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来人是一个六十来岁的老太婆,但却穿着一身红色袍服,脸色青白,带着厉色,一看便是青头厉鬼。
    这个老太婆来到陈长生面前便伸手想去抓他,把他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不过,正如小倩说的那般,这老太婆似乎的确惧怕那尊菩萨泥像,手刚一伸向菩萨泥像的下方,泥像就现出一道金光,如利箭一般直射老太婆的枯手。
    老太婆吓得不轻,身影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见老太婆被菩萨泥像给吓跑了,陈长生大松了口气。可是他这心还未着地,这个时候,门外又走进来一道人影。抬头一看,来的竟是一位戴着乌纱,穿着官服的官员。
    这位官员进到庙中,便问陈长生:“你可想当官否?”
    陈长生一愣,顿时想起小倩之前叮嘱之言,知道眼前这个官员,定然就是那老太婆所变化,使出来的迷魂索命之术。于是急忙摇头道:“不当!”
    官员一听,恨恨的瞪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出了庙。
    又过一会儿,门外又进来一人,像是一有钱的富贵之人,衣服华丽,手中抱着一木箱。他问陈长生:“你可想发财否?我这有黄金千两,你我有缘,愿赠送给你。”
    陈长生亦视而不见,摇头道:“不想!”
    那人也恨恨的瞪了他一眼,一跺脚,作罢转身离开了。
    那人刚走,接着又来了一人,这次来的是一位美妙的女子。这个少女的美貌虽与小倩无法相比,但是却比小倩多出了几分性感与妩媚。她穿着轻薄衣纱,就好似只要轻轻一扯,就能将其解下。特别是生得一双媚眼,世间男子遇之,真的难有不被其迷魂摄魄的。当然,陈长生也是觉得这少女十分的美丽性感。
    “夜深人静,公子一个岂不无趣?不如让小女子与公子共良宵吧!”
    这位少女一到庙中,便微笑解衣,一袭轻纱随着从玉体上轻轻滑落,露出她那性感的肌肤。
    陈长生突然见到眼前春光乍现,从未见过女子身体的他,不由气息一紧。不过,他也知道眼前这个少女,定然也是个厉鬼所化,哪里敢被眼前的女色所迷呀,当下便赶紧用手摭挡双眼,厉声道:“姑娘自重,快快离去吧!”
    少女媚眼如丝,娇笑道:“此地四处无人,小女子送上门来,难道公子还欲推拒吗?”
    陈长生心想,你一厉鬼所化,只是披着一副假皮囊,我又怎会上你的当呢?当下就道:“我无欲无求,权财色利皆是空,你一轻浮女子只令人生厌!”
    少女一听这话,自然知道无法迷惑他了,顿时怒不可遏,原本美丽的脸孔转瞬之间变得扭曲,最后成了一副枯老的面孔,可不就是之前的那位老太婆么!
    老太婆气得指着陈长生怒道:“今天算你这个小乞丐走运,明日夜里若再被我见到你,定掏了你心肝,挖了你的肺,让你不得好死!”
    骂完,这才怒气冲冲的走了。
    虽然老太婆终于走了,但是陈长生却已是吓出了一身冷汗,浑身发抖,后怕不已。他知道,若不是小倩给自己报信,自己今晚定然难逃一死。
    是夜,他一直躲在了菩萨的泥像下面不敢出来,直到鸡鸣天亮。
    拜过菩萨,陈长生也不敢再留了,就离开了这座荒庙。想到天大地大,竟无自己的容身之地,心中感伤,也不知道该去往何处,只好顺着大路漫无目地的往前走去。
    这一走就是一天,脚下的路也是越走越窄,越走越偏僻。走到天黑之时,他来到了一处小山坡,一天没吃东西的他,早已饿得前胸贴上了后背,饥肠辘辘。望着头顶上空点点繁心,夜静更深,他便坐在小山坡上不知不觉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迷迷胧胧之间,陈长生一阵说话声给吵醒了。睁开睛一看,此时明月高挂,还尚是半夜时分,有一行路人,打着灯笼,有说有笑的正朝他这边走来。
    陈长生从地上爬了起来,心想这三更半夜的,也不见有人烟,怎么还会有走夜路的人呢?难不成前方有人家住,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或许我能借宿一晚。
    想着这事,那一行路人打着灯笼也走了过来,只见这行夜路的人像是一家子,一对夫妻带着两个小孩。夫妻三十来岁,那两个小孩大的不过六七岁,小的则还尚抱在母亲的怀中。而刚才陈长生听见的说话声,就是这对夫妇在哄逗小孩发出来的。
    这一家子满脸的喜悦,妇人催着那六七岁的小孩快点赶路,说白奶奶家就在前面不远了,到了那儿就有吃的了。听上去这一家子人像是在走亲戚哩。
    见到这般,陈长生就迎了上去,对那家子的男人作了一揖,问道:“敢问老哥,你们这是上哪去呀?”
