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不是那时候人的特殊礼节,听到荆轲话语的樊於期脱下一只衣袖,露出一条胳膊来,近前一步盯着荆轲咬牙切齿地说道:“这是我日思夜想,捶胸顿足的事情,今日听君一席话,樊於期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说完,他后退一步,锵啷一声拔出宝剑自刎。
    瑶池秀眉轻皱,向楚逸传音问道:“勾陈帝君还做过这等事?却是过了。”
    楚逸闻言轻笑着传音道:“姐你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这樊於期曾经密谋造反,所以老嬴已经算是比较仁慈了,这要放到老李和老朱身上,诛他九族都是轻的。”
    “可父母妻子也就算了,九族……”瑶池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如果是有人密谋杀我和盈儿她们呢,你觉得应该怎么办?”楚逸反问道,这个时候不能讲道理,要类比。
    瑶池没有丝毫迟疑,非常坚定地传音道:“诛他十族!”
    “您可真是国际驰名双标,太鹰酱了。”楚逸呵呵笑着拍了拍瑶池的手背。
    后面的嬴政面色也不太自然,八成是看到樊於期,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了,想再弄死他一次。
    这时,滑露扇着翅膀走过来,轻声对楚逸说道:“陛下,有个人想见一见勾陈帝君,请问……”
    “是谁?”楚逸疑惑了,地府还有嬴政熟人呢?
    滑露指指身后,楚逸顺着滑露的手指看去,看到一个精壮的汉子,右手贴着耳朵,似乎托着个什么东西看不太清。汉子的左眼直勾勾地盯着滑露这边,右眼却瞟向了看台……
    “这是?……荆轲?”楚逸倒吸了一口冷气,为世界变暖做出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小贡献:“不对……这……是轲子吧?”
    “的确是荆轲。”滑露面色带着疑惑:“可荆轲不是如我剧本中写的那样和秦始皇嬴政是死敌么,为什么他居然会主动申请见勾陈帝君一面呢?”
    “让他过来吧,放心,没事的。”楚逸呵呵一笑。
    滑露闻言只得招招手,示意荆轲过来。荆轲盯着滑露伸出双手:“你好。”
    滑露伸手过去,冷不防荆轲错开他的手,握在了早就伸出手等着他动作的楚逸的手上,气的滑露差点没从半空中掉下来。
    “轲子?”楚逸试探性地问道。
    “是我。”荆轲咧嘴笑道,看看正在聚精会神看演出的嬴政,问道:“嬴哥——这个嬴哥是哪个嬴哥?”
    楚逸没回答他的问题,回头喊了一声:“老嬴!轲子来看你了!”
    嬴政哎了一声,还没反应过来,紧接着就看到了楚逸身旁的荆轲,呵呵一笑:“挂皮。”
    “嬴哥。”荆轲也挺高兴,在地府里老乡见老乡,又都是来自史上第一混乱这个世界,自然是很开心。
    “挂皮,来饿这里坐。”嬴政拍拍身边的空位,向身后身边的人介绍道:“歪这就丝舞台上演的荆轲捏。”
    身后的李世民露出见鬼一般的神情:“嬴哥,嬴哥,你说他是荆轲?”
    “是啊,怎么了?”
    “你怎么和他这么熟?”
    轲子放下半导体,从兜里摸出一粒小蓝药,用很幽然的语气说道:“你吃了这个,或许就会知道我是谁了。”
    李世民摆摆手,拒绝道:“算了,还是不用了——你们的事情我就不过问了,或许你们那边时间线改了也说不定。”
    “呵呵。”嬴政只是开心地笑,五人组里数荆轲和他关系最好,其次是邦子和项羽,但不知道这俩人跑哪儿去了。本着问老朋友的精神,嬴政问道:“邦子和大个儿捏?”
    “他俩在后面,还抹油过来呢。”荆轲学着嬴政的口音回答道。
    “让他们过来捏!咱们好久抹油在一起聚咧。”嬴政拍拍荆轲。荆轲点点头,拿出一个大哥大说了句什么,不一会儿外面就走进一个流里流气的小中年,和一个两米多的大个儿。
    “嬴哥……”邦子过来先是握了握嬴政的手,还没说上话,那边的中天北极紫薇大帝刘彻站了起来,颤巍巍地问道:“您……您可是太祖高皇帝?”
