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住的地方,我一刻都没有闲着,我收拾了一些去泰国必须要带的行李;我的行程已经很明确,等处理好周三三和酒吧的事情,我就可以动身去泰国了;而瓶哥那边也没有闲着,他明天会亲自从普吉跑一趟曼谷,然后替我搞定床位的事情,瓶哥是真心拿我当兄弟的,他一点都没和我提钱的事情,现在都是他用自己的钱在打点;我当然也不会让他吃亏,等到了曼谷,就把他垫上的钱,都还给他。
    收拾好行李,我便搬了一张椅子在走廊里坐着,我在等妮可回来,当时,她也借给了我一笔钱,我现在已经不打算做“一键游”,那这钱自然得还给她。
    等待的过程中,我一直听着雨水“淅沥沥”落下的声音,这会分散我的注意力,否则我老会想起杨思思的样子,想起她去机场接我的时候,朝我身上扑的画面……
    她就这么走了,我时而觉得她已经远在天涯,时而又觉得她就在我身边,我一时很难适应,她彻底从我世界里消失的感觉。
    从前,不管我们怎么闹,只要我想联系她,都能联系到,可这次,是她主动切断了所有和我联系的方式。这是一种本质上的转变,意味着她真的要放下了,但很长一段时间,她都是我意识里永远不会离开的人,而不适应的感觉就是这么来的,就像是在我的世界里,打破了一个维持了很久的规则。
    ……
    恍惚中,手机又是一阵震动,我赶忙拿起来看了看,却是陆佳发来的信息,她说:“我还在等你,从来都没有放弃过,你回成都吧,给我一个家,也给你自己一个家!”
    我盯着这条信息看了很久,然后便冷笑了出来,我回道:“好啊,我们结婚。”
    陆佳秒回:“你是认真的吗?”
    “是认真的,只要你愿意嫁,我就愿意娶……可你不是说自己已经看开了吗?你要拿着卖房子的钱,去包装自己,然后找一个各方面都比我好的男人。”
    “我确实这么想过,可是每当深夜的时候,你还是那个在我心里藏得最深的男人……我想做你的妻子,想给你生孩子……我们一起在成都,把在上海没有实现的梦想统统实现,我真的觉得人生没有比这个更有意义的了……一辈子能和自己最初爱的那个人结为夫妻,想想都很幸福……你难道不觉得吗?”
    “幸福,肯定幸福……你带着户口本来大理找我吧,我们明天就去登记结婚。”
    “如果你不是和我开玩笑的话,我现在就订机票飞过去。”
    “你订吧。”
    等了差不多十分钟,陆佳给我发来了一张订票成功的界面截图,陆佳是认真的,她已经等不到明天,所以航班是今天晚上九点半起飞的。
    我按下了对讲键,然后大声笑着,就是不说一句话。
    “你怎么了??????”
    “我有病啊……哈哈哈哈!”
    “你到底怎么了?”
    “我真的有病啊……我昨天去医院复查了,医生说我的腓总神经受损,以后再也不能像正常人那样走路了,如果治疗不好的话,下半辈子都得瘫痪在轮椅上……陆佳,我真的很感谢你,在我最困难的时候,能对我说了这么多真性情的话,我特别感动……我们结婚吧,我也觉得能和最初相爱的人在一起,是这一辈子最大的福气!”
    发完这条信息,我将自己的检查结果,也拍成照片发给了她;然后便将手机扔在一边,我知道陆佳不会立即回过来,而我也并不关心结果,这对我来说,就是一种发泄,然后在狠狠撕下陆佳脸上的面具。
    雨水声中,我又找了一根火柴扔进嘴里叼着,虽然没有香烟的味道,但聊有胜无,就像少了杨思思一样,我一时也不能接受失去香烟的感觉。
    戒烟的第二天,我已经感受到了痛苦,我的嗓子里总像是憋着一口痰,头也一阵阵的痛,有时候还会莫名其妙的掉眼泪,要不是为了重新做回一个健康的人,我是真的不愿意把香烟给戒掉。
    ……
    差不多等了半个小时,陆佳终于回复了我的信息,她说:“对不起,米高,我真的很爱你,也忘不掉我们之间的过去……就在你刚刚告诉我这件事情的时候,我甚至有不顾一切,也要和你结婚的冲动……但我知道这是不理性的,就算我不为自己着想,也得为以后会有的孩子着想,如果他有一个瘫痪的父亲,他这一辈子也会跟着吃数不尽的苦,你会成为他的负担,甚至会影响到他娶妻生子……对不起,我没有办法去冒这么大的风险!……我更希望,你是在和我开玩笑!”
    陆佳的话,完美诠释了我的内心,在杨思思和我提到结婚的时候,我想到的就是这些……假如她选择和我在一起,未来就极有可能面临陆佳所说的这个场景,就算我不为杨思思考虑,那我们的孩子呢?哪个女孩会愿意嫁到一个父亲是瘫痪的家庭?
    这是无穷无尽的受罪,而且会延续到下一代的身上……正是因为杨思思对我真情真意,我才更加不敢让她去赌,如果我们真的在冲动之下结了婚,她连回头的路都没有……所以,长痛不如短痛。
    这一刻,我竟然有些感谢陆佳,是她解开了我心里的郁结,让我觉得,我不是在伤害杨思思,而是在背后默默为她奉献着……
    我终于向陆佳回道:“你说的对……你现在还会不甘心吗?……应该不会了……你以后再也不用纠结痛苦了!”
    “我还是会不甘心,但现实如此,我也没有办法……在现实面前,人是没有反抗权利的……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在陆佳这么问我的时候,我感觉整个世界突然就安静了下来……
    要说陆佳这个女人,曾经千方百计的逼着我和她结婚,可仅仅一瞬间,她就又放弃了要和我结婚的想法……要说现实,还有什么比这个更现实的吗?
    但我并没有感到很难过,因为我也是一个尊重现实的人,我只是在这一瞬间觉得很安静……也觉得这个世界,无比真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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