    “今日白奶奶做百岁大寿,摆流水席宴请八方来客,我们家中无食,这是上白奶奶家去吃流水酒席的。”男人答道。
    饥肠辘辘的陈长生一听,虽然没有听说过会有三更半夜之中摆流水席的,觉得奇怪,但是听说有流水席,心中也不由一喜,道:“谁都可以去吗?”
    “是的,只要去了的人皆有酒宴可吃。小兄弟一人在此,何不也一起去凑个热闹呢!”男人笑了笑,然后在妇人的催促下,就继续往前赶去。
    望着那家子的背影,陈长生不由动了心,不过想到自己口袋皆空,没有贺寿之礼,若这般走去,怕东家说他,面子上挂不住,于是一时之间徘徊了起来。
    这时,又来了一行路人,也是打着灯笼,有老有少,有男有女,说说笑笑的往这边走来。陈长生又问道:“你们可是去白奶奶家吃流水席的?”
    那行路人点点头,说是的。
    陈长生又问:“你们风尘仆仆,想来住得不近,难道也与白奶奶相熟吗?”
    那行路人道:“我们与白奶奶并不熟,不过听说她今日摆下流水之席,宴请八方之客,这不也就去赶个热闹。”
    说话间,这行路人便告辞而去。
    听着腹中饥肠辘辘的咕咕声,陈长生不由叹了口气,道:“既然白奶奶摆流水之席,宴请八方之客,想来也不是小气之人,今日我便去讨口饭吃,他日若是发达了,再补上一份贺礼也罢。”
    想到此处,于是他也就赶紧提步,朝那行路人追了上去……
    跟着那些贺寿赴宴之人,走出小山坡,前面出现了一处平坦之地,路上行人也不由多了起来,灯笼火把盏盏,显然皆是去白奶奶家贺寿之人,而且他们大多手中都未拿贺寿之礼。
    陈长生看到这幅景象,不由更加觉得这白奶奶是个大气之人,要不然又怎会有这么多人去贺寿呢。
    穿过一片荒草之地,接着眼前出现了一片房屋,像是一个小小的村庄。只不过这个村庄里的房屋都是低矮的土屋,屋前屋后尽生荒草,显得有些荒芜,就连好多房子的屋顶上都长满了杂草,就好像这里的房屋大多都没有人住一般。
    在这片房屋之中,有一栋房屋灯火通明,挂满了灯笼,屋前人头涌涌,而那些打着灯笼前去贺寿的行人,也皆朝那有光亮的地方而去。陈长生知道,那应当就是白奶奶的宅府没错了,于是也就朝着那里走了过去。
    不多久,他就进了村庄,来到了白奶奶的家门口。只见屋前果真摆满了十数桌的流水之席,席中菜肴美酒尽有,凡是前来贺寿之人都上桌享用。
    陈长生心想,自己这次虽然没有带上贺礼,但是来是当到白奶奶面前道一声贺,于是就穿过流水席,来到屋门口。在屋门口见到一位满头白发,老态龙钟的老太太。
    陈长生作揖对这位白奶奶贺了寿,得知他是从外地流落到此的,白奶奶很是高兴,说没想到今日摆下大寿,竟然能迎来远方的稀客。
    陈长生见白奶奶不仅不嫌弃他那如乞丐般的穿着,而且还对他如此热情,不由道:“今日空手而来,来日必补上贺礼。”
    “今日老太我做百岁大寿,能迎来你这位稀客,便是上天送给老太我最大的贺礼。”白奶奶似乎真的很高兴,笑逐颜开,还特别邀请陈长生进内屋正堂用宴。
    白奶奶对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转身进了屋,陈长生心生感动,心说这荒野之地,竟然还有这样的好人。于是也提步准备跟上前去。
    可是,就在陈长生准备跟着白奶奶进屋用宴之时,他却不知道为何被谁给拉住了。回头一看,只见,拉住自己的竟是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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