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华跟王莉的谈话几分钟之后就结束了,他看着孙守义笑了笑说:“不好意思啊,我跟对方聊的时间有点长了些,这是海川市的事情,我想跟对方聊透一些才能尽量的磨合出具体的方案来。”
    孙守义笑了起来:“你这么尽心尽力,是为了邵依玲吧,你不用不好意思的,我能明白你的心情的。”
    关于傅华和邵依玲之间的关系,孙守义还在做市委书记的时候就颇多耳闻,海川市也有很多这方面的传闻,说是傅华和邵依玲两人之间的关系早就是不清不楚的了,只是传言归传言,确实没人能够拿得出有力的实证,所以也没人能够拿这件事情为难邵依玲的。但现在看傅华对这个项目这么的上心,孙守义心中基本上是可以确定了两人的关系绝非一般了。
    傅华笑了笑说:“这个项目倒是邵依玲主抓的,也是邵市长拜托我帮忙找机会解决因为唯一娱乐而导致的项目困境,但我主要关心的是海川市,毕竟我的根在海川市,海川市的事情我是不能置之不理。”
    孙守义笑笑,没说什么,他之所以会提及邵依玲,只是因为心中还是有些好奇傅华和邵依玲之间的关系的,倒不是还想要去追究什么,因此自然就对傅华的辩解一笑了之了。
    “今天接下来你还有什么行程安排吗?”傅华看孙守义没再说什么,就换了话题说,“如果没有的话,中午我请你吃饭吧。”
    “还是不了,”孙守义摇了摇头说,“我现在对这些吃吃喝喝真的是有点接受不能了,你不知道的,因为扶贫的缘故,我现在添了个怪毛病,老是愿意去算我吃这顿饭会花多少钱,省下这顿饭钱我又能帮助那些贫困户做多少的事情。其实也不能算是什么毛病了,我是觉得自己乐在其中的。”
    傅华呵呵笑了起来:“能够找到一份乐在其中的事业去做,也是人生的一大幸事啊,就不像我了,成天蝇营狗苟,就是为了赚取一点菲薄的金钱。累得要死,还不知道这么做究竟有什么意义。”
    “我并不想对你的生活方式加以置评的,你之所以还在做你所谓的蝇营狗苟的事情,恐怕你也是乐在其中的。这其实就是自我对自我的生活方式的一种认识吧。也不能就说你做对了或者是做错了。”孙守义笑着说,“不过,傅华,我倒想给你个建议,不要总是觉得一放手就会错失很多的机会,也不要因为时代在飞速的发展,就不敢放慢自己的节奏和脚步。你要明白很多事情其实是相对的,有些时候慢反而是快,在人生的某一时期,你可以选择让自己慢下来,也找一个想我去的那种地方,彻底的放空自己,这样子不但可以调解自己的身心,也可以让自己有时间思考一下。”
    傅华看着孙守义笑了起来:“看来您在扶贫的这段时间内有了很多的感悟啊。”
    “说不上什么感悟了,更不是什么人生鸡汤,就是想明白了一些事情而已,”孙守义笑笑说,“就像是我在扶贫的这段生活中,很多时候忙里忙外的忙了一天,解决的事情往往就是一点点,还总会遇到这样或者那样的麻烦或者困难,不是什么事情解决的不如预期了,就是你一时半会儿很难说服那些贫困户按照你认为正确的思路去做,忙活了一天之后,甚至很可能还会什么问题都没解决呢。”
    “你没去到那些偏远地区,很难想象得到那些人究竟有多愚昧,也很难明白在那边事情解决起来有多么的困难,但就是因为有这么多的困难摆在面前,你一点点的慢慢地想办法去克服,到问题解决了的那一刻,那种成就感、满足感才会那么的强烈。这也就是我为什么不接受你一下子捐助很多钱的原因。足够的资金确实是能够解决很多的问题,但我做那些的意义就没有了啊。”
    傅华笑了起来:“原来你不是去扶贫的,而是去为自己找寻人生的意义的啊?”
