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皇甫风从桃庄门外走进,身旁还跟着丐帮帮主闻且,有些惊讶的问道:“风少爷,你什么出的庄啊?大少奶奶不是让你哪都别去,只管养伤么!”
    “一大早上就出去了,估计您还没起床呢!”皇甫风说道,“我知道闻少帮主要来,便特意去迎接一下!”安管家正疑惑皇甫风什么时候这么有耐心跟自己解释,刚想询问,但是看到闻且,便急忙向他问好,生怕怠慢:“闻少帮主。”安管家脱口而出,随即又改口道,“不对,现
    在应该叫你一声且少爷了!”
    皇甫风说道:“太难听了,还是闻少爷顺耳些!”
    安管家笑道:“风少爷,这你就不懂了,闻少爷闻少爷的叫着,听着多见外啊,现在闻少帮主可是老爷的义子了!”
    闻且回身张开双唇“说”了句话,他身后跟着的一个年轻男人,便走上前说道:“帮主说,您非要挑不见外的来叫,不如就叫四少爷好了!”
    安管家急忙张开手臂,做出请进的姿势来:“风少爷,四少爷,你们还是快进来吧,小心那些不速之客趁机闯进来!”
    皇甫风对着闻且笑了笑,便随着他们进去了。
    “等一下!”安管家急忙大步的走了过去,警惕的说道,“这位公子,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吗?”
    皇甫风微微一愣:“您这话什么意思啊?怎么还管我叫起公子来了!”
    “我在桃花山庄做事这么久,从未见过风少爷像方才一样笑过,所以你是假冒的!”安管家说道。
    皇甫风十分惊讶:“是人都会笑啊!就凭这个,你就敢断定我是假冒的?那你问问闻少帮主啊,他可以告诉你我是真是假!”
    “可惜我们风少爷,打小就不爱笑!”安管家大声喊道,“无鱼三爷,快来啊,有刺客!”
    无鱼不知从何处现了身,但他眉眼含笑,似乎并不紧张。
    安管家急忙躲到无鱼的身后:“无鱼三爷,有人假扮成风少爷,看来是想混进桃庄!”
    “安管家,他可是跟着闻少帮主光明正大的走进来的!”无鱼说道。
    “安管家,怎么了,你可从未大呼小叫过!”武月贞自远处缓缓走了过来,但她看到皇甫风时,惊讶了一下,回过头,看着正走过来的皇甫风和江圣雪,也有些愣住了。
    江圣雪也微微愣了一下,随即在皇甫风耳边轻声道:“夫君,有人假扮成了你的样子呢!”
    众人看着真假皇甫风,皆是觉得有趣,可却没人觉得这是一件可怕的事。
    无鱼笑道:“身边有江圣雪的才会是真正的皇甫风,这位朋友,玩够了吗?”看到“皇甫风”望向江圣雪时露出的惊讶表情,闻且便笑着说了什么,旁边的年轻人说道:“阿阮姑娘,你已经露馅了,眼睛受了伤的人,怎么会在看到风大少奶奶时露出这
    样的表情来呢!”
    江圣雪也掩面笑了一下,原来假扮成自己夫君的人就是千面妖姬阿阮。
    摘下皇甫风的人皮面具后,阿阮笑道:“我听说江圣雪天下第一美,但百闻不如一见,一时失礼,请勿见怪!”
    安管家这才从无鱼的身后走出来:“原来无鱼三爷你早就看出来了,难怪你一点都不着急,害我白白急了半天!”
    无鱼笑道:“我也不确定此人会不会是阿阮姑娘,但是跟闻少帮主一起进来的人,自然是熟人!”
    “帮主说,阿阮姑娘想要打听的人,桃庄的凤绫罗姑娘会告诉她,再加上,听说常欢公子的事,我们就一起跟着来了。”
    武月贞看向方才说话的年轻男人,问道:“这位是?”
    那人握拳说道:“见过夫人,小人名叫吴画,是马长老的手下,承蒙帮主的信任,现在一心跟着帮主!”
    武月贞点了点头:“且儿,我这么叫你,可以吗?”
    闻且有些不习惯的点了点头。
    武月贞过来握住他的手:“桃庄以后就是你第二个家了,你要经常过来啊!”随后回头道,“安管家,你带且儿和阿阮姑娘去见老爷吧!”
    “夫人,帮主说,他想先去看看常欢公子!”吴画说道。
    武月贞笑道:“我们正要去呢,正好,就一起去吧!”
