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周安涌失策了,在他告诉江阔之后,第二天一早,江阔就去莲花山公园寻找何潮,却扑了一个空,何潮一早就走了。她本想再去肠粉摊,哥哥有事,让她紧急回了香港。
    在香港待了两天,第三天一早她和哥哥来深圳办事,她特意让司机江叔绕行莲花山公园,正好遇到了何潮在南门召开公司成立大会。原来何潮并没有消沉,他对未来充满了信心,江阔一颗心落地了。
    只是哥哥对何潮的态度没变,在她提出要投资何潮的新公司时,一口否决了她,让她无比郁闷。她下了车,漫无目的地走了一会儿,想了一想,拦下一辆出租车,准备去曹启伦的公司再谈一轮。
    路上,又意外接到了周安涌的电话。
    “江总,今天有没有时间一起喝茶?不谈公事,只是想和你聊聊何潮。”周安涌站在启伦电子办公区的窗前,远眺远处正在紧张施工的高楼大厦,嘴角浮现出得意的笑容,“我让人去华强北找他,他不在了,问摊点的黄阿姨,她也说不知道何潮去了哪里,我打了他的传呼,他也没有回话,我怕他会出事情。”
    “没时间。”江阔一口回绝,语气中有几分赌气的成分,“何潮是你的发小,和我又没有什么关系,你为什么要和我聊他?莫名其妙。”
    周安涌的笑容更浓了,听了出来江阔口气中患得患失的口吻,轻轻咳嗽一声:“咳咳,江总说得也是,好,我们不聊何潮,只聊公事,我想和你聊聊小灵通的相关知识,不知道江总肯否赏脸?”
    江阔只犹豫了一下就同意了:“地址?”
    “就在福田cbd吧,楼下有一家还不错的茶馆。”
    快到的时候,几次从后视镜观察江阔的司机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姑娘你好,刚才不好意思听到你的电话,提到了一个人,不知道是不是和我认识的何潮是同一个人?”
    江阔愣了愣,才留意了司机几眼,见他长相还算和善,才说:“你认识的何潮是什么人?”
    “北方人,很帅气的一个小伙子,很有男人气概,普通话很标准,个子和我差不多,师范大学毕业的……”
    江阔心中一跳:“就是他,师傅你怎么认识他?”
    “真是一个人呀,太巧了。我最近一直找他,找不到,打他呼机也不回。姑娘,你要是遇到他能不能替我带个话?”车正好到了启伦电子办公楼下,司机停车,替江阔打开车门,递上了一张名片,“我有事找他,他知道我,我叫夏正。”
    江阔收起名片,点了点头:“放心好了。”
    “谢谢,谢谢。”夏正连连点头,“何潮何哥就是我的命中贵人,我一定要找到他,当面向他表示感谢之外,还有许多疑惑想要请教他。姑娘,你要是帮我联系上了何潮,以后只要打车遇到我,我都免费为你服务。”
    本来已经走出几米远的江阔闻言又停下了脚步:“他对你真的这么重要?他人真有这么好?”
    “是的是的。”夏正一脸热切和期盼,“我和他一见如故,他几句话让我茅塞顿开,在他的指导下我做了一笔投资,不但大赚了一笔,还让我收获了爱情,并且确定了未来的发展方向。”
    直到夏正的出租车走了很久,江阔还站立原地一动不动,她并不知道何潮和夏正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她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何潮可以给一个只见过一两次面的出租车司机留下如此深刻的印象,他一定是一个待人接物平和从容,既不媚上也不会欺下的人。
    她更坚定了自己的看法,何潮并非如周安涌所说的一样心理阴暗并且龌龊不堪,如果何潮真是一个对自己发小还处处算计想踩在别人的耻辱之上上位之人,他不会对一个素昧平生的出租车司机友好。
    哥哥不止一次告诫她说,看一个人的好坏,不要看他对你的态度,要看他对所有人的态度。一个人对上司、对客户、对合作伙伴态度友好,并不表明他是真的友好,因为他对他们的友好可能只是基于利益。如果他对出租车司机、餐厅服务员、电梯小姐、清洁工都友好,才是真正的友好。
    “加油,何潮。”江阔心中的疑虑和担忧终于消融,她展颜一笑,开心地伸出右臂用力摇晃几下,“希望有一天,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何潮一行乘坐客车赶到樟木头镇时,已经下午一点多了。车费花光了何潮的全部身家,幸好有郑小溪的表姐苏小怀接待,否则就要挨饿了。
