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红云最终还是熄了声,因为她听到了方云的传音:“再不老实,我就把你扒光了扔过去。”
    他们落在在一个茶楼靠门口处,对面,就是连着两栋青楼,谷红云不敢想,这人真要这么做了,自己还有何颜面再活在这世上。
    方云当然只是吓吓她罢了,他对这小妞感官还不错,最起码,她还会道歉,多少人,一个简简单单的道歉,都做不到。
    “看到那个红什么坊了吗,里面像你这样有修为的姐儿,几十两金子一夜哦。”
    “还有这个这个,这个花坊,比那边贵,你这样子稍微穿好看点,得上百金,你要是不回答我的问题,我就给你卖到里面去。”
    方云凭借强大的感应,略微探查了一下这些青楼里的些许动静,用来恐吓这个小姑娘,
    菏源泽里的人不是被吓大的,谷红云也不例外,所以方云又补了一句:
    “脱光了,绑过去卖。”
    其小脸一下子变得煞白。
    林妙玉喝了一口茶,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然后纤长有力的手指,就这样往某处狠狠一拧。
    方云一瞬间,疼的眼泪都快出来了,赶紧跟媳妇解释,自己只是吓她,并不是真的这个意思。
    谷红云没注意到他们的动作,还以为他真的会这样做,吓到都失了神。
    真是菏源泽里恶人多,所以她才觉得,方云是真的会这样做的。
    哄好了媳妇,谷红云也回过了神,她有些慌了,所以目光有些哀求,因为是被方云带着飞过来的,以她的想法就是:
    对方是真的有这样的打算的,要不然,何必费时费力,带着自己来到这里!
    带人飞行,消耗可并不是很小,不过对于方云和林妙玉来说,以前对林妙玉还有些负担,现在,对他们俩都没什么影响。
    来到这里,只是方云觉得,一会把她丢给那个含姑姑,方便许多。
    看她回过神来,方云也就言归正传,背靠朝廷的好处体现的淋漓尽致,上来就是问候三连:
    你今年十九岁,九品内家,
    你爹名谷康,七品内家,今年四十八。
    你娘蒋氏,跟你一样,修为九品,年庚三十有加。
    谷红云脑袋像是被板砖拍了一下似的,脑袋嗡嗡的,忍不住出声:
    “你调查我家干啥!我们和你有仇吗……”
    她心里补了一句:您都是会飞的人了,好歹也算个人物了,跟我们小小一个谷家能有什么仇怨!
    “所以,嗯……”方云心里算了算,谷红云比施颖大了一岁:“所以,你七岁的时候,在干什么?”
    “七岁?!”谷红云反问了一声,然后上下扫视了方云两眼,那表情活像在问:
    “不会吧,小女子七岁,就惹到您了?”
    谷红云看着方云年轻俊郎的容貌,心里无声吐槽:“再说了,我七八岁的时候。你估计也不超过十岁吧?”
    方云装作没看见她的神情,恶狠狠的说:“快说,不说,我就先扒了你的外衣!”
    还故作凶恶的狞笑了一下,代价是,被林妙玉又狠狠的拧了一下。
    这次方云早有防范,和林妙玉的左手十指相扣着,却没想到,她另一只手转了过来。
    “威胁就威胁,老说扒衣服干嘛?你想干啥?”
    林妙玉斜着眼睛,掐了他还不够,还踩了两脚。
    腰间敏感,是真的疼,不过脚上的触感就很柔软,方云不动声色的把媳妇两只绣鞋勾住,感觉她也没抽出来的意思,小声传音讨好。
    林妙玉也知道,方云轻松的时候,有些脱跳,所以并没有真的生气,哼了一声以后就不再动作,安静的听谷红云说话。
    谷红云是真的被吓到了,她连情郎都没有过,真要被扒光了送到青楼妓馆里,还不如杀了她呢。
    加上方云的刻意表示,她很清楚,对面这人,他知道自己的底细!
    所以,谷红云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我也记不清了,当时太小,大多数时间都在家里玩耍。”
    “施颖,那一年失踪了半个月,对吧?”
    方云下面一句话,让谷红云一下子就想起来了某件事,不由眼睛闪过极其强烈的恐惧,
    他到底是谁,这件事,我都快忘了,他怎么知道!
    年轻人就是沉不住气,眼中情绪明显,因为感觉被摸清了底细的恐惧,她老实的回答着,声音有些磕磕绊绊。
    “是,...是,当时..我就记得,她哭了好几天,也没人管她,后来就不见了。”
    “最后是在哪找到的?她回来后,又有没有什么变化?”
