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那么苛求他了,你该想想这么一个怕死的人,在救你的时候,连犹豫都没犹豫,他该是有多喜欢你才会这么做呢?”
    余欣雁笑着摇了摇头:“我总觉得他这么怕死,不像一个男人。”
    “不要求全责备了,”傅华笑着说,“就像我这一次救赖招娣一样的,现在想想当时如果真的光荣了,我会有很多遗憾的,所以心中也是有些后怕的。”
    余欣雁瞟了傅华一眼,说:“你这么拼命帮周文俊打圆场是想干嘛,不是非要把我推给周文俊吧?”
    傅华心中还真是有这种想法的,眼下看周文俊无论是能力还是品德,都是很适合做熙海投资总经理的,现在唯一还没解决的事情是余欣雁到底愿不愿意接受这个男人。如果余欣雁坚决无法接受周文俊的话,这对周文俊又是一场情伤。
    这个感性的男人来熙海投资本来就是要疗情伤的,如果余欣雁让他再受一次伤的话,那就是伤上加伤了,他根本就不可能在留在熙海投资的。当然傅华也不会为了熙海投资就非逼着余欣雁接受周文俊的。
    傅华笑了笑说:“我倒确实是有想撮合你们的意思了,只是我也了解你,你如果不愿意的话,我就是再有这个意思也是没用的。这件事情你顺从本心就好了,别管其他的。”
    余欣雁苦笑了一下,说:“顺从本心,我现在也不知道我的本心是什么,说实话,他不是那种我一眼就能喜欢上的男人,但救我这件事情他做的确实很男人,让我很感动,所以呢,我现在也不知道是不是该接受他。”
    傅华看了余欣雁一眼,这种情形之下,他也不清楚接下来该如何去做。有的人会因为感激而生爱意,两人就可能相处的很好,幸福的在一起。但也有人说,这种出于感激而产生的情愫不是爱情,两人在一起反而会让彼此都痛苦。
    他就笑了笑说:“既然你现在有些迷茫,就不要急于做出决定,再看一看嘛,也许等上一段时间之后,你就能分辨清你对他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了。”
    余欣雁瞟了傅华一眼,沉吟了一下,说:“傅华,我一直拿你当做朋友看待的,有件事情我想问你很久了,今天你能不能给我一个坦诚的答案?”
    余欣雁这么说,傅华心里就有些忐忑了,他没忘记倪氏杰当初在他面前讲过余欣雁是很喜欢他的,不知道余欣雁是不是想拿这个问题来问他,不过这个时候他也是无法回避的。
    傅华就说道:“好吧,你有什么问题想问就问吧,我保证会尽量诚实的回答你。”
    余欣雁看着傅华的眼睛,说:“那我就问了,作为一个情场老手来说,你对男女之间的感情是怎么看待的,这世界上真的有爱情这么回事吗?”
    傅华尴尬的咳嗽了一声,说:“喂,余欣雁,我什么时候成了情场老手了?”
    余欣雁瞟了傅华一眼,笑着说:“行了行了,你做过什么我都是看在眼里的,千万别在我这里解释什么,那会让我觉得你这人太虚伪了。你回答我的问题就好。”
    傅华苦笑着摇了摇头,心说这些女王范的女人就是这么自以为是,他居然被看成情场老手了,还不让他作出解释。
    “你怎么不说话了,你可保证过要尽量诚实的回答我的。”
    “我在想要跟你怎么去说比较好,”傅华稍微沉吟了一下,“这么跟你说吧,男女之间的感情吧,很复杂,有些时候你会对异性产生某种程度的好感,会觉得跟她在一起很舒服,甚至说你可以接受她的一切。”
    “那你会基于什么原因对异性产生这种好感呢?”
