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家伙,螓首蛾眉,杏眼桃腮,贝齿轻咬红唇,眉宇间透着一股散不去的哀愁?”安吉拉听完了谢尔齐的描述,皱起眉,“你确定这不是什么小说里描写的台词?正常人哪有这么说话的?”
    “很简单啊,因为描述者是一位吟游诗人,他们说话都这样吧。”谢尔齐耸耸肩,“要不是这样的话,这次你们的任务就要换鞠骰来跟你们讲了。”
    “啊,怎么没换呢?”安吉拉的语气听上去有些遗憾。
    “行了行了,别在那搞假设了。”明显感觉到自己被嫌弃的谢尔齐迅速结束了这个话题,又指了指安吉拉手上的画轴,“实在弄不明白,可以看看画像。”
    “这画像我打不开,”安吉拉便伸手扯了扯卷成一卷的画布,却发现它像是被胶水黏住了一样,根本动不了,“是不是坏了?”
    “那我不知道,如何打开这画轴也是你们的考题之一。”谢尔齐两手一摊,表示无能为力,“不过我可以告诉你的是,这两幅画一个是我之前说的那个有几分实力在身的吟游诗人画的背影,另一个是普通人画的正面。”
    安吉拉闻言,这才仔细观察起来,发觉这两幅画上都缠绕着浓郁的命运之力,大约是世界法则在隐隐排斥着这个信息的泄露吧?
    想到这里,安吉拉便准备动用魔力,她虽然还只是占卜师,但毕竟要往命运编织者转职,相关的知识也学习过不少。这画轴上的命运之力,以她的能力虽无法全部消去,但只是拨开一些让自己能展开这卷轴,还是不难的。
    但就在这时,她手中的两个画轴中的一个,忽然被人抽走了。
    安吉拉惊醒,发现伊流翎正一脸复杂地拿着其中一根,这才想起她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独自进行流程,一点儿没考虑到自己身旁还有两位同伴。
    这倒也不能怪她,毕竟安吉拉和她的养母一样,属于原教旨避世流派的占卜师,在被思想家硬绑上紫毛鸩之前,基本都是独来独往,很少有合作的概念。不过这次既然是六人一组的团体任务,她得改变行事作风才行。
    “谢尔齐老师,如果我没看错,”正当安吉拉反省自己的时候,伊流翎终于开口了,他冲着谢尔齐晃了晃手上的画轴,“这应该是那幅背影图吧?”
    “不错啊,还没打开就知道?”谢尔齐笑了起来,用欣赏的目光看着伊流翎。
    听完这个回答,伊流翎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展开了那幅画卷。
    等等,他展开了?
    安吉拉瞪圆了眼,她刚刚虽然尝试的是另一幅,但在她的观察之下,两幅画上面缠绕的命运之力都是差不多的,按理说应该是同样的情况。而且,伊流翎也并没有使用任何奥秘系的法术,他好像是手一摸上去,上面的气息就消失了。
    是被他吸收了吗?那可得好好研究一下了。
    安吉拉的眼神变得犀利了起来。
    伊流翎并没有注意到自己这位队友复杂的心路历程,他在画卷中看到了一个美若天仙的背影,果真是腰若扶柳手若柔夷,似乎真的担得起刚才那一连串美妙词语的赞誉。只不过,这画中女子戴着一顶盖住背部的黑色头纱,使人只能通过层层叠叠的半透明蕾丝隐隐窥见她的发髻与纤细的脖颈。
    往下看去,这女子身穿一件带着大裙撑的黑色礼服裙,将上半身包裹严实,勾勒出曼妙的曲线。裙摆遮住了她的腿,只露出两颗糯米团子似的白皙圆润的脚后跟,踩在金色高跟凉拖之上,惹人遐想。
    除了这位鲜活得仿佛真的站在人面前的少女之外,画卷上没有描绘其余的景物,似乎在作画者眼中再无其他值得浪费笔墨之处。
    熟悉的笔触,熟悉的风格,甚至连画卷外侧印着的图案都一模一样。
    “老师,”伊流翎再次看向谢尔齐,“那我还有个疑问。”
    “你说。”谢尔齐在从玩具鬼城逃生之后,就没少听小管子搁那儿吹当初救了他的伊流翎。虽然他并没怎么听进去,但说得多了,对伊流翎的基础好感度还是会高一些,自然回答问题的时候就和颜悦色。
    “这个提供情报的吟游诗人,是不是叫乔瑟。”伊流翎晃了晃手上的画卷,表情凝重地问。
    “啊,是的。”谢尔齐的记性还不错,点了点头,“不过,就算你认识他,我们也不会安排你与他见面询问细节,不过你自己如果有渠道联系上他,我不会干涉。”
    “您误会了,我只是想问一下,这个乔瑟你们都见过吗?”伊流翎不确定谢尔齐转述的任务内容是第几手的,于是确认一般地询问道,“我这次盲门之旅,碰到那个叫乔瑟的人了,他的真实身份是魔族,学校知道吗?”
    虽然那个大概率是魔王歹妙的乔瑟隐藏身份的能力很强,但直接a到了学校这边还不被发现的话,那事情就有点离谱了。
    “哦?有这等事?那应该是那个魔族冒充了他,因为他本人我近日还见过,虽然性格挺奇怪的,但绝对是人族。”谢尔齐解释道,“这种事还蛮常见的,一些管理比较严格的地区容不得黑户,所以魔族就算使手段混进来,也只能冒名顶替。”
    “原来如此。”伊流翎这才放下心来,原来还真有乔瑟这个人。不过也合理,吟游诗人证明自己身份的方式主要是靠执照,就算他只是伪造了一个几可乱真的,也得在官方档案库里查得到才行。
    不得不说,商会以及相关的各种职业工会,为第八世界人口普查出力不小。
    这点想透之后,伊流翎又看了看手上的画,它和之前云朵那副不同,并不带有任何怨气,看起来不像是吞噬了一位少女性命制作出来的,反倒更像他在假乔瑟家中墙上看到的那幅。
    看来,假乔瑟要么是自己做戏做全套直接模仿了真乔瑟的画风,要么就是他这一套东西都是从真乔瑟那里得到的。虽然谢尔齐证明了后者还未遇害,但吃饭的家伙全丢了,估计日子也不太好过。
    伊流翎忍不住对那位真正的乔瑟起了几分同情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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