君?
    朝诺看着夜思天的表情,略讶道,“怎么?你不会现在才想起来吧?”
    夜思天轻点头,“一直只觉得你是朝祥国的太子,没有想太多。”
    朝诺叹气,“你也真是挺迷糊的。”
    夜思天无言,主要是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说起来那也是长辈们间的事情,她做为晚辈的也不好说太多,也因为她意识到沐舅舅跟朝诺的父亲算起来也是情敌,突然就有些尴尬了起来。
    “你这是什么表情?”朝诺看着夜思天一脸的尴尬,略有些嫌弃。
    夜思天摇头,“没有,只是觉得挺……神奇的?”
    “能说出这样话的你也是挺神奇的。”朝诺说,“罢了,不聊也罢。”他还要在夜玺国待一段时间,总会有机会再见的。
    夜思天自然是同意的,若真的要聊,她也不知道该聊些什么。
    朝诺看着夜思天,看着她眼底的清明跟身上带着的刺眼光芒,“闲着也无聊,跟我讲讲你小时候的事情?”
    她的小时候应该很幸福吧,否则为什么当她说起‘小时候’三个字的时候,她的眉眼都是开心的呢。
    “小时候的事情有什么好讲的。”夜思天说。
    “那跟我讲讲你跟卓府的卓亦青之间的事情?”朝诺说。
    “你让我好好的想一下,时间太久了,小时候的事情也差不多都要忘光了。”真的要讲小时候的事情也只有二哥进京前后情可说了,二哥进京后,也没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了。
    于是夜思天便开始跟朝诺讲她小时候与大哥二哥的事情,还有与笑笑之间的事情。
    夜思天从来都不是傻子,不会随意跟个陌生人讲自己家里的事情,可是面对朝诺她却愿意去说。明知道眼前的这个人绝非善类,可她却没有任何理由的觉得,对于她来说,他或许是个好人。
    夜思天想了好久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这样想的原因,或者只是因为他十几年前救了自己吧。
    夜思天与朝诺这边相处的很书愉快,成兰亭这边就没那么幸福了,他领着徐大勇跟徐小勇两人来到了乱葬岗。
    乱葬岗里到处都是被人随意丢弃的无人认领的尸首,三人刚来到乱葬岗处就闻到了不可描述的味道。
    成兰亭看着一片的尸首,眉头紧皱,对着徐大勇兄弟两人道,“随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尸体。”
    成兰亭此时已经有些后悔来这里了,举告的百姓大概也只是为了奖励看到了人向这里走过来就去举告了。回去还是交待一下,别再让百姓举告了,举告的信息不对不说,他们还费时费力的跟着转,他也算是病急乱投医了,想出这样的办法。
    “是。”徐大勇跟徐小勇应声。
    此时的雨已经越来越大,风也越刮越凶,三人手里拿着的雨伞已经拿不住了。
    成兰亭索性扔了手里的雨伞,早知道应该穿蓑衣出来的。
    成兰亭抬手擦了擦被雨水遮住的眼睛,随意的查看了起来。
    大概的走了一圈后,成兰亭并没有发现有尸体上有前两次他们带回去尸首同样的伤痕。
    他抬头看向不同方向的徐大勇跟徐小勇两人,“你们看到可疑的尸首没?”
    徐大勇摇头,“没有。”
    徐小勇也回答道,“将军,没有。”
    这样的结果成兰亭并不意外,“没有就算了,我们回去吧。”
    徐大勇跟徐小勇两人闻言点头的向这边走来。
    成兰亭向外面走去,刚走两步便听到徐小勇的惊吓声,“啊!”
    成兰亭跟徐大勇同时向徐小勇的方向看去,徐小勇一脸惊慌的向他们跑来,不小心摔了下来。
    成兰亭与徐大勇提步向徐小勇的方向走去。
    “小勇,你怎么了?”徐大勇问。
    徐小勇一脸惊悚的看着一处方向,“有……有……有鬼。”
    徐大勇想也没想道,“有你个大头鬼!”
    成兰亭眉头微皱起,大勇跟小勇是跟着他上过战场,杀过人的人,根本就不会相信什么鬼怪,现在这样说是什么意思?
    徐小勇对两人摇着头,“不,不是,刚才……刚才有,有人……”
    徐大勇与成兰亭两人走到了徐小勇的身边,徐大勇伸手将徐小勇拉起,“小勇,你这是怎么了?话都说不全了,看到什么了吗?”
    说着徐大勇随意的四周看了一圈并没有看到没什么特别之处。
    成兰亭也担心的看向徐小勇:“怎么了?”