    武月贞、皇甫风和江圣雪带着闻且和吴画去看望常欢,阿阮则跟着安管家去了待客堂,面见皇甫青天。
    进了待客堂,阿阮对着坐在上位的皇甫青天恭声道:“阿阮见过皇甫盟主!”
    皇甫青天摆了摆手:“阿阮姑娘不用客气,请坐,看茶!”
    婢女蝶儿为阿阮倒了一杯茶后,便退去了一边。阿阮抿了一口茶后,正色道:“盟主,我去过丐帮,闻少帮主告诉我,我想知道的所有谜底都会在桃庄解开!原本听说盟主堂和常欢都出了点事,我怕会来添乱,便一直留
    在丐帮,正好今日闻且要来看望常欢,我便迫不及待的跟着来了!”
    皇甫青天露出了些许的严肃:“安管家,去把凤绫罗请过来!”“盟主,我很不解,为什么闻少帮主和您都说只有鬼凤凰凤绫罗能把真相告诉我?我不明白,我一直浪迹天涯寻找的人,跟凤绫罗会有什么关系,难不成,我要找的人被那
    只鬼凤凰杀了不成!”
    “凤绫罗是告诉你真相的不二人选,阿阮姑娘,切勿心急,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有丫鬟开了门,皇甫云正守在常欢床边,看到武月贞、皇甫风和江圣雪一起进来,身后还跟着闻且,便站起身来,轻声道:“常欢刚又睡了!”
    原来,江圣雪守了一夜后,去休息了一会儿,皇甫云便来守着,武月贞想来瞧瞧常欢,风雪夫妇便陪着她一起,听闻桃庄门口有声音,便过去一探究竟。
    闻且看到躺在床上的常欢,面容毫无血色,于是回头“问”道:不是已经无碍了吗?怎么现在,又成了这幅样子?
    “尽管受的伤会好转,可他他一直在为自己亲手结束一品红的生命而感到痛苦,便又气急攻心!”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闻且“说”道。
    “没办法,我骂不醒他,大嫂也唤不醒他,殷先生也治不好他!”皇甫云沉声道。
    闻且轻叹一声:痛苦一阵子也是正常的,毕竟发生了那样的事。
    随后江圣雪又把常欢这几日的情况讲给武月贞听,皇甫云便把闻且拉到了一边:“你旁边的人是谁?我怎么从未见过?”
    闻且“说”道:他叫吴画,跟风大哥差不多大,也是马长老收留的孤儿,他现在就等同于我的左右手,我的心腹,值得信任!
    皇甫云打量着吴画,是个长相比较端正但是身材却很健壮的汉子,看起来的确比较忠厚,便跟他打了声招呼,然后说起了话。
    胜蓬莱。
    冬琅端着一大盘各式各样的糕点,来到了星沫苍月和漆昙的坟前,却看到星天战也在这里,想来已经静坐了好几个时辰。冬琅轻轻的走过去,把糕点放在坟前,拜了几下,说道:“师兄,这是你最喜欢吃的桃花酥了。”随后又拜了几下,“师娘,我也不知道您喜欢什么口味,就随便做了点,但
    都是师父喜欢吃的,希望您也会喜欢!”随后冬琅也在星天战身旁坐了下来,过了好久,实在冷得受不了,才忍不住说道:“师父,回去吧!自您和师姐回来以后,除了师兄下葬的那一日说了几句话,冬琅就再也
    没听过师父的声音了。”
    可是星天战却毫无反应,冬琅握住他冰凉的手,说道:“师父,在您走后,我听您的话,背了好多医书,每一本都倒背如流了!师父,您若不信,现在就回去考考我吧!”
    可无论冬琅说什么,星天战都依然没有反应,只是满目忧伤放空一切的望着墓碑。
    冬琅轻叹一声,咬了咬嘴唇,忽然抱着双臂倒在了地上,痛苦的挣扎着:“好热啊,好热啊!”
    星天战这才有所反应,他一摸冬琅的脸,烫的不行,急声道:“你的热毒发作了,师父这就带你回去吃药!”
    桃花山庄。
    “阿阮姑娘,你还记得夜月吗?或许,我该叫他,楚白银!”凤绫罗说道。
    阿阮面色一变:“闻少帮主告诉我,你们一直在找我,是因为我要找的人已经有消息了,但我要找的人,可不是什么楚白银!”
