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能力和眼光上来看,你和何潮不相上下。但从坚持和韧性来说,你就不如何潮了。最关键的是,你不如何潮对时代的趋势判断正确,他认定的事情不回头,会一直坚持下去。还有一点,他待人比你更平等更有长远的目光,不会看轻任何一个人,也不会高抬任何一个人。”
    “我不想听。”周安涌捂住了耳朵,“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晚了,全晚了。”
    “不晚,人生永远没有太晚的开始。”余建成惋惜地看了周安涌一眼,“安涌,为什么何潮在绯闻事件中能从容过关而你不能?”
    “因为他压根就没事儿,没出轨,要是他真出轨了试试?死得比我惨多了。”周安涌不服气地大口喘气,“他和江阔的感情比较牢固,生气也不是原则性的冲突,不像我和海之心,几乎就是不共戴天的仇恨了。”
    “不,你错了,安涌。何潮和江阔的冲突,比你和海之心的冲突更难以化解。因为他们之间有一个此消彼长的过程,江阔从一个江家大小姐下嫁给何潮,十几年间,何潮一步步成长为新时代的弄潮儿,而且何潮现在的身家远远超过了江家的产业,要说江阔心理没有失衡肯定不会。江阔和何潮生气,一大部分是因为何潮成长过快的原因。”余建成忽然笑了,“人都一个共性,嫉妒的往往不是陌生人的功成名就,而是身边人的飞黄腾达,身边人,包括兄弟、亲人,也包括夫妻!”
    “我见多了患难夫妻在功成名就之后离婚的,为什么?因为两个人中,一个走得过快,另一个跟不上步伐,就会产生不同步,不同步就会导致缺少交流,再加上两个人的眼界、格局差距越来越大,就没有了共同语言,从而导致感情越来越冷淡。”
    “甚至还有一些极端的例子,有些女人在当上了全职主妇之后,不愿意自己的丈夫上升过快,不希望看到他在外面抛头露面,就会千方百计地想要阻止他的成功,拖住他前进的脚步,就是担心他成功之后会抛弃她。她不是想着和他一起进步,而是想着要和他一起原地踏步,这不是爱,这是极度的自私。”余建成眼中有凶光一闪而过,“我有一个朋友,本来事业发展得很不错,后来突然得了重病,只好放弃了一切,回家养病。病了十几年才查出病因,原来是他的老婆总是给他吃一种慢性毒药,让他浑身无力。他痛不欲生,问她为什么,她的回答让人哭笑不得——她怕他太成功了会抛弃她,就给他下毒,让他失去能力,这样她就可以照顾他一辈子了……”
    “最毒莫过妇人心!”周安涌咬牙切齿,“海之心如果逼我太狠的话,我就杀了她。”
    “不要意气用事。”余建成摇了摇头,“还有一些女人,因为公婆对她不好丈夫对她也一般,她就去自杀。自杀也就算了,还带着年幼的孩子一起,怕她死后孩子受苦。愚昧、无知、荒唐!你现在想要杀了海之心,就和带着孩子自杀的女人一样。”
    “我的建议是,你现在表面上答应顾两的一切不正当要求,暗中和何潮合作,你们一明一暗,彻底打垮顾两,一劳永逸地解决顾两这个大麻烦,让他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余建成大手一挥,一副指点江山的气势,“除了顾两,还有金不换也一起打掉,省得他再祸害中国百姓。虽然我当年是靠拆迁发家,但现在房价太高了,老百姓一辈子的积蓄都不够一套房子,还要被顾两、金不换这样的二道贩子从中间大赚一笔,他们就是吸血虫。”
    “不,是蝗虫。”周安涌点了点头,“炒房团所到之处,寸草不生,被人称为蝗虫。可是老师,海之心如果非要坚持离婚,我该怎么办?”
    “海之心会是冲你下毒的女人吗?会是一时想不开就要自杀并且还要带走孩子的女人吗?”
    “不会,她很理性,不会这么冲动。”
    “理性的女人就好说了,可以讲通道理摆明利害关系。”余建成笑了,“相信我,何潮肯定已经帮你想好了解决之道,不信,你现在打电话问问他?”
    话音刚落,周安涌的手机响了,是何潮来电。
    周安涌意味深长地看了余建成一眼:“老师对何潮真是了解……”随即接听了电话,“何潮,报喜还是报忧?”
