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要差一个人的行踪,其实很简单。
    特别是现在的互联网大数据下,一个有名有姓的人在衙门眼里是无所遁形的,除非本事大到能再换个身份,不然只要衙门想查你,真的很简单。
    把身份证号码往电脑上一输,所有的信息就出来了。
    最近去了哪里,坐的火车还是飞都明明白白,一目了然。
    不过立案有个流程,张一梅煎熬的等了三天,才接到衙门的通知,提交补充材料,并被告知周学海五天前已经飞去越南,张一梅当时就傻眼了。
    都不知道怎么回到出租屋的。
    真的哭晕在了厕所。
    江帆接到消息已经是一个星期以后的事情了。
    听贾明亮说起这事时也有点懵圈。
    实在太意外了。
    问了一下细节,贾明亮也不是太清楚。
    只是给张一梅打电话准备请吃饭的时候听出张一梅不太对劲,追问之下才知道周学海卷钱跑去了国外,两人商量了一下,当即决定去探望一下。
    路上讨论半天,还有点不敢相信。
    实在搞不明白周学海是怎么相的,怎么会卷钱跑路。
    好好跟张一梅谈恋爱结婚不好吗,有了江帆这个老同学关照,两人生意做的也是风生水起的,实现财富自由也不是梦想,却在这个时候卷了钱跑路。
    江帆和贾明亮都觉的周学海脑子被门夹了。
    不然怎么会做出这种没脑子的事。
    到了张一梅租住的小区,数着楼号和单元门牌号上了楼,敲了半天门,张一梅才披头散发的把门打开,还穿着睡衣,也不知道几天没洗脸了,里里外外透着颓废。
    像极了电视里的疯女人。
    眼睛肿的桃子一样,模样挺吓人。
    江帆都有点不敢认,一边进屋一边问:“什么情况,咋搞成这副鬼样子了?”
    张一梅一脸的面如死灰:“我不想活了。”
    江帆扭头瞅了一下:“好像没有防护栏,跳楼应该很方便。”
    贾明亮惊讶的不行,连连打量他。
    这么说真的合适吗?
    万一张一梅真承受不住打击听了他的该如何是好?
    张一梅也瞪大眼睛,一副见了鬼的表情。
    贾明亮怕她真的想不开,连忙劝:“多经历点挫折是好事,人就得多摔几次跟头,才能成长,这也不是什么过不去的坎,最多重新开始,你可千万别想不开。”
    张一梅红着眼睛道:“可我真的想不开。”
    江帆笑道:“那你跳啊,跳下去就什么烦恼都没了。”
    张一梅咬牙切齿的,气的想咬他。
    贾明亮毕竟还年轻,真有点怕张一梅想不开做出什么傻事。
    连连给江帆使眼色。
    江帆当没看到,贾明亮看不出来,他怎么能看不出来。
    张一梅只是在怀疑人生,并不是真的想不开。
    要真的想不开,估计等他俩听到消息就只能过来给收尸了。
    都一个星期了,人还活的好好的,就说明没问题。
    江帆在沙发上坐下,道:“说说吧,到底啥情况,周学海为什么跑路?”
    张一梅也坐在一边,连茶都忘了给倒,还在怀疑人生:“我也不知道,他在那破厂子干了几年什么也没有,让他出来和我一起干,我也没亏待他,去年开始钱也让他管,谁知道他为什么要跑路,现在的男人怎么都这么不靠谱,我真是瞎了眼……”
    说着说着,竟然又哭了起来。
    江帆和贾明亮无故躺枪,也有点无语。
    是你男人卷钱跑路。
    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也没办法跟她较真,只得安慰了几句。
    眼泪吧嗒了好一阵,张一梅才拿张纸巾擦了擦,勉强稳住情况。
    江帆又问:“凡事有果必有因,周学海为什么会跑路,你有没有想过问题是不是处在你俩的身上,平时你们都是怎么相处的,是你做主还是他拿主意?”
    张一梅说:“生意上的事情我做主。”
    江帆又问:“家里呢?”
    张一梅想了想,说:“他都听我的。”
    江帆和贾明亮对视一眼,站在男人的角度,就觉的有问题。
    哪个男人愿意什么都听女人的。
    又问了些细节,张一梅也说的不清不楚的。
    江帆就没再问,人都已经跑了,再深究原因已经没多大意义了,就换个话题:“周学海带走了多少钱,资金全部在他那里还是只是一部分?”