    “阿阮姑娘,请你继续听下去!你要找的人在哪里,跟楚白银,也就是夜月可是息息相关的!”凤绫罗继续说道,“这还要从楚白银的小时候说起。”
    阿阮站起身来:“我没有兴趣听楚白银的故事!”说罢,转身欲走。
    “你要找的那个人,已经被楚白银杀了,而你却还傻傻的寻找了他这么多年,所以,你不想听听,他是为何会死在楚白银手中的原因吗?”阿阮停下脚步,面露惊诧:“你说什么?我师兄他……这不可能,我师兄下山行走江湖,连我都找不到他的踪迹,以楚白银的武功,他不可能是我师兄的对手,更何况,他
    为什么要杀了他?”
    凤绫罗说道:“你年纪尚轻,应该没听过关于《阳错九杀拳》的事吧!”
    “你也不年长,你就听过吗?”阿阮冷声道。
    凤绫罗也冷哼一声:“你倒是个急性子,跟你的师弟楚白银完全不同!”
    “《阳错九杀拳》跟楚白银又有什么关系?凤绫罗,他们都说只有你才能告诉我真相,那你就不要绕弯子了!”“萧荆吾是《阳错九杀拳》的传人,他的江湖地位威胁到了当时的武林盟主君行止,于是君行止暗中搞鬼,偷走了《阳错九杀拳》的秘籍,并创造了假的拳法让其流传下去,这使得很多人因此死去,于是萧荆吾便被带到盟主堂审判,君行止将其关进万里长宫,萧家拳馆也就此被查封!而君行止又在各大门派和所有百姓的面前,烧毁了拳谱
    !”
    “我知道了,九杀剑客萧阳错创造的《九杀剑法》就是从这套拳谱而来吧!”凤绫罗继续说道:“君行止假意说烧毁了真正的拳谱,但阴差阳错下,他烧毁的的确是真正的秘籍,而假的秘籍被当成真的被名震江湖的侠盗楚王孙偷走了!楚王孙因为修炼假的拳法,走火入魔而死,倒是他的儿子楚白银,也就是夜月,年纪尚幼,又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生,故而捡回了一条命。但是内力却会在阴气最重的月圆之夜消失,不仅如此,意志也是最脆弱的时候,连一个普通人都能轻易取走他的命!后来他为了保住这个秘密,就一直躲在世上仙的地盘徒留阁,还改名为夜月,而萧荆吾的后人萧
    阳错也正躲在徒留阁,两个人恰好相遇,夜月把假的秘籍物归原主。司徒仙死后,夜月在逃亡的过程中遇到了隐士,也就是你师父,每逢月圆之夜,他都是闭门不出的。”
    “这么多年,我从来没发现过他这个秘密!”阿阮惊讶的说道。“你没有发现,但是你的师兄却发现了。你师父的本事你比我更清楚,他不仅易容术天下无双,对武功,兵器,医术,甚至旁门左道的东西都有所悟,而你们三人,分别继
    承了他的易容术,医术,和武功!你师兄恰好医术高明,所以他找到了让夜月恢复的办法,但也以此来威胁他,强迫他与自己龙阳之好!”
    阿阮的身子一震,惊得说不出话来。“但你以为夜月是因为受辱才杀了他就错了,他真正下决心杀你师兄,是在你受到伤害的时候!你师兄知道你爱慕他,但是他却爱上了夜月,为了让你知难而退,也为了不让隐士知道自己的儿子喜欢男人,还是自己的师弟,就让夜月……”凤绫罗顿了顿,接下来的残忍事实,哪怕就是凤绫罗也不好开口,所以她才明白,为什么这些个知情的男人都把阿阮推给了自己,缓了一下情绪她才继续说道,“就让夜月强行侮辱了你,这也是你憎恨他,与之反目成仇的原因。夜月杀了你师兄,但是你师兄还是在临死前告诉了他解决的办法,然后夜月故意伪造他的书信,让你和你师父都以为他下山行走江湖去了,而你,也自此离开师门,表面上是在行走江湖,浪迹天涯,实际上,你一直
    都在找你师兄!”
    阿阮觉得犹如五雷轰顶,一时难以承受真相带给她的打击,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一直在寻找的心上人,竟然是这样的卑鄙小人,而自己憎恨的师弟,却一直备受屈辱。
    “你们找我,可不只是单纯为了告诉我事情的真相吧!”阿阮沉声道,“还有,这么绝密的事,你们又是如何得知的?”
    “杀流幻,他无所不知!夜月需要不灭曼陀罗来治疗他的反噬,这种毒花,目前世间只有两朵,都在白之宜的手里!而他现在,就在曼陀罗宫,为白之宜做事!”
    阿阮恍然大悟:“所以你们找我,就是为了让我出面来说服他离开曼陀罗?”
