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凯愣了一下,说:“不是你们北京检察院办的案子吗?你怎么能不知道呢?”
    检察官说:“案子倒是我们检察院办理的,可是这个案子是上面纪委交办的案子,组成了专案小组,目前在侦查阶段,涉及什么人、什么事都是保密的,我也不敢太过多的打听什么。”
    赵凯心里一沉,说:“有这么严重啊?就没有别的办法可想了?”
    检察官说:“不好意思赵董,这一次涉及的可能是一个大案,是纪委领导专门批示下来的,我们检查院里面现在气氛很凝重,目前我这边是没什么办法可想了。而且在这个风口浪尖上,我劝你也不要去找别的途径想办法,这个时候如果乱找人,说不定效果适得其反。”
    赵凯说:“我明白,谢谢你了。”
    检察官说:“不过赵董你们也不要太担心,协助调查只是说他可能知道案件中的某些情况,不一定是本人涉案。可能过几天就放回来了。”
    赵凯说:“肯定能放回来吗?”
    检察官说:“这个我可不敢肯定,我是说如果过几天没转拘留,那就是没事。如果转拘留了,那就是涉案了。”
    赵凯心说这还是有两种可能性的,这等待的日子让小婷怎么熬啊。不过眼下他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好对检察官说了声谢谢,就挂了电话。
    赵婷在一旁听着赵凯打电话,见赵凯放下了电话,急了,叫道:“爸爸,你再让他想想办法啊,怎么就这么挂了电话啊?别这么等下去啊,傅华在里面还不知道受什么罪呢。”
    赵凯说:“小婷,你千万别急,你没听对方说这是纪委领导批示下来的大案吗?我找的这个朋友在北京检查院里级别也不低了,他都说没办法,别人就更没办法了。”
    赵婷傻眼了,没再说什么,眼泪就流了下来。
    赵凯心疼女儿,说:“好啦,你别哭了,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赵婷嘴一扁,说:“你都说没办法了,还能想什么办法啊?诶,对了,你上一次跟傅华去那个什么大师家里,那个什么大师不是说傅华最近有些祸事吗,是不是被他咒的。”
    赵凯说:“对啊,王大师特意提醒过我的,怎么把这个茬给忘了,他说过傅华这一次应该是没什么事情的。”
    赵婷说:“要不找找他,看看他对现在的情况是怎么看的?”
    赵婷本来不相信这些的,这个时候关系到了傅华,只要有一丝希望,他也是要抓住不放的。这也是病急乱求医。
    赵凯说:“那我打电话问一下他在哪里。”
    离上一次去王畚家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了,赵凯也不清楚王畚现在身在何方。
    赵凯就打了电话给王畚,问王畚在哪里,王畚笑笑说:“我在浙江,赵董这么急打电话来是不是为了令婿的事情啊?”
    赵凯说:“大师你猜到了?”
    王畚笑笑,说:“你语气这么急,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你已经是商场打拼这么多年了,什么大大小小的事情没见过,所以公司的事情不会让你乱了阵脚,只有亲人出了事,你才会这么急的。”
    赵凯说:“好了,大师,我就长话短说了,我女婿被北京检察院带走协助调查了,现在情况不明,你能不能帮我推算一下,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畚笑笑说:“你不用担心了,上一次我已经跟你说得很明白了,他不会有事的。令婿这个人做事很端正的,现在是事态未明,只要事态已明,他就没事了,我可以保证,他过几天就会回来的。”
    赵凯说:“真的吗?”
    王畚笑了,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不过,令婿出来是可以出来,并不代表事情完全过去了,外面还会有人拿此做文章的。”
    听王畚这么说,赵凯有些诧异,说:“外面会有什么人会找他的麻烦?”
