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守义觉得他还是应该提醒一下胡俊森的,不同于何飞军,胡俊森还是有真实才学的,用好了是能助他一臂之力的。孙守义对胡俊森还是有所期待的,就看了看胡俊森,说:“俊森同志啊,话不能这么说,作为书记,吕纪同志这么做也是有他的考量的。”
    孙守义特别强调点出了吕纪书记的身份,是想要让胡俊森明白吕纪是领导,而领导是不能指责的。
    但是胡俊森根本就没领会孙守义的好意,他说:“市长,我就是觉得他的考量是错误的,所以才想要去说服他的。”
    孙守义心里这个气啊,这家伙是不是点不醒啊,自己的话说得已经这么明白了,他怎么还不明白啊?他这个博士是不是读书读迂了啊?
    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俊森同志,你不明白我的意思吗?吕纪书记是我们的上级领导,作为下级,我们要服从他,而不是跟他对着干。”
    胡俊森看了孙守义一眼,这一次他总算听明白了孙守义想要表达的意思了。但是他并没有像孙守义预想的那样子,而是更加坚持了。
    他说:“市长您畏惧吕纪书记的权威,我可不畏惧,他的决定是错误的,这一点并不因为他是书记就有所改变。我要去找金达书记谈一谈,让他跟我一起去找吕纪书记再做一次汇报,说服吕纪书记改变他错误的决定。”
    孙守义心说好嘛,这家伙竟然有怪责他胆小的意思,真是有点不知所谓了。孙守义心里又好气又好笑,一想好在这家伙先要去找金达,事情也还没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索性就让他去金达那里碰碰钉子,受点教训也好。
    孙守义就没好气的说:“行行,你想干嘛就干嘛去吧。”
    胡俊森居然还真的去找了金达,跟金达说希望金达跟他一起去找吕纪再汇报一次,说服吕纪书记改变决定,同意在海川开辟新区。
    金达乍开始还没听明白胡俊森的意思,等到听明白胡俊森是要去指出吕纪书记的错误,让吕纪改变决定的时候,他不由得一阵错愕,心说这个胡俊森还真是幼稚,居然还想去说服吕纪。
    金达就不悦的看了看胡俊森,说:“俊森同志,你有什么资格说吕纪书记的决定是错误的?你想过没有,要建设新区的资金在哪里,项目又在哪里啊?这些都还没一点影呢,你拿什么建设新区啊?你有一腔热血是不错,但是光有一腔热血是解决不了实际的问题的。”
    胡俊森说:“资金没有我们可以想办法融资,项目没有我们可以招商引资。这些问题一定是能够解决的。”
    金达说:“你不要想当然了,这建设新区的资金可不是一个小数目,融资就那么简单吗?国内有多少的新区当初也跟你有着一样的想法,但结果呢,新区倒是批下来了,自金和项目却是没有,搞得一大片土地放在那里长草。俊森同志你能跟我担保你一定能引进项目和融来新的资金,确保满足新区建设的需要吗?你能担保的话,我就陪你走这一趟。”
    胡俊森的态度就明显软化了下来,融资和引进项目都不是一句话两句话就能办好的,说:“这我可不敢保证。”
    “你不敢保证还这么气势汹汹的干嘛,”金达火了,一拍桌子叫道。
    相比起孙守义来,金达对胡俊森就显得一点也不客气啦,孙守义因为他还要跟胡俊森合作,所以不得不顾着胡俊森的面子。金达则没有这方面的顾忌,因此毫不留情的继续批评道:“你可够妄自尊大的,居然说吕纪书记的决定是错误的。你有这个能力去评判吕纪书记的决定吗?吕纪书记做这个决定是权衡了各方面的利弊的,这又岂是你所能了解的?”
