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满站在阚雪楼门口,像个受气的小“怨妇”,一直看着未倾隐和武义德两个人,从骑着马回来,到一起进了马厩,最后未倾隐又送走武义德,才回来阚雪楼。
    “呦,老板娘,还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呢!”安满这语气是要多酸有多酸。
    未倾隐笑着拍了拍他白白嫩嫩的脸蛋:“怎么着?想我了?”
    “想你干什么?你又不是男人!”安满翻了个白眼,这才说道,“老板娘,我可是发现了,每一次一品红姑娘来找你,你都是跟那个武公子一起出去!”
    “巧合而已!”未倾隐笑着往里走去,“你呀,赶紧给我招待客人去,小心被人抢了你的生意!”
    “今天没心情,我就喜欢站在门口吹风!”
    看安满站在门口,那一副受气的模样,准保又是受了客人的气。
    平日里阚雪楼的小倌都比较自由,今天谁不想接客就不接客,未倾隐从不强求。
    见他这般,未倾隐也没再说什么,便径直上了楼,去闺房找一品红了。
    “来多久了?”未倾隐一边推开门,一边问道。
    只见一品红正站在凤冠霞帔面前,望着它出神呢,连未倾隐进来了她也不知道,与她说话她也并未听见。
    未倾隐一时兴起,蹑手蹑脚的走到了她的身后,然后一把抱住了她,坏笑道:“小娘子,今个是不是准备唱一出思春戏啊?”
    一品红这才回过神来,立刻红了脸,从她怀里挣脱出来,羞怒道:“胡说什么!”
    “你瞧你瞧,我只是问你是不是要唱一出思春戏,你反应这么强烈干什么?我可还什么都没说呢!”未倾隐坏笑道。
    一品红尴尬的轻咳一声:“就你聪明!”
    “哈哈,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有了心上人,所以迫不及待的想要嫁人了?不然你望着我的嫁衣发什么呆啊?”
    “倾隐,像我这种人,是没有机会穿上这么漂亮的嫁衣的,更不要说嫁人了!”一品红十分低落,与她平日里的孤傲有着天壤之别。未倾隐听她这么说,不知为什么,觉得有些心疼,她握住一品红的手:“一品红,怎么突然这样伤感?为什么你没有机会穿上嫁衣?只要是女人,无论是何出身,是何相貌
    ,都会嫁人的!你这么美,还怕没有男人要啊!”
    一品红笑着摇了摇头,笑的有些苦涩:“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说的话!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事了。倾隐,前些日子,你不是说,要在阚雪楼里为我举办生辰礼吗?”“是啊,明天就是你的生辰礼了,我都已经为你安排好了,这将会是一场与众不同的生辰宴,就差分发请帖了,我要把洛阳城里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请来!你这个人,从来
    不办生辰礼,这一次,就让我为你做主吧!”
    “倾隐,你知道我的性子,向来不喜欢热闹,如果真的来了这么多人,我反而会很不自在,能不能答应我一个请求?”
    “你说!”
    “这次邀请来的客人,我不想看到一个男人!”未倾隐先是一愣,随后笑道:“好,我们不邀请那些臭男人来了,什么达官贵人的,什么有钱的大老爷,都不请了。高风亮节的一品红,可不能让那些男人脏了你的生辰礼
    !”
    一品红点了点头:“好,我们去看写好的请帖,把邀请男人的那些帖子都扔掉!”
    “好!”
    不堪剪。
    铜镜如约,在戌时内来到了不堪剪,被一位老奴带进了不堪剪内,此时他在客房里已经等了一品红近一个时辰了。
    铜镜的耐心,终于等来了从阚雪楼归来的一品红。
    “怎么样,你可是有了计划?”一见到一品红,铜镜便迫不及待的问道。
    一品红见他这般心急,只好说道:“我刚从阚雪楼回来,一切都已经准备好了。你只需要听从我的安排,就一定能神不知故不觉的带走江圣雪。”
    “好,你且说说看,要我如何配合!”“明日我的生辰礼,将会在阚雪楼举办,我已经扔掉了所有邀请男人来的请帖,皇甫风、皇甫云,包括所有江湖男子,都不会来了!所以,你大可以放心,不会有任何人可
    以阻碍到你。我在请帖中,看到了江圣雪,她是桃花山庄的大少奶奶,所以被邀请前来也不会有任何人怀疑,到时候,你只需要潜伏在阚雪楼内,而我会……”
    马破长风而心急切,踏月而行至不堪剪。
    刚从马上下来的常欢,便看到一个男子从不堪剪的大门里走出,而一品红亲自相送。
    常欢急忙牵着马躲进旁边的林子里,幸好是在晚上,再加上自己黑衣,马也是黑马,再有警惕的人也不会注意到自己。
    那男子径直前行,四处看了看之后,便瞬间消失在月色之中了。
    那男人竟是铜镜。
    虽然只在攻打冰魄宫的时候见过此人几面,但是常欢还是认出了他。
    为什么铜镜会来不堪剪?还可以进入里面?而一品红这样高傲的人,竟然会亲自送他出来,难不成,他们认识?
