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四,你怎么来了?”才起床便听到了姜韶颜上门的消息,方知慧忙不迭的赶了过来。
    看着顶着一头鸡窝头,才从床上爬起来的方知慧,姜韶颜默了默,问她:“你才起?”
    方知慧抬头望了望天,日到头顶,已经快午时了。
    “是啊!”她摊了摊手,不以为然道,“正好赶上一起吃午食好了。”
    姜韶颜:“……”顿了顿,女孩子才道:“我吃过了,我来是……”
    “吃过了?吃的什么?是新鲜玩意儿吗?还有没有的剩?给我留了么?”揉着头顶乱糟糟的头发,方知慧睡眼惺忪,连脑子都未动一下,就本能的一股脑儿的问了出来。
    姜韶颜:“……我来是问问烟花周怎么样了?”
    居然不是来问她是问那个烟花周的。方知慧扁了扁嘴,有些不满,自己和姜四这么好的交情姜四就这般视而不见?
    “烟花周自是好得很,在客苑住着呢!一日三餐的吃食都是随了我,我保管他在自家都没有吃的那么好的……”
    话未说完,一个侍婢匆匆跑过来道:“小姐小姐,不好了,烟花周客苑里出事了!”
    “这叫好的很?”姜韶颜听的眉心一跳,忍不住反问方知慧。
    好的很个鬼!这前一刻还“好得很”后一刻就“出事了”,饶是方知慧也没办法舔着脸说出“好”这种话,不得已,只得顿了顿,解释道:“前几日,哦不,是昨日前烟花周还没有什么事的……”
    这解释还不如不解释了。看着姜韶颜转身离去的背影,方知慧跺了跺脚,连忙跟了上去。
    ……
    方家的客苑里已然聚集了不少护院了,眼见姜韶颜和方知慧过来,忙有护院过来施礼禀报:“二小姐,姜四小姐,烟花周被削掉了大半头发,烟花炸开一不留神烧到了一旁的柴火和杂屋,所幸发现的及时……”
    “烟花周怎么样了?”虽说没有看到大夫什么的,烟花周多半只是虚惊一场,可闻着空气中混合着的硫磺烟火味,姜韶颜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护院闻言忙道:“烟花周没有大碍,就是一个时辰前,他照常在屋里捣鼓烟花,忽然有黑衣人出现……”
    “大白天的穿什么黑衣服?”一头鸡窝头的方知慧挠了挠头发,道,“蒙个面得了,一身黑的还怪显眼的。”
    姜韶颜:“……”
    护院:“……”
    这话真有道理,简直叫人无言以对。
    不过这个眼下这个问题显然无关紧要,重要的是……
    “那黑衣人一出现就直奔烟花周面门,出手端的狠辣,招招往要害处招呼,是个练家子,烟花周吓坏了……”
    “你们那时候就听到声音冲进去了?”不知道是不是今天睡足了,方知慧觉得自己脑子格外灵光,总能注意到一些平时注意不到的细节,于是连忙开口问道。
    姜韶颜看了方知慧一眼:虽说这些细节眼下其实不大重要,不过方知慧说的倒也没问题。
    护院摇了摇头,黝黑的面上看不出什么来,可耳尖却是红了,虽是不好意思,却还是老实交待了:“没有,厨房早上的鸡子饼多做了几个,我们在吃饼……”
    方知慧:“……”
    还好意思说?就知道吃!他们是护院还是饭桶?等回头,这些护院这个月的俸禄她都要扣了。
    看着自家二小姐脸上那扣钱前惯有的冷哼,护院摸了摸后脑勺,没有辩解。
    这件事他们确实做错了,不过这烟花周来方家也有好些时日了,以往都没发生什么事,哪知道今天会发生意外?
    不过话说回来,今天一发生了意外,这素日里鲜少登门的姜四小姐便跑上门来,这个应当不是巧合吧!
    仆随主子,护院想到了这一茬,方知慧自然也想到了,连忙猛地一拍今儿格外灵光的脑袋问姜韶颜:“姜四,我就知道你是个运筹帷幄,神机妙算的,都能去大街上摆个摊做神婆了。你怎么知道那烟花周今儿会出事的?”
    姜韶颜瞥了她一眼,道:“因为昨日京城的消息传到姑苏了。”
    京城?什么消息?方知慧这些天一脑袋扎进账簿堆里,自也没注意这些事情。
    姜韶颜见状便解释了起来:“我也是今儿早上才知晓的,听说杨大人,哦,就是被烟花周的烟花烧了别苑的那个杨衍前些时日在长安被个姓石的御史盯上了。”
    “石御史得知了这里中秋的失火,特意上奏陛下了。”
    “姑苏一把火,长安都知道了。那里的人都是千里眼顺风耳不成?”方知慧啧了啧嘴,感慨不已,“这消息也太灵通了。”
    灵通不灵通的另说,只是这种事有什么好上奏陛下的?
    “倒霉的是杨家,这件事跟杨家有什么关系?”方知慧不解。
    “关系大了,这与民同乐的烟花大会请的烟花工匠做一支烟花不便宜吧!”姜韶颜问方知慧。
    方知慧点了点头,不过摊手道:“可杨家未必要花这个钱的,毕竟这些工匠也打着借烟花大会打响名头的主意,不说不收钱了,甚至贴钱也有可能来帮着做烟花的。”
    这种事多得很,有什么奇怪的?
    “你说得对,这件事工匠也能从中得利,所以杨家当真要花的钱不多。不过有些事于情有理,于律法就没道理了。”姜韶颜说着,指了指烟花周所在的客苑,道,“你知道这摊到朝廷命官头上叫什么吗?”
    叫什么?方知慧看着她,感觉今日的机灵应当在方才那几下中消耗殆尽了,眼下又变得糊涂了起来。
    “叫贪污,叫受贿。”姜韶颜说到这里,忍不住笑了,“方二小姐,你请那些烟花工匠办一场这样的烟花大会要多少钱,杨衍就该出多少钱才是。少一个子儿,那就叫受贿。”
    方知慧:“……”
    顿了顿,她才道:“那些工匠精得很,若不是同杨家合作有好处,才不会做的。其实也算不得受贿,毕竟他们也没让杨家私下帮忙做什么。”
    “那就不是我们该管的了,”姜韶颜听到这里,却是两手一摊,笑道,“这种事能理解,解释起来却困难,明面上杨家就是错了。”
    方知慧也直到此时突然回过神来,惊道:“所以那什么御史不是在没事找事么?是诚心要整杨家吧!”
    “如此看来,要把这件事圆过去,杨家只能出这个钱了。”方知慧对钱财数目一向敏锐的很,心里过了一遍这数目,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道,“这数目可不小。”
    能叫“见多识广”的方二小姐都感慨不小的自然不是小数目。
    不过更麻烦的是……
    “杨家确实只能出这个钱了,可若是出了这个钱,他杨衍要解释的就是另外一件事了。”姜韶颜笑着摇了摇头,笑容却不答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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