    “原因很多了,比方说那种感激或者说感动。”
    现在傅华回想起他跟赵婷之间的婚姻很大程度上是建立在感激的基础之上的,当时他被人给骗了,甚至有可能回去坐牢,赵婷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救他。那次事情之后,他才真正的肯摊开心扉接受赵婷对他的爱。
    如果不是有别的因素干扰的话,他和赵婷也许到现在还是一对恩爱夫妻呢。这么说来,出于感激也不是不能在一起的,这种感激一直持续下去的话,也就变成了爱了。
    “又比方说,你被对方身上的那种强势,那种主动或者说那种权威性所征服。”
    说这话的时候,傅华心中想的是郑莉。现在想想,从相识的第一天起,郑莉身上的气势那种强悍女王范的,她说话的语气几乎一直是我要怎么怎么样,她只愿意接受她愿意接受的解释。除此之外的东西她根本就听不进去的。
    郑老家族所拥有的资源从一开始就给了郑莉那种我比你强,我可以凌驾于你的自信。而当时的他却是被赵婷所抛弃,很需要郑莉温暖的怀抱来慰藉他受伤的心。同时郑老家族在政治上所拥有的资源也是他需要的东西。所以他就很自然的跟郑莉在一起了。
    他和郑莉的婚姻未免有些功利心在内的,不过如果不是郑莉坚持要跟他分开的话,这段婚姻也还可以持续,即使那个时候他们夫妻俩已经是各忙各的了。所以说有些时候两夫妻的婚姻不一定会基于所谓的爱情的。
    这时余欣雁瞟了傅华一眼,有些疑惑的说道:“你连说了两条,好像原因都不是所谓的爱情。”
    傅华忍不住仔细的看了看余欣雁的脸,他实在是想不到,像余欣雁这种偏理性偏冷酷一点的女人,心中居然还是相信爱情的。也许这女人私底下还是一个闷骚的文艺青年呢。她大概中爱情小说的毒不轻。
    余欣雁瞪了傅华一眼,说:“你这么看着我干嘛,难道我就不能相信爱情啊?”
    “可以可以的,”傅华笑着说,“你现在这个情形让我想起了哈林的一首歌,其中好像是有一句歌词,那也太难了吧?”
    余欣雁不太明白的看了看傅华的表情:“你这什么意思啊,笑话我啊?”
    傅华愣了一下,说:“你别告诉我你没听说过哈林的那首蛋炒饭的歌啊。”
    “我听过啊,这与这首歌有什么关系啊?”
    “你想想那里面的歌词,屈指一算这满汉楼我已经待了三年半,每天挑水劈柴可没偷懒,端盘子扫地洗碗我可勤快。师傅说我是块料儿传授我中国菜的精髓所在,日日苦练夜夜苦练,基本功不曾间断。到现在我的刀法精湛,三两肉飞快我已铺满一大盘,到现在我的手劲儿实在,铁锅甩十斤小石子在锅里翻。”
    “师傅说能不能出师要过他那关,他叫我炒一盘,嗄?!蛋炒饭!搞什么这会不会太太…难啦!少哆嗦师傅叫你做你就做呗。嘿蛋炒饭最简单也最困难,饭要粒粒分开还要沾着蛋。嘿蛋炒饭最简单也最困难。铁锅翻不够快保证砸了招牌。嘿蛋炒饭最简单也最困难。这题目太刁难可我手艺并非泛泛,嘿蛋炒饭最简单也最困难。中国五千年火的艺术就在这一盘。”
    看着傅华唱的不亦乐乎,余欣雁还是有些困惑的问道:“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究竟什么意思啊?”
    傅华笑了起来:“这有什么不明白的,爱情这件事情就像是这蛋炒饭一样,说起来很简单,实质上却是千难万难的,可遇而不可求。”
    余欣雁看着傅华说:“这么说你也没遇到过了?”
    傅华心里疼了一下,说起来他还真是遇到过,当初他跟冯葵遇到的时候,彼此都不知道对方的身份,他甚至认为冯葵就是一个会所的陪侍女郎,他们就在这种情形之下为对方所吸引,身不由己的就做了一些不可描述之事。
    后来他知道了冯葵的身份,他们也没有给对方什么压力,也没要求对方做什么。可能这对他来说,是最像爱情的一段感情吧,但那又如何呢?人其实就是一种社会动物,现实社会中他们对另一半不可能一点要求都没有的,最终他们还是不欢而散了。
    “你错了,我还真遇到过,”傅华有些痛苦的笑了笑,“我心目中是把那段感情定义为爱情的,那段感情也像传说中的那样刻骨铭心,但是又怎么样呢?到头来也只不过让你更痛苦罢了。”
    余欣雁看了看傅华,想要说什么,但看傅华痛苦的表情,最终把想要说的话咽了回去,她笑了笑说:“我也过来这么长时间了,要回去看看周文俊的情况了。”
    傅华没再说什么,就这么看着余欣雁离开了他的病房,他不知道讲了这么多,余欣雁会做出怎样的抉择,是继续等待心目中的爱情呢,还是珍惜眼前人跟周文俊在一起呢?她还年轻,还没有阅尽繁华,什么样的选择都是可能的。
    其实归结到他自己身上,他倒是觉得跟冷子乔现在这个状态时最好的,虽然并不浪漫,也没有激情四射,但是生活很平静,就这么两个人陪伴着对方生活下去也挺好的,反而会有些返璞归真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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