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不能这么说,你们已经尽力了。哪有医生敢说,自己是包治百病的?来,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施远腾教授,原来是长洲市人民医院神经内科主任,现在是慈心内科综合医院院长。这次,我请施教授过来,为玉婷看看。怎么样,陈院长,这可以不?”
    “可以,当然可以。”姓陈的院长向前与施远腾握手,眼中闪过一丝的不屑。这个瞬间,被施远腾和张慧都抓住了。
    他们在陈院长的带领下来到icu,大家都按照要求,换好衣服,才走进病房。
    “文主任,请主管医生过来,向施教授汇报病史。”来到医生办公室,陈院长对icu的主任文斌说。
    “好咧,我这就去。”文斌答应着,将主管医生和另外一位副主任罗晓敏叫了过来。
    “罗主任,干脆你来汇报病史吧。咱们施教授大老远的从长洲过来,由你来汇报病史比较合适。”
    “好的,我来汇报吧。”罗晓敏似乎并不在乎这些礼节上的东西,但这个文主任的行为,却令施远腾不齿。
    罗主任汇报的情况,与张慧说的差不多。毕竟,张慧也是医学科班出身,而且读书的时候成绩很好,对这些东西其实并不陌生。
    在罗主任汇报期间,施远腾从主管医生手中要过病历,一边听,一边仔细翻看。所有人,包括张慧在内,都感到诧异:这个施教授,究竟是听还是不听?
    张慧虽然见识过施远腾在会诊毓文时的情况,但那时所在的地方和面对的人,都不是同一个层次的呀。
    施远腾并不理会他们有什么想法。当罗主任汇报完毕后,施远腾马上停止翻阅病历。
    “谢谢罗主任的讲述,我有几个问题想问问罗主任。”
    “施教授请问。”
    “刚才您说了,病人从入院到现在,除了白细胞很高,中性粒细胞很高,其它的炎性因子检查都不高。这样的检查结果,是在治疗前还是治疗后查的?”
    “基本是治疗后查的。”
    “您刚才说做了细菌培养,到现在也有两周了,不知道培养的结果如何?我在病历上没有看到这个结果。”
    “检验科还没发报告,我打电话问了,他们说没有发现致病菌生长,所以还想再等一等。”
    “我想知道,你们从病人哪个部位取样去做培养的?”
    “抽血和从病人咳出的痰液中取样进行培养。”
    “病人的胃口很差,是吗?”
    “对,每天吃的东西很少。”
    “那你们是怎么保证病人的营养供应的?”
    “病人神志很清,不肯插胃管,我们只能鼓励她多进食。”
    “那,她做到多进食了吗?”
    “没有,依然吃得很少。”
    “我可不可以这样理解,病人从发病到现在这二十多天里,进食量很少。”
    “对,是这样的。”
    “谢谢罗主任的回答。我还想问一个问题,病人每天的尿量如何,我没有看到具体的出入量记录。”施远腾这句话一出口,文主任的脸上挂不住了。
    “施教授,是这样的,我们其实每天都记出入量。由护士记录,所以没有放在病历上。”文主任赶紧插话。
    “哦,是吗?那具体每天的尿量如何?”施远腾依然紧追不放。
    “施教授这个问题确实很重要,我没有注意到,非常抱歉。”罗主任非常诚实。
    听着施远腾与他们的对话,原来一直很放心将妻子交给这家全省顶级医院的许琪烽,脸色开始变得严峻起来。张慧也意识到,施远腾已经抓到问题的实质了。
    “为什么不给病人做一次高通量检测?”
    “我们医院没有做这个项目,医院规定,所有标本不能外送,所以,我们没有做。”文主任已经开始沉不住气了,抢着回答这个问题。殊不知,他的回答,引来陈院长的一个白眼。
    “谢谢罗主任的介绍和两位主任的回答,去看看病人吧。”施远腾也不想再问下去了。
    “好,请施教授跟我来。”罗主任马上站起来,大家一起跟着罗晓敏来到吴玉婷的床边。许琪烽看见自己的妻子,不禁大吃一惊:怎么瘦成这样了?怎么病成这样了?
    “玉婷,你怎么样?”许琪烽真情流露,快步向前,拉着吴玉婷的手问。
    “没事,我不是好好的吗?”吴玉婷想安慰丈夫,可有气无力的声音出卖了她。如果没有刚才施远腾与他们的一番对话,许琪烽也许会认为,妻子的病情很重,是疾病导致的。但刚才的对话,让许琪烽闻到不一样的味道。现在看见妻子这个样子,一股威压猛然散发出来,令在场的人感到压力大增。
    “吴阿姨您好!我是来自长洲的小施,我来为您看看病。”施远腾对于这些情况,反而没有半点惧色。
    “这位是小张的同学,施远腾,施教授。小张特意介绍给我,他早上坐第一班飞机过来的。”许琪烽此时此刻,也不理会什么陈院长的脸色与面子了。
    “谢谢施教授!请施教授为我诊治。”吴玉婷也不是等闲之辈。虽然是小张介绍,如果自己的老公不认可,也不会让一个在长洲的医生来给自己看病的。这个施教授,一定有他过人之处。
    “吴阿姨,我问您几个问题好吗?”
    “好,当然好,施教授请问。”
    “现在胃口怎么样?”
    “很差,根本不想吃东西。”
    “感觉口干吗?”
    “干,感觉口很渴,嘴唇也干干的,但又不想喝水。”
    “每天小便的量怎么样?”施远腾似乎对尿量非常重视。
    “嗯……你这么一问,我真的感觉,我的尿量比以前少很多了。”吴玉婷不是学医的,不知道这个的重要性,当施远腾问她的时候,才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尿量比以前少了很多。
    “每天下午发烧时,您的感觉怎么样?”
    “非常难受,头很痛,然后出一身大汗,体温才慢慢退下来。整个过程,大概持续几个小时吧。”吴玉婷的回答非常详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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