    胡俊森被金达训的满脸通红,一声不能吭。金达看了看他,又觉得不好太挫伤他的积极性了,就说道:“你这个同志啊,你还可能不适应新的岗位吧?你要知道政府部门是有政府部门的运作方式的,这与你在企业工作的时候是根本不同的。你这个新区的思路是好的,但是现在这个时机不对,勉强上马恐怕不但不会产生你想象中的能带给海川的好处,还可能会给海川市造成很大的损失呢。你回去吧,暂时放一放新区这个思路,等时机到了我们再来搞吧。”
    胡俊森就灰溜溜的走了,金达有点无奈的笑了一下,他是不太愿意去训斥胡俊森的,他在胡俊森身上看到了当年他刚到海川时候的那种冲劲和对什么都毫无顾忌。
    但是时间改变了他,现在的他扮演的角色其实更像当年的海川市市长徐正,而胡俊森则是扮演了他当年的角色。想不到有一天他居然会变成曾经很厌恶的徐正,金达心里不由得泛起了一阵苦涩和无奈。他知道自己离当年那个讲原则有坚持的金达是原来越远了。
    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看看是乔玉甄的号码,金达赶忙接通了。乔玉甄这是肯定给他带来了关于东海省省领导班子调整的新消息。
    金达说:“乔董啊,你见过了谢副部长了吗?”
    乔玉甄笑了笑说:“见了,他说你的消息还挺灵通的,中央是在酝酿调整东海省的领导班子,不过目前还没最后确定怎么调整,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吧。”
    需要一点时间,这对金达来说是一件好事,因为这样子吕纪就会留在东海,而他也获得了更多的操作时间,他说:“那谢副部长有没有提到我的未来啊?”
    乔玉甄笑了笑说:“我知道你最关心的就是这个,我又怎么会不专门问他呢?”
    金达说:“那他怎么回答你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他说这一次东海省的变动恐怕会很大,你应该是有机会往前走一步的。不过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你的缺陷是资历太浅,似乎还没准备好到更重要的岗位上去。”
    金达的心就有点不上不下了,这种滋味是最令人难受的。谢精省所表达出来的意思是两可,既可能是他抓住机会往上走了,也可能是继续原地徘徊不动。
    乔玉甄还在继续说着:“我当时就对谢副部长说了,现在不都是实行不拘一格用人才的方针的吗?我看金书记可是个人才,这个时候就应该提拔使用金书记这样的人才的。于是谢副部长就答应说好吧,他会尽量帮你争取的。”
    金达心里就一阵激动,谢精省这么说,他往上走的几率就又大了很多,他说:“谢谢你了乔董。”
    乔玉甄笑了笑说:“客气了不是?”
    “诶,乔董,”金达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那就是需不需要在这个关键的时刻再送谢精省些什么,上一次谢精省收了红珊瑚笔洗,说明谢精省是一个受贿的官员,这如果是在关键时刻不在表示的话,很可能最后谢精省不帮什么忙的。
    金达说:“你看,是不是需要再送谢副部长点什么啊?现在可是很关键的时期。”
    有过了一次行贿的经验,金达对这个事情已经慢慢看得开了,现在行贿受贿已经是一个很普遍的现象了,当身边所有的人都在这么做的时候,你如果不去这么做的话,不但会吃亏,还会被视为异类的。
    金达记得他曾经看过一个古老的寓言,在童话的王国里,除了国王和丞相,其他所有人都因为喝了会一种令人发疯的井水而精神失常了。精神失常的人们发现了正常的国王和和丞相,人们很快就聚集在一起,围住皇宫,声讨居然没有发疯的国王。
    丞相问:“怎么办?我们该如何拯救国家?”
    国王却淡定地从井里舀了瓢水,回答说:“来,喝吧。”
    是啊,当周边的所有人都疯了的时候,你不疯反而是危险的,这个时候你也只能是喝下令人发疯的井水了。
    乔玉甄想了一下,说:“这倒也是,好吧,这件事情就交给我来处理吧,我会做出适当的安排的。”
    这一次金达并没有推拒,而是笑了笑说:“又要麻烦你,真是让我不好意思啊。”
    乔玉甄心说这家伙进步了不少,不再假惺惺的推辞了,这也说明金达跟她之间的关系又进了一层了。她笑了笑:“跟我还客气什么啊。”
    金达笑了笑说:“这个应该谢谢的,没有你我是没机会能够再上一层的。”
    乔玉甄笑了笑说:“话不能这么说,也是你本身有这个才能,我只不过助了你一臂之力罢了。”
    曲志霞有点无奈的忍受着丈夫翟胜杰规律性的动作,翟胜杰已经丝毫引不起曲志霞的兴趣了,甚至她把这视为翟胜杰对他的一种蹂躏。
    如果是以前没接触过吴倾,曲志霞并没有觉得丈夫这么做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估计这世界上的夫妻们在一起也都是这样子做的吧。大家都这样,她也没觉得她和翟胜杰之间也这样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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