    王畚笑笑说:“那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推算令婿这一次并没有什么牢狱之灾,卦象上显示他真正的麻烦不在这里,吾恐季孙之忧,不在颛臾,而在萧墙之内也。”
    王畚说的是论语上的典故,春秋时期,鲁国的季孙要讨伐颛臾,孔夫子说了这么一段话,意思是祸乱的根源不在颛臾这个地方,而是在季孙兄弟之间。这也是祸起萧墙成语典故的由来,王畚这么说:“”是想说傅华的麻烦不在外面,而是在他们海川市政府的内部。
    赵凯明白王畚的意思,笑笑说:“大师啊,只要傅华在检察院这边没事,其他都是小问题,就算他这个驻京办主任不能干了,他也饿不着。这些都是无所谓的,我只想他平安无事。”
    王畚笑了,说:“那倒是,有你这个岳父在,他倒是衣食无忧。检察院这边你放心吧,肯定没问题的。”
    赵凯说:“有你这句话就好。谢谢你了大师。”
    赵凯挂了电话,对赵婷说:“好了,小婷,你都听到了,大师说了,目前只是有些事情还没有明朗,明朗了傅华就没事了。”
    赵婷还是半信半疑,说:“傅华真的会没事吗?有没有别的办法再去打听一下?”
    赵凯说:“检察院的朋友不是说了吗,乱打听效果可能适得其反。你就放心吧,傅华这个人你又不是不了解,他是不会贪图别人那一点点小钱的。只要钱财方面没问题,其他方面的问题检察院也管不到。”
    赵婷说:“这倒也是。”
    赵凯说:“你就耐着性子等几天吧。”
    赵婷到了此时,虽然还是有些担心,可是也没有别的招数了,反正就是等几天,她也只好等了。
    接连几天,检察官都没露面,呆在监室里的高丰越来越烦躁了。以前忙碌惯了的他突然无事可做,只能对着监室的四壁胡思乱想,这让他十分难受。他很想找人倾诉一下,可是连检察官都不露面了,他面对的只有监室的监管人员,他无人可倾诉。特别是他的心安定不下来,始终处于一种惶恐不安之中。
    此时他才了解了自己真实的一面,以前他都认为自己是一个掌控能力很强的人,不但能够掌控别人,也能掌控自己的情绪。到了此时,他才知道他的自制能力究竟如何,不论他如何给自己找理由,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无法让心安定下来,他并不知道这些检察官在外面做了什么,他只是知道没有人来跟他说一声案件到此就为止了,他的心就得悬着。
    即使他心里很清楚此刻他最需要的就是把心安定下来,只有把心安定下来,他才能够很好的应对眼前困难的局面,才能不给检察官可乘之机,可是他还是无法做到这一点
    就连过去了几天,高丰好不容易等到了两名检察官来提审,他竟然有一种很奇怪的轻松感觉,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轻松,也许是因为他又有机会对案情的进展进行了解的缘故吧,或者终于有人可以跟他说说话了。作为了一个犯罪嫌疑人,被闷在监室里的滋味是很难受的,尤其是他还有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还藏在心里,他也想了解一下这几天检察官在做什么,有没有发现他新的罪证。
    瘦检察官看高丰被提了出来,笑着让高丰坐下,说:“高丰啊,这几天在监室里有没有好好想一想啊?”
    高丰点点头说:“想了想了,我知道自己做错了,我愿意认罪。”
    胖检察官笑笑,说:“你这个态度还是不错的,说说吧,你都是怎么认识自己的错误的?”
    高丰愣了一下,抬头看了看胖检察官,干笑了一下,说:“我不应该向对方行贿……”
    高丰显得诚惶诚恐,把自己交代出来的犯罪行为全部都认真反省了一遍,狠狠地把自己批评了一通,一副真心悔改的模样。
    说完,高丰检讨说:“检察官同志,我真是不懂法,做了这么多错事而不自觉。这一次对我的教训真是惨重,以后我一定认真遵守法律,守法经营。”
    瘦检察官笑了,说:“高丰啊,你是真的这么想的吗?”
    高丰说:“我真是这么想的,我真是十分的悔恨啊。”
    瘦检察官笑着摇了摇头,说:“不对吧,我怎么觉得你一点悔恨的意思都没有啊,你知道我们这几天都在干吗吗?我们是在调查你的情况,经过调查我们发现你根本就没有全部交代自己的犯罪行为,想用交代小的犯罪事实来掩盖大的犯罪,这可一点不像深刻认识到自己行为错误的样子啊?”
    高丰愣了一下,原来这些检察官这些天没露面,都在调查他的情况啊,难道他们真的掌握了自己挪用了海通客车一亿资金的问题了?他们这不会是又在跟自己玩虚虚实实的把戏吧?
    高丰的脸不自觉的抽动了一下,他的心紧绷了起来,他感觉自己已经被逼到了墙根,退无可退了,是不是要把海通客车这件事情交代出来啊?可是如果检察官在诈自己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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