    想到这,常欢有些心有不快了,便前去不堪剪大门前,用力的敲起了门。
    “已经这么晚了,是谁如此不守规矩,打扰我家主人休息!”白发老妪一边打开门,一边怨声道。
    常欢自是不快,语气也有些生硬:“你去禀报一品红,就说常欢来了,她见,还是不见,我都不走!”
    白发老妪自是认识常欢,也知道自家主人对他的特殊对待,于是说道:“常公子且在这里稍等片刻,我这就去禀报我家主人!”
    “好,您去吧!”
    过了一会,那老妪果然请他进来,并把他带去了一品红的书房里。
    此时一品红正坐在古桌前,掌灯阅书。
    常欢自进来到现在,一品红也从未抬头看过他一眼,只是说道:“来了,就坐吧!”
    “早就坐了!”
    “茶是新泡的,还未凉!”
    “别人喝剩下的,我常欢可不喝!”
    一品红微微一顿,放下书卷,这才看向他:“你想说什么?”
    “刚才离开的那个男人,你认识?”
    一品红摇了摇头,镇定自若的说道:“不认识!”
    “不认识的男人,你怎么可能让他进不堪剪?一品红,你可知道,那个男人就是冰魄宫的宫主铜镜?他可是魔宫的人!”常欢说道。
    一品红冷声道:“常欢,我不管那个男人是谁,只要来我这不堪剪,就是客!”
    “一品红,你说谎话的时候,目光是闪烁的,跟你平时的冷漠和平淡如水完全不一样!你还是实话相告吧!”
    “我与他是不是认识,又与你何干?”一品红皱了皱眉,说道。“呵呵,一品红,你说与我何干是吗?第一,铜镜是魔宫的人,他杀人无数,我怕他会伤害你!第二,我喜欢你,见不得你这不堪剪里,在这夜晚还能进来别的男人,你说
    与我何干呢?”常欢冷笑道。
    一品红轻轻的吸了口气,她摊开手臂,将脸别向了一边:“出去!”
    “一品红!”常欢并未起身,但语气已经有些急促,很显然,常欢生气了。“我并不认识什么铜镜,我只知道,有一位落魄的江湖人想要我唱戏给他听,可他没有钱,他说是为了纪念他的娘子,我从没遇到过分文没有的人来求我唱戏,还是个痴情
    人,所以我便唱给他听了,就这么简单,你是信,还是不信,这总与我无关了吧!”一品红淡淡的说道。见一品红娓娓道来,常欢虽然有些意外,但对此竟也深信不疑了,一品红解释给自己听,常欢的心里早已心花怒放了,只是表面上还很平静的说道:“他娘子确实已被我们
    的人抓走了,据说他已经背叛了白之宜,他现在被正邪两道的人同时追杀,确实可怜!”
    一品红自然也知道铜镜的事,铜镜是个痴情的男人,对此,一品红竟也很欣赏他。
    “不生气了?”
    常欢轻声笑了一下:“不生气了!”
    一品红见他这笑竟然还带着一丝得意,心里有些无奈,有些窘迫,还有些愉悦:“我让下人重新泡壶茶给你!”
    “不赶我走了?”常欢挑眉笑道。
    “谁说不赶你走了?我只留你一盏茶的功夫!”一品红轻轻地白了他一眼。“那也足够了!”常欢起身,缓缓走向慢慢露出惊讶和慌张神情的一品红,“足够让我把你今晚的模样,看的清清楚楚,永远记在我的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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