    皇甫青天说道:“我们也是别无他法,还请姑娘见谅!”
    “如果不是为了拉拢夜月,你们知道了真相,也不会告诉我吧!”阿阮说道。“说来惭愧,的确如此!但却是为了让姑娘的心中还存留一份美好的寄托,毕竟你们青梅竹马,你还爱他如此之深,真相又太过残忍!可是夜月为曼陀罗作恶,也是为了保
    命,所以为了他,为了你不再把感情寄托在一个已经死去的卑鄙小人身上,更是为了让你们师姐弟解除误会,故而才发出消息引你回来!”皇甫青天说道。
    阿阮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恢复情绪:“皇甫盟主,你也不必感到惭愧,江湖有难,我自然不会袖手旁观的,你们既然需要我,我自然会尽一分绵力!”皇甫青天看到阿阮这么快就接受了真相,也十分敬佩:“铜镜抓走圣雪的那一回,也是请你出马易容成了琳琅骗过铜镜,所以千面妖姬侠肝义胆,老夫才想再次麻烦姑娘!
    而且杀流幻说夜月似乎有所顾虑了,所以我们才不想错过这个机会!救他,比对付他更容易,不是吗?”阿阮点了点头,在她知道真相后,确实减少了许多对夜月的恨意,难怪皇甫青天胸有成竹的觉得自己听完真相后一定会帮他,可是师兄爱他的这件事,也让阿阮顿觉五味
    杂陈,心中有着说不出的烦躁来。
    胜蓬莱。
    冬琅在星天战拿药的时候,坐在床边咯咯地笑了起来:“师父,我是骗你的,我的热毒没有发作。”
    星天战皱了皱眉:“那你……”
    冬琅在自己的心俞穴上拔出一根银针,在星天战的眼前晃了晃:“在您编撰的医书上学得,银针刺穴,鲜血逆流,会让身子发烫。”
    星天战急声道:“你知不知道这很危险?如果你不知轻重,会不小心没了命的!”
    “那您知不知道,您一直坐在外面会感染风寒?您一直醉生梦死,会喝坏身子?”冬琅怼的星天战哑口无言,然后有些得意的勾起了一边嘴角。
    星天战看她这古灵精怪的样子,也只得叹了口气:“大人的事,小孩子不要管!”
    冬琅骄傲的仰起头:“可我不是普通的小孩子,我是医圣的徒弟啊!”
    “冬琅,师父心里很痛苦。”星天战沉声道。
    冬琅柔声道:“徒儿可以哄您开心,逗您笑!”“没用的,我此生挚爱,我的亲生儿子,都死了!冬琅,你还小呢,你可以很快的就忘记一些事情,然后快快乐乐的活着,可我年纪大了,走的步子也慢了,对一些感情又
    格外的渴望和怀念,所以师父没办法,除了喝酒,我找不到可以忘记痛苦的办法!”星天战既是无奈又有些痛苦的说道。冬琅轻轻的抚摸着星天战染上了憔悴的俊美面容,说道:“师兄不在了,可师姐和冬琅还在您身边呢!您以为我年纪小,哭一哭,笑一笑,就什么事都过去了,可是师兄陪伴了我整整十二年,十二年的喜怒哀乐我怎么可能忘了呢?把一个人放在心里,就会成为力量,师姐就是这么做的,您是不能接受,在逃避,所以把师兄和师娘关在了心房之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怀念方式,并不是快乐的活着就是放下了已经死去的人,师姐日夜苦练,那是苍月师兄生前最后学会的武功,也是师兄用来惩恶扬善对抗魔宫的武功,所以师姐不仅是想为了师兄报仇,更是为了体验他在练这个武功的时候会有着怎样的感受。而我不会什么武功,也不能做什么,但我知道师兄生前最爱吃我做的
    桃花酥,所以我就每天都做一点送去祭拜师兄,然后替师兄照顾师姐和师父,这就是我怀念的方式!可师父您呢?”
    桃花山庄。
    “既然要拉拢夜月,那我去一趟曼陀罗宫?还是……”阿阮问道。
    凤绫罗说道:“现在恐怕除了我,没人能让夜月现身,就算是你!”
    阿阮有些疑惑:“他为什么接近你?”