    刘邦的庙号是太祖,谥号是高皇帝,但史记和汉书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所以大家都被司马迁和班固带跑偏了,总觉得他应该是汉高祖,实际上人家庙号是太祖。
    但是汉高祖的名字叫法也正确,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只能说可以叫,却不是最为官方的叫法——有种说法是“高庙之祖”,但好像没什么根据,毕竟咱也不是司马迁和班固肚子里的蛔虫。
    跑偏了,被刘彻问道的刘邦斜眼睛打量了一下刘彻,哼道:“嗯,倒是我老刘家的种儿,不错,朕就是刘邦。”
    “哎呀。”刘彻赶紧走上去抓住刘邦的手腕就要往那边拉:“原来是皇祖爷爷,不孝孙刘彻给您请安了……”
    “别,别拽朕。”刘邦打开刘彻的手:“我还要和嬴哥叙叙旧呢,你先去那边看歌剧去吧。”
    “好嘞祖爷爷。”刘彻也不恼,大汉以孝治天下,他自然不会埋怨刘邦什么。
    打发走了刘彻,刘邦看着嬴政,上下一打量,哈哈笑道:“嬴哥这小日子似乎混的不错,看你这一身行头,比咱在强子那穿的都好?”
    “挂皮。”嬴政拍拍刘邦的肩膀,顺便拽着项羽也坐:“歪饿现在丝勾陈上宫天皇大帝捏,已经丝名副其实的神仙捏,可比强子那假神仙保真滴多捏。”
    “这感情好,那我和大个儿以后可就在你勾陈宫里混了,你可不要嫌我俩烦。”刘邦可不是那种见外的人,打蛇随棍上是他的优良美德。
    “抹油问题。”嬴政拍拍胸脯:“轲子也一起来,哎,就丝少了强子和包子,还有师师那个挂女子。”
    “他们还活得好好的,一时半会儿来不了。”刘邦笑道:“不过按照时间流速,估计上也快来了。”
    嬴政点点头,拿出手机给冯去疾发了个消息,嘱咐他留意一下强子等人的信息后,又笑道:“等一会看完歌剧,回去给你们弄点搜机捏。”
    “手机是啥?哦,我想起来了,就那个打电话的吧,没啥用吧?”他明显还以为是他用的只能打电话的那个诺基亚呢。
    “你还以为丝二〇〇八年呢?”嬴政笑道:“这边的搜机,可比那边的电脑还厉害好多捏,还能打麻将呢。”
    “那不行。”刘邦翘起二郎腿,抓起一把瓜子磕着:“麻将这个东西,还得是几个人坐在一起打有意思,上网玩多没劲呐。”
    “邦子说的对,麻将还是得凑一块儿玩,怎么,有空一起搓两把?”楚逸回头笑着邀请道。
    “这位是?”刘邦有些迟疑地问道。
    “这位是天帝陛下,可不比我们这些杂牌天帝,群主可是真正御极三界的天帝。”嬴政介绍道。
    “什么天帝,叫楚兄就行。”楚逸笑着摆摆手:“我也是众生的公仆,算不得数。”
    寒暄几句,舞台景色再度变换。
    乘着马车的燕太子丹飞速赶往樊於期的住处,闯进门中,扑在樊於期的尸身上大哭。但事已至此,无法挽回,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于是本着再利用的心思,把樊於期的脑袋剁吧下来藏到匣子里装好。
    那句话怎么说来的,人类有三大本质,鸽子,复读机和真香。
    与此同时,燕太子寻求到了世上锋利的匕首,得到赵国徐夫人的匕首,足足花费了一百金把它买到。太子丹叫工匠在淬火时把毒药浸到匕首上,用人来做实验,只要沾上一点,没有不立即死亡的。于是整理行装,准备派遣荆轲上路。
    该怎么说呢,希望荆轲没有舔匕首的习惯吧。
    但又不能派荆轲一个人去,燕太子丹又找了个挺出名的叫秦舞阳的人,据说这人十二岁就敢杀人,人们都不敢和他对视,于是燕太子丹花费重金把他请过来,让他做荆轲的助手一起去刺秦。
    “秦舞阳啊,有这个人么?饿怎么不记得?”嬴政低声问荆轲道。
    “那你自己看吧。”荆轲聚精会神地盯着舞台,这逼真的特效,可比半导体上的评书有意思多了。
    舞台上的“荆轲”在台上一直等啊等,想要等一个朋友一起去刺秦。而他的后面也亮起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一天过去了两天过去了……一直变换到十四天过去了的时候,太子丹驱车而至。
    见到荆轲之后,太子丹阴阳怪气旁敲侧击地问道:“先生,日子已经不多了,您看要不丹先把秦舞阳派到秦国去?”