    苏小怀比郑小溪大五六岁,孩子五岁。今年刚25岁的她,结婚已经六年了,人生的脚步很充实,每一步都没有耽误。她大眼圆脸,上身身穿花格子衬衣,朴实而天然,下身却是紧身的牛仔裤,脚上一双新款的高跟凉鞋,和周围的城乡结合部的景色十分搭配。
    樟木头镇是东莞市下辖的32个镇(街道)之一,位于东莞市东南部,距广州100公里、深圳38公里、东莞36公里、惠州40公里,总面积118.8平方公里,属于低山丘陵地貌,典型的盆地特征,是亚热带季风气候,长夏无冬。
    樟木头镇以其便利和得天独厚的环境吸引了很多港商投资,这里被港人称为“香港后花园”,由于常年生活在樟木头镇的香港人超过了30万人之多,是当地常住人口的10多倍以上,樟木头镇又有小香港之称。
    何潮选择利道物流成立之后的第一个起点在樟木头镇,也是看中了樟木头镇的优势。放眼望去,樟木头街上随处可见的商品房广告,无一例外的宣传口号是:“香港人之家。”
    樟木头镇之所以吸引众多香港人来此,一是地理优势加上环境优美,从香港坐火车过来也就一个多小时。二是有一座远近闻名的观音山,传说求姻缘和子嗣颇为灵验,也是导致笃信神灵的香港人趋之若鹜的一个原因。
    从93年开始,樟木头镇是全国第一个开发房地产的乡镇,第一个拥有五星级酒店的乡镇,第一个拥有42层高的商品楼的乡镇,名气之大,在深圳和东莞耀眼的光芒之下,毫不逊色。
    表姐的房子正面沿街,背面是山坡,山坡之下可见清澈的河水奔流,是石马河。房子一共35间,除了祖屋十几间之外,新修建的有20多间。一字排开,颇为气势。
    房子大多出租给了在樟木头打工的打工仔和打工妹,表姐每月只靠收房租,日子过得就十分舒服了。
    因为郑小溪的关系,表姐特意为了何潮几人安排了两个房间,何潮、顾两和和仔一间,郑小溪自己一间,郑小溪的房间兼办公室,何潮的房间兼仓库。
    房间是几十房间的最中间两间,位置很好,前面临街,交通便利,后面靠河,景色优美,还有一个不小的院子,何潮几人十分开心。
    院子里面有水井,有荔枝树,以及散养的家鸡。吃饭的时候,在荔枝村下摆了一张桌子,表姐和郑小溪张罗饭菜,顾两也去帮忙,不多时就摆了一桌。
    几人也是饿了,很快一扫而光。
    顾两很喜欢表姐的儿子张平旭,张平旭却最喜欢何潮,总是粘在何潮身边,一口一个大哥哥叫得亲切。顾两就有几分嫉妒,非让张平旭叫他叔叔,被张平旭翻了白眼,惹得表姐哈哈大笑。
    表姐是开朗的性格,说话语速很快:“何潮,因为小溪的关系,我先允许你们住下,等有钱了再交房租。但如果一个月到期了还不交房租,我也得赶你们走,你们别怪我不讲情面,我孤儿寡母的,就靠房租过活。我不需要你们可怜,但你们也别欺负我,是不是这个理儿?”
    郑小溪吐了吐舌头,一脸尴尬:“你们别在意,表姐就是这样,刀子嘴豆腐心。你们放心,到时公司没有赢利的话,我负责房租。”
    “不行,怎么能让你出钱?”和仔很气势地一挥右手,“我们几个男人,一身力气还能赚不到钱?让你出钱,我们不是吃软饭了?”
    “说哪里去了。”郑小溪脸微微一红,偷看了何潮一眼,“我们合伙成立公司,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才能壮大公司。我也不是白出,钱都算股份的。”
    顾两点了点头:“对,对,谁出钱多谁出力多,谁股份就多,才符合公平原则。对了,表姐你是单身?”
    “别叫我表姐,你都那么大了,叫我表姐都把我叫老了。”表姐坦然地笑了笑,“是呀,单身三年了,他爸为了盖房,累死了,留了我和儿子空守着几十房子。生活是富裕了,可是人没了,唉,都是命不好。”
    “累死了,怎么可能?”和仔连连摇头,“我天天爬几百层楼,有时跑上百公里,都活得好好的,他做了什么,难道比我还累?樟木头走私汽车的很多,钱赚得很容易。不过也正是因为赚钱太容易,好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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