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意思就是,从明天晚上开始,由内阁杨士奇阁老负责,都察院左都御史顾爱卿、大理寺寺卿徐初为辅,令兵部调派五城兵马司执行,不论文武勋贵还是皇亲国戚,一旦当场抓获,全部送到大理寺天牢!都察院、大理寺派人监督,凡有私放钦犯者,一律当即逮捕,送到大理寺监狱!”
    最后,朱祁镇对众人叮嘱道:“知道此事的就在场的诸位,若是消息泄漏,到时候就别怪朕翻脸不认人了!”
    众人纷纷起身,躬身一礼:“臣等谨记!”
    “坐下吧!”
    朱祁镇继续道:“接下来就是勋贵子弟醉酒伤人之事了!”
    随即,朱祁镇看向英国公张辅和定国公徐景昌,道:“你们二位都是国公,应当很清楚当前勋贵子弟的情况!”
    张辅和徐景昌两人一脸无奈的点了点头。
    “朕本来建了明文殿和明武殿,希望能够约束文武勋贵子弟,让他们为国效力,可结果却让朕大失所望!”
    朱祁镇脸色一寒,道:“你们去转告他们,若是他们再不能好好管教各自的子弟,一旦违法,那就依法处置,若是自认为他们有大功于国,那就用他们的爵位来赎罪好了!”
    “朕也不欺负你们,明着告诉你们,一个侯爵可以抵一人死罪,世袭侯爵两人,世袭公爵六人!否则就依法处置!仅供普通罪案,其余谋反大逆不在此论!”
    “……”
    众人大惊,看来,勋贵子弟的现状已经惹怒了皇帝了!
    其实,朱祁镇这也是无奈之举。
    他需要勋贵来支持他,但老一代的勋贵还行,当今勋贵中的中坚力量也还能坚守底线。
    但后面的勋贵子弟着实拿不出手,所以,朱祁镇必须要给勋贵们施加一些压力,让他们振作起来!
    否则,这些勋贵如何能够帮他开疆拓土?
    张辅和徐景昌闻言,急忙跪地叩首:“臣遵旨,必将陛下所虑转告众勋贵候伯!”
    朱祁镇摆了摆手,对众人开口道:“今天就这样吧!”
    众人闻言,齐齐起身,向朱祁镇躬身一礼:“臣等告退!”
    待得杨士奇等人离开后,朱祁镇才起身离开正殿,到内殿书案后坐着,开始翻阅起内阁和司礼监送来的最新奏折,从字里行间了解着帝国的现状。
    奏折看似很多,但朱祁镇翻阅的速度也不慢。
    就在这时,殿外当值的太监进入内殿,躬立在旁的张达见朱祁镇正在聚精会神的翻阅奏折,便急忙上前,在太监开口出声之前止住了他,然后将他带到殿外,轻声询问什么事。
    太监告诉张达,是王敬带着铸好的新币来了。
    张达知道,这事儿朱祁镇一直都很伤心,因此,张达便让那名太监在这儿等着,他进内殿给朱祁镇禀报。
    张达刚进入内殿,正在翻阅奏折的朱祁镇头也不抬的开口问道:“什么事?”
    张达心头一惊,急忙躬身回道:“回皇爷,是殿门值守的太监,王敬公公带着新币正在殿外等候皇爷的召见!”
    “哦?”
    闻言,朱祁镇猛然抬起头,面露笑意的看向张达,吩咐道:“快让他进来!”
    “是!”
    张达躬身一礼,然后转身走出内殿,去传达朱祁镇的口谕去了。
    朱祁镇也没心思看奏折了,干脆将奏折放下,等待着王敬。
    很快,张达便带着王敬进了内殿,后面还跟着一名双手托着托盘的太监。
    王敬一进入内殿,便在书案前跪地叩首,高声道:“奴婢参见皇爷!”
    “平身吧!”
    朱祁镇摆了摆手,然后开口问道:“新币样品出来了?”
    “谢皇爷!”
    王敬谢恩后起身,躬身回道:“回陛下,新币样品已经制出来了,奴婢入宫就是请皇爷御览示下!”
    说罢,张达接过身后那名太监捧着的托盘,然后端到朱祁镇面前:“皇爷!”
    朱祁镇看着托盘上的四种新币,第一种为铜钱,外观和现在的铜钱一样,但因为是水冲压制成的,所以看起来要比现在正在流通的铜钱更有重量感,圆边是锯齿状,能够更好的防伪!
    接下来就是铜币,银币和金币,相当于后世的一元、十元和百元。
    不得不说,朱祁镇选择王敬负责新币铸造确实是合适,谨慎有加的王敬完全按照朱祁镇交给他的在铸造,无论是图案还是重量,那是一点都没有出入,就连锯齿的数量都完全相同。
    不过,朱祁镇还准备在铜币和银币、金币上添加变色金属,提升钱币的防伪。
    虽然历朝历代伪造钱币都是重罪,但民间却从来不缺这种铤而走险的人!
    朱祁镇点了点头:“就这样铸造吧!”
    王敬脸上一喜,急忙跪地叩首:“奴婢遵旨!”
    朱祁镇叮嘱道:“在铸造的时候,你们也要加大防伪方面的研究,做好保密措施,防止民间伪造!”
    “奴婢谨记皇爷教诲!”
    “你先下去吧!这两个月加紧铸造,一开年就要交付给帝国银行发行!”
    “奴婢告退!”
    王敬躬身行礼,然后退出了内殿。
    至于样币,自然就留在朱祁镇这儿了。
    第二天,宣德十年十月十一日,早朝。
    朱祁镇在群臣的恭迎声中踏上丹陛,站在龙椅前,伸手隔空虚扶,开口发出稚嫩的声音:“众爱卿平身!”
    “谢陛下!”
    群臣齐齐叩首高声谢恩,然后才站起身。
    待群臣起身后,朱祁镇才坐到龙椅上,开口问道:“顺天府府尹李镛可在?”
    “臣在!”
    李镛急忙应声出班,跪在大殿中央,等待着朱祁镇的吩咐。
    朱祁镇面色愠怒的看着跪在殿中的李镛,呵道:“李镛,尔身为顺天府府尹,行在父母官,却任由家属违反朝廷律令,在闹市纵马而行,该当何罪!”
    李镛急忙磕头请罪:“臣知罪,臣管教不严,回去后臣定然严加管教!”
    这只是缺乏管教,是错,但不是罪,朱祁镇也不可能凭借这点过错就将李镛这个堂堂正三品顺天府府尹罢免,那容易给文武百官一种恣意妄为的感觉,不利于提升朱祁镇在朝野上的威望。
    随即,朱祁镇接着淡淡开口道:“你那个家属朕已经让人交给刑部审理了,就不劳府尹大人大驾了!府尹大人还是给朕和在场的众位爱卿说说,那个‘百花楼’到底是个什么地方?”
    “额……”
    李镛登时浑身一震,其余文武百官也都是面露惊色的看向李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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