    张一梅又面如死灰,道:“大部分在他那,主要是去年的两百多万货款,跟供应商说好了十五之前要给结掉的,结果被他卷走了,供应商天天打电话催款。”
    “妈蛋,太不是东西了!”
    贾明亮气的骂了声,学得周学海不是东西。
    不管平常怎么相处,但张一梅能让他管钱,就已经说明没有拿他当外人。
    还能卷钱跑路,不是狼心狗肺怎能干出来。
    江帆也有同感,之前竟然没看出来周学海竟然是这种货色,只能说人不可貌相,看着人挺可靠的,没想到竟然看走眼了,说:“钱的问题好解决,你自己呢,打算什么时候出门?”
    茶几上一堆垃圾袋,全是外卖的袋子。
    都有味了,也不知道几天没出过门了。
    明显是在自闭。
    心伤不愈,说啥都没有。
    张一梅捂着脸,又哭了:“你说他的心怎么这么狼,我哪里对不起他了?”
    江帆就很头疼,男人都见不得女人的眼泪。
    况且只是同学,又不是她男人。
    实在不好安慰。
    就起身说:“要不你先再哭几天,过几天我俩再过来?”
    贾明亮一脸无语的看他,觉的这话好过分。
    张一梅成功被气的,都忘了哭了,一脸咬牙切齿:“你存心想气我是吧?”
    江帆还纳闷了:“那你让我说啥,我安慰你有用吗?”
    张一梅无语了,觉的他是故意的。
    坐了半个小时,江帆和贾明亮起身走人,连杯茶都水都没喝上。
    张一梅又自闭一天,第二天才出门去了趟店里。
    然后把门关了,给江帆打了个电话就去了温州。
    江帆接完电话不久,就收到一条短信。
    把短信转给吕小米,让吕小米给转过去五百万。
    吕小米最近比较烦,十五过完后,他哥也来了魔都。
    招呼都没打就跑了过来,下了飞机才给她打的电话。
    吕小米被气的不轻,可来都来了,也不好撵走,就觉的当妹子也太不容易,当个好妹子就更难了,更气的是吕益明还让他帮忙找工作,抖音科技最好。
    真是岁数越大越回去了。
    吕小米这几天愁的不行,吕益明过来也不住酒店了,在她那里睡客厅沙发,虽然叶秋萍不说什么,但也不能一直在她那凑合,不然时间长了叶子嘴上不说心里会咋想。
    唯一比较安慰的是,亲哥不知道哪窍开了。
    竟然学会做饭,天天晚上回去都会做好饭。
    还算是有进步。
    就是菜有点辣,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吃辣子了。
    虽然觉的亲哥有了长进,但还是有点意见。
    大男人不去找工作,竟然让自己给找工作。
    自己都没让他找工作呢,现在反到让自己给找工作。
    从来只有哥哥照顾妹妹,还没见过赖妹了的呢!
    吕小米郁闷的不行,江帆也看出来了。
    这天上午听完行程汇报,顺嘴问了声:“这几天丢魂了?心不在焉的!”
    吕小米撇撇嘴:“我哥来了!”
    江帆哦了一声,多少有点意外:“还真来魔都了?”
    吕小米嗯了声,点点头。
    江帆问道:“来魔都干嘛,不打算再自己折腾了?”
    吕小米道:“让我给他找工作。”
    江帆就很惊讶:“不对啊,你哥能有勇气自己创业,不应该这么没品,再不济也不至于混的跑来赖亲妹子,你就没好好调查一下,他跑来魔都究竟想干嘛?”
    吕小米也有此疑问,但一直想不明白,说:“我也不知道。”
    江帆就叹口气:“越来越笨了!”
    吕小米更郁闷,要不是上班时间,真想怼一句:都是被你害的。
    下午下班,和叶秋萍回家时还在商量:“你说我哥为啥非要跑来魔都?”
    叶秋萍道:“魔都比京城离家近呗!”