    “我不知道夜月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但你的出现,一定会让夜月有所收敛!”凤绫罗说道。
    阿阮深吸一口气:“我明白了,你引他出来吧!”曾经皇甫云让凤绫罗以夜月的弱点来拉拢他,或是合作,但是凤绫罗一直在犹豫,夜月不做亏本的买卖,自己一直都欠他一个交易,更何况夜月说过,下一次引他出来,
    就要做一笔很大的交易,真正物有所值的交易,而且引出夜月的时机还未到,他的救命仙丹掌握在白之宜手里,就算为他和阿阮解除了误会,也不见得能让他反水倒戈。所以此时,她必须得考虑清楚这个付出的代价究竟值不值,于是说道:“夜月说,我要是引他现身,就需要做一笔很大的交易,所以我要考虑清楚我所付出的代价与我有多
    大的利益,究竟值不值得!毕竟我是杀手,夜月做交易要价值同等,所以……”凤绫罗的眼睛看向皇甫青天,冷冷说道,“亏本的买卖我鬼再生同样也不做!”
    阿阮倒也没那么心急见到夜月,毕竟这么多年的怨恨,不是这几句真相就可以轻易改变的,她也要想清楚,做好心理准备。
    所以阿阮没有再说什么,皇甫青天也明白凤绫罗的顾虑,但是引出夜月还需要凤绫罗,所以他也没有再说什么:“以后阿阮姑娘就暂时在桃庄住下来吧!”
    阿阮恢复了原本的性子,轻声笑道:“悉听尊便!反正桃花山庄不仅有不败桃花这样的奇观,更有天下第一美人,如此养眼,何乐而不为!”
    段如霜、金瑶、文珠儿和秦络绎得了空又来桃花山庄看望常欢了,有他们在,闻且便去找无燕了。听说闻且来了,皇甫雷便急忙去找闻且,求他帮忙传递寻找影封祁的消息,闻且自然答应了,香燕在他还想跟闻且叙旧的时候强行把他拉走,不让他打扰这对未婚夫妻的
    独处。
    吴画也觉得自己有点多余,便也出去,让皇甫雷和香燕带着自己去观赏桃花林去了。
    胜蓬莱。自星天战和一双儿女要离开胜蓬莱前往桃花山庄时,为了安抚冬琅,不让她一个人太孤单,便告诉她自己房间的床铺下有一个机关,里面藏了很多他撰写的医书,让她在
    这段日子里背熟。
    本来只是给她找点事情做,却没想到,十几本医书,冬琅不仅记得一字不差,甚至已经倒背如流了,她不仅有天分,更愿意下功夫,这让星天战很骄傲,也很欣慰。
    连冬琅都如此刻苦,甚至还能依稀听到此刻,外面院子里星沫初雪练功的声音,又看向自己房间里满地的酒坛子,星天战忽然觉得有些惭愧。
    可是只要一安静下来,漆昙的尸体和苍月的死就出现在星天战的脑海中,所以他很痛苦,他只想一醉方休,借酒浇愁。把一个人放在心里,就会成为力量,师姐就是这么做的,您是不能接受,在逃避,所以把师兄和师娘关在了心房之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怀念方式,并不是快乐的活着就是放下了已经死去的人,师姐日夜苦练,那是苍月师兄生前最后学会的武功,也是师兄用来惩恶扬善对抗魔宫的武功,所以师姐不仅是想为了师兄报仇,更是为了体验他在练这个武功的时候会有着怎样的感受。而我不会什么武功,也不能做什么,但我知道师兄生前最爱吃我做的桃花酥,所以我就每天都做一点送去祭拜师兄,然后替师兄
    照顾师姐和师父,这就是我怀念的方式!可师父您呢?
    冬琅的话回想在星天战的脑海里,以往的夜里,只有喝的烂醉他才能入睡,可今夜,冬琅的话却让他夜不能寐。
    这些日子,星沫初雪一直日夜苦练,尽管杀流幻已经传授了她内功心法,她还是不肯放松一下,冬琅也常煮些药汤来助她修炼,让她减少涅槃真气给她带来的伤害。
    每个夜晚,她都会握着弟弟的遗物雷怒金鞭陷入回忆,回到现实却又那么痛苦,原来,失去星沫苍月,才知道自己早就习惯了和弟弟拌嘴的日子了。
    她能理解星天战借酒浇愁,自己也是日夜练功来逃避那些痛苦的!一到深夜,就异常难熬,所以她只能化悲愤为力量,用自己的强大,来提醒父亲自己的存在。她很想让自己的父亲知道,死去的人只要记得就好,还要为活着的人继续走下去,而她星沫初雪,会成为星天战最强大的后盾,她要带上弟弟星沫苍月的那一份,保护着父亲,保护着师妹,保护着胜蓬莱,保护着江湖儿女,乃至天下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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