    “喜忧参半。”何潮轻笑一声,“就看你是从哪方面看待问题了……”
    “只要能将经济损失降低到最低,不管怎么过关,都算是胜利。”周安涌情绪低落,“听说你过关了?是怎么个情况?给我上上课。”
    “我的成功可以复制。”何潮哈哈一笑开了一句玩笑,“行了,别没出息了,放心,我有十足的把握帮你说服海之心不再离婚。”
    一个小时后,何潮、江阔以及艾木、历之飞来到了山居。
    艾木和历之飞一直没有回京,想在深圳寻找商机。二人原本还想从事出国留学、出国生子等中介生意,被何潮劝住了。虽然出国咨询中介生意依然可以赚钱,而且利润不菲,但并非长久之计,也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当年的高材生艾木和历之飞如果回国后还做初级的信息不对称生意,也太屈才并且降低身份了。
    不过艾木和历之飞到底从事什么行业更好,何潮也没有想好,就先让二人暂时跟随在他身边,寻找机会。
    有一段时间没来山居了,山居景色依旧,只是繁华与热闹不再。不过冷清之中,却别有另外一番风味,竟然有了出尘之意。
    余建成听到外面汽车的声音,快步迎了出去。如果说当年他打压何潮,是出于何潮对他的拒绝,那么现在他对何潮的来访无比开心,主要原因是何潮为他的晚年带来了莫大的安慰。
    人老了,内心的孤独感会增多,但又本能地不愿意认识新朋友,只愿意和故交交流。也是人一上年纪,观念固执而老化,既不愿意接受新鲜事物,也懒得说服别人认同自己观点,不如只和志同道合者交流,省心又省事。
    何潮忙下车迎了过去,扶住了余建成:“老师怎么出来了?外面风大。”
    “可以早一分钟看到你,也是值了。”余建成上下打量何潮一眼,“不错不错,风采依旧,依然是打不倒的何潮。”
    进屋之后,何潮才发现周安涌坐在了泡茶的位置上,不由一笑:“难得,难得,泡茶可以静心,你忙碌了这么多年,也该静静心了。”
    “天天听你时不我待,我哪里还有静心的心思?”周安涌嘿嘿一笑,“通信技术差不多以10年一个周期的速度进行演进,1g落后、2g跟随,3g中国晚了8年但有所突破,4g中国晚了4年但是最终并跑。希望等到了5g时代,中国终于不再滞后,在技术上更是领先全球。”
    何潮坐在了周安涌的对面:“和已经发展了上百年的发达国家相比,中国的改革开放才30多年,要不是几代人的热血奋斗和奉献,我们怎么可能取得现在的成就?到5g时代时,中国在技术上领先全球不是希望,是一定会。”
    “这一点儿我坚信。”艾木也点了点头,“中国人比世界上任何一个民族都勤奋都吃苦耐劳,并且智商平均分也是最高,为什么就不能领先世界?一定能。有时候在国外呆久了,会很气愤的一点是,他们总认为中国人的所有成就都是偷来的,中国人就是比他们低上一等,中国人就不应该过上好日子……”
    “呵呵……”余建成摆了摆手,“不扯这些没用的,说说我们自己的事情。时间会证明一切,5000年文明不间断的中华民族,领先了世界4800年,只有近代才落后那么一点点。对我们来说,领先只是回到正常的轨道上,而不是奇迹。”
    “就是就是,说说你是怎么过关的,何潮。”周安涌迫切想要知道何潮的应对之策。
    艾木和历之飞当时不在现场,不过二人观看了直播,艾木对何潮的表现赞不绝口,眉飞色舞地描述了她观看的过程。
    江阔坐在何潮身边,一脸淡然微笑,并不说话。她尽管已经完全相信何潮没有背叛她,却对何潮将艾木和历之飞带在身上,想要帮助他们的做法并不十分赞同。二人在美国多年,行为方式和思维模式固化,却又不是完全的西式思维,夹在中间不伦不类,就很难在国内有什么发展,因为缺少了可塑性。
    有很多在年少时出国的留学生,到了30多岁时再回国就会发现,他们成为了夹生人。既无法融入国外的文化,回国后又不能适应国内的环境,沉迷于理想却又无法战胜现实,最终在牢骚和抱怨中,一事无成。
    艾木和历之飞还好,没有抱怨只有奋进,但思维模式决定出路。他们想要适应国内的快节奏生活,以及移动支付和各种生态,还需要一段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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