    吕小米道:“瞎扯,这算什么理由,他宁愿离家远点更好,虽说我哥一直不靠谱,爱瞎折腾,但以前也没这么没皮没脸啊,还让我给他找工作,他来魔都肯定有其他的原因。”
    叶秋萍心里跳了跳,若无其事地问:“能有什么原因?”
    吕小米拍着脑袋头疼道:“我也想不明白,我得好好调查一下!”
    叶秋萍心里又跳了两下,感觉不妙。
    回到家里,吕益明系着围裙忙里忙外的,已经做好三道菜。
    听到门响,还拿着钞菜的铲子跑出来看了眼,招呼了一声:“回来啦,马上就好!”
    然后不等两人回应,又一头扎进了厨房。
    吕小米挺无语,换上拖鞋去了厨房,看着忙的不亦乐乎的亲哥,实在有点忍不住,就直接问:“哥,你干嘛非要来魔都,今天你给我说清楚,不然我就给爸说让他揪你回去!”
    吕益明瞪着眼:“有你这么当妹子的,在你这住了几天你就不愿意了?”
    吕小米郁闷道:“我又不是一个人住,还有叶子在呢,给你开宾馆你不住,非要在我这里挤,你要不给我说清楚,我现在就给爸打电话!”
    吕益明道:“宾馆一晚上大几百,你挣个工资那么容易啊?”
    吕小米道:“那你去租个房子啊,不然你打算住到啥时候?”
    吕益明道:“你给我找个工作我就去租房子。”
    吕小米愤愤道:“你是我哥,怎么还让我给你找工作?”
    吕益明道:“谁说妹子就不能给哥找工作了?”
    吕小米被噎的无语,实在有点不敢相信。
    亲哥怎么会无赖成这样!
    叶秋萍在门口听了几句,没有进来,悄悄去了洗手间。
    吃晚饭的时候,还安慰吕小米几句。
    表示了下大度,并劝吕小米问问人资看还有没有什么好点的岗位,实在不行就在公司给吕益明找个工作先干着,搞的吕小米更郁闷,有苦说不出。
    把叶秋萍弄到公司,就已经后悔了。
    但闺蜜不帮也不行,再把亲哥弄进去可就热闹了。
    要说找一个吴艳梅,给亲哥安排个岗位肯定没问题的,吕益明是搞技术的,再找下薛总监给安排个好点的岗位问题也不大,可问题是不能让亲哥去啊!
    不然哪天万一传出风声和谣言,乐子就大了。
    ……
    吕小米头疼的时候,张一梅也到了温州。
    见了下几个供应商,把货款给付了,以后不打算再合作了。
    前前后后进了几百万货,结果周学海刚跑路就开始催债了,虽说这个社会雪中送炭的太少见,多是落井下石的,但发生在自己头上,心里能愉快才怪。
    要不是关键时刻老同学拉了一把,这个坎真有可能过不去。
    对这种落井下石的,张一梅直接拉进了黑名单。
    货源哪里都有,这年头缺的是渠道。
    张一梅又不傻,以她的出货量,有的是厂子愿意跟她合作。
    江浙别的不多,就属这种小作坊多。
    想要什么样的货物都有,各种高仿的贴牌的应有尽有,质量也是有好有坏,关键价格还十分低廉,量大的话还能再给优惠,还有不少今年出来的新品。
    张一梅考察了一圈,看的眼花僚乱。
    感觉一段时间不来,江浙的小商品就会多不少新花样。
    周学海的事暂时还没个结果,官差能不能把人捉回来尚未可知。
    但人总得生活,现实从来不会同情受伤的人。
    张一梅决定放下过去重新开始奋斗,把命运抓在自己手中。
    再不会相信男人的鬼话。
    在温州考察了几天,没有再回魔都,而是订了张去深城的机票。
    打算去深城转一圈,那里是改革的桥头堡,耳朵听的起茧子了,还没去过呢!
    正好景红秀在深城,顺便过去看看。
    订好机票,给景红秀打电话:“红秀上班没?”
    景红秀说:“上班呢,张姐最近忙吗?”
    “还好!”
    张一梅道:“刚在温州转了一圈,打算再去深城转转,还没去过深城呢,我订了明天的机票,从杭城飞深城,你给我说个愉体的位置,我到了去找你。”
    “啊……”
    景红秀一脸懵,瞬间不知道咋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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