    “可以这么说吧,”孙守义笑着说道,“我并不是什么高尚的人,也不想去追求什么伟大,我现在只是想要求得内心的平静,我现在所用的办法对我来说确实是很有效的。因此我也想建议你,你为什么觉得累,就是在身上堆积了太多的负面因素,找个时间放空一下自己吧,然后重新出发,你会重新发现你存在的意义的。”
    傅华看了孙守义一眼,不得不说孙守义说的还是很有道理的,这一段时间一来,一件事情接着一件事情的,搞得他真是有些疲于奔命的,也许真的是需要找点时间调整一下自己了。
    孙守义笑了:“怎么样,是不是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啊?要不要找个时间去尝尝扶贫生活的苦头啊?”
    傅华对此还真是有些心动的,他笑着说:“那你什么时间会你去的那个地方啊?时间合适的话,我也跟着你去调整一下自己好了。”
    “那你恐怕要等上一段时间了,”孙守义苦笑了一下说,“我这次回来除了休整一下自己之外,还准备回老家一趟,去看望一下父母,好好陪他们一段时间,前天我在网上跟他们视频了一下,发现视频中的他们现在都苍老了很多,我父亲现在满头的头发都白了,背也驼了,我母亲比父亲年纪少一些,但也显老了,他们都很思念我,想要我回去见见他们。”
    说到这里,孙守义叹了口气说:“我真的不是什么孝顺东西啊,我小的时候家里很穷的,父母供养我读大学几乎竭尽了全力,我工作了之后,为了维护形象给他们经济上的帮助也很少,也没办法把他们接到北京来生活,现在他们老了,我又不经常在他们身边,唉。”
    傅华对孙守义的家庭状况一直都是很清楚的,也能体会到他此刻的心情。孙守义前半生基本上都是在仕途中打滚的,明面上的收入真是十分的有限,又不愿意伸手去拿一些见不得光的钱,连想要养个小三都还需要跟他借钱,尤其是在北京这个地方,他真是没什么能力给自己的父母提供很好的生活条件的。
    而且他最初是为了攀附才娶了沈佳的,本身的家庭地位就很低,恐怕就算是他真的敢跟沈佳提出来让父母搬来北京,沈佳也不一定会同意的。而作为儿子,他看着父母在一天天老去,自己却是什么都做不了,心里肯定是不好受的。
    这也是很多做子女心中的一种无奈吧,子欲养而亲不待,在这种状态下做子女的内心的感受其实是有些悲凉的,傅华苦笑了一下:“这方面您也别太自责了,古人早就说过了,行孝方面要看你的内心是怎么想的,而不能看你究竟做了什么具体的孝顺的行为,否则这天下就没什么孝子了,毕竟很多儿女就算是想要孝顺父母,他也是有心无力的。”
    孙守义点了点头:“这我也知道,所以在可能的状态下,我还是想多回去陪陪他们的。好了,不耽搁你的时间了,从你这离开,我就要坐车回家了。”
    到这个时候,傅华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点了点头:“那行,我就不留你了。”
    从傅华的办公室出来,孙守义就坐上了公交车直接就去北京南站,他需要在那里坐火车回家,刚坐下来,他的手机就响了,看看号码是王莉的,估计王莉是在跟傅华聊电话的时候知道了他回北京了,这才打电话给他的。
    孙守义心中不是很想接这个电话的,感觉上他跟王莉已经算是两个世界的人了,根本就没必要再联系什么了。但是电话一直在向着,孙守义还是接了这个电话,一接通,王莉的声音就传了过来:“还好,你还是接了我的电话了,我还以为你已经不愿意再跟我发生什么联系了呢。”
    “你又何必再打电话给我呢,”孙守义苦笑着说,“我们现在应该算是两个世界的人了,特别是对你,如果被别人知道你曾经跟我的关系,对你可没什么好处的。”
    “这个我也知道的,”王莉苦笑着说,“但是刚才跟熙海投资的傅华聊电话的时候,我知道了你回北京了,我已经尽力的想要克制住自己再跟你联系的念头,但是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要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的想法,忍了半天,还是忍不住打电话给你了,你现在在什么地方啊?最近身体还好吗?这一次回北京,能不能找个时间跟我见见啊?”
    “打住,打住,别问那么多了,你现在应该有自己的生活了,”孙守义笑笑说,“我对你放手,就是希望你今后的生活能够过得很愉快,你关心我的身体状况这一点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我现在的身体状态很好,以前那种症状已经完全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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