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蝶哭声更浓郁。
    甚至因为情绪太过激动,而猛烈地咳嗽起来。
    女兵上前帮她拍了拍背,帮她递了纸巾,还有一位还去给她找来一杯水。
    诚灿还是骂骂咧咧的。
    大头瞧着,听着,简直了!
    他真的没见过这么畜生的孩子,这孩子不毙了迟早为祸人间!
    因为听不下去,他终于出声提醒:“还有二十分钟,你们已经浪费了十分钟了!”
    纯灿回头,满脸泪水:“大头哥哥,麻烦你,帮我把我弟弟带出去!”
    纯灿跟倾慕一个辈分,此刻她称呼他哥哥,让大头心中感慨万千。
    也难为这个闺女了。
    这一大家之,就这么一个根正苗儿清的。
    大头一挥手。
    两名战士拿着电棒,将诚灿连哄带吓地赶了出去。
    夜蝶的咳嗽停下,纯灿也深呼吸,望着夜蝶:“妈咪,过去的事情都不提了。
    事已至此,作为子女,我能为你做的也不多。
    你有什么心愿,赶紧跟我说,时间……呜呜~时间不多了!”
    夜蝶因为诚灿的话,已经心灰意冷。
    她捂着心口,竟然又咳了两下,还咳出了血。
    纯灿捂着嘴巴哭着:“妈咪,你快说啊!”
    夜蝶忽然两眼一黑,晕过去,什么也没说就从桌上滑下去了。
    纯灿泣不成声。
    夜蝶被女兵抬下去。
    大头上前递上纸巾,安抚纯灿:“见面结束了。
    明天上午九点行刑。
    行刑后会由相关部门根据流程安排火葬。
    骨灰大约在下午会送去府上。
    你们还是先回去吧,灵堂、墓地,都要张罗一下。”
    纯灿坐在那里,一个人孤零零地哭了好久。
    她最后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见到诚灿,上前,扬手,啪!
    狠狠的一巴掌!
    她是个军人,功夫自然不在话下。
    她这一巴掌,是恨极了,直接将诚灿的嘴角打出血来!
    诚灿都懵了!
    他脸疼得厉害也就算了,他的嘴角都开始流血了!
    尤其是他的耳朵,都跟着嗡嗡嗡的,跟蜜蜂在闹着一样,都被打的耳鸣了。
    他一跺脚,哭喊着:“姐!你打我干什么!我刚才说的不对吗?”
    纯灿盯着他,气的浑身发抖!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一如大头所言,灵堂,墓地,作为子女,要给长辈料理后事,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
    诚灿捂着嘴,心里憋屈到了极点。
    他哭着,跟上去,也不敢再靠近纯灿。
    见纯灿进了后车座,他就进了副驾驶。
    孤白枫预想过这两个孩子会哭着出来,却没想到诚灿捂着脸,明显挨打了,嘴角还有血。
    他惊讶地问:“这是……”
    就算诚灿再不济,大头也不会对他动武啊,孤白枫对大头还是有所了解的。
    纯灿不说话。
    诚灿自己乖巧地系好安全带,透过后视镜瞧了后面一眼,哀怨道:“哼,还能有谁?”
    孤白枫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纯灿。
    却见纯灿整个人缩着身子,缩成一团,像个受了惊的小兔子,很是可怜。
    孤白枫想说,这种时候姐弟俩应该抱团取暖才是,而且诚灿的个子比纯灿高,这会儿坐在后头,抱着纯灿,给她依靠,安慰安慰她才是啊!
    偏偏诚灿不理会。
    他扭头看着窗外,还在嘟囔:“真是害人精,这个女人怎么这么狠啊,呜呜~”
    就这样,气氛怪异地一路回了春阁。
    车刚停稳,诚灿就打开车门一口气窜进了春阁里:“大伯!大伯母!我姐姐要杀人了!救命啊!”
    夜安猛然站起身!
    听见自己孩子们的声音,还是这样的话,他怎能不紧张?
    纯灿慢吞吞地从后面跟上来,浑身笼罩着忧伤的氛围,却还算理智。
    夜康夫妇、夜威夫妇齐齐起身,望着他们姐弟俩,画面似乎不是诚灿说的那般。
    诚灿一见夜威也在,马上停住脚步,下意识往夜康的方向靠近,哭着喊着:“大伯!大伯母!”