    “荆轲”一听好生气啊,你特么这是嫌弃我在燕国待的时间太长了想催我赶紧走哇,这是碳基生物能干出来的事儿?于是荆轲怒气冲冲地说道:“我之所以停留下来,是因为等待我的朋友好同他一起出发入秦,须知单枪匹马很难成事,多一个人就多一分的把握,但现在太子这么着急,认为我走的晚了,那请允许我先行告别!”
    “荆卿,丹绝无此意啊!”燕太子丹催促的目的虽然达成了,但是已经得罪了荆轲。
    荆轲并不回话,只是表明自己明日就动身。
    到这里,刘邦推推荆轲,笑道:“轲子啊,你看燕太子丹这小子,心里不装着好事儿,明显是包藏祸心。你信不信,就算你不去劝说樊於期,樊於期也一定会顺利地自杀,让你捧着他的头颅进咸阳?”
    项羽也笑:“邦子这混蛋说的没错,燕太子丹只是在利用你,他所做的一切,不过是收买人心罢了。”
    荆轲转过头,很诡异地一只眼睛盯着刘邦,另一只眼睛盯着项羽,良久,才缓缓说道:“我又不是傻子。”
    “你就是……”二人心里嘀咕道。
    不是傻子,怎么能和赵白脸玩到一块儿去呢?
    当然了,赵白脸上辈子是盖聂,不能一概而论。
    舞台上景色再度变换,变成了河边的景致,一群人都穿着白衣,戴着白帽,围在到易水边上好像再搞什么〇教活动,一个个穿的跟三k党似的,知道的是在给荆轲送行,不知道的还以为会活烤个尼哥给荆轲祭天呢。
    该怎么说呢,名场面就要来了。
    根据那个年代的出发习俗,众人与荆轲祭过路神之后,荆轲和秦舞阳就要上路了。这时候,高渐离敲着筑,荆轲和着节拍唱歌,发出变徵的声音,众宾客感动之余,无论是不是发自真心,都流着眼泪小声地哭。荆轲又上前,唱出了那句传诵千古的名句:“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还!”又发出悲壮激昂的羽声。众宾客闻曲都睁大了眼睛,头发根根向上竖起,差点没把帽子给顶掉了。与此同时,荆轲上车离去,始终不曾回头看一眼。
    也没啥可看的,太子丹这个小人,不看也罢。
    作为背景音的那个女高音扑棱蛾子又开始唱道:“君子死知己,提剑出燕京;
    素骥鸣广陌,慷慨送我行。
    雄发指危冠,猛气冲长缨。
    饮饯易水上,四座列群英。
    渐离击悲筑,宋意唱高声。
    萧萧哀风逝,淡淡寒波生。
    商音更流涕,羽奏壮士惊。
    心知去不归,且有后世名……”
    舞台上,是荆轲与秦舞阳驾车远去的背影。
    荆轲战术后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看看左边的刘邦,又看看右边嬴政,笑着问道:“这诗写的不错,写我的啊……但我好像没有这首诗里写的那么高尚……”
    “那你刺饿到底是为撒子捏?”嬴政不说还好,一说就脑瓜子嗡嗡的。
    “不是说了吗,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荆轲用脚划拉划拉地,略带腼腆地说道:“另外我也是想搞个大新闻,你想想看,你是当时六国眼中无比邪恶无比反动的秦国国王,带甲百万,虎视何雄哉,你说我要是把你刺了,我不就出名了吗?”
    “……”嬴政一时无语,看着荆轲一顿咬牙切齿,恨不得啃他一口才罢休。
    合着你刺杀我就是为了搞个大新闻?那你这和刺杀美伶宗的约翰·欣克利有啥区别?人家好歹还是为了博美人一笑,你图啥?图燕太子丹一笑?
    想不到你是这样的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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