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村长在电话里问我,自己在村里生活了半辈子,从来没有像最近出过这么多的邪乎事儿。
    他担心会不会像之前河妖蛤蟆似的,导致其他无辜的人出事儿。
    我算了下时间,明天“降魔钱”就可以用了。
    告诉他放心,等明天上午我们赶回去,至于王屠夫的一家三口全部抬到他家,剩下的事情他们不用管,等我回去。
    郝村长在电话里连连道谢,甚至有些不好意思,问我多少钱?
    我让他放心,这次是邪祟做乱,就算没钱也会一管到底。
    第二天出发前,我一个人去了趟易斋,进门非常直接地说:“给我准备点法器,我要出去办事。”
    老鬼露出他招牌式的笑容,贱贱地说:“不愧是本店至尊vip,每次有新上的宝贝,你总能第一时间碰见。”
    说着,老鬼在抽屉里拽出一把大宝剑!
    我着实被吓了一跳,“这..这不是晨练时候大妈背着的太极剑吗?”
    老鬼一瞪眼睛,“你可不要瞎说,实不相瞒,这是我在一位来自任家镇的道士手中收来的,他祖上世代都是驱魔家族,曾经斗僵尸捉厉鬼,人送外号鬼见愁,这把剑名为‘镇厄’,很贵的哦。”
    我端详着太极剑,祖传的?上百年前就有304不锈钢了吗?
    我总觉得他有点想坑我,但有前面的案例,我就问他多少钱。
    结果,老鬼给我竖起一根手指头。
    我说:“一万?”
    他摇摇头,我惊呼道:“你不会要十万吧?”
    见他还摇头,我把宝剑放下,开玩笑,一把剑要一百万?疯了啊。
    结果老鬼淡定道:“一块钱就行了。”
    “你疯了?”我睁大眼睛,吃惊道。
    老鬼说:“你先听我把话说完,你别看剑便宜,但话得说在前头,如果断了,你得赔我10万!”
    我琢磨着他转性了?以前一口价的买卖变成讹人了?
    当我准备放下的时候,老鬼又说:“这把镇厄剑很特殊,不是一般的剑,是特别的剑,大家都是行里的人,你可要考虑清楚哦..。”
    瞧他似笑非笑的模样,有了奉天锣的事情在先,我决定还是相信他一次。
    老鬼竟然给我拿了一张合同,我自己审一审,确认无误后签字。
    本想瞧一瞧宝剑是如何锋利,于是,我将它拽出剑鞘,看着泛着寒光的剑身,我不由赞叹,真是好剑啊好剑。
    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轻轻挥动剑身的一刻,咔的一声脆响,断了!
    老鬼兴奋的拍着手,“拿钱,十万,刷卡还是现金?”
    “我尼玛,你居然坑我!”我顿时大怒。
    老鬼把合同一亮,白纸黑字,珍宝古董,损坏照价赔偿。
    再三确认无误,我竖起大拇指,“你牛逼,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刷卡!”
    一把残剑竟然花了我十万块。
    不过,我后来还是把宝剑带走了。
    心底抱着侥幸心理,老鬼挺神秘的一个高人,应该不至于这么无耻吧?再说钱我已经花了。
    谁知道,我还是高估他了。
    与秦寿一起折返回荒岗子村,抵达全村cbd的乐福商店门口,依旧聚集着很多位大爷大妈,广场上播放着舒缓的音乐,四个老太太背着太极剑跟着一起缓缓扭动着。
    我瞪大眼睛,回头看看后座的断剑,连包装都是一模一样的!
    他妈了个der的,又坑我?我发誓等这次回去,就算打不过他,也得往他们店的锁眼滴502胶水。
    刚下车,郝大宝就急匆匆赶来,拉着我的手,见到亲人一般,两眼泪汪汪。
    “您可算是来了,今天上午,村里有几个胆儿大的,骑墙头去看王屠夫,结果,院子里的尸体竟然不见了,大门是锁着的,这不会像电影里面似的,一家三口跳墙跑了吧?”