    徐小勇心里的惧意慢慢的褪去:“将军,刚才我的腿被人抓住了。”
    徐小勇的话刚落徐大勇就道,“怎么可能呢?这里除了我们三个哪里还有什么人,是不是你自己没注意脚意被什么绊倒了就以为是 有人抓住了你的腿。”
    徐小勇摇头,“没有没有,真的是有人拉着我的腿。”
    “救……救我……”突然一声微弱的求救声传到三人的耳中。
    徐小勇激动道,“将军,大哥,你们有没有听到有人说话!”
    “先别说话。”成兰亭说着向传来声音的方向看去。
    徐小勇压着声音指着方才自己腿被抓住的方向,“将军,应该是那里传来的声音。”
    成兰亭点了点头便向前走去。
    “救救我……救……”
    成兰亭刚走两步便又再次听到同样的呼救声,而这一次他也听的更清楚了些,也确定了声音传来的位置。
    “救我……”
    再第三次听到呼救声后,成兰亭也终于找到了声音传来的地方,他忙走上前。
    “这……这不是楚府的楚公子吗?”
    徐大勇的声音从身边传来,将震惊之中的成兰亭拉了回来。
    他忙将楚彦承扶着起来,“楚彦承,楚彦承!”
    看着脸色苍白没一丝血色的楚彦承,成兰亭心里极为震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在这里看到楚彦承,更想不通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在成兰亭连续几声叫唤下,楚彦承这才慢慢的睁开眼睛。
    成兰亭见他睁开眼睛,心里微放心了些。
    “不要送我……回去。”楚彦承话落便昏了过去。
    一边的徐小勇疑惑道,“楚公子这是什么意思?他为什么不让我们将他送回去啊?”
    “现在管不了那么多。”成兰亭弯下了身子,“大勇小勇,你们将他扶到我的背上来。”
    徐大勇说,“将军还是我来背吧。”
    “不必了,一个人而已我还是背得动的。”成兰亭催促着:“快将他扶上来。”
    徐大勇两人闻言便立即昏迷中的楚彦承扶到了成兰亭的背上。
    成兰亭将楚彦承背到他们马匹停靠的地方,将楚彦承扶上马背自己也跟着坐了上去,对一边也已经上了马车的徐大勇道,“大勇,过会进了城你直接找大夫来。”
    徐大勇点头:“是,将军。”
    “去找安大夫。”成兰亭补充的说道,依方才楚彦承说的话至少是不希望楚府知道他现在情况的,在外面找的大夫他有些不放心,安大夫是爹兵营里的大夫,跟在爹身边快三十年了,是个可靠的人。
    “好的。”徐大勇回说。
    成兰亭扬鞭而起,带着昏迷中的楚彦承向成府而去。
    成兰亭跟徐小勇两人刚帮昏迷中的楚彦承换了衣服,徐大勇便领着安大夫来到了府里。
    安大夫看到成兰亭正要抱拳行礼,成兰亭已经道,“安大夫不用多礼,先给病人看看吧。”
    “是。”安大夫说完便在床边坐下给楚彦承把起了脉,安大夫跟在成大将军身边三十年自然是认识楚彦承的,当然他心里也没有为什么楚彦承会在成府的疑问,跟在成大将军身边这么多年,他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身为大夫的自己,做好该做的事情就行了,不该问的别问,不该说的别说,不该知道的也别知道。
    而成兰亭找安大夫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
    安大给楚彦承把完脉后,又查看了下他脖间的伤处,随后又给成兰亭脖间伤处涂了些药。
    待一切都弄好后,安大夫才回复成兰亭:“小将军,楚公子的身子并无大碍,脖子上的伤我已经帮他上了药了。不过看情况,他应该是因为被掐制住脖子而有过短暂的窒息,所以才会昏迷加上被在潮湿阴冷的地方待过一段时间,感染了些风寒我再给他开些驱寒的药,熬了喂他喝下去,以防发热。至于脖间的伤处,我留下瓶药膏涂个两三天就没事了。”
    成兰亭听到安大夫说后心里才放心了些,至于他为什么会在乱葬岗又为什么会被伤成这样的事情也只有等他醒来再问了。
    “那安大夫,还有其他的需要注意的吗?”成兰亭问。
    安大夫回答说,“差不多就这些了。就像我刚才所说的,他的身体并无什么大碍。”
    成兰亭听着安大夫的话心里也明白了,只怕楚彦承心里的伤才是最深的。
    “大勇,你跟安大夫去拿药,然后再送安大夫回去。”成兰亭吩咐说。
    徐大勇应声,“是,将军。”
    安大夫说,“那小将军,属下就先走了。”
    成兰亭点头,“麻烦安大夫走这一趟了。”
    安大夫淡淡道,“小将军言重了。”
    安大夫离开后,成兰亭走到床边坐下。看着昏迷中的楚彦承想着他昏迷前说的话,心里隐隐有些担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他在最需要帮忙的时候反而想要远离家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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