    “这是怎么了?”夜康发现孩子脸上根根分明的指印,还有嘴角的血,皱着眉头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我揍的。”纯灿丢下三个字,面无表情地望着夜安:“妈咪明天早上九点左右安乐死,而后遗体会根据程序进行火化,下午骨灰会送到咱们家里。所以灵堂,墓地,都要准
    备一下。”
    夜安愣愣地望着自家闺女。
    他缓步上前,伸手将纯灿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背:“我知道了,这些我都会去办的。
    你不要操心了,你好好休息。
    你不要有思想负担,爹地都会办好的,乖,不难受。
    爹地陪着你,咱们一起挺过去。”
    夜安的声音犹如夜色下的小提琴曲,温柔的不像话。
    纯灿终于在父亲的怀里再次小声哭出来。
    今夕拿着碘酒给诚灿擦嘴角的伤口,发现裂痕还挺大,不由皱眉:“你怎么惹着纯灿了?让她下这么狠的手揍你?这都裂开了,不行,康康你看下,要不要缝针啊?”
    诚灿无语了:“什么叫我惹她?
    我都没做错什么,她从房间里出来就给我一巴掌!
    我都莫名其妙的!
    难道我是她弟弟,所以她心情不好我就可以做她的出气筒?
    咱们家里再重女轻男,也不带这样的吧?”纯灿紧闭着眼,紧蹙着眉,终于忍不住,透过夜安的臂膀看向他,瞪着他:“乔诚灿!你敢不敢跟大家说说你刚才在皇室保卫处都跟妈咪说了什么?你敢不敢让大伯把监控
    调取出来,让大家看看你都说了什么?那是你妈咪,你还有没有心?就算你不难受,你不伤心,可是你说的那些话,是人说的吗?你简直就是个畜生!”
    易琳瞧着纯灿气的浑身上下都在隐忍,甚至隐忍地在发抖,即便是夜安抱着,依旧如此。
    易琳忍不住道:“纯灿你消消气。
    诚灿,你到底说了什么?
    现在我们大家都在这里,你说出来,如果纯灿冤枉了你,我们给你做主!”
    诚灿眼神闪烁,一把抓住夜康的手,哭着道:“大伯,呜呜,我疼死了,我疼死了,呜呜~我姐姐是个当兵的,下手太狠,我疼!”
    “不疼不疼!”夜康拿着药膏给他擦了擦,看着今夕:“要不然,请玄心过来给他看看?”
    “医院又没关门!”夜威忽然上前,伟岸的体魄迅速将夜康与诚灿隔开。
    在诚灿害怕地后退的时候,夜威手臂一伸,直接将诚灿的身子捞住,然后,将诚灿扛在了肩上!
    没错,是扛的!
    所有人瞪大了眼珠!
    夜威淡定地往外走:“备车,去医院!”
    夜康要跟上,夜威道:“有我在还不放心?你们一个个的在家里等着,赶紧把小蝶后事准备一下!我们马上就回来了!”
    “我好了!我好了!三叔,你放开,我头晕,我头晕!”
    诚灿哭喊着。
    可是夜威不鸟他。
    夜康的步子停在那里,夜安也始终抱着纯灿没有追上去。
    他们知道,夜威是个有分寸的人,一会儿会带着诚灿回来的。
    不久后。
    纯灿双手抱着热姜汤,坐在沙发上。
    原本不想说,但是大家追问,她只好将事情经过讲清楚。
    夜安一脸痛色:“是我没有教育好这个孩子。”
    今夕也是头疼:“他从小被小蝶洗脑式的教育,现在很多观点在他心里,根深蒂固,很难扭转。
    重新教育,是个漫长的过程。”
    纯灿:“他半夜三点给青轩打电话,让青轩等着,青轩今天一早告诉我,让我多多关心他。
    我也想关心他。
    可是,我现在看见他,我的心就像是药的心脏病。”
    夜安犹豫着道:“大哥,我想等这件事情结束之后,把星欧集团还给春阁,然后我带着诚灿去国外生活。
    纯灿是军人,还跟陛下领了军令状,有军事任务要完成。
    以后,我不在的时间,还请你们多多照顾纯灿了。”
    “我不同意!”夜康坚定地摇头:“从哪里跌到就从哪里站起来,诚灿还是个孩子,从小被小蝶教坏了,不懂事我们可以理解。
    到底都是乔家子孙,我们不能因为他有缺点就放他去国外。
    我们应该用爱跟宽容来感化他。
    所以,你不许走,诚灿也不许走。我相信诚灿会越来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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