    我问郝大宝,他们有没有进屋看看?他听完之后连连撇嘴,都邪乎成这样了,哪个缺心眼敢进屋里啊,再说铁门一直都是锁着的。
    让他在前面带路,我决定亲自到王屠夫家看看。
    他家大铁门上着铁锁头,等郝大宝把门打开,只见院子里面阴气森森,等我们刚踏入其中,汗毛孔不由自主颤栗。
    郝大宝很害怕,小心翼翼问:“陈师傅,你说王屠夫生前就横行霸道的,一会儿会不会从门里蹦出来掐我的脖子啊?”
    “我在这儿,他不敢。”话音刚落,我推开了他们家的屋门,看着眼前的一幕却不由吸了口凉气。
    只见王屠夫坐在椅子上,双目圆睁,脸上遍布着尸斑,蛆虫在他的鼻孔眼里爬进爬出,非常的瘆人。
    郝大宝吓得尖叫一声,躲在我的身后。
    我瞧着王屠夫双手握拳,似乎在紧攥着什么东西,于是我将他的手指掰开,只见一个血淋淋的舌头掉在地上。
    他的老婆孩子躺在炕上,身上虽没有外伤,可尸体已经腐败,需要尽快火化,最主要是他们的手掌也是紧攥着的,掰开之后,无一例外,都有一个舌头。
    离开屋子,我又画了三张镇尸符,并撬开他们的嘴。
    接着,我把镇尸符塞进他们的嘴里,让郝大宝打电话给火葬场,又说:“对了,王屠夫生前得罪过什么人吗?”
    郝大宝思索道:“王屠夫嘴不好,为人蛮横,要说得罪,恐怕都得罪遍了,您的意思..他是被谋杀的?”
    这倒不一定是谋杀,可好端端的一个人,干什么想不通就上吊了?尤其前一天还在外面赢了那么多钱。
    这世上,赌博是最消耗运气的一种方式。
    很有可能有什么东西故意在耗掉王屠夫的运气。
    想到此处,我抬头看了一眼房顶,毕竟他们一大家子是上吊死的,就算有问题也得从根上去找。
    没承想我一抬头,就见一双阴毒的眼神在房梁上俯视。
    这着实把我吓了一跳,“秦寿,你上去看看,房梁上有什么东西?”
    秦寿练武出身,步伐灵活,一个助跑就蹦了起来,徒手抓住房梁,向上一看,“什么也没有啊,你刚才是不是看错了?”
    当他下来之后,刚才看的特别清楚,的确有一双眼睛在上面偷看我!
    可为什么好端端又没了?
    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房梁上肯定有别的东西。
    于是,我走到王屠夫家的厨房,找了一个劈柴,缠上破布以白酒浇湿,一把火点燃,又在王屠夫家找了凳子,踩在上面用火把烧房梁。
    浓烟滚滚,一开始还没什么,就连郝大宝都担心我把人家房子给点了。
    结果,烧了不一会儿,房梁开始滴血..!
    这时候,木柴噼里啪啦的裂开,就听“嗡”的一声,密密麻麻的绿苍蝇在房梁木头缝隙里钻了出来。
    秦寿用火把烧死了大半,看到这一幕,我认真道:“王屠夫一家是被人下了魇咒,与常大仙的报复无关,有人故意这么做,就是想让人误解,此次是王屠夫招了报应!”
    一听我这么说,郝大宝也特别惊讶,他奇怪道:“您的意思说,他是被人害的?”
    “你们村子有外来的人吗?”我认真道,“有人给他下了咒,多半是大仇,你好好想想,谁和王屠夫之间有过节?”
    郝大宝也在沉思,毕竟王屠夫得罪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可偏偏这个时候,村里又发生一件可怕的事情。
    村民匆匆跑来,说是村里二柱子带着老婆孩子回娘家,路过瓜棚附近,却无意间看到这里的人很多,又十分热闹,叫卖小贩干什么的都有。
    两口子以为村里又开新的集市,自然没往心里去,正好回娘家,打算捎带着买点东西。
    可挑来挑去,突然一阵乌云遮蔽了天空,天色暗沉的吓人,周围那些叫卖的小贩也变得不真实,很快,二柱子和媳妇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的一股腥臭。
    不知不觉间,竟然昏睡过去,等到苏醒过来时,已是红日高照,发现自己正处在瓜棚附近,原本那些热热闹闹的人,都不见了,更可怕的是,他们刚刚百日的孩子竟然失踪了!
    村里人都出去帮着寻找,简直乱成了一团,现在就缺个主心骨,希望郝大宝过去给指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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