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有个亭子,我扶你过去。”
    墨邪语气里虽说掺杂着疏离,但于吴紫灵来说,他就是天神般的存在。
    像是一缕光,贯穿吴紫灵的所有黑暗。
    吴紫灵心脏飞快的跳动,墨邪扶着她走向亭子。
    到了亭子内,吴紫灵坐在木椅上,墨邪打算离去。
    “公子,轻歌她……”
    吴紫灵看着墨邪的背影,心里空荡荡的,急忙喊出声。
    吴紫灵心知肚明,墨邪会对她不同,是因为夜轻歌。
    吴紫灵不乞求其他,只希望墨邪能够在她身边留久一点。
    她卑微着。
    双腿传来的疼痛感,万分的屈辱。
    她已没有资格去谈感情了。
    “她怎么了?”墨邪回头问。
    “轻歌跟我说过,她特别的在乎你。”吴紫灵闭上眼,满口胡诌。
    她只是知道,这样说,墨邪不会急着走。
    墨邪眼中闪过一丝异样,而后,眼底升起一丝愠怒,“你在骗我。”
    轻歌是个内敛的人,她的重情重义,从不会言说,她用血和肉的方式去演绎。
    轻歌的确很在乎墨邪,重如生命。
    但,这么在乎的墨邪,没法成为她的丈夫,与她生儿育女。
    墨邪眼神空洞了一瞬。
    他与东陵鳕不同。
    东陵鳕即便知道没有可能,还会去期盼,去表露自己的感情,甚至连渴望来生的话都能说出来。
    墨邪故作潇洒,把感情深藏。
    他不想给她负担。
    做不成夫妻,那就成为并肩作战的战友。
    亭内,吴紫灵身体抖了抖。
    墨邪再度离去。
    “公子……你能陪陪我吗……就一下,不会耽误你很多时间的。”吴紫灵再一次出声。
    墨邪眉头紧皱着。
    他想到前段时间吴紫灵对夜轻歌的维护,便回到了亭内,走在吴紫灵对面。
    吴紫灵兴奋不已。
    “吴父身体可好?”墨邪问。
    “好,很好呢。”吴紫灵脸上的笑,从未停过。
    “你似乎已经到了嫁娶的年龄。”
    “……”
    墨邪与吴紫灵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那侧,轻歌到了生辰宴的地方。
    “夜姑娘,你在这里坐着,我去招待其他人,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说。”魏离说。
    轻歌点点头。
    魏离离开。
    轻歌坐在水晶桌前,婢女为她倒酒。
    轻歌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面色不曾有任何改变。
    周边的贵族千金们,不敢靠近她,倒是有一些男子,频频侧目,叙说纷纷。
    “听说这夜轻歌,只愿跟着有身份地位实力的男人。”
    “这样说来,我们岂不是也有机会?给她点好处,她就会宽衣解带。”
    “哈,你们说,这四星第一天才,睡起来的滋味,跟其他女人有没有区别呢?”
    “……”
    他们说的很小声,可在场的都是实力过人之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虽说是下流之言,但周围的人,男子更加兴奋,女子对轻歌不屑一顾。
    即便她夜轻歌是个天才又如何,还不是被许多男人脏过。
    哪像她们,贞洁纯净的很。
    光是这一点,她们就有种莫名的优越感,看不起夜轻歌。
    哪怕那些言谈都是道听途说,她们却是真的信了。
    即便她们心里清楚夜轻歌是怎样的人,可她们不敢相信,世间会有这样出色的女子。
    故此,她们自欺欺人,给夜轻歌安一顶大帽子,好去嘲笑她。
    如此,就能满足她们心里扭曲的快感。
    轻歌对于这种话,听得太多了,她毫不在意。
    若她在乎那些,又怎能专心于大道?
    轻歌冷笑。
    世上庸人还是太多了。
    阎烟在另一桌,远远的望着夜轻歌。
    她与轻歌一样,都是一人一桌,气场强大,生人勿近。
    在外人眼里,阎烟异常的高冷。
    但她的心与夜轻歌不同,无法宁静下来,夜轻歌独自成立一个世界,与外人隔绝。
    阎烟皱眉,她察觉到了自己与夜轻歌的差距。
    正因为如此,阎烟才会恼羞成怒。
    想到狩猎战帖之事,阎烟咬了咬牙。
    她不能坐以待毙。
    她无法战胜夜轻歌,她不甘心就这样输了,甚至还要赔上一条臂膀。
    若是如此,她的人生就已经完了。
    阎烟喝了几杯酒。
    那天晚宴回到家中,她足足跪了一夜。
    次日清晨祖爷问她是不是知道悔改了,让她去找夜轻歌结束战帖,她不愿低头。
    她阎烟丢不起这个脸。
    阎烟看着夜轻歌,抿紧双唇。
    看来,她必须想想办法了。
    战帖的事,她绝对不能输。
    此时,一相貌平平的男子,走向轻歌。
    阎烟见此,眉头挑起。
    男子在轻歌的桌前坐下,“轻歌。”
    轻歌喝了一口酒,看向男子,眼神冷了几分。
    “你忘了吗,我父亲是你的舅舅。”男子说:“我叫阎时秉,是你的哥哥。”
    “我父母双亡,听爷爷说,母亲没有家人,何来舅舅之说?”轻歌道。
    她是阎碧瞳的女儿,有自己的骨气。
    除阎狱、阎如玉以外,她不愿与阎家任何人来往。
    祖爷膝下有五儿两女,阎碧瞳与阎如玉不在落花城,其他人明争暗斗,死去活来。
    她不愿淌阎家这趟浑水。
    面对轻歌的冷漠疏离,阎时秉心平气和。
    他抱着接近轻歌的目的而来,不达目的,怎肯罢休?
    阎时秉厚着脸皮坐在桌前,与轻歌聊着家常,即便轻歌不肯听,他也喋喋不休的说着。
    轻歌一阵头疼。
    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啰嗦的男人。
    天南地北,古往今来,家长里短,都被他说了个遍。
    半天过去,阎时秉喝了口水又继续说。
    轻歌一个头有两个大。
    轻歌面无表情,忽视掉阎时秉,喝着自己的酒儿。
    那侧,魏离在招呼客人。
    有侍卫凑在魏离耳边说了什么,魏离眸色沉了沉,转身离开。
    侍卫说,吴紫灵方才在南苑的亭子里,跟墨邪有说有笑,甚是开心。
    魏离去了南苑,在亭子外,看见吴紫灵跟墨邪。
    吴紫灵虽然要赖着他,但看他的眼神,有一丝厌恶。
    就是这样的厌恶,让魏离一次又一次粗鲁的对待她。
    “我走了。”墨邪见时间过了,起身说。
    有了这么久的陪伴,吴紫灵心满意足。
    “公子路上小心。”吴紫灵笑着说。
    她分外感激夜轻歌,她很清楚,若不是夜轻歌,墨邪根本不会留意她。
    与墨邪相处的一分一秒,她都很珍惜。
    只是听起来有些可悲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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