    方云直接问她,拿捏住一个小女孩,比程一川简单多了。
    谷红云稍微迟疑了一下,就感觉她他又要拎起来自己了,以为他要把自己送到对面去,吓得匆忙大叫,赶紧老实回复。
    施颖失踪的事当时确实很离谱,这么一个小姑娘,竟然没被人抓起来卖了,他们当时还感慨施颖运气是真的好。
    人是被施颖大伯从战场遗迹里带出来的,在一个外围的深沟里昏迷着。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小女孩会从施家跑到战场遗迹外围,但是施颖后来表现并没有什么异常,年月一远,众人就不在意这件事了。
    方云又插科打诨问了谷家许多问题,知道了,为什么前几天他们对施颖的态度还挺生气的,那天见到时,却表现的很开心。
    施颖要把他们都带出菏源泽,真正的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些小家族根本没法和燕京城里的人物比,如今却可以转移到燕京生活了。
    方云感觉不出来他们像是奸细之流的痕迹,问完了话,就把谷红云敲晕了。
    她做梦也想不到,这个年轻的帅哥,和他旁边端坐的佳人,前几天还跟她一起运过粮食。
    方云敲晕了她,手指在桌子上不断敲打,心里不断思索着。
    从谷红云口中,他也意外得知了,那施颖,真的挺关心家人的,竟然把她身边那个三品老太监都派出来了,找菏源泽里的三品帮忙,查探程一川的下落。
    从哪方面看,施颖都是一个好姑娘,没有什么值得怀疑的地方。
    那个失踪半个月的事,好像也没什么别的影响。
    方云继续在玉简上记录:
    “已得知,颖贵人幼时从施家附近失踪,至战场遗迹外围沟壑被寻到,中间相聚百里有余……”
    还想再记录什么,方云停下了精神笔触,没必要,自己懂的事,皇帝怎么可能不懂?
    既然施颖身边没高手,他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要不?直接去提了皇帝他婆娘问问?
    想法一生,顿时不可遏制下来,方云对皇权没有任何根深蒂固的观念,这想法说给别人听,说不定别人就直接报官了。
    方云有想法,就有了行动,反正是你叫我来查你婆娘的,那我问问她也很合情合理吧?
    方云起身,拉着林妙玉,提着昏迷的谷红云,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往玉宝丘更深处走去。
    灯火繁昼,大都是青楼的烛光摇曳,这里皮肉生意极好,但也不全是这种类型的,也有雅一点的,就像街尽头的江心楼。
    那边在丘上开了一个大塘,走过去要经过三座花桥,尽头处,是一尊山形庄园,里面光影摇晃,莺燕之声悦耳,却是是很热闹。
    菏源泽里很乱,大概就是,明目张胆的蛮人,梳扎着一条条的辫子。青色的妖气都快从体内透出来的化形之妖,带着人奴,随意的在街上游逛。
    更有牵着凶猛野兽当做坐骑的人,肆意在街上纵横,这里最大的好处就是,只要往草阔深处一钻,随便找个水泊一潜,累死也找不到人。
    玉宝丘里街上行走的没有一个普通人,有点像坊市了,方云和林妙玉沟通着来到了江心楼,准备把谷红云也丢给这个开青楼的老板娘。
    至于她会不会把谷红云也填到她的青楼里,方云倒是不怎么担心。
    再怎么说,施颖也是个贵人,谷家和她沾亲带故的,把她弄到青楼里,可是在打皇帝的脸。
    强朝皇帝的脸,可不是谁都敢打的。
    江心楼的最高处,有一个金碧辉煌的小阁,外面窗台雕镂精致,内间帘幕影绰,挺有氛围的,
    最引人注目的还是一个女子,坐在栏杆上,一条光洁修长的美腿垂着,还没穿鞋子,小足不住摇晃。
    其手上拿着一个白玉酒壶,喝酒极其恣意,往往一口酒里,大半都流了下来,顺着脖颈,顺着锁骨,再顺着大片的光洁流下,打湿着衣衫,
    这人正是那个含姑姑,玩的很花,效果很好,江心楼生意非常火爆。
    方云也没去管她,和自家媳妇立在中间一座桥,林妙玉不愿意去这等风月场所,也让方云想进去看看的心思熄灭了。
    到了三品,真的很多事就不一样了,不用去特意找她,天地之间的纹络稍微波动一下,她就感受到了林妙玉的意思,在人来人往的潮流中看到了方云二人。
    一个闪身,方云二人面前突兀的出现一个人,过往的人对他们三个没有任何察觉似的。
    “这不那位公子和姑娘吗?怎么,想来奴家这坐坐了?”
    含姑姑一看方云手里提着的人,嘴里这样说道,心里却在思考,这帮人又来干啥?
    “含姑娘,你都带走程一川了,不妨把这个人也放你这一段时间吧。”方云笑道,早就有了打算。
    “奴家这,总不能天天收人呀,这小妞不错呀,放我这里,公子就不怕她第二天成了某家头牌?”
    含姑姑这就是在拒绝了。
    “这人是谷家的,施家,跟颖贵人同辈,还可以叫颖贵人妹妹呢,你都带走一个了,”
    方云意思也很明白,你不敢,而且,是你自己要掺和进来的。
    她突然沉默了下来,方云也不说话,就这样对峙着,很多事,都不需要讲明白。
    片刻后,她踩着不穿鞋的脚步,笑盈盈的说道:
    “哎,放这就放这吧,不过,奴家这里穷苦,都是下面的姐妹们辛苦挣的钱,可不能养这么多人呀。”
    “放心,这是最后一个。”方云明白了她的意思,笑着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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